叶执和小杜努力托举起帝王蟹,蓬朋和顾廷悦一起伸手去接。将大螃蟹放进桶里,顾廷悦再次伸手去拉叶执,叶执却躲开了:“我不上船,我想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更多帝王蟹,多抓几只咱们晚上吃全蟹宴!”
小杜特兴奋:“明天离开挪威,今天一定要吃爽了!听说这边帝王蟹可多了,咱们抓它十几二十只,请所有人一起吃!”
顾廷悦:“想吃可以买,抓一只体验一下玩玩就够了。反复调节耳压对耳朵不好,上船吧,下次再玩,听话!”
小杜:“啊?还没玩够呢……”
“正高兴呢,你别扫兴。”叶执躲开顾廷悦的手,想想又觉得有道理。自己会潜水懂分寸,小杜是新手万一没弄好伤了耳朵就不好了,“这样!我们最后下去一次,你们把水桶给我,能抓多少算多少。”
蓬朋:“那是我钓鱼的桶……”
小杜:“你钓到鱼了?!快给我看看什么鱼?大不大?”
蓬朋:“还没钓到……”
小杜:“钓不到就算了,我们看过了海里没鱼,快把桶拿给我去抓帝王蟹!”
顾廷悦将帝王蟹从桶里捞出丢在船上,蓬朋不情不愿交出水桶。眼看着三人抱着桶再次潜入水中,空气安静的超尴尬,蓬朋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只是暂时还没钓到,不是钓不到。”
顾廷悦:“小杜说话没脑子你别介意,他们抓帝王蟹还得好一会,你慢慢钓不着急。其实我爸也喜欢钓鱼,他每次空军都从菜市场买鱼回家,邻居都看不出来。要不我让工作人员偷偷买条大鱼给你?”
蓬朋彻底黑脸:“……谢谢不用了,我能钓到。”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这回再没人开口说话。
节目里这段播出后,观众都替两人尴尬,人均脚趾抠地挖出一套大别墅。本次对话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别人正是顾爸爸,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买鱼这点事搞得人尽皆知,就算真钓到鱼也被调侃是买的,以后在钓友群还怎么愉快玩耍!
顾爸爸气炸了:“毁谤!他在毁谤我!全国人都在笑话我,我没生过这种儿子,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回到挪威大海上,时间过去了很久,眼看监控画面中叶执和小杜抓到好几只帝王蟹桶都快塞满了,旁边的蓬朋还是一无所获。顾廷悦暗自叹气,这哥们脸都憋紫了,还是买条鱼吧。
顾廷悦给林导发消息,让她派人去岛上买条活鱼。林导盯着画面中蓬朋臭到极致的脸,果断安排人跑一趟,还不忘叮嘱买条大鱼。
等叶执和小杜拖着满满一大桶帝王蟹回到海面,蓬朋已经把钓竿收起来,正双眼无神望着天空和大海发呆。四人合力将沉重的桶子抬到船上,顾廷悦和蓬朋再一人一个将叶执小杜拉上船。身后负责摄像的船员被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捞上船,辛苦这位小哥帮忙了。
两人刚上船就兴奋的向小伙伴和镜头展示这一趟的收获。在挪威海域只要认真找就一定能找到帝王蟹,数量还不少呢!只见桶里一只压着一只,密密麻麻全是大长腿看着特吓人。
小杜:“帝王蟹可多可好抓了,逮住一只就往桶里按,我数着呢一共12只!”
叶执:“如果不是桶塞不下,我俩没这么早回来!”
顾廷悦:“叶老师真厉害~”
小杜:“我呢我呢?”
顾廷悦:“小杜也厉害。”
蓬朋:“抓这么多没事吧……挪威钓鱼不需要钓鱼证可以随便钓,抓帝王蟹不知道是什么规矩。很多欧洲国家对境内海产都有捕捞规范,比如要有许可证,对大小规格也有要求,个头不达标不让抓之类的。”
顾廷悦:“在挪威海没事,唯一的规矩是抓了不许放回海里,违规要罚款。”
叶执和小杜狠狠松了口气:“让抓就行,保证不放回海里!”
主要是有镜头拍着,节目还得播出不方便公然违规。私下里是抓是放、是吃还是干嘛谁也管不着,没人会盯着一两只帝王蟹罚款。
顾廷悦:“如果是更北边的巴伦支海,捕捞帝王蟹必须有捕捞资格证,有捕捞份额限制,私自捕捞和超额捕捞都要罚款。挪威海则是完全相反的规则,为了阻止帝王蟹向南扩张,这边鼓励捕捞,要求抓了就不许再放回海里。”
叶执:“为什么会有完全相反的规定,到底怎么想的?”
事情要追溯到帝王蟹的扩张史。最初帝王蟹只在美国北部阿拉斯加州附近海域生活,一位俄罗斯专家认为这种螃蟹繁殖快、个头大、出肉多还好吃。如果能引进国内刚好可以丰富海产资源,缓解一定温饱困境。
于是这位专家将几只帝王蟹从阿拉斯加弄到俄罗斯,丢入巴伦支海人为制造了一次物种入侵。这些红帝王蟹在阿拉斯加有其他品种帝王蟹竞争,到了巴伦支海却完全没有天敌,肆意繁殖生长每年呈几何倍数增殖。
最初帝王蟹确实解决了一定问题,丰富了当地餐桌甚至可以出口赚外汇。巴伦支海沿岸两个国家俄罗斯和挪威签订了双边协议,设立捕捞审批制度,制定捕捞份额分配。
事情开了头却没能按照人的预想发展,入侵物种具有超乎想象的破坏力最不可控。这些帝王蟹吃光了巴伦支海所有物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造成海底严重沙化。帝王蟹确实变多了,海洋生物链断裂却导致鳕鱼产量锐减,此消彼长到底是赚了赔了只有两国自己最清楚。
挪威有最绵长的海岸线,渔业资源特别丰富。巴伦支海的变化引起当地民众关注,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碍于巴伦支海有双边协议不好动作,挪威鼓励市民在挪威海捕捞帝王蟹,不让它们继续向南扩张破坏海洋生态。
政策颁布至今,就效果来看并不理想。叶执和小杜潜水见过海底,物产相当贫瘠存在不同程度沙化。政策没能阻止帝王蟹的脚步,据说在挪威南部海域已经发现了帝王蟹的踪迹,再过十几年也许会入侵到英国法国等其他欧洲国家。
听完顾廷悦的讲解,叶执几人再看帝王蟹的眼神都变了。叶执想了想:“要不我再下去抓一桶?”
顾廷悦笑着拉叶执坐下:“你就是再抓十桶也不解决问题,杯水车薪九牛一毛没用的。”
小杜:“这要是在国内,高低得给它吃灭绝了。”
叶执点点头:“挪威还是人太少了,对了蓬哥,钓到鱼了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蓬朋想说没钓到,顾廷悦却从船尾拿起抄网:“钓到了两条鳕鱼,没有桶只能先养在海里。”
两条鱼一大一小,小的三斤二两,大的五斤半,活力都不太行。叶执和小杜没发现异常,立马激动起来:“天啊真钓到鱼了!”“蓬哥可以呀!运气真好!”
蓬朋整个人都懵了,想说不是他钓的,结果对上小杜亮闪闪的眼睛:“蓬朋你真厉害!”
蓬朋此刻终于理解为啥钓鱼佬空军要去菜市场买鱼了,他深呼吸认下了这份荣誉:“钓着玩的,没你们厉害。”
小杜啪啪拍打蓬朋手臂:“有鱼有蟹,大丰收呀!咱们可太厉害啦哈哈哈哈哈哈~”
镜头后的林导默默决定,绝对不能把买鱼的事漏出去,回头找机会偷偷补录上鱼镜头,争取做的天衣无缝。
在海里光顾着抓帝王蟹忽略了寒冷,离水小风一吹骨头缝都在冒冷气,叶执和小杜哆哆嗦嗦直打摆子。顾廷悦心疼坏了,开足马力全速返回,回到大船时上岛组还没回来。先进浴室洗掉身上海水,再进桑拿室用热气蒸透了,最后再回浴室洗掉满身热汗。
趁着这段时间,节目组让蓬朋顾廷悦补拍上鱼镜头。顾廷悦异常配合,又是鼓掌又是叫好。顾廷悦越捧场蓬朋越尴尬,这辈子没演过这么难受的戏。随便补拍几个镜头匆匆结束,对于脸皮薄的人简直是煎熬。
等叶执和小杜热气腾腾洗完澡出来,上岛组已经回来了。她们买了一些牛羊肉和蔬菜准备晚上吃烧烤,此刻正围着十几只帝王蟹稀罕的不行,都夸钓鱼潜水组NB。小杜果断加入大部队,讲她和叶执在水下抓帝王蟹的英勇事迹。
同样是下了一次海,小杜活蹦乱跳一身牛劲,叶执却浑身懒洋洋不想动。叶执在泳池边的水上平台找了张没有镜头的躺椅,躺下不久就没了动静。顾廷悦本来还想念叨两句,转头发现熊孩子睡着了,先抬手摸摸额头确认体温正常,然后转身去卧室翻行李拿毛毯。
等顾廷悦抱着毛毯回来,远远看到于静坐在叶执身边,正不错眼的盯着叶执看。顾廷悦的火气噌就上来了,自己的人被惦记,这感觉真让人恼火!
顾廷悦走过去压低声音不客气的问:“干嘛呢?”
于静吓一跳,努力掩饰惊慌:“我看叶执睡着了,户外吹海风睡觉怕他生病,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回房间睡。”
“我拿了毛毯。”顾廷悦弯腰帮叶执盖好毛毯,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于静:“你还有事?”
于静:“额……没事,我去厨房帮忙。”
顾廷悦不客气赶人,于静落荒而逃。顾廷悦死死盯着于静跑走的背影:“贼心不死!”低头看向叶执,越看越来气伸手捏叶执脸蛋:“小混蛋,到处招惹烂桃花!”
小小的海面平台上,叶执裹着毯子呼呼大睡,顾廷悦坐在旁边抱着电脑工作。顾廷悦特意用身体帮叶执挡住吹来的海风,明天就要进组拍戏,这是熊孩子最后的休闲时光。
上岛跑了一大圈,团子和三小猫早就累了。楼上楼下没找到狗窝,却找到了熟悉的主人。团子扭着屁股爬上躺椅挤在叶执身边,被主人恶狠狠瞪着只扭头假装没看见。
三只缅因有样学样,堪比中型犬的大猫却还当自己是小奶猫。一只盘在腿上,一只躺在头顶,一只睡在脸侧,叶执被猫狗埋了起来。顾廷悦无语的看着三猫一狗,几次抬手想把它们丢到地上又无奈放弃,都是熊孩子给惯的臭毛病!
小小的躺椅承受两人一狗三只猫的重量,发出嘎吱吱的悲鸣。团子倒头就睡,小猫踩完奶也心满意足睡去,发出音调各异节奏不同的鼾声。难得无人打扰,借着毛茸茸的遮挡,顾廷悦弯腰亲上叶执额头:“好梦,我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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