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槐来到之前黑衣人出来的那个房间门口站定,拿出钥匙试探着拧了拧。
手上感受到了明显的阻力。
随着他动作,只听“咔哒”两声,门锁被打开,他用力推着门,不知是因为过度老旧还是别的原因,门轴被腐蚀的厉害,稍稍被推动便吱呀作响。
门轴声像是老巫婆尖细的笑声一般,就这么笑了许久,直到门被完全推开才稍稍歇息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戚槐摸到墙壁上打开了灯。
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休息室。
桶装水被喝了一半的饮水机,有点掉皮的真皮沙发,宽大却低矮的木桌上放着几杯只喝了一半的水。
戚槐上前用纸杯接了小半杯饮水机里的水,但他并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下浅浅嗅了嗅。
无色无味,没什么特别的。
他又走回桌边将杯中的水也嗅了嗅,依旧是无色无味。
戚槐并不相信这里面什么玄机都没有,职业习惯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闭不漏水的塑封袋接了一点点水,收进储物包,这才安心去做别的调查。
整个休息室不大,陈设也简单,桌子单薄,没有抽屉,桌板底部也是干干净净,沙发他里里外外翻过了,没什么可疑之物,饮水机内部的置物层除了一包拆开用过的纸杯也别无他物。
这就要空手而归吗?
戚槐“啧”了一声,心有不甘,但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五楼、十七楼、二十八楼、三十一楼和三十三楼正好都有一间小型医务室,分别为员工和几位首席领导服务。
他突然想起刚刚关之云似乎格外强调让他别忘了去二十八楼,事出反常必有妖,站在电梯门口时,戚槐总感觉不对劲,但他一时竟也想不出关之云的动机和理由是什么。
戚槐抬头望了一眼,灯光似乎昏暗了不少,再不走就只能走安全通道了。
他抬手准备按下电梯的下行键,但刚一伸出他的手便停滞在了半空中。
此刻电梯楼层显示屏上赫然躺着二十八,这就代表这期间有人上了二十八楼,且直到现在都无人使用这部电梯。
戚槐并不知道是谁去了二十八楼,但结合关之云的言行,戚槐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二十八楼等着他。
因此戚槐选择直接去五楼,还能顺便拿个工牌,但他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手指微动算了算时间,而后一个转身拐进了安全出口。
就在安全通道的铁门阖上的瞬间,走廊的灯光便突然熄灭,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
戚槐沿着安全通道内的楼梯迅速来到了五楼,走廊有灯光,但只有两盏,一盏在安全通道门口,一盏在电梯口。
戚槐轻轻推开略有些沉重的铁门,确定无人后他迅速闪身而出,一番寻找后终于在电梯门前驻足。
电梯在运作,很快便停在了八楼,但箭头朝上显示电梯将要上行。
他眯起眼睛稍稍等了片刻,只见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变换跳动。
十楼…十六楼…二十六楼…二十八楼……
果然还是二十八楼。
戚槐眸光带上了森然冷意。
关之云这是想对他群起而攻之?
虽然关之云的动机戚槐不得而知,但俗话说得好,人心难测,这种生死一瞬间的事儿总不能让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想到这儿,戚槐不免冷哼一声。
这时,似乎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处的一个房间内传来。
戚槐侧耳仔细听着动静传来的方向,根据声音大小来判断,离得并不近。
他抬眼又将整个走廊扫视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可疑身影之后便凭着记忆向医务室赶去。
意料之外的顺利,电梯门口离走廊尽头的医务室并不近,但一路上戚槐居然没遇到任何一个人。
如果他没记错,这一层应该是有指定工牌的。
想到这儿,他打开地图看了一眼,这一层的工牌确实还在,而且离医务室很近,刚刚他就已经从那间办公室门口路过了。
但戚槐并没有急着去办公室,虽然没有诡异之事出现是好事,但过分平静的环境反而给戚槐造成了很大的不安。
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在十几二十层吧?
这么想着,戚槐迅速推开医务室的门钻了进去,又迅速将门阖上。
他背靠门板缓了一会儿,这才反手打开房间的灯。
但刚一打开他便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直接一个激灵。
只见远处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看样子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虽然有床帘挡住了男人的半个身子,但他依旧能看到铺着一次性蓝色医用床单的床铺已经染上了血色,甚至还有血滴顺着床沿点点滴落,看样子男人应该是受伤没多久,估计伤口都还新鲜着呢。
血流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是在一点点往外渗,但看这个惊人的出血量,要是再不止血,只怕男人会凶多吉少。
“啧……”戚槐眉头狠狠一蹙,他真的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往自己身上揽麻烦。
他干脆直接忽略了男人,走到仪器柜前,一阵翻箱倒柜找到了便携式生物毒性检测仪,拿出里面的试纸,沾着塑封袋中的水放进了检测仪中。
出结果还要等上几分钟,这期间,戚槐的目光总会忍不住时不时的瞥向病床上的男人。
每看一眼,他眉头便紧锁一分,片刻后,他终于重重呼出一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瓶未拆封的碘伏,一包棉签和两卷绷带,收拾了一番走上前准备查看男人的情况。
他伸手将半遮半掩的床帘拉开,当男人的面容彻底展现在他的面前时,瞳孔在这一刻骤然紧缩。
这是……刘柯!
刘柯的存在让戚槐有些错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晚是刘柯值夜班,按理说现在刘柯不应该出现在大楼内。
震惊归震惊,戚槐回过神来,手上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就给刘柯包扎好了伤口。
待他将刘柯处理妥当,那边的检测仪也传出了“嘀嘀”的提示音。
当戚槐准备上前查看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
他垂眸看过去,是一个纸杯,跟他在八楼看到的一模一样。
戚槐瞥了一眼,没有理会,阔步走上前将检测仪拿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显示饮水机里的水完全没问题,所有物质的含量都在安全范围内。
戚槐眯起眼睛,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吗……
他朝刘柯的方向看了一眼,估计刘柯没个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他干脆利用这个空档去把这一层的工牌拿到手。
戚槐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抗生素、消炎药和一些简单的治疗药物装进储物包,收拾妥当后便来到了门前。
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阵,外面并没什么动静。
见状,他悄悄关掉了医务室的灯,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确定安全后便赶往了办公室。
这件办公室是人事部副经理的,当初戚槐入职还来这里盖过章。
但对于这个人戚槐了解的并不多,在公司没什么特别大的权利,跟他的任务也没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因此,除了一些表面的东西,他也就没再去做更多的了解。
但这一刻,站在门外准备直接推门而入的戚槐握着门把手却有些犹豫。
里面……不会还有干尸总经理吧?
真要是有他又该怎么应付呢……
顾虑虽然在,但来都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还犹豫什么?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戚槐一手摸上别在后腰的枪,一手缓缓扭动着门把手。
门锁伴随着一道细微的“咔嚓”声被打开,这次戚槐没有急着推门而入,而是靠着门板缓缓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刹那间,一道疾风从门缝飞出,擦着戚槐的脸颊掠过,最后直接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一道极深的痕迹。
一阵刺痛袭来,戚槐抬手一摸,竟摸了满手的血。
他偏头看向墙面,目光暗了几分,而恰巧这时,身后的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戚槐没有回头,手上一个用力就这么直接将门推开,笑道:“梁处长,是你杀的。”他说的笃定,不容置喙。
“呵,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声音一出,戚槐的眉梢忍不住高高挑起,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
是个女人。
戚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女人:“面生啊……哪个部门的?”
“你对我面生,但我对你可不面生。”女人道。
戚槐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哦”了一声发出疑问,却勾了勾唇角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只是转身略过她朝着办公室内走去。
女人就这么看着戚槐从自己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耳朵上的时钟耳坠自她眼前一晃而过竟让她刹那失神。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喂,你不问我为什么认识你吗?”
戚槐翻了个白眼:“我是个看大门的,整天不是在大门口保安室站岗就是在楼内安全管理室值班,要是稍微留个心眼儿,能认识我不奇怪。”
“是吗……”女人轻笑,“既然如此,那姓陆的怎么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戚槐闻言眉头一蹙,脚步却没有停下,直接奔着办公桌而去。
见戚槐不为所动,女人才败下阵来,关上门,将办公室内的灯打开,这才走上前凑近道:“好了好了,我叫陆薇,是我哥让我来的。”说完还不忘补充道,“我哥,陆冶。”
听见“陆薇”二字,戚槐才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审视。
他确实听陆冶说过自己有个妹妹,但一直在国外。
借着屋内明亮的灯光,戚槐打量着陆薇,人确实跟陆冶有八分像。
他眯起眼睛,抬手捏了一把陆薇的脸,疼得陆薇连声问候他祖宗,见没什么端倪,戚槐才松开手继续翻找着办公桌。
“你有病啊?”陆薇忍不住骂道。
戚槐恍若未闻,手里动作不停。
见戚槐这副样子,陆薇忍不住咕哝:“我哥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木头,什么感情都没有……”
“呵,半斤八两。”戚槐冷笑。
被讽刺了的陆薇瞬间脾气就上来了:“你说谁呢?”
戚槐只起身迅速拔枪对准陆薇的眉心,吓得陆薇当即傻了眼。
“你……你干什么?我可没惹你!”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戚槐眸光森然,“他应该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不信任。”
陆薇一听便知道戚槐误会了,连忙道:“不是的!戚槐哥,我哥让我来是因为任务有变动,但他联系不上你。”
“变动?”戚槐不解。
陆薇点头,凑上去道:“江沄潮,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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