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眩晕感还未消散，腐臭味已经灌入鼻腔。
俞陌睁开眼，天空是污浊的橙红色，远处高楼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他的靴底刚触地就陷进某种粘稠物质——整条街道铺满半融化的血肉，像被巨人咀嚼后又吐出来的残渣。
「副本【末日孤城】正式开启」
「剩余时间：71:59:59」
程星的军刺已经出鞘，刀尖挑着一块还在抽搐的碎肉："T病毒变异体，感染后40分钟内丧尸化。"他踢开脚边头颅，那东西的牙齿竟还在咔哒作响，"好消息是，它们怕紫外线。"
俞陌的眼镜自动调出生存数据：
血清坐标：钟楼（直线距离3.2km）
丧尸密度：82.4人/平方公里
安全时段：正午12:00-12:30（紫外线峰值）
"按这个路线。"他在地上画出简图，"优先获取——"
"嘘。"程星突然捂住他的嘴。
十米外的肉堆里，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举起，又无力垂下。
蜷缩在便利店冰柜里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马尾辫被血黏在脖子上，左腿有一圈狰狞咬痕。她颤抖的指尖悬在引爆器上方："再靠近…就一起死。"
「概率计算启动」
引爆概率：87.3%
生还概率：12.7%
俞陌慢慢蹲下："你被咬多久了？"
"39分钟。"女孩的瞳孔已经开始泛灰，"还剩1分钟…你们快走…"
程星突然割开自己手掌，把血滴进她伤口："我的血清抗体能延缓感染。"
鲜血接触伤口的瞬间，青灰色血管像退潮般收缩。苏玥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尖啸。俞陌的眼镜自动分析出血清成分——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血红蛋白结构，而是某种银色纳米机械集群。
"你…"俞陌的质问被爆炸声打断。
便利店玻璃轰然碎裂，三个手持消防斧的身影逆光而立。领头者戴着防毒面具，声音经过电子处理："把实验体交出来。"
程星的金色竖瞳在阴影中收缩成线："清洁工的人。"
教堂彩窗投下的血光里，苏玥被铐在忏悔椅上。程星的军刺抵住她锁骨下的紫色印记："最后问一次，张子扬在哪？"
"你们根本不明白！"她突然挣断手铐，碎片划过程星脸颊，"血清是陷阱，他想要的是——"
子弹穿透她的肩膀。
防毒面具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斧刃反射着冰冷的光。俞陌被按在圣经台上，眼镜片裂开的纹路里，他看到程星被五把斧头同时劈中——
然后世界突然变慢。
程星的肌肉纤维像钢铁般绞紧，军刺划出银色电弧。第一个袭击者的头颅飞起时，第二个人的脊椎已经折断。鲜血在空气中拉出粘稠的丝线，而那双金色竖瞳正转向俞陌。
「警告：战斗本能覆盖理性意识」
俞陌扑向苏玥的瞬间，程星的刀锋擦着他后颈刺入偷袭者眼窝。温热的脑浆溅在领口，他听见野兽般的喘息贴着自己耳廓："数学家…躲好…"
钟声突然敲响十三下。
地砖裂开的轰鸣中，苏玥把记忆卡塞进俞陌口袋："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她指着正在下沉的通道，"第七冰柜里有答案！"
停尸间的冷雾像活物般缠绕上来。俞陌的眼镜因低温蒙上白霜，程星走在前面，军刺滴落的血珠在落地前就冻成冰晶。
7号冰柜的金属把手结着厚厚的霜。当程星拉开它时，白雾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自己。
准确地说，是穿着同款战术服、连颈侧伤疤都分毫不差的尸体。标签上的字迹被反复涂抹过：
【实验体7号·第4次迭代失败品】
【记忆重置次数：17】
【最后记录：试图唤醒导致系统警报】
尸体的右手无名指戴着银戒，内侧刻着俞陌家族的拉丁文家训。
"看来我们的小黑客没撒谎。"程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呼吸喷在俞陌耳后，"现在轮到你解释了，数学家——"
冰冷的刀尖抵住俞陌后腰：
"为什么死尸会有你家的戒指？"
顶板突然崩塌，防毒面具们如雨般坠落。程星拽着俞陌滚进空冰柜，在合拢的瞬间，他们透过缝隙看到——
张子扬的白大褂拂过尸体的脸，手术刀精准地剜出一颗眼球。那颗灰白的瞳孔在离开眼眶后，突然转向藏身冰柜的两人，虹膜上浮现出血色数字：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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