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助跑起跳，绕身一手撑着石剑平面跃起，整个人翻身趴在了石剑上，手中紧握着刚倒地那会儿捞起的石头，而后用力扔向那颗血红的眼珠。
啪一声脆响，鲜血溅出，浑圆的球体化作一滩烂泥，同时系统的电子音回荡在脑海中：
“玩家酌白成功解锁黄金教堂怪物图鉴——守卫石像，弱点：血色眼珠，获得奖励50积分，当前积分余额116。”
石像咔啦几下碎裂，酌白赶忙跳下石剑，身后的雕像瞬间化为一座废墟。
「好帅！！！」
“主播白开水获得打赏积分29，当前积分余额145，请再接再厉！”
酌白嘴角抽了抽，不是因为这声提示音，而是他崴到脚了……
他咬咬牙，活动了一下脚踝，从刚刚坍塌的石堆中挑了两块趁手的石头扔向那些岌岌可危的血色眼珠。
两边得同时扔中，否则石剑就会落在酌白的脑袋上，他不停地在石堆间穿梭，以一种滑稽的姿势。
「主播要不你别跑了，我实在没办法将你的脸和这姿势联系在一起。」
轮到最后一对了，酌白突然有些反胃，一股酸涩感涌上喉头，也许是太久没有运动过了。
他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身形开始摇晃。
手指突然蜷缩一下，酌白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双手掷出最后两枚石子。
鲜血再次喷涌，因为晕厥感他没能及时避开，溅起的血珠落在了酌白的脸上。
“玩家酌白SAN下降至98。”
“受到怪物影响，SAN值下降至88。”
「这是溅到血了吗？」
「好像是，但是他开始下降那两点是什么？」
「怪了。」
酌白只是一瞬恍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粘糊恶心的血肉，而后走出了几块巨大的石堆。
“欧我的天，你没事吧酌白。”博尔特已经醒了，他正拖着肥硕的身子跌跌撞撞朝着废墟走来。
杰克也匆匆跑了过来，还拉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塞奥夫：“嘿，伙计，你没事吧，红宝石呢？”
目的不要太明显，酌白暗自肺腑，同时略显遗憾地说道：“可能掉进哪个石堆里了。”
他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早放系统仓库了。
听到消息的杰克面部明显扭曲了一下，却还是很快询问唯一来过这里的‘富豪’：
“伙计，这是怎么回事？你从没说过这鬼地方还有一群恶魔！”
博尔特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道：“不，你听我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酌白一声不吭盯着博尔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说话时眼底闪过的一抹心虚。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先生。”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塞奥夫开口了，酌白移开目光，看到了他鲜血淋漓的右臂，“如果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是否还有像方才那样的危险情况，我们的雇佣关系就得到此结束了。”
雇佣关系？酌白先是一怔，介绍中似乎并没有这一段。
直觉告诉他，博尔特此行大概没那么简单，最显而易见的，他如果雇佣人来，那为什么要带着酌白呢？
教堂……现在的地图依旧停留在‘缄默的教堂’这个板块，但他们早已打破了缄默。
酌白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对着几名NPC道：“你们先解决，我的脚崴了，需要休息一下。”
说完，就几步跑进了废墟中。
博尔特还在与塞奥夫争吵，他并不想让这个‘探险家’离开，没人注意到，‘酒鬼’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
啪嗒——
一块石子掉落，酌白来到穹顶下方，抬头仰望那一圈神像。
那是一种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他思索着，如果说之前这些神像看起来已经残破蒙尘。
酌白大量着其中最大的那尊，有着一对天使翅膀的女神，她双手交叠搭在胸前，长发四散飘荡在每一位神明周身。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神像，这尊女神巨大的翅膀让人印象深刻，但是她的头发，也许并没有这么长。
至少没有能够包囊住所有的神像。
“嘿伙计，原来你在这里。”杰克从石堆中探出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酌白，“你在看什么？”
酌白并不是很想和这名‘酒鬼’说话，说起来，博尔特身上的酒味要比他浓得多。
不对，他是一名酒鬼，可这名酒鬼周身并没有很浓重的酒气。
也许，他并不是酒鬼……
酌白突然转头，指着那尊石像问：“你看这名女神，你认得她吗？”
杰克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回答他的问题，在看到酌白抬起的手臂后干嘛让他放下：
“等等，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伟大的正义女神，你不应该用那肮脏的手指去亵渎她！”
“胜利女神吗？”酌白饶有兴味道，“可我并不记得这位女神有如此长的头发。”
杰克哑然，他似乎无法反驳。
“你说这间教堂，真的有黄金吗？”酌白死死盯着神像那双紧闭的眼睛。
“呷，怎么可能？！”杰克突然嗤笑一声。
他压根儿不认为这间废弃的诡异教堂能有黄金这种东西。
真是，熟悉的感觉，这双眼睛。
“玩家酌白SAN值下降至85。”
酌白深吸一口气，而后离开了这块奇怪的穹顶。
「有没有人告诉我他的SAN到底为什么下降？」
「看不懂，明明没有受到感染，精神值怎么会下降呢？」
「有大神吗，大神快来讲讲！」
「说不定他是个神经病，随便什么时候都能精神值下降。」
似乎只有这个答案了。
“你们解决好了吗？”酌白非常直接地询问。
“行了，走吧。”两人应该是谈好了，塞奥夫并没有离开，反而从被挤压的坑坑洼洼的背包中取出绷带开始给自己包扎。
对于这位过于反常的‘富商’，酌白并没有什么反驳的话，只是随机找了块幸运石头“脚下一滑”，而后将两块‘绝对能绊倒人的石头’分别精准扔在了杰克和塞奥夫身边。
「好拙劣的演技。」
不过骗骗NPC已经够了。
博尔特走的很快，但始终保持在酌白能够跟上的速度。
酌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走在他身后散漫道：“博尔特，你说这个教堂，真的有黄金吗？”
一个同样的问题。
走在前边的博尔特顿了一下，面不改色转头问：“你不是看到了吗？”
特别的回答。
酌白已经猜到了大概，他的记忆中对教堂的结构应该是有印象的。
比如在最开始这座教堂塌陷前，众人聚集在教堂中殿，因为博尔特刚好在那，温妮一定会跟她的男友一起。
塞奥夫本就是博尔特雇来的，自然也会站在那里，人在遇到危险时总是会往有同类的地方跑。
他躲进椅子下后视线并没有立马被阻隔，那双高跟鞋似乎变小了许多，目测看来，温妮应该是跟着博尔特跑到了中殿末端。
那是祭坛区。
献祭吗？那是要献祭多少个人呢……
“恭喜玩家酌白支线剧情：博尔特的秘密进度达到50%，请玩家再接再厉。”
啧，看来还差了一大截，酌白摇摇头，眼见着快要到祭坛区，他掏出一块石头捏在手心。
“酌白，你很需要钱对吧？”博尔特打趣似的询问。
“你不是知道吗。”陈述的语气。
“哈哈。”博尔特干笑两声，又似是无意道，“那你会为了钱，将灵魂献祭给恶魔吗？”
酌白顿了一下，调侃道：“那你会吗？”
对方噎住，在台阶上停了下来，转头眼睛死死盯着酌白。
“那如果让你在命和灵魂中选择一个，你是会选择将灵魂献祭让自己活着，还是会选择死呢？”
在酌白眼中，这位‘富商’的脸庞略显狰狞，他还能清晰地看到这人脸颊上似乎缓缓攀上了石灰。
“我选择……”酌白目光移到博尔特身后的石雕上，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那上面似乎雕刻了一只奇异的魔龙，不是东方那种威严的五爪金龙，而是西方故事里总是劫走公主的恶龙，因为它长得实在太丑了。
神圣之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但是放在祭坛就不一样了。
“你是巨龙吗？博尔特。”酌白转移了话题，兴味十足。
然而被问到的博尔特显然不耐烦了，似乎在从身后摸索着什么。
“呵呵，酌白。”他找到那东西了，“红宝石在你身上，对吧？”
酌白挑眉，又将手中的石头换成了红宝石，而后光明正大地举起拿在手中把玩。
锃亮的银光闪出，那是一柄小刀，可刀尖直指酌白的左眼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博尔特手有些颤抖。
酌白轻轻将手中的物件儿抛出，他迅速收刀去查看那块红宝石，却猛地被绊了一下。
见博尔特还拿着那把小刀，酌白咋舌，真是，这都不松开。
“你耍我？！！”
暴怒的声音传来，在酌白眼中，博尔特的脸颊上一块一块地分布着不均匀的肉与石块，那些肉块随着面部表情的狰狞不住晃动，石化的地方却过分坚硬，吓人，但是酌白感觉很有趣。
他还没亲眼见过这种猎奇的东西，酌白怀疑自己以前可能是制作鬼片的，不然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酌白缓缓靠近‘富商’，对方则在脚步声中快速从地上爬起拿着刀挥向他。
酌白偏头，目光落在博尔特的手臂上，依旧是一块块不均匀的石质。
他干脆直接伸出左手，死死抓住了那把小刀。
锐利的刀锋划破皮肉，博尔特使出浑身力气想砍死酌白，却感觉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酌白松开了手，而后抓住这人的胳膊用力一扭，转身右手夺过了那把小刀，反手架在博尔特的颈喉处。
“你想，献祭我？”他语气轻佻，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手上小刀缓缓移动，又在空中对着博尔特的脸比划了几下，就像要将人脸部划个稀烂。
“不，不要杀我。”博尔特喉结上下滚动，连带着脖子处的赘肉也可疑地滑动两下。
酌白并没有打算杀了他，毕竟游戏里并不能杀NPC。
不过……这个石块里面，还是石块吗？
他有点好奇，手中刀面轻轻触碰到博尔特的脸颊。
而后翻转刀身直接刺向那块‘石脸’，同时压低声音道：“别叫，否则我会直接杀了你。”
此时的博尔特非常后悔将杰克和塞奥夫留在了那里并勒令他们不许过来。
只能紧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然而酌白只划破了外部薄薄一层，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摩挲了下指腹，而后再次攥好刀柄，轻轻地，刮去了那一层石质的薄壳。
撕拉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酌白短暂地分了下神，想起了什么，手上动作却不停。
轻微的反光印出他模糊的脸，石块是真的石块，但只有极薄的一层，坑坑洼洼的外壳下，是刺目的黄金。
“嚯，原来这教堂真的有黄金。”酌白收回小刀，并且吹了吹沾上灰尘的刀身。
「他……真是个疯子吧。」
「是吧，我就没见过徒手接下刀子还抓紧了的。」
「虽然能看出来主播想夺刀，但是这也，太疯了吧。」
「他为什么要用刀刮开那层石壳啊，我天好刺激！！」
“你在看什么？”江苑推开门，就见平常不见人影的应寒老老实实坐在圆桌前，投影屏幕上是一场游戏直播。
她走进看了看，调侃道：“看不出来，我们应神也会看新人直播呀？”
应寒本人只是指了指投影，然后示意对方坐下来一起观看。
江苑摇摇头，抽开一旁的椅子往直播副本上扫了一眼。
“黄金教堂……嗯，我之前新手也是这个副本，老坑了。”
江苑印象中鲜少碰见应寒看别人直播，这个人似乎每个副本都得心应手，就像是曾经学生时代班上的学神，明明什么都没看过，却总是什么都懂。
不过两人的志向似乎差不多，他要找人，自己也要找人。
“这是你新找到的‘自由者’？”
应寒点头，嘴角似乎带了抹浅笑：“是我要找的‘自由者’。”
江苑一怔，不过很快开始看起直播，目光落在酌白夺过小刀又掀开NPC的“皮”后脸上的笑容。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妈呀，好熟悉的笑。
江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又很快镇定下来，半开玩笑似的语气问：“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加入我们？”
应寒撇了她一眼：“不是我们，我说过了，不会加入‘自由者’公会。”
“切。”江苑心里暗自腹诽，等他加入了，你不也得乖乖留在这儿。
江小苑：切，是～你～要～找～的～（摊手阴阳表情包[白眼]
应小寒：嗯，是我要找的。（毫无所觉[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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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金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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