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白衍抬眸，“怎么说？”
小女孩走到他跟前，双手环胸，气势十足地…仰视。
“你开局没有系统，自然不知道这个副本的设定。”她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一颗丢进嘴里，另一颗递给白衍，“这是个A级副本，还是神明副本，这俩随便放一个都有够恐怖。你猜猜看，主线任务写的是什么？”
白衍摇摇头：“你这可比在这潭水里找特定的浮游生物难…”
“一般来说，A级副本的任务不会这么简短。大概率都是调查此地发生的事或帮助npc之类的，但这个副本不是，它只要求我们活着。也就是说……”
——当生命与解谜被画上等号，就意味着系统认定在这个副本里，生存比解谜还要困难。
“……这就是你要与我合作的目的？”白衍把糖含在嘴里，“可你不像离开帮助就达不成这个主线任务的人，直觉告诉我你不简单，所以我拒绝合作…”
“欸…！别这么早拒绝啊。好吧好吧，那我拿一些你会感兴趣的东西和你交易怎样？”
“什么东西？”白衍皱眉。
“我知道今天晚上的怪物会是什么，你看啊，我们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马上怪物就要出来，你要是不了解怪物，怎么应对它们？”
“今天晚上的怪物，是那个骨头蛇妖吧？我猜到了……”白衍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可以对付怪物，你开的条件不怎么样…”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你的硫磺粉快不够了吧？”
白衍一怔。
她接着说：“如你所想所见，我是个有技能的玩家。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可以很慷慨地告诉你我的技能是什么。而且我百分百确定，你会需要它的……”
白衍低头思索了一瞬。
“什么技能？”他心中一动。
“随时向系统祈愿获得想要的化学试剂，冷却时间10分钟，没有特定条件。”小女孩说着，从身上拿出了广口瓶、试管、圆底烧瓶……
……这小女孩身上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仿佛一个人形百宝箱，化学用具专版。
“你看，今天晚上我们需要硫磺……”她闭上眼睛。
系统的声音环绕：
【玩家■■■使用技能：水晶的祈愿。获得硫磺100g，十分钟内可继续获得硫磺，但总量不得超过100g】
小女孩塞上广口瓶：“怎么样？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安心度过这个夜晚了。”
白衍看着瓶里的黄色粉末。
“……成交。”
洞穴里阴暗潮湿，藤蔓腐烂蒸出的气味让人不敢大口呼吸。
小女孩走到水边，用试管舀了一点晃了晃。
“今天晚上的怪物很难对付哦…”她往试管里滴了一滴不明液体。再看时，管内液体已经发出了更亮的光。她拿着试管，对着洞外月光自言自语。
“很难对付？”白衍挑挑眉，“那些蛇骨骷髅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啊。”
“你是不是恐怖游戏玩少了……像这样的怪物，前期不会表现得很具有攻击性，但一到晚上……”小女孩吧管里的浮游生物倒回水潭。
仅仅一瞬便波光粼粼，淡蓝的荧光充斥整个水潭。
“这些骷髅攻击力和移动速度很高，而且它们有智力。你白天遇到它们的时候，它们是怎么计划杀死你们的？”
白衍低头想了想。
“捉迷藏？”他回答。
“是啦，我只和它们说去杀两个人，甚至没有指定。但它们会思考用什么方式弄死你们。它们不是B级，它们是披着B级怪物皮囊的A级怪……”小女孩摊摊手，“不过……能对一个B级怪物做出那样的事，不得不说，你胆子挺大。”
白衍努力回想自己干了什么以至于这个小女孩如此评价他。
“咳咳，你是说第一夜……？”
——第一次玩游戏的新人一枪崩了怪物的头。
他干咳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你说这是神明副本？什么叫神明副本？”
“这个啊……顾名思义嘛，有神明登陆这个副本喽。通常来说，神明副本难度极大，也不知道你这个新人是怎么进来的…”
“系统出问题了呗…”白衍摇摇头。
游戏大厅。
喧吵的中央宣传屏逐渐安静下来，似乎每个副本都进入了少有的“安宁”。
“小女巫这一期状态不好啊。”有观众在宣传屏前念叨。
“去你的，你以为谁打神明副本都能像黑桃一样在副本里肆意乱杀呀！”
一个自称小女巫“忠实老粉”的过激观众张口就骂：“有种你去打，A级副本还有神明登入，前期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我在陈述事实啊，小女巫这一期打的就是不好。”
“想吵架？来呀，我们进副本打一场？”
——激烈的争吵。
“今天的大厅可真热闹…”
离中央宣传屏不远处，一个男人轻轻一笑，指尖悬浮着的魔方不断转动。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男人身上，一时间万籁俱寂。
男人哼着不成调的歌，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西装，白色的衬衫在西装外套下若隐若现，口袋中银白的链条垂下。
他头顶巨大的黑色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不，他本就没有露出脸，他的面庞被一张精致的素白假面遮掩。
“在争吵什么呢，各位？”男人神态慵懒又华贵，像暗处的一条黑蛇，优雅高贵下掩盖着内在的疯狂，“嗯…我看见了一位实力不凡的新人……”
“这是谁？好像没有印象…”有观众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过激观众白了男人一眼，“游戏大厅还戴帽子？装什么…”
男人轻笑一声，没有理睬，只是径直走向中央大屏，指了指白衍所在的宣传屏幕。
“各位，有没有人知道，这位白头发的玩家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衍？”有围观群众回答。
男人微眯双眸，盯着镜头中的白衍，忽然轻声笑着。
“有趣的灵魂…”
下一秒，男人凭空消失，化作一瞬光点。
“诶？！他、他去哪儿了？”周围的观众惊愕地张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白衍的直播间传出一声响亮的系统提示音。
【排行榜NO.9的玩家「傀儡师」进入直播间！】
【恭喜你！获得了一位游戏大佬的青睐！】
神庙之中。
白衍听着这一声响亮的提示音愣了愣神。
“傀儡师？这是谁？”
“啧啧…能得到他的青睐，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小女孩在一旁打量着他。
“你认识他？”白衍问。
“NO.9，傀儡师……不太认识。他很神秘的，没人知道那张白色的假面之下是什么样的面孔。”小女孩撇了撇嘴，“我没和他交过手，不知道他的技能，或许你以后能和他有交集。”
“毕竟你可是两次获得了积分榜排名前十青睐的玩家呀～”
白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夜晚的时间似乎被拉得很长，似乎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要长。
风咆哮着刮过树枝，乌云遮盖住了月光。
“呀？听起来怪物要来了，做好准备喽？”小女孩掏出广口瓶，握住一把硫磺放在手上。
一道凄惨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中，紧接着就是蛇骨骷髅们关节摩擦的“咯咯”声。
伴随尸体的腐臭味，一群骷髅涌进了房间。
白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个数量，比预估的多，我们的硫磺够用吗？”他一只手抓住墙壁的缝隙，如同蜘蛛一样攀在墙上，另一手中紧握的硫磺味道有些呛人。
“硫磺不够……就武力解决喽！”
小女孩见房间里骷髅越来越多，突然挥出手里的硫磺粉末。
被撒到的骷髅好似碰到了灼热的铁水，一个个被腐蚀变成一滩焦黑，或是跳跃着抖掉身上的粉末；没被硫磺碰到的骷髅也慌不择路地乱窜，跑到白衍下方的墙角，又被授予和先前的骷髅同等的待遇。
【玩家白衍击杀怪物：蛇骨骷髅，解锁怪物图鉴】
【击杀怪物获得积分奖励5点】
【玩家■■■击杀怪物：蛇骨骷髅，解锁怪物图鉴】
【击杀怪物获得积分奖励5点】
小女孩像森林里的松鼠，从房间一边跳到另一边，把硫磺撒了满地。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是硫磺的味道，到处都是骷髅的遗骸。
“咳，味道有点强了…这里不太通风。”白衍从墙上跳下来，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听起来暂时消停了？”
“嗯，也许吧。”小女孩靠住陶罐喘着粗气，“下一波来得很快，小心。”
白衍站在原地，皱眉望着神庙幽暗的小道，神色有些凝重。
“你听见了？”他问。
“嗯哼，空气流动的声音发生变化了。”小女孩把广口瓶里的硫磺全部倒出来，递了一把给他，“来吧，再战一次。”
……
“…不对，来的东西不对。”
白衍刚准备攀上墙壁的手收了下来，侧身把耳朵贴在石头上。
“刚刚骷髅来的时候，有蠕动的声音吗？”
小女孩愣住了，硫磺从指缝间飘落少许。
“如果来的不是骷髅，还能是什么…？”
——一个全新的怪物，没有玩家见过的怪物…
“别把硫磺全漏出去了，说不定还有用。”白衍悄声来到洞口，屏息向外探出头。
有东西在走廊的黑暗处蠕动，黏腻的声音听得人想呕吐。
那是个人形，又不像是个人形。
它和人一样长着头和手臂，腰部往下是肠子捆起的溃烂肉团组成的“尾”。怪物面容惨白扭曲，像是被厚厚的白布用力蒙住，只能看见五官轮廓。
——空洞，诡异。
他的嘴巴裂开，开到耳根，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与针般的尖牙。那尖长而猩红的舌头从嘴中延伸出来，吐信子般灵活的扭动着。
隔壁的洞穴里，一个女人赤脚跑了出来，四处张望。她没看见隐蔽在暗处的怪物，拍了拍胸脯念叨着什么。
白衍想喊她，却被小女孩捂住了嘴。
“傻子，就算你喊了她也会死，还会把我们也拉下水。”小女孩瞪了一眼他，“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期盼它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白衍沉默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走廊上，那个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怪物咧开嘴笑着，喉管里全是眼珠。
……
女人被它一爪贯穿，带出了还有余温的心脏。
白衍目睹了她死亡的全过程。
怪物如切豆腐般利落剖开女人的胸膛，滚烫的血浆瞬间喷涌。
它俯下身，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贪婪地撕扯、啃食着尚在微微抽搐的内脏。
鲜血淌了满地，女人双目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然而后一秒，她的眼珠就被怪物吞噬，成为它喉管里千万万眼球中的一颗。
白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几乎要吐出来。
虽然他的心智早已成熟，但还是忍不住生理反应。
就在白衍强压下呕吐欲、试图稳住心神之际，那怪物已将女人啃噬殆尽，只余下一具鲜血淋漓、挂着零星碎肉的白骨。
紧接着，它那沾满粘稠血浆和破碎器官的身躯，便继续朝着白衍的方向，拖曳着污秽不堪的痕迹，无声地蠕动而来
本篇有点恶心（作者认证
本人写着写着饭就吃不下了…
（期待下一篇小女巫和白衍合体技（并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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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间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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