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听讲课偶尔也会萌生很无聊的想法。
正当下午,历史教授在台上激情四射地演讲中国古代史的发展,试图带动犯瞌睡或者偷摸玩手机同学的情绪。
他扶了扶本就不歪的眼镜,侃侃而谈,“同学们啊!你们有没有发现不论哪个朝代的皇帝,那登上帝位必须得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意志是不是都很坚定啊。”
林幔歪了歪脑袋,打了个哈欠,手指戳戳同桌撇嘴问道:“你说皇帝都活得那么累,难道不会抑郁吗?”
同桌有些无语,当即翻了个白眼,“要不你去问问?”
林幔点头表示赞同,嘴里说个不停,“哈哈你别说,我还真有这想法。要不等下节课我去隔壁问问心理学教授?”
“哎哎哎,那位同学,请你站起来。”
教授对着林幔的方向一指,有两三个人扭头看向老师指的方向,林幔这才发现自己被老师点名了。
她心下一惊,小声询问同桌讲到哪里了,同桌也是个靠不住的,摇头说不知道啊。
没办法,林幔只能直起身子有些尴尬地站起来,等待老师的夺命连环提问。
好在教授并未过多指责,只是看了她几眼提醒就算不听,也要保持课堂安静。
“嗯嗯,好的老师。”林幔急忙点头,抿紧嘴唇坐下。身边的朋友默默递了张字条,示意她仔细听课,不要乱想了。
她也不想胡思乱想啊,可心里却控制不住循环那个未解答的疑问:难道皇帝真的不会抑郁吗?
校外公寓。
刚熬夜写完论文,林幔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叹口气索性直接拿起电脑桌上的卡通图案眼罩,往后一躺,补觉。天还未亮,还有时间眯一会。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日倒头就困的林幔今日睡得不是很安稳,顺带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朝堂高坐一人,只能瞧见其身材高大,气质出尘。林幔下意识想去看看此人是不是有着威仪的面容或者严肃的表情,因为周围的气氛太阴冷压抑了。
还没往前走几步,高堂那人突然传来粗哑庄重的声音,“你是来渡我的吗?”
声音响亮如洪钟,似古老的僧人手握着杵一下一下敲击着青铜壁,前调低沉有力,深沉宽广,后期洪钟的声音似乎有了统一的节奏,劲风来回穿梭,顺带卷起沙砾翻飞,以一种不可抵挡的绝对穿透力量猛然震碎空间屏障。
“啊。”林幔惊呼一声,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我的妈呀,这梦的什么呀?!”
“郡主!您终于醒了。”本还跪坐在古木床边的婢女,见到人醒来后激动地跑了出去,“太好了!我去通知王爷和王妃。”
嗯?什么意思?
林幔顺了口气后意识回笼,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卧室了。四方木格花窗矮小,阳光肆意射入林幔眼眸。她眨眨眼发现自己所在的室内简洁不失雅致,梳妆台上零散几盒胭脂水粉,风细细吹过后为本就有着淡淡檀香的房间增添一丝女儿家的妩媚风情。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一股焦急的力量推开,接着听到雄浑的大嗓门,“乐妤!我的好女儿,快让爹瞧瞧。”
跟在身旁的王妃也是上前赶紧握住林幔的手,满脸担忧,“哪里可还有不适,怎么好好的在寺庙拜个佛,突然就晕倒了。一连睡了十余天,可吓坏阿娘了。”
林幔满头问号看着屋里的三人,婢女、王爷、王妃,都在cosplay吗?
她开口问,“等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
我难道还在做梦吗,林幔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使劲掐自己的脸,直到掐红才松开。
“嘶,有点痛,恐怕不是梦。”
房间安静一瞬,随后传来女人略带惊慌的声音,“乐妤,你这是在干什么,掐自己作甚。”王妃名唤罗娥,是尹府的当家主母,也是尹丛林的发妻,尹乐妤的娘亲。
罗娥把尹丛林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快去把胡太医请来,我看乐妤的行为举止有些不正常,怕是昏迷导致的后遗症。”
尹丛林连忙答应,急匆匆出去了。罗娥吩咐婢女好生照顾林幔,随后亲自去煎药。
多年熬夜看小说可不是白熬的,林幔大胆猜测自己可能像书中常有桥段那般穿越到古代了,本就好奇爱探索的她,此时恨不得掏出手机发个朋友圈刷一波点赞。但很可惜,除了她自己,她暂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现代的物品。
林幔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大概信息以及所在处境。倘若直接问婢女原主的情况,可这样做的风险有些高,恐怕会暴露自己已经不是原主的信息。
“咳咳。”林幔心上一计,清清嗓子后,坐在床上招呼婢女上前来,“你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婢女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似有利器划痕,浅浅几道若不仔细瞧就不明显。她慢慢靠近床边,但也只是被简单一问,却跟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急忙跪下弯身不敢直视,“郡主何出此言,阿俏自打郡主七岁那年便跟着郡主,伴郡主长大,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就问个话,那么大反应?林幔也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坏了坏了,林幔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这原主该不会是个人见人怕的吧?总之应该不是善茬,怕是个不好对付的。
林幔按捺心里的纷乱,长呼口气调整情绪,开口佯装冷硬道:“既如此,本郡主就问一些你我二人知晓的事,看是否你真如所说那般体贴入微。若话有假,你也不必待在王府了。”
阿俏着急,立刻表示真心,“奴婢知无不言,不敢隐瞒郡主。”
“好。”林幔手指有节奏地轻点额头,想出了第一个问题,“王府内我最信任的人是谁?”
啧,林幔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有些后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跟原主关系最好的肯定是王爷王妃啊。正当她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有所懊恼时……
“回郡主,与您关系最亲密的是您的外祖父。”
嗯?原主的……外祖父?
林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面色如初。阿俏以为郡主还在考验她,便打算说一些更详细的过往事情以加深自己言语的可信度,“郡主,竹雾寺距离尹府遥远,又是远离是非的高洁之地,所以郡主去往寺庙的前半月,您外公便前往苏州寻友人打造了翡翠……”
玉佩……特此驱邪避凶,保您平安,图个好彩头。
“郡主,不好了!”
阿俏未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便被门外乱七八糟的动静打断。
突然,门被打开。
一名婢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语气有些焦急地说道:“郡主,那傻子晕倒了。”
傻子?晕倒了?
林幔有些懵,还未消化阿俏的话是否属实,就又来了个傻子?
待她刚想问傻子这个角色是谁,就听见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叮,宿主你好,您的专属系统已上线,请您及时查收。”本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林幔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因为一个正面胖乎乎的类似大黄圆饼,但却是立体球墩墩的新奇物种出新在她眼前。
新奇物种又说话了,“宿主已经从现代穿越,完成任务即可回家。”
“老天爷,这是什么东西,还能说话。”林幔不敢相信事实发生的一切,今天的遭遇比过往加起来还要奇幻。
为了验证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得到,她拉着跪着的阿俏问道:“你能看到那个胖黄球吗。”
阿俏看着林幔手指着一团空气。好吧,自家郡主又在拿她取笑,只能闭嘴不答话喽。
胖黄球:“……行了,别人感知不到我的存在,只有你能看见并与我对话。”
神奇!太神奇了!
林幔迅速支走两名婢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胖球,快,快告诉我……”
系统听见不是好话,生气地抖了抖,“说谁呢!我不是胖球!”
“好好好,抱歉啦,小的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系统哼地一声,脸色有所缓和,肥遛遛转了个圈后忽然凑近林幔,“算你识相。有什么疑惑你就问吧。”
“嗯嗯好的。”
林幔特别珍惜系统答疑的机会,所以尽量问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我穿进来总得有个名字和身份吧,原主在这里的情况包括人际关系你都要告诉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系统作答,“你的身份是尹家嫡女尹乐妤,你的父亲因受当今皇帝的赏识被封为王爷,所以你作为宁王府的郡主,生活过得还算不错。但如果想知道更多尹乐妤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解锁了,天机不可泄露。”
呵呵,能不能揍这个胖球。
胖球说:“你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需要你拯救,他与你产生了共鸣,所以你就穿越了。”
林幔嗯哼一声,“谁需要我?你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舟霁。”
“哈?他又是谁?”林幔听得稀里糊涂的。
系统面前显出一张图片,图片上的男孩少年模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全身只有一套破烂的黑衣,还被一根根粗细大小的铁链绑着。右腿有明显严重的伤痕,血一直汩汩外流,随意系上的白布也被红色浸透,全身上下就没一处能入眼的。
林幔上前一步观察图片,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同情道:“这是谁啊,好惨一男的。”
系统作答,“这就是舟霁,未来一统天下的君王,如今成了你家的奴隶,就是下人口中的傻子,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尹乐妤发泄情绪的一个玩具。对他拳打脚踢不许反抗,心情不好还会拿把小刀捅进他身体,数够时间再把刀抽出来。为了防止他死掉,还为了可以看到他痛苦求饶,她每次下令只许简单包扎,不许用药。”
这原主真够变态的,林幔只能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呸呸,后来的事情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都说了知之过多,恐泄天机,还问还问。”
“……”
系统一副你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特别让人火大。
好在系统真的怕惹毛林幔到时候撂挑子不干了,于是赶忙说出了重点,“总之你的任务就是用爱去感化他,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人爱他的,到后期他称帝的时候你就打感情牌,饶恕你曾经欺辱于他的所作所为。只要能保全小命顺利活到大结局,就算是完成任务。切忌!原主人设不要ooc!会有ooc警告!次数多了会影响您回到现实的进程。”
“感情是这个世界最廉价的东西,甚至有时毫无用处。”
不等系统反驳,林幔冲它喊道:“真的不可以再换个任务吗?”
胖球消失前留下一句,“任务已经下达无法转换,预祝宿主一切顺利。”
……
林幔开始回忆梦中那个人,难道梦中的那个男人跟这个世界有关?是他需要我拯救才引起的共鸣吗?或者说……和那个什么舟霁也有牵连?
埋头还跪着的阿俏听见了自家郡主一个人小声地自言自语,可她也不敢开口打断。但随后有些害怕郡主又犯了啥毛病,届时自己这个奴婢又免不了一顿毒打。于是忍者被骂的风险犹豫地开口,“郡,郡主……”
林幔被叫的回过神,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那个傻子吧。”
三转两拐,众人来到一个被竹林隐蔽但很废弃的破柴房。
“咳咳咳,这屋灰尘怎么这么大。”林幔捂嘴咳嗽,拢紧身上刚搜刮的一件披风,“还有点凉飕飕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林幔抬手让人守在门外,婢女如遭大赦,匆忙出去了。
屋内很简陋,可以说是连张床都没有,窗子被木板紧封着,墙壁落满蜘蛛网,时不时还能听见疑似老鼠的吱吱声。虽然光很微弱,可林幔还是瞧见屋内最角落躺着一个男孩。
应该是舟霁了。
他就在那里蜷缩着一动不动,林幔上前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这人身上多有显眼的血迹,狼狈的惨样和图片如出一辙。林幔摸摸他的额头,很烫,估计发烧了。
她脱下披风盖在舟霁身上,弯腰抬起他的一只胳膊圈在自己脖子上想带他起来,屋内本就没有太多亮光,以至于林幔走两步才发现他右脚被铁链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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