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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屋

伊织望着时透无一郎离去的方向,在那道黑色的身影即将消失之际。她像下定了所有决心,放下了妹妹的尸体,奋不顾身地朝时透无一郎跑去。

碧蓝的衣裙飘起,赤足踏过染血的土地。愤怒战胜了恐惧,仇恨压倒了畏怕。

伊织擦去眼泪,她要去报仇。有主的冤孽,不能消散,哪怕复仇的对象是鬼。

时透无一郎的手腕被一只带有血污的手死死握住,留下了大片的暗红。碧绿的眼眸露出不解,望着人时仿佛要将人吸附进去,问道:“你干什么?

银子在一旁悻悻看着,心中感叹:这女孩真放肆,居然敢拽无一郎。

伊织努力压制住颤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下意识又拽紧了时透,生怕他走掉,“我要去为家人报仇。”

只是话音刚落,伊织就感受到手中残留的温热消失,连衣袖都没抓到半分,等她震惊地抬头时,黑发绿眸的少年已经站在一米外冷漠地看着她。

时透无一郎眉头微蹙,似是不悦。提前沾上血的味道容易向鬼暴露位置,不利于行动。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透无一郎心里想道,但懒得与伊织废话,继续去赶他的路。

伊织见时透无一郎没有理会她,仍不死心,固执地跟在时透无一郎身后。

终于,在即将出村口时,时透无一郎停下脚步,背对着伊织,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语:“无用的人就应该找个角落,苟且过完无用的一生,而不是制造麻烦。”

伊织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时透无一郎的步伐,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听到时透无一郎的话后,身躯明显一僵。不知是汗还是泪掉在了地面,这片土地上还散发着扑鼻血腥气。

伊织攥着拳头,低声重复说着:“我要去杀鬼,我要为父母和妹妹报仇。”字字含恨,句句泣血。

时透无一郎反问道:“你见过鬼吗?知道怎么杀鬼吗?用什么杀鬼?”

伊织被问得语塞,这些她都不知道。

时透无一郎冰冷说道:“不想被鬼吃掉,就不要再跟着我。”

言毕,留下还在原地发愣的伊织快步离去,背影像一阵风融在了晚霞中。

伊织的脚如灌铅般沉重,再没有抬起的勇气。她很想追上去,不管这根救命稻草是什么,她都要牢牢抓住,但现实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有的只是难以接受现实的一腔仇恨。被现实残酷的一盆冷水浇来,仇恨火苗夹在潮湿的木材中,挣扎熄灭。

村落里所有的人都死无全尸地躺在身后,艰难地想要去搜寻少年的背影时,早已没有了踪迹。

只剩她一个人了。

乌鸦在旁哀戚地悲鸣,晚霞与落日余晖一同散去。

伊织绝望地想着:要是没有上山采药就好了,死亡的那刻大抵都没有此刻绝望。至少还能握住家人的手。

她缓缓蹲下,脑袋埋在膝盖之间,紧闭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僵硬的四肢已经感受不到知觉。手中还有妹妹的血,传来阴冷黏腻,闭眼都是他们恐怖的死状。

等最后一丝光亮即将消失时,一道沉稳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想活了也别在这等死。”

伊织仰起头,就看见俊隽少年站在她面前,绿眸如玉,像神祗,拉住了她下坠的灵魂。一抹霞光停在她身边,一点点帮她驱散黑暗。

这一幕她记了好多年。

时透无一郎依旧一脸淡漠,没有任何表情。手搭在日轮刀上,视线落在伊织身上,又或者别的地方:“走吧。”

伊织缓缓站起来,慌乱地把手藏在身后,眼中还闪烁着泪花。时透无一郎没再说话,只专注赶路,走得极快。纤弱的女孩追赶得很艰难,却始终默默跟在他身后,不敢落后。

时透无一郎漫无目的地想着:“我做了奇怪的事。”

为什么要回去呢?仅仅是因为不能放任她被鬼吃掉,不好向主公交代吗?

他不知道。

···

好在邻村不算太远,天黑后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时透无一郎站在村口,握日轮刀的手微微收紧。有浓烈的味道,黑暗又恶臭。鬼就躲在暗处,贪婪地捕食人类。

伊织注意到无一郎神情的细微变化,鼓起勇气问道:“鬼就在这里吗?”

“嗯。”

“要……要怎么做?”伊织活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鬼。

时透无一郎低声嘱咐:“跟着我的鎹鸦,别乱走。”随后身形一闪,跃到了树上。墨衣迅速隐在黑暗中,连树叶都没有晃动过。

伊织呆站在站在村口,冷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画了几个旋。明明灯火通明的村落,却静悄悄的,死寂萧条,令人不寒而栗。

银子停在伊织肩上,偏过头去哼了一声。这里没有紫藤花家纹之家,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它不知道为什么无一郎要带上这么一个拖油瓶,只会带来麻烦的无用家伙。

伊织被这只会说话的乌鸦骂了一路,也不敢主动与它搭话。

毒舌寡言的主人,配了一只小嘴抹了毒且无限刷新嘴遁技的乌鸦,谁来谁死。

一人一鸦沉默地立在原地。

忽然,灯火摇曳。

一个扎着双尾辫子的女孩提着一盏木灯笼从村里走出来,她的年龄看着比伊织稍小,衣着鲜艳讲究,鬓边还别着绣球花的发夹,天真浪漫。

看到站在村口的伊织,优夏挂上甜甜的笑容,熟稔自然地问道:“姐姐这么晚了为什么在这,是迷路了吗?”

伊织垂下脑袋,无声地摇了摇头,没有迷路,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这里的人们还不知道邻村的惨状,不知道黑暗里涌动的杀戮和恶鬼,都还过着平静的生活。

见伊织神情哀伤,优夏没有执着追问,只是关切地说道:”母亲说晚上外面不安全,姐姐要来我家吗?”说完慢慢朝伊织走来,伸出了手。

那双手温暖殷切,如迷路旅人的灯塔,吸引着人牵上。伊织看着优夏,眼眶湿润。

无一郎的鎹鸦突然暴走,发出尖锐的啼鸣,嘶哑警告:“鬼最会伪装欺骗,不可信!不可信!”

优夏被会说话的乌鸦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木灯笼的光时明时灭,她的唇色苍白,下眼睑处一圈青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委屈巴巴地解释道:“我不是鬼,姐姐我是好心的。”

女孩天真无邪的脸庞让伊织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妹妹受委屈时,也是这样的表情,会求助地望向长姐,泪眼婆娑。

伊织想说些什么,她对恶鬼的世界还一无所知,这样的小女孩真的会是鬼吗?

银子以为伊织心软要答应,气到埋下头,准备狠狠啄醒这个蠢丫头。一副理直气壮要来杀鬼的姿态,结果戒心低下,无一郎就应该把她丢在那里,自生自灭。

但是还没有啄到伊织,一只手就捂住了银子的鸟喙,整只鸟被接走了。银子顺势在那只手上蹭了蹭,啄人的动作熟练地换成整理羽毛。

时透回来了,他站在伊织身后,眼神空洞又幽深,尾音散漫慵懒,代替伊织说道:“好,走。”

时透无一郎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突然出声,又给优夏吓了一跳,就连伊织也没发现身边多了人。

优夏有些犹豫,询问伊织:“你们一起的吗?”

伊织没有感知鬼的能力,但她察言观色异常灵敏。时透的突然出现,意味着接近这个女孩对杀鬼有帮助。她可以作为诱饵,只要能够报仇。

伊织平复呼吸,努力解释道:“是的,我们一起来的,他是我朋友。”两人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就突然成了朋友。

时透无一郎微微侧头,一言不发地听着伊织说话。

伊织面色脆弱苍白,身处巨大的哀恸中,完全是吊着一口气,看着真的如同迷路的羊羔,仿佛随时可以把她的喉管咬破。她主动上前了一步,牵起了优夏的手道:“麻烦妹妹了,我们今夜偶然路过这。找不到住的地方,明天一早就离开。”

少女单纯无心机,话语真诚,瞧着不似作伪。优夏松了口气,招呼道:“那哥哥姐姐跟我来。”

多一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事,母亲也会开心,优夏希望母亲开心。

路上优夏看着那只一直跟来的乌鸦,拉过伊织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悄声问:“姐姐,这只乌鸦为什么会说话,还说着什么恶鬼?”

时透和银子都耳力很好,把这个问题听得一清二楚。

伊织求助地看了时透一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乌鸦会说话,见对方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硬着头皮瞎说道:“是只长得像乌鸦的八哥,在路上跟别人学的说话,一到晚上就只会这句。”

“八哥”银子气急攻心,扇动翅膀,准备奋力解释,但看到无一郎那眼眸中散了些的阴霾,竟然像极了隐隐笑意。生生忍了下来,怪声怪气地又学了一遍刚才的警告。

“这样啊。”优夏偷看了眼又在发疯怪叫的八哥,最后的疑心消散,开开心心地带着时透和伊织走着。

三人穿过大道,又绕过了多个小巷,终于在一个颇为偏僻的木屋处停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碰见,除了优夏与伊织的交流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像个无人村,但是家家户户又灯火通明。

优夏轻轻叩门,门后很快传来动静。一个优雅得体的中年妇人激动地打开了门,优夏的母亲惠子慈爱地弯着腰招呼道:“快请进,请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在家备菜等待客人一样,这般笃定一定会有人来。

违和感越来越重了。

伊织观察着时透无一郎,他一直盯着那高处的天花板在看,让人也在意地看了两眼,天花板是红色的,有些潮湿水渍。

等惠子走到面前,时透无一郎才转移了视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像看一堆死物,不带任何情绪。

一直跟在时透无一郎身边的鎹鸦知道,倒不是无一郎对眼前人有多大意见,而是他不热衷。

对人不热衷,对鬼也不热衷。他看人的神情跟看鬼的神情一模一样。

——无忧无惧,无喜无悲。

所以鬼杀队里一直说他性子古怪,为此银子没少啄那些嚼舌根的人。

他们懂什么,天才就是要与众不同。

惠子显然也被这眼神吓到了,她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瞬。

好在伊织挡在时透无一郎面前,占住了惠子全部的注意力,她连连感谢着:“太感激您的招待了,不是遇到妹妹,我们今夜都无处可去。”

惠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傻乎乎道谢的伊织,慢慢放下戒心。时透无一郎只是个少年,没什么好怕的,惠子强压住心中的惊骇,邀请他们进了屋。

时透无一郎进屋后,目光愈发肆无忌惮,他站在屋中间四处环顾。时透能感受到鬼的气息在蔓延,但没有找到源头。

他先前排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就属这里鬼气最浓。正考虑要不要硬闯时,里边走出了一个女孩,僵硬又蹒跚地走向村口。

她最终停在了村口,见到村口有人后,换去了之前的死气沉沉,伪装得天真烂漫,热情邀请伊织回家。

家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么费心。既然如此,时透乐见其成,现身后一路跟了过来。

进屋后,惠子看见时透无一郎腰间的日轮刀,表情越来越难看了,眼中多了狠戾扭曲,身子不可控制地开始发抖。

伊织轻轻拽了拽时透的衣袖,算是提醒。时透颔首垂眸,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伊织怕惠子误会,主动解释道:“这个是在路边捡的,我们走夜路不放心,就随身带着怕出意外。”

“吃饭佩剑也不方便,要不要脱下来,我帮你们保管。”惠子收敛神色,维持着体面,和颜悦色地说道,像一位体贴的长辈。

优夏走上前来,弯着腰低着头让双手高于头顶,想接过时透无一郎的日轮刀。

时透无一郎没有解刀,冷漠看着优夏的发髻,突然探身拽下了她腰上挂着的香囊

这个动作让屋内三人皆是一惊。

优夏见香囊被抢走,脸上闪过错愕恐慌,作势要夺回来,奈何近不了时透无一郎的身,只能大喊:“还给我。”

“这是哪来的?”时透无一郎抽出香囊里的护身符,这上面的气息让他感到不适,是鬼的东西。

惠子被无一郎这无礼的行为激得有些愠怒,加上那把看上去不详的长刀,她护住女儿,凛声道:“这是孩子父亲给她求的护身符。如果你再这样,就请出去。”

时透无一郎面对愤怒没有任何反应,木然地继续追问:“那他人呢?”

女主人生气发红的面庞渐渐冷下来,眼神有点躲闪,是撒谎的表现。

“死了吗?”直白到无可救药。

一听这话,惠子额间青筋暴出,双眼泛红,她大声怒斥道:“孩子父亲只是生病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了,你给我出去。”

时透无一郎仰头,望着头顶的木板,那里发黑又恶臭。淡然说道:“什么病?见不了太阳的病,要喝血的病,还是差点把你女儿吃掉的病?”

惠子再也忍受不了,尖叫起来,竭斯底里地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往时透无一郎身上丢。

伊织站在时透无一郎身前,挨了好几下砸。事态变化得太快,伊织像个旁观者,有点不知所措。

时透拔出日轮刀,白色的刀面折射人影,淡淡开口道:“你让我们走,但想留我们的怕另有其人。”

头顶传来笨重的移动声,利爪刮过地板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恶鬼即将破茧而出,直冲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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