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是不对，傅宴看着代码看的眼睛发疼，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破译机制。
看着像是凯撒密码，可是这段并不完整的代码，他无从得知开头是什么数字以及到哪里结束。
当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时间可以解决问题。
这是进入实验室的第十天。
傅宴和郑筱筱大致已经完成了废弃代码的再编写。
何技工也开始在教他们一些仪器的操作和最基本的编译规则。
可是似乎是料到使用一套编译密码会被窃取数据，傅宴使用最基本的编译规则依旧解不开手里的代码。
这一次，没有人帮助他。
他要靠自己一点点挖掘出故事最初的模样。
数据冰冰冷冷。每一个人也确实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一串数字。
他和郑筱筱与其他人被数字墙隔开。
只是今天，群娄来到了实验室。
“数据有进展吗？”
何技工摇摇头，“核心数据被盗，还是存在漏洞无法修补。”
“不过——快了。”何技工笑了笑，“数据已经完成传输，拿到核心数据当然好，拿不到——也好。”他看着群娄。
群娄笑了一下，“可惜了，还是有点遗憾呢。”
“没有办法，谁让047就是047呢。”
两个人笑而不语。
傅宴又听见047的名号。
解开代码的时候，他很平静。他平静的翻译着每一个数字，数字当然没有任何温度，傅宴也安静的可怕。
他整晚没有睡。
早上，他起的很早，走进无边大雾里。
他没有去实验区。而是回到很久都没有回的教室。
走出雾里，进入教室，教室只有他一个人。
他也索性趴在桌子上睡着，直到听见沈逸带着惊讶的叫了一声，“傅哥？”
他才缓缓起来，“嗯。”
看见傅宴，沈逸是高兴的，“傅哥你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待会就走。”
“哦。”沈逸有点失落。
傅宴没有和沈逸再说一句话，沈逸也不好开口。
忸怩了一会，沈逸才看向傅宴，“傅哥，有件事。”
“嗯？”
“麦瑞卡，消失了。”沈逸神色有点担忧。
傅宴皱起眉头。
“什么时候？”
“昨天。”
“知道原因吗？
“群老师说，她看了雕塑。”傅宴有些发怔。雕塑？
傅宴点点头，“是，雕塑也是怪谈之一，只是这条怪谈——郑筱筱没有告诉她吗？”
“不应该吧？我们都知道，她一直很谨慎的……”沈逸说着没了声。
傅宴也干脆不睡了，他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教室陆陆续续有几个人，不过没有人发现傅宴回来了。
从后门进来了一只黑猫，它蹲在了傅宴脚边。
“傅，傅哥！猫！”沈逸对怪谈还是有些恐惧。
只见傅宴没有什么惊恐的，“没事。”
相反，他蹲下身，轻轻的把黑猫抱进了怀里，黑猫没有反抗，它享受的窝在了傅宴的怀里。
沈逸瞪大了眼睛，不过傅宴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摸着黑猫，满目温柔。
沈逸扭过头去避免和黑猫对视上。
直到教室里人多了起来，傅宴也该走了，黑猫跳下来，直接跑走了，一眨眼就看不见踪影。
傅宴整理衣服起身，他看了一眼沈逸，“沈逸，
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好！”沈逸楞了一下后点点头，他就知道傅哥回来是看他的！
……
傅宴回了实验室。
他不知道群娄想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在群娄动手前，他必须把游戏里无辜的人送出去。
从沈逸到郑筱筱。
沈逸一开始就不该被拉进来，他还有很广阔的世界等着他，他的亲人，他的同学，真正的同学。
那个不会长年被雾气笼罩的校园，不会有各种规则怪谈的校园，那个不会只有一方校园那么大的天地……这些都是他该有的世界。
只是他不知道古客要怎么办。
傅宴抬头看看游戏里的天空，景色蔚蓝，天气晴朗。他伸手挡了挡光。
他离开这个游戏多久了呢？
或许有三年，或许有5年，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离开的时间足够养出一园的玫瑰。
傅宴无奈的笑笑。
再回到实验室，何技工见他来的晚，皱了眉，“03号，现在除了实验室以外的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傅宴操作着仪器，没有看他，“知道。”
实验室的代码他依旧破译不出来，当然，实验室总有人在巡察，他也没有办法去记录数据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平静的日子有点可怕。
傅宴本来等到天黑就回宿舍的。
只是已经走到宿舍楼下时，踩着月光，他却顿了一下。
今晚没有雾。
忙在数据里，他似乎忽略了很多事。
沈逸说过，游戏里有人大胆的试过违反怪谈，结果却是消失。
那些任务失败没有拿到晶片的呢？
好像结果也是消失。
如果游戏里所有人其实都是数据，死亡和消失是不是意味着数据被消除？
数据消除……实验室里的数据那么乱，想找到某个人的数据清除容易吗？
数据清除是否意味着退出游戏了？既然是这样，他们想离开游戏直接被抹杀就好了。
或者，数据没有清除，而是被篡改呢？
篡改后的数据，游戏里的人不会消失，而是被永远困在游戏里，以另一种方式。
NPC。
他们想出去要找到数据改回初始值，还要把数据进行退出。
可是就实验室这么多天的工作来看，成为NPC数据就基本没有办法修改过来了。
数据的准确性要求即使错了一个字符，结果也是截然不同。
没有对比初始值，谁有不能贸然去动一个数字。
可是初始值……中间很多部分已经被销毁了。
他和郑筱筱记录的是更早之前的数据，而在那之后到他来到游戏，这之间的休整数据恐怕已经被摧毁殆尽。
不惜把自己也变成数据……群娄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筛选出学生，不断发布任务又是为什么？
“游戏怪谈二：游戏里有很多黑猫，不要和它们对视。”
傅宴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进宿舍楼，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色微凉。
傅宴在夜色里，看见了群娄，他进去了实验室。
傅宴也踏步跟上。他早摸清了实验室的布局，隐匿得很轻松。
藏在暗里的人似乎其他感官各位敏感。
傅宴默不作声的看着另一个角落。
还有人和他一样躲在这里。
“你们说谎。”实验室更里面有平静的声音穿来。傅宴听着，觉得熟悉。
“黑猫，雕塑，让我们会消失的从来不是怪谈，而是你们！”声音激动了更多。
傅宴听出来了，是麦瑞卡。麦瑞卡为什么在实验室？
群娄笑了一声，“是，即使违背了怪谈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我们让所有违背怪谈的人消失不就好了吗？”群娄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你们把违背你们游戏规则的人抓起来，为什么？！”麦瑞卡更加激动。
“你这个问题，很多被抓到这里的同学都问过，我已经懒得说了。”群娄说的漫不经心。
“我其实很看好你的，你的能力一直不错，可惜了，你太聪明了一点。”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麦瑞卡不确定的问。
傅宴很确定，麦瑞卡被绑住了。
“你不愿意遵守规则，那么你就来做那个打破规则的人吧。”
“你——杀了游戏里所有的猫，好不好？”
群娄的声音里有蛊惑。
麦瑞卡没有答话。
傅宴却捏紧了拳头。
“你们——”麦瑞卡不确定的说下去，“是不是要对付什么人？”这个游戏是不是一开始就有几方人在掌控？
群娄借着怪谈，让他们恐惧黑猫，恐惧黑夜，恐惧大雾，甚至做各种任务破坏游戏原有的状态，她一开始想不明白，可是换一个角度想，如果掌控游戏的一开始就不止群娄他们呢？
群娄没有回答。
“你们这是要我们做你们的刀！”麦瑞卡情绪有些失控。
她挣扎着，却挣脱不掉绳子的束缚。
傅宴是有点惊讶的，在他眼里，麦瑞卡一直都是理智有才略的。
麦瑞卡究竟知道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按之前的处理方式来，你想成为我们的NPC——还是我们的废码呢？”
群娄转身打开了实验室的仪器，数据在不断加载着。
“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要被赋予编号吗？”
“我记得，你是127吧。”群娄说的很平静。
麦瑞卡在他身后没有回答。
群娄操作着，很快，和麦瑞卡有关的数据全部被提取出来。
“这些数据，我一旦改动一个字符，你猜会发生什么？”群娄笑着回头看。
下一秒，他就躲开了郑筱筱的攻击。
郑筱筱把麦瑞卡挡在身后。
群娄似乎不惊讶她的出现。
“我说谁在后面跟着呢，果然自己会出来啊。”
“只是你挡着的不该是她，”群娄看了一眼显示屏，“你该阻止的是我碰她的代码啊。”
群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删除键上，这下郑筱筱动作再快也阻拦不了。
“我说过，任务失败是永远要留在游戏世界里当NPC的哦。你不用紧张，她还在游戏里嘛，是不是？”
郑筱筱变了脸色。
变成NPC的人还是她自己吗？
“不！”郑筱筱只后悔自己待在实验室那么多天为什么没有看出这些代码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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