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一处院子站着两个人,一人前一人后,二人皆是不言语。
良久,一人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故去一年了,陛下日夜忧思娘娘在天之灵也会感觉慰藉的。”
李世民道:“爱卿可是真心话?你可是跟着他们在逼迫朕拆了这园子,你知道这是朕思念观音婢的地方。”
“是,臣也想陛下拆了这园子,但陛下应该知道臣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有何不同?”
“他们想要陛下拆了这园子是因为他们认为新皇后快要出现了,所以这个陛下思念旧皇后的地方需要拆除,但臣想要拆了这个园子只是因为臣不想毁了陛下纳谏的名声,这个名声可是娘娘付出了很多心血才为陛下赢得的,臣愿陛下珍惜。”
“容言纳谏,奖进忠良,是啊,她为了朕的这个名声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我却连一个思念她的地方都留不住,魏征!你说朕这还是皇帝吗?”
“陛下息怒,世家以苍生大义以指摘,这是阳谋,陛下不可心乱,心乱则愚起,心静则智生。若说对皇后娘娘的思念,陛下是首位的话,那臣就该是第二位了,臣自大业十三年开始,先侍武阳郡臣元宝,后跟瓦岗起义军李密,再后来是窦建德,再后来是隐太子,臣郁郁而不得志,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所言不被人所喜,但没办法,这就是臣的气节改不了,唯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无数次的容忍臣的无理,臣也知道自己多次激怒了陛下,但都是皇后娘娘在劝解陛下,替臣保安危,所以那时起臣就决定为陛下和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娘娘薨逝,陛下忧思难过,但臣又何尝不是呢?娘娘对臣的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只愿能够为娘娘护着陛下这来之不易的名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庆典之后就拆了吧,对世家说不是时候开始了。”(李世民望陵毁观)
这天轮到如意和徐慧夜巡,此时圆月挂在天边,是不用打灯的,所以二人只是随意的拿着灯笼,徐慧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棍子,边走边敲道:“姐姐,你看起来很累啊,为了练舞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娘娘也真是的,姐姐也需要学习跳舞为什么还需要做这些事情呢。”
“也不是每天,轮值一下没事的。”
“姐姐,还有半个月庆典就要开始了,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现在感觉还好,但是也很愁人,毕竟之前拉下的太多了,只有不停的练,所以才会这么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姐姐可以偶尔偷一下懒么。”
“姐姐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呢,哪里敢偷懒,你的小命也还在姐姐身上挂着呢,偷懒的话就只能跟姐姐一起做鬼了,哇,长得青面獠牙的,吓死你。”
“啊,”徐慧轻轻一叫。
“看吧,这就把你吓坏了。”
“不是姐姐,你看那里,那个院子。”
“嗯?哪里啊?”
“那个,那个娘娘说禁入的院子,你看有人过去了。”
如意定睛一看,还真是有人,“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徐慧赶紧拦着:“姐姐,别去啊,那个院子娘娘说是禁入的,还有我听一些姐姐说那里没准真的闹鬼呢!快走吧姐姐。”
“走什么呢,你忘了我们是夜巡了么?万一丢了东西明天就是我们的问题了,我们只是悄悄地过去看看,没事我们就走,好吧,我们悄悄地。”
徐慧见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在如意后面走过去,如意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弯着身子鬼鬼祟祟的摸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小偷呢,哪里是要抓小偷。二人跟在人影后面走进了院子,男子走到一出长石凳旁坐了下来,如意就着月光一看,疑惑的道:“大伯?”
小徐慧疑惑道:“姐姐你别说话啊,别被发现了。”
如意道:“我们过去吧,这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帮助我进宫的人,正好遇到了,还可以感谢一下他。”
如意走过去道:“大伯,你坐了我哭的地方了,可以往边上挪挪吗?”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男子一愣:“是你?”说着移动了一下。
如意道:“大伯,可以再移一点么,我后面还有有个小跟屁虫。”
男子看着如意身后偷偷漏出来的半个脑袋,笑着又动了一下。
如意把徐慧扶过去坐好,然后郑重的向男子行了一礼道:“谢谢大伯帮助如意进宫,如意铭记于内,日后一定报答大伯的恩情。”
男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如意道:“还不错,有模有样的,看来你在宫里学到了一些东西,坐吧。”
如意坐下之后问道:“大伯你怎么会在宫里呢?您是在负责宫里的守卫么?所以你现在也是在夜巡吗?”
男子笑着道:“是啊,你这么晚出来也是在夜巡吗?”
“嗯,轮值夜巡到我们了,所以才会意外看见大伯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今天的月亮,不然还看不清是大伯呢。”
“是啊,今天的月光很好看,明月最思人。”说完愣愣的看着铺开在眼前的月光。
如意看气氛不对就问道:“大伯的娘子身体怎么样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大伯说过自己的娘子生病了。”
“我的娘子,她去年就过世了。”
“什么?”如意惊讶的道:“大伯,对不起,如意让您想起伤心的事情了,您一定很想自己的娘子的。”
“是啊,我很想她,每次我想她就会来这个地方。”
“这里?您知道这里是哪个地方吗?”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你怎么进来了。”
如意一惊赶紧对男子道:“坏了,我忘记告诉大伯了,这里是宫里的禁地,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我刚刚夜巡看到大伯的人影还以为是小偷呢,就偷偷的进来了,现在我们赶紧走吧,趁还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不然会危险的。”
“你不用担心的,这里晚上一般都不会有人来的,再说了,你不是说这里是禁地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人也不敢进来。”
“哦,是这个道理,那刚刚大伯说您来这里是因为想念自己的娘子,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因为这里的西北向是埋葬我娘子的地方,我想她了,就可以在这里看到她的陵墓了。”
如意使劲儿看着黑黑的天幕,虽然月光大亮但还是看不了很远,男子看着如意的样子笑了,每次这个孩子都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开心:“别看了,现在是看不到的,只有白天才可以看到。”
“哦,知道了,那我白天再来,我也替大伯传话,告诉大伯的娘子您想他了。”
男子笑一下问道:“你进宫感觉怎么样?和你想的一样吗?”
“不好,我都有些后悔没听娘的话了,只是现在没有办法了。”
“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娘亲是不同意我进宫的,是我自己一心想要进宫,娘亲没办法,只能在进宫之前告诫我宫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在这里要小心行事,不可以出风头,不可以介入别人的争端,也不要跟别人争抢什么东西,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还主动给大家洗衣服,可是还是被牵扯进了德妃娘娘的舞乐队意外,一个小宫女想要递补进队就阴谋弄伤了另一个小宫女,结果被娘娘发现,小宫女却说是我指使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阴谋的想法,我听说她们喜欢跳舞是想要见到皇上,可是我又不想,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官,让娘不会被家里的伯父和哥哥们看不起,结果现在成了戴罪之人,德妃娘娘让我递补进了舞乐队,说是如果输掉比赛的话就会被数罪并罚,所以现在我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才是宫里的样子,各样的阴谋诡计,你娘说的没错,宫中就是这样危险,即使你这次可以迈过这道坎,后面只会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你,所以你会怎么办?”
“嗯...她们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荷花呀,我会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这样大家就不会欺负我了。”这时候徐慧一下靠在了如意的身上,原来是坐在一边睡着了,如意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背起徐慧,手里拿着灯笼向男子道:“大伯,我妹妹睡着了,就先离开了,再次谢谢您帮助我进宫,再见。”慢慢地背着徐慧离开。
后面男子轻声说道:“你不会输得。”
即位庆典的前一天,参与庆典的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阴德妃站在练舞的厅堂上看着孩子们的演练,她很满意,特别是如意,虽然是中间出了意外递补上来的,但她还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掌握了这套舞蹈,这让阴德妃悬了一个月的心放了下来,今天作为最后的演练,静待明天就可以了。
阴德妃看到这样的表现还是对大家表示了认可:“很好,你们的表现本宫都看在眼里,明天只要跟今天一样就可以完美结束,然后就是我对大家的奖赏,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是,娘娘,宫婢定当竭尽全力。”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娘娘,宫婢有话要说。”走进来的是养伤一个月的萧未央。
“萧未央你有何话想说?”
“宫婢记得娘娘一个月前说过,宫婢如果可以在庆典前养好伤,就会给宫婢一个上场的机会,现在宫婢感觉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所以希望娘娘能给宫婢一个机会。”
“你的伤好了?司医不是说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好的吗?”
“娘娘,宫婢的确已经无碍。”
阴德妃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场上的其他人也不敢说话,都在看着如意,然后又看看萧未央,阴德妃没办法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只得承认道:“不错,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前提是需要你跟如意比试,谁胜出谁可以上场,现在你同意比试吗?”
萧未央看了一眼如意道:“娘娘,宫婢愿意。”
阴德妃看向如意道:“你呢?你要想明白,现在你不只代表你一个人。”
如意道:“回禀德妃娘娘,宫婢学习舞蹈能有今天的结果,有很多都是萧未央给宫婢的指导,我也答应过她会跟她比试,宫婢知道自己的戴罪之身,所以也会全力比试,最终由娘娘定夺。”
“好吧,你们二人现在就开始比试吧。”
舞蹈结束,萧未央脸上布满了汗水,如意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是二人的舞蹈并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
阴德妃没有了主意,思考片刻向旁边的姜尚仪询问道:“你怎么看?”
姜尚仪躬身道:“回禀娘娘,二人并没有明显的好坏,宫婢分不开高下。”
阴德妃道:“但是总得选一个吧,如意那孩子是你看好的,萧未央是左相家的。”
“娘娘,宫婢不会因为如意跟自己有关就偏袒她,萧未央的伤势明显就没有好彻底,您看她脸上的汗水,恐怕那孩子现在还在强忍着疼痛呢。”
“倒是难为她了,若是平时我就让她上去也无妨,但这次的比试不管是我还是韦贵妃都不会轻待的,可是萧未央又代表了左相的态度,让她出场的意义要更大。”
“娘娘,宫婢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说出来听听。”
“宫婢猜测,萧未央的伤势经过刚才的动作恐怕伤上加伤也说不准,所以我们可以先不决定谁出场,明天上场前如果萧未央可以的话那就让她上场,毕竟左相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如果萧未央伤势恶化不能上场,那我们可以继续让如意递补,您看呢?”
“不错,就这样决定。萧未央,机会我可以给你,明天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如意,你明天也要做好准备,如果上场前萧未央有意外的话你马上可以代替她上场,你们两个听懂了吗?”
如意道:“可是娘娘,宫婢身上还牵扯着姜尚仪和徐慧这么办?”
“明天你如果上场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如果不上场也可以一笔勾销。”
“是的娘娘,宫婢懂了。”
第二天太宗皇帝的即位庆典,本来是每年都会举行,但由于去年长孙皇后身体有恙没有举行,今年所有的一切都由韦贵妃和阴德妃操持,这在过去都是长孙皇后的权利,在众多大臣心中也明白,这次的即位庆典就会决定皇后之位的归属。
庆典的会场安排在朝仪大殿前的广场上,此时会场已经布置完毕,鲜花、座椅,舞台也都已经安排妥当,宫中的监人宫女也在忙碌的为会场放置瓜果吃食,在最高处的则是皇帝和四位大妃的坐处,文武百官分列两边,另一边则是为将要上场的人准备的场地,被帷幔包裹,中央是舞台。
内侍省内侍监看向一边的壶郎(掌管刻漏计时的官员),壶郎躬身示意,然后内侍监看向皇帝,皇帝点头,内侍监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庆典开始。”
然后有侍者手持卷轴宣读“今唐之太宗,以神武之略起定祸乱,以王天下,威加四海,率天下之仁寿富庶之域,以天下之才为天下务,谏无不从,谋无不获,此千百世之基业也......今天下大平,风调雨顺,四海皆安,国威浩荡,百姓安乐,盛世欢腾,此盖为皇上之圣明也。”一番歌功颂德。群臣皆喊“皇上圣明。”
皇帝和声道:“众卿平身。”大典正式开始。
唐人好舞,随着庆典歌舞开始,大家也都乐在其中,但也有些心不在焉,这时有监人宣布下一场歌舞是韦贵妃娘娘准备的舞蹈《太平乐》,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看着台上的舞蹈,台上的小宫女舞蹈姿态配合着音乐的旋律节奏,时而旋转,时而躬身,时而左,时而右,如雪花飘摇,如蓬草飞舞,有诗为证:
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
每遍舞头分两向,太平万岁字当中。
一曲结束,观者皆点头称是,尤其是对于舞蹈中心的韦瑶,更是啧啧称赞。
这边完了以后下一场就是阴德妃准备的舞蹈《兰陵王入阵曲》,这是歌颂兰陵王讨伐四方的乐舞,也是军舞,曲调时而婉转动听,时而高亢激昂,气势雄浑,极有号召力,唐以武立国,唐人好舞更好武,众臣听的皆手舞足蹈,阴德妃在上首的座位上看的也是微微点头,再看向跳舞的萧未央,还好没出意外,另一边左相萧瑀也是跟阴弘智微微点头。
只是有几位大臣看到了这样的舞蹈却是若有所思,韦挺更是晒然一笑,旁边的亲近之人见状便是询问道:“韦大人可是感觉这舞蹈不好看?”
“非也非也。”
“那大人刚刚是何意?”
“我只是在笑阴德妃和阴弘智机关算尽,可惜眼界有限,用力过猛了,贵妃娘娘的后位稳妥了。”
“韦大人此言何出?”卢姓大臣好奇地问。
“卢大人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舞?”
“韦大人是在调笑与我吗?《兰陵王入阵曲》,大唐谁人不识?”
“哦,那卢大人可否告诉我,这《兰陵王入阵曲》自何而来?”
卢大人不明白韦挺的意思,所以如实道:“《兰陵王入阵曲》,记述的是北齐宗室名将高长恭破阵杀敌之事。”
“是啊,兰陵王高长恭,温良敦厚,貌柔心壮,音容兼美,足智多谋,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屡立战功,受到百姓讴歌赞颂,所以特别编写《兰陵王入阵曲》以歌颂之。”
卢大人点头道:“不错,是这样的。”
韦挺反问道:“可是他是怎么死的呢?”
卢大人眼神一凌,慢慢道:“兰陵王屡立战功,功高盖主,被北齐后主所忌,最终被赐毒酒鸩死。”
“是啊,足智多谋,无往不胜,屡立战功,这跟皇上即位前何其相似啊,毒酒,这也是皇上曾经的经历吧,只是为何结局截然相反呢?”
卢大人已知韦挺话里的含义,摸着胡子笑道:“相传那高长恭虽被皇帝所忌,但依旧忠心耿耿,不忍噬其主,哪怕明知皇帝赏赐为毒药,还是喝了下去,百姓感念其忠心,所以将其故事传颂之。”
“是啊,忠心耿耿,换来身死命陨,但咱们这位皇上恰恰是个不信命的,所以...”
卢大人闻言接着道:“所以含沙射影,隐约其辞,意有所指,哈哈哈,的确啊,自作聪明,阴弘智和阴德妃本来想用《兰陵王入阵曲》来表示自己的忠心,却忽略了皇上的心思,这样敏感的感触,还真是眼界有限,用力过猛了,韦大人睿智机敏啊,那我在这里就先祝贺韦大人,韦贵妃娘娘,得偿所愿,荣登宝座了。”
帷幔后面,徐慧跟着如意站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舞台上,徐慧不满的道:“姐姐,真是没道理,明明你跳的更好,为什么不可以上去,难道你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的苦练就白白付出了吗?真是的。”
如意安慰道:“这样不是正好吗,我们现在安全了,没事了,德妃娘娘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真是轻松啊,以后再也不会惹祸端了。”
“可是姐姐真的不觉得遗憾吗?毕竟你努力了那么久。”
“没有遗憾,只有如释重担,终于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这段时间感觉就像在夺命大逃亡,还好结束了,不然我真就撑不下去了。”
台上舞毕,众人皆点头称是,韦贵妃娘娘准备的舞蹈和阴德妃娘娘准备的舞蹈,一文一武各有千秋,都可以算是舞蹈的上乘之作,只是牵涉到皇后之位,就要看庆典之后皇上的评断了。
待二位娘娘准备的舞蹈结束后,舞台上一个人扶着一个小女孩走上去,然后自己又跑了下去,小女孩配合着鼓点开始舞蹈,小女孩的舞姿婉转绰约、矫健奔放,服饰华美,表情动人,有诗为证:
柘枝初出鼓声招,花钿罗衫耸细腰。移步锦靴空绰约。
迎风绣帽动飘飖,亚身踏节鸾形转,背面羞人凤影娇。
只恐相公看未足,便随风雨上青霄。
虽然刚刚众人都已经看到了两个美轮美奂的舞蹈,但是在看到这支舞的时候还是感慨惊讶,因为这个孩子不论是技艺还是对于舞蹈的表达都已经无可指摘,皇帝坐上也是很感兴趣的看着表演,内侍监看情况就指使旁边的监人跑出去了,一曲舞毕,皇上看向内侍监,内侍监躬身在皇上耳边道:“皇上,这孩子是教坊司选送的,但却不是舞乐伎,是太常寺卿杨师道大人的外甥女,这孩子眼睛看不到,但对于舞蹈有特别的感觉,所以教坊司就斗胆送上来了。”
“眼睛看不到?眼盲?”
“是的皇上。”
“把这孩子叫上来,我要赏她。”
内侍监赶紧喊道:“舞者上前面圣。”
刚刚扶着小女孩上台的人又赶紧扶着小女孩走向皇帝,二人下跪行礼,“奴婢叩见皇上。”
台下,如意和徐慧看着台上的舞蹈,徐慧是一脸羡慕:“姐姐,好美的舞姿啊,我也想学了。”
如意则是一脸的惊讶:“妹妹?妹妹怎么会来表演呢?”
徐慧疑惑的道:“姐姐,什么妹妹啊?”
“那个跳舞的女孩啊,是我的妹妹啊,青蝉,她怎么会来呢?”
“是吗?那是姐姐的妹妹,我也是啊,姐姐,我太喜欢这舞了,你让青蝉教给我吧。”
“可是,青蝉的眼睛看不到啊,她怎么学的?”
“什么,姐姐你骗我吧,眼睛看不到怎么学舞呢?”
另一边,皇上看着跳舞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刚刚跳的这支舞叫什么?”
“启禀皇上,小女名叫武卿婵,刚刚跳的舞叫《柘枝》,是教坊司的采风使从胡地学来的。”
“胡地?现在大唐采风都会跑这么远的地方了么?”
“皇上,不只是这个原因,也是胡人在域外听闻我大唐赫赫国威,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盛景,甚为仰慕,所以竞先而来,想要沾染这神州浩荡之气,现在长安城的坊市里已经有了数不尽的胡人和南越之人,他们的舞蹈各有特色,所以教坊司为了把这样的舞蹈呈献皇上,特意着采风司远赴胡地学习。”
“这样啊,听说你的眼睛看不到?”
“是的皇上,小女的眼睛因为一些意外是看不到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一脸惊奇,跳这么美的舞蹈的人眼睛居然看不到,可是眼睛看起来却纯净的像一汪清泉,让人怜爱。
“那你是怎么练舞的呢?”
“没有特别的办法,只是持之以恒的磨练,加倍的付出总会有结果。”
“是啊,这世间哪有捷径,想要获得就需要付出,朕这太平盛世又何尝不是来之不易,众臣以为呢?”
“皇上圣明。”
角落里的如意先是看着自己的妹妹上台表演惊呆了她,然后看着妹妹去面圣又是一惊:“大伯?”
徐慧问道:“姐姐你又说什么?”
“你看皇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见过?”
徐慧定睛一看:“啊!是是小...”偷字没有喊出口。
如意赶紧捂住她的嘴:“那是皇上,皇上!”接着喃喃自语道:“大伯是皇上?”
皇帝的即位庆典在君臣的谈笑合鸣中顺利结束,众臣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正戏上场,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贵妃娘娘胜出,还是德妃娘娘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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