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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朦胧情笺

裴逐月不甘心失败,绞尽脑汁又想出一条毒计。他花下重金买通裴云舟府中的仆人,让其在裴云舟的茶水中下毒。

裴云舟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如往常那般,悠然品茶,从容谈政。

毒药在他体内慢慢累积,身体也逐渐出现异样。

一日早朝,裴云舟毫无征兆地一阵眩晕,他强撑着身体,坚持完成了朝会。

待回到府中,实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床上。

消息传到裴逐月耳中,他欣喜若狂,这可是夺取皇位的绝佳时机。他开始暗中谋划,准备瞅准时机发动政变。

只要裴云舟一除,皇位就唾手可得。

另一边,裴云舟病情愈发严重。他意识到自己中了毒,但他并不知道是谁下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裴逐月一定脱不了干系。

若不尽快行动,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于是,他强打起精神,打算先稳住裴逐月,再暗中调查真相。

三日之后,皇宫内的太夜池畔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五彩的绸缎飘扬在亭台楼阁之间,华美的宫灯摇曳生姿,将整个池畔映照得宛如仙境。太夜池的水面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层层涟漪。

裴景琰身着龙袍,威严而又庄重地步入宴会场地。众大臣携家眷早已在两旁恭迎,见皇帝驾临,纷纷跪地行礼。裴景琰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而后在主位上落座。

伴随着悠扬的丝竹雅乐之声响起,身姿婀娜的舞女们鱼贯而入,轻纱曼舞,长袖飘飘。

大臣们及其家眷们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裴景琰的微笑示意下,渐渐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盛宴。

裴云舟强撑着病体,出现在宴会中,他脸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裴逐月坐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密切关注着裴云舟的一举一动。他微笑着举起酒杯,朝着裴云舟遥遥一敬,说道:“皇兄,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康复。”

裴云舟微微点头,端起酒杯回应:“多谢二弟关心,为兄自当保重身体,不辜负父皇和兄弟的期望。”

裴逐月看着他,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裴云舟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场宴会,正是他发动政变的绝佳时机。

宴会进行到一半,裴云舟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裴逐月见状,心中暗喜,却故作关切地问道:“皇兄,你怎么了?”

裴云舟强忍着疼痛:“无碍,老毛病了。”

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向裴景琰告退:“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裴景琰看着裴云舟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云舟,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当好好调养身体,不让父皇挂念。”裴云舟说完,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宴会厅。

裴逐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正是他发动政变的大好时机。于是,立刻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心腹,准备行动。

他的心腹们早已埋伏在皇宫的各处,只待装逐月一声令下,便会发动政变,控制整皇宫。

裴逐月看了看时辰,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趁着裴云舟离开宴会厅、皇帝与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他悄然退场,而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各个要害部门,将忠于裴云舟的大臣与将领一举控制。

他让士兵守在裴云舟寝宫门外,自己则孤身一人推门而入。只见裴云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冷笑一笑,缓缓开口:“皇兄,别来无恙啊。”

“裴逐月,你竟敢谋反!”裴云舟怒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谋反?这可是大罪啊。不过,为了皇位,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裴逐月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你休想得逞!”裴云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毒药发作,无力起身。

裴逐月走到床边,俯身看着裴云舟:“皇兄,你还是认命吧。我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乖乖地退位,要么……死。”

裴云舟咬牙切齿地说:“休想!我绝不会把皇位让给你这个乱臣贼子!”

裴逐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了。”

裴云舟冷冷地看着裴逐月:“你敢杀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的!”

裴逐月轻笑:“裴云舟,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局势吗?父皇已经老了,他的心力也渐渐不足。如今,整个朝堂都掌握在我的手中,父皇又能奈我何?”

裴云舟艰难地坐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裴逐月:“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裴逐月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裴云舟,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裴云舟笑了笑,笑容中满是悲凉:“疯?我若不疯,又如何能在皇宫中生存下来?裴逐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裴逐月眼神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云舟缓缓从床上起来,慢慢走近他,虽然步伐有些不稳,但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裴逐月,你以为我不知道毒药是你放的吗?”

裴逐月眉头紧锁:“难道说

裴云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计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野心,所以,我故意设下这个局,引你入瓮。”

裴逐月脸色一变,他意识到自己中了裴云舟的计。

“你!”

裴云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裴逐月,你太心急了,如果你能再耐心一点,或许还有机会赢我,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裴逐月冷哼一声:“裴云舟,别以为你赢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裴云舟挑眉,看向他:“哦?那依你之见,你还有什么胜算?”

裴逐月看着裴云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裴云舟,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你未免太天真了!”

裴云舟笑了笑,神情自若:“那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究竟是谁天真!”

“裴云舟,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裴逐月冷笑一声。

“正有此意!来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裴云舟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裴逐月。

裴逐月拨出佩剑,指向裴云舟。

裴云舟也毫不示弱,挺身而立,说道:“裴逐月,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皇位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裴逐月挥剑而上,与裴云舟缠斗在一起。

两兄弟的身影在宫殿中穿梭,剑影闪烁,衣袂翻飞,招招致命。

裴云舟虽然中毒在身,可深厚武功底子犹在,手中长剑使得虎虎生风,与裴逐月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裴逐月攻势凌厉,剑剑直逼要害,裴云舟沉着应对,以守为攻,在密不透风的剑网中寻得生机。

渐渐地,裴逐月发现,裴云舟的实力远超预想,远非中毒后该有的状态,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虚弱。心中虽诧异万分,但手上攻势丝毫不减,反而愈发狠辣,剑招如疾风骤雨,似要将裴云舟绞杀当场。

裴云舟全神贯注,目光紧锁裴逐月,不放过其任何细微动作,每一次格挡与反击都精准无比。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处于下风,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开始踉跄。

裴逐月看着裴云舟愈发苍白的脸与艰难抵抗的模样,心中忽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裴云舟迟早力竭倒下,可若此刻手下留情,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裴云舟似乎看穿了裴逐月的心思,他突然发力,奋力一击,将裴逐月逼退了几步,问道:“裴逐月,你还在犹豫什么?”

裴逐月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夺权之路,退无可退。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再次向裴云舟发起了攻击。

裴云舟同样将自身潜力激发到极致,与裴逐月殊死一搏。

一时间,两人身影在狭小寝宫内来回交错,剑光闪烁,带起一道道寒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激战正酣,裴逐月突然身形一转,借着转身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裴云舟咽喉而去。

这一剑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裴云舟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裴逐月会突然使出这般狠辣变招。就在剑锋即将触及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侧身一闪,险险躲过这一击。

裴逐月见一击不中,再次出手,手中长剑肆意挥舞,每一剑挥出,都裹挟着凌厉杀气,向着裴云舟疯狂攻去。

裴云舟一边抵挡,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终于,他瞅准了裴逐月招式中的一个破绽,反手一剑精准挑开他的剑,趁着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间隙,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剑尖稳稳抵住裴逐月的喉咙。

裴逐月整个人瞬间怔住,僵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局势竟会陡然逆转,自己最终还是输了。

“裴逐月,你输了。”裴云舟声音低沉,握着剑的手因毒药发作而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可他看向裴逐月的目光,却饱含着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失望,有痛心,也有庆幸。

对兄弟反目成仇的失望,对这份亲情破裂的痛心,也对历经生死后劫后余生的庆幸。

裴逐月沉默良久,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自己彻底输了……

裴云舟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问道:“为何……你要走到这一步?”

裴逐月苦笑一声:“为何?因为只有登上皇位,我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本不想争,可身处在这个位置,身不由己。”

裴云舟微微皱眉,毒药让他的身体愈发虚弱,他艰难开口:“原来如此……但你可知,这皇位并非我愿。”

裴逐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

“我自幼体弱多病,这皇位于我而言,亦是枷锁。”裴云舟轻咳几声,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那为何不将皇位让与我?”裴逐月看着他问道。

裴云舟摇头,惨笑道:“我若让位,你当如何?当真能如你所说,护你所想护之人?”

裴逐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我……”

裴云舟喘着粗气,艰难地说:“这皇位之争,终是没有赢家。”

裴逐月垂眸,不再说话。

裴云舟踉跄着后退几步,强撑着站定,说道:“罢了,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吧。”

裴逐月抬头看着他,疑惑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记住,今日之败,非你无能,而是天意如此!”裴云舟眼神坚定,握紧了种的剑。

“不!你不能!”裴逐月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裴云舟想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杀你……”裴云舟微微一笑,惨白的脸上竟有几分从容。

裴逐月闻言一愣:“那你要做什么?”

“你要记住。”裴云舟说着,将手中的剑扔到一旁,“这皇位,不是我裴云舟的执念。”

裴逐月呆呆地看着裴云舟,不明所以。

裴云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天下,需得有德有能者居之。”

裴逐月心中一震,隐隐感觉到裴云舟要做什么,“皇兄,你……”

裴云舟看向裴逐月,眼中竟带着几分期许:“逐月,你我之争,到此为止吧。”

裴逐月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裴云舟。

裴云舟惨然一笑:“这皇位之争,伤了太多人,也该结束了。”

裴逐月一脸不解地问:“那你想怎样?”

“我……”裴云舟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幸而扶住一旁的柱子,“我会向父皇请命,将皇位传于你。”

“你……当真?”裴逐月有些不敢相信。

“君无戏言。我只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裴云舟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裴逐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云舟强撑着走到裴逐月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地说道:“记住,你我之争,乃兄弟之争,亦是家国之争。”

裴逐月闻言一震,

裴云舟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说道:“如今,我愿以兄弟之情,换家国之安。”

裴逐月看着裴云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裴云舟见他神色复杂,以为他不愿,心中不禁一痛:“莫不是……你仍不愿罢手?”

裴逐月回过神来:“不……我……”

“罢了,你且好好想想吧。”裴云舟缓缓转身,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裴逐月看着裴云舟走向床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裴云舟之间的争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裴逐月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心中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他深知,裴云舟对他有恩,也有情。

他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兄长,更不应该伤害自己的家人。

裴云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脑海中浮现出与裴逐月争斗的画面。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是福全走了进来。

福全走到床边,行礼,然后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说道:“殿下,这是……解药。”

裴云舟看着瓷瓶,眉头微皱:“解药?从何而来?”

福全低头:“回殿下,这是……”

裴云舟见福全吞吞吐吐,心中已然明了:“是他给你的吧。”

福全不敢抬头,想起自己答应过裴逐月不能把解药的事告诉他,连忙说道:“不是……”

“行了。”裴云舟打断福全的话,“不必隐瞒了,我已猜到是他。”

福全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裴云舟,嘴硬道:“殿下,这真不是。”

裴云舟摆摆手:“好了,不必说了,我心中有数。”

福全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恭敬地退下了。

裴云舟看着桌上的解药,陷入了沉思。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伸手拿走解药,仰头将药服下。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的心却是一片清明。

服下解药后,裴云舟感觉身体渐渐有了力气。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心中感慨万千。

裴云舟知道,自己和裴逐月之间,终是有了隔阂。他不知道裴逐月会不会原谅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裴云舟长叹一声,转身回到桌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逐月”二字。

他的笔尖在纸上游走,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饱含深情。

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这个曾与他争斗不休却又真心待他的弟弟。

他放下笔,看着纸上“逐月”二字,心中百感交集。

窗外夜色如水,星光闪烁。裴云舟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和裴逐月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裴云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向天空,繁星闪烁,浩瀚无垠。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裴逐月之间的争斗,或许只是这浩瀚宇宙中的一颗微尘罢了。

裴云舟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与裴逐月争来争去,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他关上窗户,转身回到桌边,拿起那张写有“逐月”的纸,他看着纸上的字,心中五味杂陈。

他决定将这张纸收藏起来,作为他和裴逐月之间最后的纪念。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好,放入怀中。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晚。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裴逐月小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裴逐月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总是跟在裴云舟身后,甜甜地叫着他“皇兄”。

裴云舟睁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自己和裴逐月之间的恩怨,终究会画上句号。

第二天清晨,裴云舟醒来。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他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出寝宫,来到御书房,看到裴逐月已经等在那里。

裴逐月见裴云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

裴云舟微微一笑,走到裴逐月身边,问道:“怎么,惊讶我还活着?”

裴逐月沉默片刻:“没有。”

裴云舟走到书桌前坐下,看向裴逐月,说道:“昨日之事,多谢了。”

“谢我什么?”裴逐月一愣。

“谢你给我解药。”裴云舟抬头看向裴逐月。

裴逐月微微皱眉:“我没有给你解药。”

裴云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裴逐月不会承认。

裴逐月见他不说话,心中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裴云舟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

“你……别想多了。”裴逐月眼中有一丝慌乱。

裴云舟轻笑一声,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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