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只是我的初次见面？”三千秋并不在乎对面这人是什么样的表情，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翘着腿身体向后靠，好整以暇的盯着此人；“你说对吧？”
“一直窥探不，监视更适合，你说呢？天堂鸟·浮云学院校长。”
被戳破的校长只是笑呵呵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三千秋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解释；“这怎么能说是监视？”
“我作为校长，当然是为了学子们的安全考虑，勤勤恳恳护卫我校学子荣誉，怎么就成了监视呢？”
“虚情假意，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学院的人该不会都学着你这个校长的不要脸吧？”三千秋真诚发问，脸上一直笑眯眯的看不出真是情绪；“不过我很好奇。”
“我们初三夜怎么就这么被你们惦记，这么逼一个小朋友，他可是会内心受到创伤的。”
“我们只是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他的机会。”校长说着；“我看你也是满意，在校成绩不算出挑，却是个知道运用自己优点的人。”
“起初也是想让你加入天堂鸟的，可没办法。”校长惋惜的说着；“九月三他不愿意让你加入，还让我给你发毕业证，就这么不询问你的选择，直接白白断送你的前程。”
“天堂鸟虽然对天才来者不拒，可明显，九月三·普拉多尼，总是比一个不知来头的你值钱一些。”
“他们是做商人的，当然会选择出最优秀的孩子，当然选择放弃你接受九月三。”
“可我不同。”校长推给三千秋一张纸，和一支笔，屈指在上面敲了敲，和蔼的笑道；“我作为校长，是你们的依靠，也能算是父亲。”
“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孩子，这样吧，九月三已经加入了天堂鸟，我可以让你加入我的部下，浮云学院怎么样？”
“好优秀的挑拨离间二者对质中的烂好人。”三千秋笑眯眯的鼓掌，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合同说道；“打感情牌对我没用，挑拨离间更是如此。”
“我没有父母哦，不过我很合理理解他们已经归西的事实，所以请校长不要乱说，想做我爹，你可能需要死一死。”
“三千秋是个好名字。”校长不接三千秋的话，也不回答任何问题，更不生气；“只是你的爷爷……”
三千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笑盯着校长，面不改色的等着校长意味深长，却久久不接着说下去的话。
“你的爷爷身体不怎么好吧？”校长见三千秋不搭话，只能笑着说下去；“一个老人家，入秋没人管的话，可是很容易死的。”
校长说的话可谓是已经很直白，甚至目光一直盯着三千秋，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想要三千秋气急败坏，或是惊慌失措的接受。
以往就是如此，这一系列的话他说了不下百变。
有朋友就挑拨离间，是情侣就造谣生事，将黑白面说出，总有都是利益一方为大。
只有软硬不吃的时候，他们才会采取这种半威胁的手段，就比如现在的做法。
用对方在意的人或物，用对方无可奈何的问题，用人的七情六欲。
天堂鸟所信服的；没有人会永远理性。
“所以呢？”可三千秋开口，注定是让校长失望了；“他已经死了，不用拿任何东西威胁我，没用。”
“我们查到你的爷爷并没有离世。”校长依旧是那副笑容，面不改色的继续；“或许以前可能濒死，可你怎么能保证，天堂鸟救不活？”
“校长先生，你的演技真的非常拙劣。”三千秋百无聊赖的低下头扣指甲，不再看着校长；“他是我杀的，死没死我会不知道？”
“当然当然。”校长看着三千秋，笑的越发自然和蔼，将选择放手回对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当然不会阻碍。”
“但是吧。”校长站了起来，他来到三千秋面前，蹲下握住三千秋的手，抬头对他笑的真心，活像是一位关爱晚辈的长者；“我们还是希望所有孩子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好想吧，崔小秋。”
三千秋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校长笑着起身，没有多说的再次敲敲桌子上的东西，出门时还贴心的关上门。
“崔小秋是谁？”花见柳不解的询问身旁鸾鸟；“是你们认识的人？还是那位爷爷的……”
“谁知道？”鸾鸟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看着三千秋依旧坐在那，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慌；“他这个傻子犹豫了！”
“崔小秋……”鹤子游听着这个名字呢喃，看着三千秋越来越用力的扣自己的手，他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起来；“遭了……”
“能不能终止副本？！”鸾鸟看向鹤子游焦急的问道；“三千秋不能继续了！他会出事的！”
“没办法的。”花见柳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氛围忍不住退后三尺远，却依旧出言道；“除非通关副本，或是……副本内玩家全部死亡。”
明知道结果的鸾鸟在听到注定的答案时，依旧为此感到烦躁不安。
而屏幕内的三千秋依旧沉默不语，没什么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只是手早已被自己扣出指甲印，深的甚至冒出血珠，可三千秋依旧没有停下了的动作。
只是闭上眼捂了一把脸，随后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单膝跪坐在桌子边上，拿起合同翻开仔细查看。
可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些字在乱飞，语句不通完全不能连成一句完整的话，自己根本看不懂，根本看不进。
只是觉得烦躁的将它用力排在桌上，玻璃桌因此发出震响，可三千秋却不在乎的伸手拿笔在乙方处落笔。
可笔尖只是点在那，始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也并没有离开，只是那么愣在那里，握着笔没有动，任由墨水极其缓慢的穿透纸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窗外也隐约传来播报的声音，似乎朗读诗书的声音吧。
但三千秋听不真切，甚至压根没有听清广播里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很吵，吵的让人头疼，躁的使人心烦意乱。
三千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或是想通了什么，很快的笑了一下，在乙方写下【三】。
接下来的动作就快了许多，好在三千秋的名字并不难，只是写下自己名字的话，还是太容易了【千】。
即便现在的文字在三千秋眼中只是胡乱飞舞的乱码，可自己的名字依旧清晰，只需要写下最后一个字，就可以达成协议。
“如果只是给他们做狗的话，那老东西真的能回来吗？”三千秋似乎在思考，原本书写的动作停下，却在短暂犹豫过后笑着自说自答；“应该能吧？”【禾】
“他疯了！”鸾鸟在外面急得骂，抬手召唤幻镜，朝着半空抛去，手上掐诀，调动大量异能而使眼睛光彩亮比异常；“死小子你……你做什么？”
可就当鸾鸟要打破规则，哪怕是玩命也要把三千秋拖出来时，最近她意想不到的是鹤子游打断了她。
“你不能逼他。”鹤子游收回甩出去的骨鞭，将幻镜还给鸾鸟，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皱眉重新看会屏幕内的三千秋；“这是他的选择。”
“选择个毛啊！？”鸾鸟肺都要气炸啦了，指着鹤子游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那么明显就是忽悠他的你看不出来！？”
“死掉的人怎么可……”可话说至此，鸾鸟却顿住，看着鹤子游看自己的那一眼，鸾鸟换了个话题；“那是骗子！就骗三千秋这种傻逼卖身的！”
“你听他们说选择的权利！他们当局者迷你还不旁观者清就算了！还拦着我？”
“我就看三千秋死了你跑哪去哭！”
“千秋不会。”鹤子游依旧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与屏幕内的三千秋一致的愣神；“我的千秋，是明事理知对错的好孩子，他有情有义，这是他的选择。”
“好个屁！”鸾鸟真是，要换了别人高低给她打一顿死的，可没办法，这人是鹤子游，她不好打；“这根本就不是选择。”
“只是编造出来的幻想，让人沉迷梦境过往的假象，是披着圣杯假象的恶魔杯子。”
反观屏幕内的三千秋，愣神许久后，依旧没有写下最后一笔，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只是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戳着自己的名字，挂着笑的面庞看不清内外真实情绪，只是知道在笑，很机械麻木的假笑。
而三千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握紧了笔，抬手奋力朝着桌面的合同砸了下去。
玻璃桌面并没有承受住三千秋这一拳，不堪重负的破碎，玻璃碎片哗啦啦的落下再次碎成满地玻璃渣。
而三千秋就像是没有任何察觉的起身，单膝跪在玻璃渣上，拳头一下更重一下的砸下去。
连带着打破玻璃时的伤，往后更是次次带血，直到血肉模糊，玻璃扎进他的手中，三千秋依旧像是感觉不到疼的一拳接着一拳。
副本外围观的人都觉得三千秋肯定是被副本boss逼疯，现在才回如此疯癫模样。
可鹤子游却清楚，三千秋现在确实很生气，确实被boss逼疯，可三千秋是清醒的，没有人会比他更清醒。
就像三千秋他说的，人是他杀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死，所以所谓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也只有三千秋自己清楚。
不知道多久，拳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可三千秋却笑着从满是血与玻璃的地上，拿起那张破烂不堪的合同。
轻抚上面的字，笑了出来，并不激情，只是淡淡的笑，柔和的看着。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合同撕碎，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去，却很快稳住身影，抬手撒开。
碎纸屑混着血从三千秋身上经过先是头顶，肩膀，胸膛，最后四散落在脚边，与满地狼藉混作一体。
“死老头……”三千秋握紧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咬牙切齿的擦去脸上的液体，一脚踹开自己原本坐着的椅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安生……”
“谁会因为你去做狗，简直是痴心妄想！”
压着声音的三千秋几次深呼吸都没有冷静下来，没办法，他捡起地上的玻璃，抬头凶狠的看了眼屏幕，似有感应的警告穿过时空对视，可他不在乎，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可能是一次的作用不太大，也有可能是有一就有二，紧接着就是二、三、四……
直到诶十二刀时，三千秋终于是感觉到自己稍微冷静了点，几次深呼吸平稳情绪，扔了已经嵌入手中的玻璃。
不管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起身在屋内四处翻找，动作并不客气的到处翻，没用的直接砸了。
而鹤子游却看着三千秋的行为沉默不语，只是皱眉盯着他不断发抖的手，还有背过去去突然愣在原地的背影。
“他这是在做什么？”见三千秋状态实在不太对劲，即便是花见柳也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看白兄这样子，好像情绪可能大概不怎么稳定……吧？”
“在哭。”鹤子游闭上了眼，不再看，只是调整呼吸的调动异能，紧蹙的眉缓慢放松；“不怕。”
看着鹤子游这副并不如平时反常的样子，鸾鸟目光回到三千秋身上。
只见三千秋背着身，看不到脸，可他从一开始的没有动作却变成低头视乎看着什么。
而三千秋原本头抵在柜子上，只是这种疼痛并不能让火气压下去，只能短暂的发泄出去而已。
正当三千秋思考着，要不要再去给自己来点刺激，好将心中无名火发泄出去时，身体上突然异样的感觉让他警觉起来。
可这种感觉很微妙，并不令他排斥，只是觉得情绪似乎有了发泄口，逐渐冷静下来的他低头看向自己领口发光。
三千秋扯着衣服看了眼，那是属于鹤子游的印记，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美观具有占有性的图腾突然在发亮光，很温暖的金色逐渐蔓延在身体四处。
三千秋抬手轻抚上去，他没想到这个印记居然还在，毕竟白天了，不要说异能武器，手套都不在，可印记却没有消失。
“怕个屁。”三千秋揉揉眼睛，粗鲁的擦去脸上的东西，转身用手捂着自己的侧腰，语气并不好的瞪着前方；“看我笑话？”
明明就是质问，可在某个人耳中却变了味，凶狠的样子就是很像小孩抱怨的撒娇，后者目光温和的与他在不同的空间对视。
“没有。”虽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三千秋听不见，可鹤子游还是说了，松了口气的看着他笑，可神情明显有着疲惫；“我一直都在。”
而看着这满地狼藉，鹤子游只是淡淡一扫而过，可看到四处的血液时，却连面上的笑他都挂不住，移开目光闭目不再看。
“真讨厌。”三千秋转身接着去翻，只是不再停下，不过东西依旧砸，小声嘟囔；“丢人……”
在把这个医务室翻了个底朝天后，三千秋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些莫名看不懂类似于芯片卡内存卡的东西。
以及一个并不算隐秘的隐藏空间。
从外面看去，门帘若隐若现的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看出里面红灯的环境，明显令人生理性不适，也莫名让三千秋有一种来自身体的抗拒。
可为了心中的答案，三千秋还是走了进去，看着墙上挂着人体构造图一旁似乎还挂着，与人类一致，却并无内脏，而是机械电路组成的机械人体图，以及桌前还有一叠叠详细复杂到令人发指的资料。
三千秋大概翻了下，在册子上没翻几页就看到了北冥的证件照，以及边上的资料，血型身体报告。
下一页就是初三夜的脸，只不过上面的名字是【九月三·普拉多尼】。
保守来说，这一叠至少两百人，每一份的身体资料报告都非常详细，详细到他们的喜好，以及个人习惯都包括在内。
这种程度的报告三千秋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些地方见过，不像是普通的报告，就像是要抓人做非法实验的解剖重造图，只是一时想不太起来是在哪。
而令三千秋在意的是，桌前明显是正在书写的那一张，那贱兮兮的笑，三千秋一眼看出是少年。
可上面与这边不同的是，现状那一栏写的不是【改造成功/失败】，而是处理中。
而三千秋翻了翻，桌面上与少年一同的还有三人，两女一男，只不过报告上写着的是【在进行】。
面前就是电脑，周围都是线索，可重点是，三千秋不会用电脑，周围的线索都是机械类的，他也看不懂。
只能草草抱一叠学生的检查报告出去，保险起见，三千秋也带上了少年的那一份。
而在自己快走出门前，余光却看到了身后奇怪的东西，以及听见了门口走来的人的脚步声，
处于两面夹击状态的三千秋看着前面的是人，而身后的像人，却不是人，一个奇怪的机械人体一卡一卡的起身，发出奇怪杂音缓步移动朝自己走来。
仅仅是短暂的思考，三千秋闪身躲在纸箱后面，躲避门外的人。
屋内的可能是怪物，可能会杀了自己，可门外的是谁三千秋可不敢赌，毕竟人心难测。
“哇？这怎么搞的？”门外传来一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震惊；“地上怎么这么多血？有人在这里打架了？”
“诶？医务室还有里间吗？”一男的声音传来，并且不断靠近；“这里面怎么冒红光啊？”
而三千秋看着这机械人体以怪异的姿势加快速度，站在门口却不再前进，空洞的像是眼睛的部位冒出红光，驼着背举起了手。
看到这里，三千秋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以及门外只传来男生靠近的脚步声，女生只是说话。
女生；“你快看看，说不定是那个违规者。”
违规者应该是在说自己，三千秋回想着天堂鸟·浮云学院校规第一条就是【不许自杀】。
自己明摆着跟校规对着干，也难为校长那老阴贼来忽悠自己的同时还能去昭告自己的罪行。
就这么短短一下的时间，门外的男生掀开帘子，只是刚踏入一脚，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被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的机械人一口吞食腹中。
而吞下男生以后，机械人以诡异的速度变化，像泥塑一般的捏造肌肤锻造骨骼，只是眨眼之间，原本的机械人变成了那男生的模样。
变成了男生的机械人像是在接收信息一般的愣住，可三千秋却看到【男生】慢慢分裂成两个人。
机械人的模样身形逐渐完善，而【男生】身后却像是蛇类蜕皮那样的分割，直至倒下一具散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隐约在昏暗角度看着一闪而过男生模糊的面容，抱着一叠报告的三千秋缩在纸箱墙角，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小声翻找着手中的报告，却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
三千秋并没有听见脚步声，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这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领口抽出一支笔，将处理中改成【改造成功】。
白大褂低头对自己笑了笑，三千秋本能的想作用异能，可这个副本不同，现在更是白天。
三千秋知道，白天是不会做梦的，那么不处于梦境的自己，是不能用异能的。
“抓到了一只不听话的老鼠。”医生蹲下，将三千秋手中报告全部拿走；“傻孩子，白天怎么能做梦吗？”
“校长还真是好兴致。”三千秋面不改色的开口，并没有因为突然的变故漏出她想要的表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方法对我无效。”
“有没有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医生手指划过三千秋的脸，却被三千秋躲开，医生笑了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
“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嘴巴硬的孩子了。”
反观另一边，尉迟岁与落红物听着台上校长说的话，久久没有下决定。
按照校长的说法是，昨夜有人触犯校规，在天黑之前抓住违规者的人，可以荣幸前往校长室。
“我们现在怎么办？”尉迟岁拉着落红物，跟着班级队伍回到教室；“我们装NPC没关系吧？”
“等下我出去，你在班里听课。”落红物心中已然下决定，在尉迟岁之前抢先开口；“我们总要有人安全的接应，我出去的话比好，别说了。”
“随便吧。”尉迟岁看着落红物坚定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别扭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帮我看下诺千秋那混蛋死了没。”
“知道了。”尉迟岁点头；“现在只有部分学生和食堂的人，应该还算安全，等天黑之后大哥哥他们才是真的危险。”
“天黑了异能不就回来了？这次怕什么？”尉迟岁不理解问道；“有异能还能被抓？”
“夜晚的异能并不是总是有效的，就怕万一。”落红物看着自己的手；“而且我一直都没异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我应该看出来了。这里的世界是多重世界，并且有母体，或者说是主体的存在。”
“什么意思？”尉迟岁问。
“意思就是，有人控制着这一切。”落红物解释道；“在同一纬度情况下，物种会服从更高纬度的主人。”
“蛊虫也是同理，可无论我怎么用，蛊虫都不会听我的召唤，所以一定有比我更高的主体存在。”
“能不在场控制这群蛊虫，要么就是神力，除了母神才能做到，所以不可能。”
“那么也就说明不是神力？”尉迟岁听的云里雾里，又好像听懂了；“或者只要有可以代替神力的东西控制它们，这种力量也能算神力？”
“没错。”落红物说道；“能与神力并肩的，也只有梦中世界的幻想念力，或者是多重纬度才能做到。”
“你觉得主体是谁？”尉迟岁问。
“……”可落红物却没有回答，看着尉迟岁犹豫许久才开口；“或许是，我们每个人。”
“不对啊？”尉迟岁问道；“那这样的话你不就能用蛊虫吗？你说的不合理。”
“这就是问题所在。”落红物解释道；“蛊苗子民与蛊虫共生死，我不算活人算长生族。”
“虽然我们也会做梦，可如果真的要算的话，蛊苗子民说难听一些其实也算是活死人，存在阴阳两界，有时候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听着落红物的解释以后，尉迟岁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所以我是？脏东西？”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落红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相处的空间不同。”
“而且我必须要说的是，大哥哥有一个判断是错的，至少现在是错的。”
“什么？”尉迟岁看着落红物认真的样子，觉得面前的人似乎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你还挺有用的。”
“梦境不仅是夜晚的事情，白天也能做梦。”落红物认真道；“太阳与月亮是梦的入场券，只有它们出现你们才处于梦境。”
“而它们二者消失的时间，则是短暂的现实。”
“所以才会说太阳出来才能出门，月亮升起才能出门？”尉迟岁也叫想到了每一次出宿舍的场景；“我们一直都在梦里？”
“可是我现在没有异能啊？”尉迟岁不理解；“我晚上就有异能了，为什么现在没有？”
“晚上你看到月光才会获得异能，白天……”落红物思考着；“我听过现实与梦境是颠倒的，那么晚上是看见月光……”
“白天太阳我也看了没用。”目光从刺眼的太阳下移开的尉迟岁说道；“那白天会不会是？躲避太阳？”
“太阳与月亮有没有可能就像你说的，类似于监控？影响着所有人？”
尉迟岁大胆猜测，虽然不怎么对这个天马行空的幻想抱有太大希望，不过落红物却一副看天才的星星眼样子，崇拜的盯着尉迟岁。
“有可能！”落红物夸赞道；“岁岁好聪明！”
“切，还好啦。”尉迟岁撇嘴笑了出来，不过很快收住；“可是这也太难了吧？”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找到一块完全没有太阳的地方？就算在教室里，太阳不也会打进来？”
“我知道了。”落红物沉思着，突然焕然大悟的拉住尉迟岁的手激动的跳了起来，笑嘻嘻的挥手跑来；“我现在就去给你抓人！”
不明白的尉迟岁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队伍只能跟上去，不明白尉迟岁说的抓人是什么意思。
也不明白大白天的，到底什么样的地方能完全没有太阳的光亮就算了，还能看到月光。
不过她信落红物，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尉迟岁也只好按照约定待在教室，等着落红物，给她抓人？抓人就抓人吧。
“我擦……”被初三夜拉着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北冥四处看看，还没搞明白到底怎么个事，突然广播就说要抓【违规者】；“违规者是个什么东西？”
“喂小橘毛？”虽然不明白违规者是什么，不过北冥可能觉得这东西觉得很他们有关；“那老逼登说的该不会是我们吧？”
“我可没有。”初三夜说完后看着北冥；“不过某人可就不好说了。”
“谁？我老大啊？”北冥突然又变得不安心起来，看着初三夜问道；“你说老大该不会有事吧？”
“我说的是你。”虽然无语北冥的愚蠢，不过说到三千秋，初三夜也不免担心起来；“不过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老大肯定不会有事的。”像是在说服自己，北冥拍了拍自己的后颈问道；“那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去没有太阳还能见到月光的地方。”初三夜看着北冥说道；“也是去给你们擦屁股，真是捅什么样的篓子都要我来收拾，服了你们。”
“没有太阳有月光的地方？”北冥听不明白，推了推初三夜，关闭智障的贴上他的额头；“小橘毛你真可怜，死了一次果然没脑子，你看看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有病啊？”一把推开北冥的初三夜捂着自己的嘴巴，脸色诡异的红，炸毛的指着北冥；“突然凑过来做什么！？”
“我靠你小声点啊？”警觉的北冥一把捂住初三夜的嘴，低头低头嘚瑟道；“你看吧小橘毛，偷偷摸摸的时候还是要听我的。”
“你脸这么红做什么？你发烧了？耳朵也红的诶？我靠好神奇。”
“滚！”初三夜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脚埋怨的盯着北冥，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傻子。”
“干嘛总是骂我傻子？”北冥不高兴的撇撇嘴；“不过哪里能看不到太阳又有月光？有太阳不就有月亮吗？”
“都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的我都知道，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
“只要建设地方位置范围，侧向东或背着西边就能做到。”三千秋用手给北冥比划着；“或者建造的时候注意也行，形成没有窗户的密闭空间。”
“而且，只有太阳时东边升西边落，月亮是不固定的你个文盲。”
“在农历月初时，月亮可能接近西方升起，而月中时月亮则在东方升起。”
“这种变化是由于月球绕地球公转的方向，和地球自转方向相反所导致的。”
“哦~明白了。”北冥抢答；“那是不是在房里挖地洞也可以？”
初三夜；“……你说的对。”
北冥；“你接着说。”
“所以西边开天窗，计算楼层与地理位置就能计算出没有太阳却有月光的房间。”初三夜说道；“而且太阳跟月光的光不同，所以本质就不一样。”
“你很清楚啊？”北冥用肩膀撞他，调侃道；“什么时候还学了建筑？我发现小橘毛你身上好多厉害的地方。”
“这东西就是我设计的。”初三夜无语；“不过也有方便的，固定的存在不稳定性，而且多半是一次性。”
“更方便的？”北冥问；“怎么做？”
“制造月光。”初三夜回答；“在一个隐藏空间中完全隔断太阳，再加入人造月光的加持，就能固定实现这种环境。”
“不过这种环境是永恒的，也就是意味着……”初三夜说到这里，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使用者将会永远困在回忆的梦境中。”
“回忆？”北冥不理解；“为什么是回忆的梦中？不能直接是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听着北京的问题，初三夜脑海中闪现过某些血腥不能播的画面，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心平气和的跟北冥掰扯起来。
“记忆的控制是可以人为的，但梦境是多变得，所以做不到。”初三夜用北冥能听懂的方式尽量解释着；“人们所谓的清醒梦的前提是，你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最简单的就是，引用记忆的方式让你睡过去，这样你就能控制梦境，这就是记忆梦境，跟平时的梦是不一样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带着记忆做梦？”北冥思考着问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我要一直想？”
“不是的，可以外围刺激你的海马体。”初三夜说着，看北冥听着满脸疑惑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没听懂，耐着性子又说；“海马体就是储存人类大部分记忆的器官组织。”
“刺激它们语言的就是内隐记忆……”看着北冥懵逼的样子，初三夜只觉得心累；“就是你的潜意识记忆，肌肉记忆，左右脑不同的记忆。”
“可能是一道菜，一个人，一句话，一首曲子，一股气味之类的，刺激你的海马体就能达成某种程度上的记忆梦境。”
“懂了。”北冥点点头，不过还是不理解一个问题；“所以你说这么做是准备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图什么？”
被初三夜死亡凝视，北冥这下不知道也要说知道，要不然他的命可就有点不安全了。
可初三夜却叹了口气，活像是关爱智障的样子解释。
“因为执念，至于图什么？可能也是因为执念吧，放不下不甘心。”初三夜短暂的沉默，对上北冥担忧的目光后又不耐烦起来；“至于准备做什么……”
“你觉得一所学院最重要的是什么？”初三夜问。
“学生？”北冥试探回答。
“不是。”可初三夜却看向面前不远的初中部教学楼，最楼顶的地方，目光迟疑；“一所学校最重要的，是成绩与荣誉。”
北冥不懂这种深奥的问题，不过他知道初三夜说出来的虽然通常不好听，不过总是有几分道理。
所以北冥也只能选择闭嘴，虽然口嗨是口嗨一回事，不过真到了这种正事上，他无条件相信家里的任何人。
可就在这时，最顶楼医务室的玻璃从内部被击碎，玻璃碎片坠落在地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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