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白了一眼白水,怒气冲冲地抱怨:“哼!白水哥哥都怪你,你把我新裤子弄脏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重要事情了?”
“小白眼狼明明是你自己没拿好,我终究是错付了!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白水语气略带玩笑的回怼了幽蓝的抱怨,随后他话锋一转严肃的说:“你不是想知道龚俊峰为什么自首吗?你怀疑是敌方要给咱们下套,那会不会是他了解的和咱们想的有误差?还有这是一起大案吧?涉及的人物多变,从市长到普通人。你前几天不是推断,这些人之间存在咱们不知道的暗线。现在有一条线已经明朗,杨傅市长和张财贵。张财贵多分到拆迁款,杨傅是主要负责人之一。最后根据这个神秘组织的表现,他们成立了有一些时间了。至少超过三年,涉及国内外。那国家会不会早已派卧底潜伏,让咱们参与调查是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你的这个猜想和我们怀疑,是存在两个犯罪组织。其中一个套用了另一个组织的暗号公式,为的是混淆视听”一样大胆。不要在这推理了,回去听听龚俊峰说了什么不就行了。咱俩再多待一会,你肯定要被我哥说躲清闲。他可小心眼了。我买了明天的机票,到彩华市。我要见见那几个拆迁受害人,没什么事我先回所里了!我太困了,等会你把龚俊峰的笔录和录像发我一份。我要回去补觉了!”幽蓝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此刻劳累一天的幽蓝师傅,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新婚夫妻一样难舍难分。
幽蓝独自离开医院,在一款打车软件叫了一辆无人车。他喜欢这种汽车。司机安静,车内没有异味空调凉爽。舒适的环境让他可以静下心,拿出电脑开始测试事务所新开发的。图形识别3.0APP,他在内心隐约觉得找到这些建筑,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想到熟悉的那句话,直觉是大脑下意识对信息的推理结果。“太乱了,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他俩那边怎么样了,打电话问问!”幽蓝结束习惯性的自言自语,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群里发了一段自己的想法。
无人汽车的舒适程度,让幽蓝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无人汽车响起第三次语音提示,他才缓过神来拿着背包下车。下车的那一刻看见事务所,周围围满乌泱泱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举着手机或是拍摄装备的人,“又是这些记者,来干什么啊!案件完全是保密的,他们是听到什么不靠谱传言了吗?”幽蓝按耐住心里的问号,和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等绿灯亮起的一刻,快速跑到事务所门前。那些原先一个个被烈日烤得,像蔫巴菜的记者。这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互相推桑的挤到幽蓝身前。此刻但凡幽蓝往前趔趄一下,话筒就能塞他嘴里。听着一个又一个没营养的问题,最后他选择回答一个较为有水平的正常问题。
“我是芙蓉日报记者,杨傅市长死亡和征地拆迁事件有关系吗?”问话的记者看不清面容,幽蓝只看到一个写着芙蓉日报的伸缩话筒。
幽蓝扶着话筒回:“警方联合我们事务所正在尽全力追查真相,目前并无确切证据证明万福路拆迁问题,与杨傅市长死亡案有直接关系。按照法医尸检结果,杨副市长属于自杀身亡。我想各位记者朋友,已经看过当地警方发的公告了。关于杨傅市长出于什么原因自杀,警方正在进行详细的全方位的调查。相信不久便会出结果,还请各位记者朋友耐心等待。”在他回答问题时,不仅要注重言谈举止还要保证不泄密。回答完一个问题他已经后悔,为什么这时候回来了。到第二个问题他更是想爆粗口。
一位左手举着手机的青年男子,右手举着大喇叭。用险些刺破众人耳膜的声音问出一个,让人不知道是蠢还是坏的问题:“请问警察破案,一直需要你们当主力军,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幽蓝忍住怒火对着青年的手机:“这位先生不属于记者吧!我在此郑重表明,我们每次参与探案和警方一直是互相配合。没有我们是探案主力军的现象存在,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是默默付出。查监控做尸检现场勘查,走访调查等等这些工作听起来轻松,实际上是又苦又累。可正是有了这些调查,才会找到调查线索破案关键。破案讲究互相配合,没有谁压谁一头的说法。我们也绝不允许搞个人英雄主义,最后我要告诉各位。各位可能是看了一些我们快速找到关键的视频,认为我们破案神速。但暗地里警方做的调查破解的案件,不比我们少大家只需要想一想。咱们生活的地方是否安全,就能知道他们做了多少努力。我们事务所一直以能参与探案,能为社会出一份力为荣幸。这是我的全部回答,全部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各位记者朋友如实完整的,发送这段问答。”语毕幽蓝带着怒火的眼神,扫视一周后移回青年身上。
幽蓝盯着男人脸上扬起微笑开口:“您是在开直播吗?”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冲着幽蓝耍起横来。“老子开不开直播管你屁事,絮叨半天。”男子转身离去,嘴里骂骂咧咧吐着脏话。
幽蓝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加大音量坚定的对着众人道:“我知道各位记者朋友,想要早点知道案件发展。但任何案件侦破期间都必须采取保密措施,我们很荣幸能在全国人民督促下破解真相。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天气炎热我看一些朋友已经脸红了。还请各位多多保重身体,我给你们买点冷饮。”幽蓝说话时充满信念感的忽视掉,周围嘈杂的声音与刺眼的闪光灯。那一刻他突生出自己是个大明星的感觉。
“呵。”幽蓝忍不住被脑子里的画面逗笑,眼尖的记者们赶紧拍下这一幕。并追问:“请问幽蓝侦探您刚才的笑容,是因为看见关于案件的信息了吗?能方便透露一下吗?”
幽蓝摇摇头漂亮的瑞风眼笑成一道缝,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不是因为案件,是因为刚才我以为自己成大明星了。好了商家已经出单了,三十四杯薄荷柠檬水到店领取。往东三百米的距离,第一家叫甜蜜冰饮的铺子。各位慢走不送了。你们去说一下事务所……就行了。”
幽蓝下完逐客令,很多记者们发现问不出想要。还不如去拿喝杯饮料,好歹能解渴。记者们陆续开车离开,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角落里走来一个老头,身形佝偻步履蹒跚。
看着老头朝自己走来,幽蓝快步上前主动搀扶。当他接触到老人那一刻,老人却突然发狠。从怀里拿出一柄水果刀朝他右侧胸口猛地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幽蓝来不及思考。他只能下意识挣扎,可他终究低估了常年劳碌的老人体力。
彭!世界短暂褪色静止,随即是人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幽蓝捂着胸口倒地。老人用洗掉色的袖子,抹去渐到脸上的鲜血。脸上带着凶残笑容的说:“都怪你们查案!逼死了杨市长,是你们逼死这个好官。我要为杨市长报仇!”
老人越说越激动情绪攀升高峰时,他竟想要再补上一刀。就在他抬手之际,右手感到一阵剧痛。紧握着的刀顺势脱离,刚刚赶到现场的巡逻警察们,趁他尚未反应过来快速将其按倒拷上手拷。
幽蓝醒来已是深更半夜,他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不到十几秒又从新闭上眼。吓得守在监护室外面的幽毅,赶紧拉着医生询问:“我弟弟没事吧!他怎么又昏过去了?”
“这位同志不要紧张,我们的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是因为麻药没过病人才会再次昏睡。”回答问题的中年女医生是幽蓝的主刀医生,她完全有信心保证这位新病患一定能转危为安。
得了专家的话众人心里的巨石落地,虎风与云染踮着脚。扒着玻璃窗往监护室里看,众人脸上神情悲痛眼里藏着泪花。良久虎风说:“我要回去了。”
云染跟着往前走,白水叹口气站起身拍拍幽毅肩膀。跟在两个少年身后离开,灯光绚丽繁华夺目的城市星光下。云染抬头看着天空道:“灯光太多了,分不清星星了。”
虎风接过话道:“是啊!“线索”太多,找不到关键了。”白水依旧保持沉默的拉开车门,孩子们钻进车里。
根据调查行凶老人正是,手持横幅的十五人之一。他的举动推翻了之前众人对杨傅的猜测。“杨傅市长居然是好官,还是一个有人主动为他报仇的好官?”虎风看着视频发出不可思议的感叹。
“老头现在还没有松口,最好不要过早下结论。不过无论如何,杨傅和万福路和神秘组织脱不了干系,龚俊峰那边没问出重要信息。你们想知道可以看报告。以后你们出行会有警察严密保护,直至案子结束。犯罪分子全部落网。”白水闭上嘴那刻车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云染看电脑上的对比图。虎风看黄莹的尸检报告,一路上三人眼神里悲愤交加。心里只有一句话,抓到凶手替幽蓝报仇!
医院里幽毅眼神凶狠的看着手机视频,视频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幽蓝倒地的瞬间。短短七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网络上针对这起事件的各种讨论推测已经破亿。X事务所领头人,幽蓝绝然生死未卜的话题在热搜挂了七个小时。
幽毅看着那个名字,眼里不禁浮现出。幽蓝刚会爬时,自家爸妈不知道抽什么风。偏要给弟弟起一个独特的名字,还要有不染凡尘的气质。文化有限夫妻苦思冥想半月,决定使用奇招先打出幽蓝二字,接着闭眼盲打找到最喜欢的两字。最后就有了幽蓝绝然这个草率的名字,唯一的含义愿终身不落俗尘,不染一片浮沉。还是借鉴的云染名字的含义。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越来越忙了。更不知是什么时候起,那个举着棍子要做警察的小孩子长大了。想到这里幽毅惊觉那个,不省心的孩子还躺着监护室。这位稳重成熟的青年,泪水难以抑制的涌出。
叮铃铃……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激烈的电话铃声。幽毅看着电话显示,犹豫片刻忐忑的接通电话。
“小染怎么样了?凶手招了吗?”
“对不起!爸我没有保护好他。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刀口两厘米,位置在右心室血凝块堵住出血口没有造成大出血。不然就没办法了,深度有将近一厘米。凶手根本不配合,他情绪很激动暂时没法审讯。”
“没事,你不用自责。你弟弟命硬。杨傅我和他认识,他人很圆滑但本性没太大问题。平常很懂得照顾人,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遇见不能解决的问题,绝不会隐瞒不报。算了不说这些了,等小染醒过来记得告诉我一声。打起精神来,不要太恼悔。至少现在多了一个调查方向,后天你妈跟医院,请假回去照顾你弟弟。这样你也能早点归队出一份力……”身穿训练服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的男人,说话声带着轻微哭腔。擦去眼角泪花接着说:“你也要小心被报复,你张奶奶年纪大了记得去看看她。”
通话结束幽毅挂断电话脑子依旧浑浑噩噩,他揉着胀痛的脑袋缓缓起身。新的电话铃声响起,幽毅接通电话的一瞬间神情呆滞双目圆睁。好半天发出一句:“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精神病的话能信吗?”
林国昌告知的新消息,让幽毅浑身脊背发凉汗毛倒竖。陈春生竟然吃人肉!这个消息是陈秋生亲口告诉探案人员,陈春生五十年前25岁患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变得异常怕死。在那之后几年时间除了工作,就是找寻长生不老的办法。新婚多年的妻子常年独守空房,不甘寂寞的白巧丽。在那时候勾搭上了刚成年的陈秋生,并意外怀上陈秋生的孩子。陈秋生想要白巧丽打掉孩子,但白巧丽以死相逼。就在白巧丽秘密生产那天,离家两年多的陈春生回家了。见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痴痴地笑出来声。眼里透漏出不属于人类的目光,快步走到白巧丽身边推开接生的陈秋生。抱起血污中的孩子,放进嘴里咬断脖子。白巧丽当场吓死,陈秋生吓得丧失行动能力。眼睁睁看着刚出生的女儿,被自己大哥生吃了。到后来陈秋生吓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屋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从哪之后他发现自己丧失行动能力,陈春生背着他走了很远的山路,后来的事陈秋生记不清了。那时候他受了很大刺激,精神失常。他只记得他被送到精神病院,陈春生还给他找了个小男孩做他儿子。说是要给他养老送终,他特讨厌那孩子,他觉得这孩子是陈春生派到身边监视他的。因为这孩子在家总是瞪着他,还总是和陈春生窃窃私语。
幽毅听完这段话一时之间,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昏天黑地一团乱麻。他揉着眉头,问道“龚俊峰那边怎么样了?”
“挺好的,交代了他是如何。在刘志涛指挥下,在网上做情感大师诈骗一万二的事。其余什么都没说,问了就是不清楚。我们查了他的手机确实有这回事,两个账号一个做女性向一个做男性向。标题《龚大师情商速成班教你如何——三个月成为魅力女人\男人》雪山探险队那边华康安被同队的杨青举报,贪污受贿教育局和纪检监察机关已经去调查了。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张姐明天正式退休她刚才知道小蓝的情况。一下又犯病了,现在稳定住了。等小蓝醒了记得打电话,另外小染提议的找失踪人员的父母做一遍调查。市局已经安排上了,不说了下轮审讯该我出手了。”李国昌抬起头遥望着,悬挂在夜幕上一弯孤寂的弦月。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有病吧!刘志涛可能参与杀人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该交代都交代清楚了,我嫉妒他发横财了,故意到他家里诈他。说我知道你的钱来路不正,我知道这钱是你骗来的。我当时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到坎上了。刘志涛直接吓白了脸,跟我说了他是怎么在网上骗钱的。还带我入伙,我们共同上级是代号苏木的一个心理学博士。他要我们卖了一个老年机,给我们两张电话卡。平常就用那东西联系。”龚俊峰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麦樰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压着怒火加重语气问:“手机现在在哪里?”
“哈哈!”龚俊峰拍着桌子轻蔑的大笑起来,“嘿!想不到吧!我来之前已经把那部手机砸烂,扔进一个下水道了。那张卡也让我给烧了,你们想查也查不到。”龚俊峰说到这里,竟直接把双腿翘到桌子上。
龚俊峰的猖狂狠狠刺激到办案民警们,苏荷一拍桌子怒斥:“这是审讯室不是你家客厅,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自首的?”
“看看急了,你当警察的可不能动不动就急。目的很简单啊!我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龚俊峰愈发猖狂的挑衅起问话民警。
两个警察心里愤恨不已,却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切齿的继续提问。“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白山镇大雨KTV,那里不用登记身份证还能住宿。”龚俊峰说这句话的态度 ,难得严肃起来。
麦樰:“你是怎么去的?打车还是公交。”
龚俊峰回:“我给了一个买菜回家的女人一百块,说我的手机坏了。着急去修理,但我晕车所以。让她帮我扫了一辆电车,我骑那辆车回家的。那天我还穿了防晒衣,包的很严实。镇上临近城市,也有能停放共享电车的地方。”
麦樰和苏荷对视一眼,警方调查过全市各处监控,一直没有找到龚俊峰的影子。当时他们还在纳闷,这人公交车上监控没有他出租车也没有。酒店旅馆洗浴中心等能住宿的地方,都没有他的登记信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让别人替他扫码。自己骑车回村里的事,还知道哪家KTV不需要登记身份证。那么刘志涛会是藏在这类地方吗?
苏荷转过头继续问:“如果女人不配合你,你会怎么做?”
“走回去呗!我当时快急死了。刘志涛失联了,我又怕你们抓我。把我钱给收了,那可都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我当时一直在想,这些钱我一定要全部挥霍了。过一过纸醉金迷的日子,反正也没有刘志涛管着了。结果还没高兴几天,就在新闻上看到刘志涛家的事。我一看不得了了,这孙子可不是只搞诈骗。天爷的!他还涉毒,吓得我赶紧自首了。我是真怕被他找到,给我害了。”龚俊峰说到最后,表演味十足的耸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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