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接到一通报警电话,我们的人赶到之后邓慧茹后脑被撞击已经昏迷,现在还在医院。”
“邓新平呢?”
安景贤指了指身旁的房间:“他报警之后一直在家等着。”
李清空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看了眼:“不是两口子吵架这么简单吧。”
“邓新平坚持说是邓慧茹杀了周叶梅。”
“邓慧茹那边呢?”
“正在手术,随乐在医院等消息。先做邓新平的笔录吧。阿豆。”安景贤叫住路过的警员:“准备一下给邓新平做笔录。”
“好的。”阿豆闻了闻周文越身上的味道:“嚯嚯,火锅,冬天必备。”
“你让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老板我要去散心。”
“滚。”
“盟主万岁~”
安景贤看看周文越哼着小曲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李清空:“盟主?”
“不用搭理神经病。”说着李清空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从手术室出来半个小时的邓慧茹终于醒了,守护她的警员给车随乐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接他老妈的电话,逼他去相亲的电话。对于邓慧茹的醒来他感到无比高兴,唯一遗憾的就是为什么没有早点醒。
“妈,伤者醒了我需要去做笔录,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
“别急,这件事没定下来妈妈也睡不着。”
“知道了,我明天晚上回家吃饭好了吧。”
“那你可必须要回来啊,妈妈……”
“行了我挂了你赶紧去休息。”他匆匆挂断电话走进病房。
邓慧茹躺在病床上因为伤口的原因不能移动,随着新陈代谢她已经能渐渐感觉到腹部的疼痛,她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孩子已经被医生拿掉。也不知道是太疼还是太难过,从醒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哭,显然单人间的病房也缓解不了她糟糕的情绪,流的泪都快赶上输液瓶里的药水了。
车随乐本来就不擅长应付这个,看见女人哭就头疼,尤其是充满倾述欲的女人,无论对她说什么都会被她无视然后被绕进去。啧,真是头疼。
邓慧茹看见站在门口踟蹰不前的车随乐没有像大多数女性找到伐口这般滔滔不绝讲评书般描绘自己人生的境遇,而是强忍住泪水挤出一个微笑,如此这般看来还是自有她的可爱之处:“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客气,是邓新平打的报警电话。”车随乐还有点儿怕,万一她忽然情绪一激动嚎啕大哭起来他可是真没辙。尽管如此他还是好死不死提了邓新平的名字。
“找到他了吗?”
“谁?哦,邓新平啊,他现在已经被带回局里了。”车随乐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打开电脑:“你的伤口并不深,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好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随便问。”
“诶你躺着就好,别乱动。”车随乐起身阻止邓慧茹坐起来,还顺手帮她捻了被角。
邓慧茹笑了笑,眼泪水儿就流了下来:“要是他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车随乐扯了扯嘴角掩饰自己的羞涩却又不像是笑:“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没回来,我自己在家照顾孩子,吃了晚饭我带孩子出去散了会儿步,回家之后我把孩子哄睡着了就边看电视收拾沙发上的衣服。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很生气地冲我吼说是我杀了他的那个情人,我怕吵醒孩子就让他小点声,可是……可是……”邓慧茹说着还是哭了起来。
车随乐立刻起身找纸巾,可这是病房他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急得着孩子在这初春冷风嗖嗖的天气汗都出来了。
好在邓慧茹止住了哭自己用袖子抹了眼睛:“对不起,我实在想起来就觉得……就觉得难受,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我还怀着孩子呀!读书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结婚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一直算不上好,可是为了其他女人他竟然打我,还想杀了我……”
“能说下具体情况吗?”为了防止邓慧茹继续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苦车随乐不得不打断她。
“嗯,他回来之后就跟我吵,以前我们也会吵架,但是这次他特别凶完全不顾孩子,我不停地跟他说周叶梅的死和我没关系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天都花园可他根本不信,还抓住我的头发使劲打我,不光是这样,他还踢我。我……我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打了他,结果他更生气,说我要杀他,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他为什么要说是你杀了周叶梅?”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说了句死得好。对,我恨不得周叶梅死,可是我不至于真的去杀她啊,我怀着孩子,要是我去找她很可能她没事而我却要进医院。”
“你知道邓新平要跟周叶梅去看桃花吗?”
邓慧茹含着泪无奈笑了下:“看桃花?他们还看过什么?梅花还是荷花?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他竟然要跟那个贱人去看桃花?那我跟孩子算什么?!”
“你……刚做完手术,这样对伤口不好。”
“哈哈,我真希望自己能亲手杀了这对狗男女!”邓慧茹双手紧拽起被子,输液的地方都鼓起了大包。
车随乐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录口供这种工作他本来就不擅长,偏偏对象还是个受伤的女人。还是在门口守着的警员叫来了护士才缓解他尴尬的境地。
“麻烦你让一下。”
车随乐立刻站起来连电脑都差点掉地上,还是旁边的警员搭了把手帮他接住:“谢谢。”
“你们先出去吧,她手上的针要重新扎过。”小护士说着拿出上衣口袋的棉棒。
经不住周文越磨破擦痒的闹腾,李清空只好拜托安景贤找个人陪他去买宵夜,只有把那游手好闲的混世魔王安顿好他才能专心做事。
安景贤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脸:“呵呵呵,你们两个关系比很多亲兄弟还好,也没见你们吵过架。”
“这就好比家里养了一只好吃懒做的肥猫,不想自己玩了就跑来闹你,你总不跟喵喵喵的跟它吵架吧。”李清空翻看着邓新平的笔录,虽然是他和安景贤一起亲自问的,但总觉得漏了什么:“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刚刚随乐打来电话说邓慧茹已经醒了,但情绪上还是有些波动,这是他发过来的笔录。”安景贤递上一页纸,这是他刚打印出来的。
李清空一看这笔录就忍不住笑了:“这样的问话笔录我还是头一次见,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是看大门的大爷做的。”
“随乐的强项是电脑,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问话,已经不错了。”
“邓慧茹说了不少东西啊,看来其他嫌疑人基本可以排除了。”李清空说着将笔录还给安景贤又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安景贤反复有看了一遍,却还是不明白李清空看出了什么。
李清空脱下外套放在桌上,对邓新平说:“叠一下这件外套。”
“什么?”邓新平被搞的莫名其妙,做个审讯还要叠衣服?
安景贤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录:“叠衣服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还要他叠了才知道。”
邓新平只好照他说的做:“好了。”
李清空笑起来:“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安景贤还是不明白,叠个衣服还能破案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过周叶梅家的衣柜,衣服很整齐,而且衣服的叠法跟这个很像。”
听到这个邓新平就慌了神:“叶梅不是我杀的!真的!也许是她看我叠衣服所以跟我着我学的,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她,真的……”他弯着腰全身上下呈现出祈求的姿态,就差快跪下了。
“我是说很像。”他继而又问邓新平:“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老婆杀了周叶梅?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她。”
邓新平沉了片刻,叹口气终于开口:“昨天我出门之后找了朋友一起喝酒,我朋友告诉我去年的时候,有次我在叶梅家没回去,邓慧茹就给他打了电话问我在哪儿说我手机关机,孩子发高烧保姆给她打电话了让我也赶紧回家。我那朋友喝了酒就跟她说了叶梅的住址,但我从来没听谁说过孩子生病,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可就是不肯离婚,哪怕我净身出户她也不答应。”
“从去年到现在,周叶梅搬过家吗?”
邓新平埋着头摇了摇:“如果我能早点离婚就不会是这样了。”
安景贤皱着眉头扶了扶镜框,即便是这样也没办法证明就是邓慧茹杀了周叶梅,只能说她的嫌疑加深了而已。
李清空给他递了个眼神儿示意他出去说,然后自己先走了出去,正好就见那只肥猫正在招呼大家吃烧烤。
他看见李清空就拿了几串儿走过来:“来来来,吃点儿肉,补补。”
李清空嫌弃的瞄了他一眼:“少吃点这些。”
“别那么金贵嘛,吃几串儿,就吃几串儿。”周文越举在他鼻子底下晃:“来呀来呀李金贵儿。”
李清空根本就不理他。
安景贤从审讯室出来,案子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可他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很高兴:“小周买完宵夜回来啦。”
“安队来几串儿?”
“不了谢谢。”他又转向李清空:“对于这个案子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差不多该收尾了。”
“是……邓慧茹?”见李清空点头,他反而有些不确定:“可是没有最根本的证据指明是她杀了周叶梅。”
李清空看着周文越继续过去吃烧烤的背影,若有所思:“直接证据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可能需要赌一把。”
“怎么赌?”
“颈动脉破损血是喷洒状,邓慧茹衣身上必然会留下血迹。要想不引人注意离开现场她只能换一套衣服,那么换下来的如果没有丢掉就算洗干净了,上面也残留血红蛋白。”
安景贤了然笑起来:“我明白了,明天我会申请让司法鉴定跟你们一起去邓家。现在这么晚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
李清空表示同意,去领了周文越就往回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