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龙站在科尔曼卧室门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墙上的飞龙舰队海报。艾利克斯见状,忍不住莞尔一笑。
“喂,飞龙,这张海报上,你父亲的英姿是不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打趣道,“科尔曼在木星网上一看到它,立刻就预订了这个超清晰版。他可是韩舰长的超级粉丝啊!”
韩飞龙撇撇嘴,喃喃道:“真没想到科尔曼会崇拜我那严厉的父亲,他自己的父亲明明那么和蔼可亲。”
说完,他转身回到客厅,试图换个话题,好摆脱刚才心头升起的那抹阴霾。
无意间,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小型绿植培育箱上。几盆鲜花在柔和的光照下生机盎然,令他不禁啧啧称奇:“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嗯,难得,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第一格里,盛开着几朵重瓣的绝色佳人月季,花瓣层层叠叠,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第二格里,栽种着一种韩飞龙不认识的奇特植物,枝蔓舒展,形态优雅,花型倒是颇似兰花,。
第三格中,则是含苞待放的黄玫瑰,娇艳欲滴。
艾利克斯一边脱下军服挂好,一边瞥了眼培育箱,想到自己的三位好友近来都有女友相伴,不禁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他悻悻地想着:“我?哪有这样的闲心?过去这几年,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琢磨怎么超越你了!”
“啊,那可是科尔曼的宝贝。他最近新发展的‘爱好’——准备在圣诞舞会上,把自己亲手栽种的花送给心上人,制造一个惊喜呢。” 他用惯有的轻松语气八卦起自己的好友:“嗨,飞龙,你知道吗?科尔曼的妹妹爱丽丝偷偷告诉托尼,他们那位浪漫的歌手妈妈,凯伦,建议科尔曼用鲜花来化解他的爱情困扰。她说:‘鲜花是打开美人心灵的钥匙!’”
“他先是挑了一盆黄玫瑰来养,因为他自己喜欢黄色。结果,被丽达狠狠嘲笑了一顿。因为黄玫瑰," 艾利克斯忍不住笑出声,“的花语可是‘逝去的爱’。在恋人之间,送黄玫瑰的意思要么是道歉,要么是分手!你应该看看科尔曼的那张脸有多糗!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后来,他很郁闷的对我说,‘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这花店里最好看的花,就是这一盆!’”
“所以,他只好求了丽达,想办法弄来一盆粉色的‘绝色佳人’月季--最适合送给初恋情人的花。中间这盆据说是芝兰玉树,只有品行高洁的人才能养活,是他弄来修身养性的。”艾利克斯笑着调侃着。“不过,科尔曼这家伙很腹黑。他舍不得把那盆黄玫瑰扔掉,就对我说,‘哎,我还是留着它吧。万一以后阿里对丽达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可以让他揪上一朵黄玫瑰。用这么漂亮的花来道歉,说不定丽达就会回心转意呢!’”
艾利克斯翻了个白眼,“我当时都想问问科尔曼,要是托尼哪天对你那漂亮的妹妹爱丽丝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呢?你是不是也这么大方,让托尼揪上一朵黄玫瑰去哄她?”
韩飞龙忍俊不禁,直接笑倒在沙发上。
他没想到,艾利克斯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家伙,私底下竟然如此无厘头。
笑够了,他认真地称赞道:“我妈妈总说,别说是在太空环境中,就算在火星洞穴里,重瓣月季、兰花和黄玫瑰都特别难养。不得不说,科尔曼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本事,能把这三盆花都照顾得这么好!不知道他是为了哪位姑娘,肯下这么多心思?”
艾利克斯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这位姑娘,你很熟悉啊。安国难道没跟你提过?科尔曼对姜妙言可是——一见钟情!”
韩飞龙瞪大了眼睛,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妙言姐和科尔曼在交往吗?她可不是那种送两盆花就能打动的人啊!”
艾利克斯夸张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那个可怜的朋友,自从在Aloha的包间里第一次见到那位火星孤女,就彻底丢了魂。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没救了。每次见到妙言,他都智商掉线,魂不守舍。”
他顿了顿,耸了耸肩:“科尔曼明里暗里追了妙言整整一年。不过嘛……妙言也就是最近几天,才开始正眼看他。不信的话,你去问安国。”
韩飞龙坐回沙发,微微抿唇,“科尔曼这家伙温文尔雅,性格不错,可对妙言姐来说,恐怕太温吞了点。” 回想起小时候调皮捣蛋,被妙言严厉训斥的经历,他轻轻叹了口气,“妙言姐一向果断泼辣,科尔曼想取悦她,可不容易!”
艾利克斯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几瓶饮料,递给韩飞龙:“你对科尔曼还不够了解。他虽然为人低调,但实力一点不弱。这么说吧,在格斗和近战上,他可以和魏安国一决高下。”
飞龙打开一听饮料,慢慢啜饮起来,心想:“科尔曼能让妙言姐另眼相看,想必也是个厉害角色。之前,我还是小看了他。”
“汤普森舰长其实不希望科尔曼在空天军中长期发展--驻守外太空,实在是太辛苦了。凯伦阿姨更是一直希望科尔曼回地球生活。据我所知,汤普森舰长的计划是让科尔曼在木星分校毕业后,前往东方舰队,而不是留在第一舰队,执行深空探索任务。”
韩飞龙闻言,微微皱眉:“那科尔曼自己怎么想?我爷爷总喜欢替我父亲规划一切,但我是绝不会让别人决定我的未来的。”
艾利克斯笑了笑,“科尔曼擅长并热爱战术研究,汤普森舰长和瑞德勒将军曾建议他以后去空天军第一军官学校任教。这样,他只需在飞龙舰队历练几年,在韩舰长的指导下,积累一些实战经验,然后申请教职。”
他顿了一下,语气笃定:“但我觉得,科尔曼并不这么想。他跟我说过,毕业后,他打算加入飞龙舰队,担任作战参谋,在韩舰长的指挥下纵横星空,打击海盗和叛军。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正因如此,他才对指挥、机甲操作和格斗技能下了那么大的功夫。”
艾利克斯指向墙上悬挂的太阳系星图与机甲海报,认真说道:“你看,科尔曼把星图挂在那里,时刻研习。他不仅对战术了如指掌,还仔细研究每个机甲部件的功用——他拆装机甲的速度,可是连资深技师都要惊叹!”
韩飞龙点头:“其实,我父亲应该也很看好科尔曼。你们上舰的第一天,他就把科尔曼和安国带在身边。几个参谋私下跟我说,‘韩舰长一有空就向科尔曼询问战例,而科尔曼竟然对答如流!至于科尔曼的提问,韩舰长更是有问必答!’” 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他是真把科尔曼当成一个痴迷战术研究的知音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你看,我那老父亲,总是嫌我玩世不恭,觉得我不够踏实,非得时时鞭策我前进。可我并不是不够努力……只是觉得,替那些暗中算计我们的人流血拼命,实在是……不值。”
艾利克斯笑着打趣:“哈哈,大家都这么说——韩将军的最大烦恼就是,他那个天赋异禀的儿子,死活不肯把才智用在‘正途’上。”
韩飞龙的脸微微一红,摆手道:“打住,艾利克斯,不许再取笑我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舰长!”
“是,韩舰长。” 艾利克斯故作正经地立正,抬手敬了个极其随意的军礼。
韩飞龙冲他翻了个白眼,转了话题,“不过,说到科尔曼,他认真起来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记得Aloha那次打架,他从背后死死抱住我,我竟然挣不开。”
“所以你就暗算了他,是吧?”艾利克斯挑眉。
韩飞龙脸色更红了,叹道:“知道瞒不过你们。有特勤小队在录像,对吧?”
艾利克斯笑道:“智源那小家伙向我道歉了。他坦白说,你们兄弟俩在和海瑟的争斗中,学了一堆阴招——这可让韩舰长大为光火。他还告诉我,海瑟经常用毒针、飞链之类的暗器袭击你们。所以,即便是你这样的格斗高手,也经常会被她弄得狼狈不堪!”
韩飞龙不由得腹诽,“嗨,秦智源!你个小喇叭,居然什么都跟艾利克斯说。把他当成你亲哥了吗?!”
他靠回沙发,望向舱顶,回忆道:“那次回到飞龙舰上,我父亲确实气得不轻。他训我说:‘摆脱不了?那就老老实实挨上艾利克斯几记重拳!背后放冷箭,丢我的脸不说,还让科尔曼受了那么大的罪!最可恨的是,你还拉上小智源,教他干这种龌龊勾当,把一个好孩子带坏了!’”
韩飞龙撇撇嘴,嘀咕道:“说起策划恶作剧和搞点小手段,哪用我教智源?秦家人,一个个天生就是狐狸转世。”
艾利克斯忍不住轻笑出声:“飞龙和智源哥俩,背后也会相互吐槽!”
飞龙继续说道:“不过,我父亲说会给科尔曼一些补偿,但具体怎么做的,又不肯同我说。嗨,我真希望科尔曼不会因为这件事还在记恨我!”
艾利克斯笑了笑,道:“韩舰长,他的确考虑得非常周到。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样给科尔曼做出补偿的?”
韩飞龙立刻来了兴趣,“他怎么做的?”
“韩舰长通过汤普森舰长问科尔曼,如果他允许科尔曼提出一个请求,会是什么。”
“这还真是我父亲的做派。只要科尔曼的请求不过分,他一定会尽力满足。喂,说说看,科尔曼到底提了什么要求?”
艾利克斯慢悠悠地说道:“科尔曼可是韩舰长的忠实崇拜者!所以,他的请求是,希望韩舰长能与他共享作战笔记,以便他能深入研究。”
韩飞龙的眼睛瞬间瞪大,猛地坐直了身子:“原来是他!原来是科尔曼要的资料!哎呀,难怪父亲把这活儿交给我!那次新闻发布会后没几天,他就命令我在一周之内整理出他过去30个战例。”
他一拍额头,懊恼地说道:“艾利克斯,你知道那工作量有多大吗?我得翻遍飞龙舰队近15年的作战笔记,然后摘要出最主要的部分。结果,我精挑细选,整理出来第一稿,他看了一眼就说——‘这么粗糙!’,回去重做!”
艾利克斯心想:“原来韩将军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作为对他的惩罚!” 他立刻追问道:“然后呢?”
韩飞龙耸耸肩:“然后?我就只好又做了一份,可他说:‘还是不够详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还想在作战室实习?’”
“我当时就很奇怪,心想:‘这到底是哪个情报部门要这么详细的报告?您对这些部门发来的请求不是从来都不屑一顾吗?为什么这次这么认真?是不是打算让我忙得没时间去惹祸?”
“嗨,没办法。我只好接着熬夜整理。我把最后这份详尽无比的资料交上去时,还破罐破摔的威胁他,‘父亲,您要是还不满意,我索性把您的作战笔记直接拷贝送出去!’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艾利克斯催促道,“我怎么猜得出来?快说!飞龙,别卖关子了!”
韩飞龙压低嗓音,模仿父亲严肃的口吻:“这次,让你勉强通过。不过,记住,‘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说完,他恨恨地拍了拍沙发扶手,“亏我还以为他是惩罚我差点挂掉那门枯燥无比的空天军战史课,结果,竟然是他给科尔曼的补偿!”
一脸不甘地对着科尔曼卧室的方向虚踢了一脚,韩飞龙气哼哼地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艾利克斯忍不住哈哈大笑,劝道:“嗨,飞龙,你也别这么生气了。那次,科尔曼的确腰痛得厉害。他跟我抱怨,每次回想起那钻心刺骨的疼,都觉得以后弄件护甲穿着,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韩飞龙闻言,瞥向艾利克斯,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嘿,真的有那么痛吗?兄弟,科尔曼不会还在记我的仇吧?”
他顿了顿,低声道:“明远叔叔后来告诉我,我父亲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智源手臂上的弓弩装备的是特种部队防劫持用的纳米毒针,而海瑟用的毒针,剂量不过是那个的五分之一……她不过是想给我们两个小鬼一点教训。嗨,我后来知道了,其实也挺过意不去的。”
艾利克斯摊了摊手,笑道:“科尔曼记不记仇不好说,不过,你要是真不放心,不如送他一件护甲作为赔礼,他肯定就不会再记仇了。”
没想到韩飞龙竟毫不犹豫地点头,甚至还长舒了一口气,显然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
艾利克斯一怔,随即爽朗大笑:“飞龙,你可别当真!科尔曼那家伙,其实一直都很感谢你对他下了黑手。要不是这样,他哪能这么快得到韩舰长的垂青?”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这通八卦科尔曼的聊天,竟意外让他们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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