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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难掩

直到地铁到站,周雁还都没回缃绮消息。加上刚和王炎莘吵完架,缃绮很不爽,也不等王炎莘,独自一人加快脚步走在前面。

地铁站人多,排队上扶梯、排队过闸机、排队出站。等缃绮走出地铁站,再回头时,已寻不见王炎莘的身影,估计是被堵在后面了。

缃绮还生王炎莘的气,也不等他,独自一人大步流星地向小区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缃绮仰头,眼前是几十层的公寓楼,如同矗立的高山,看得人十分憋闷。她一眼能看到自己的屋子在这一栋楼上的哪一处,屋里没有留灯,黑乎乎的一片,像是能把她吞噬进去的黑洞。

缃绮突然不想回家了。她想到,等王炎莘到家后,便要和王炎莘二人待在那个五十几平的小屋子里。俩人刚吵完架,势必不会说话。本来小loft已经足够压抑,再没点儿人声,和冰窟窿又有什么区别。

缃绮转身走进小区门口的那家便利店,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她:“曹、缃、绮。”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每个字都被他拖长音调。缃绮立刻听出,这是周雁还的声音。

缃绮转身,循声望去。周雁还的车停在路边,他两手插兜,姿态闲适地靠在车门上,嘴角勾起弧度,两眼钉在她身上。

缃绮心虚地往地铁站的方向看了眼,确定王炎莘还没来后,小跑到他身边,紧张地握住挎包带子:“周总过来做什么?要是被我对象看见,我怎么解释。”

周雁还不以为意地一笑,摊开手,冲缃绮挑挑眉:“你不是要感谢我吗?我特地送上门来让你感谢。”

缃绮不相信他会这么无聊。她担心着王炎莘突然出现,时不时就要朝地铁口的方向看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把周雁还打发走,只能恳求道:“周总,咱们有什么话,能去车上说吗?”

周雁还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缃绮上车后,看见司机还是那个小哥。

小哥转头跟缃绮热情洋溢地打招呼,“曹小姐,晚上好,又见面了。”

今天缃绮心情不大好,只对他礼貌微笑一下。

周雁还迈进车里,坐在缃绮旁边,他按上车门,吩咐司机:“去便利店帮我买包香烟。”

小哥机灵地“哎”声,下车跑远。

缃绮烦躁地将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周总,到底什么事儿。”

周雁还手肘支在一侧的扶手上,撑着下巴,薄唇勾起一个弧度,道:“我只是想说,你离开我,就找这样的?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他故意皱起五官,表现得很嫌弃。

他在见到她男友的那一刻,极快地打量过他,并不出众的五官样貌,穿着平常,气质平平无奇。

周雁还是又开心,又愤怒。开心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不配当他的对手;愤怒的是,曹缃绮怎么能找这样的男人当对象,简直是对她的玷污。

缃绮知道周雁还在外应酬多了,见的人也多,这些人什么家庭出身,他从人的气质上一眼就能看出。

王炎莘让她在周雁还面前短了一截气,她想为王炎莘挣回点面子,也是为自己挣面子,“我对象确实是个普通人,但他为人挺好,工作也努力。我相信我们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周雁还听后,不屑一顾地冷笑道:“听起来,你们感情甚笃啊?”

“当然!”缃绮灵动的眼眸转到周雁还脸上,脸上故意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既然感情甚笃,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回来,气鼓鼓地一个人跑回来?”周雁还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侧目望向缃绮。

缃绮还想在辩两句,可一对上周雁还的眼睛,就莫名泄了气,他对她太熟悉,什么都瞒不过他。缃绮只好耸耸肩表示不在意:“拌了几句嘴而已,谁家情侣不吵架?没一会儿就会和好的。”

周雁还听着,本想张口反驳,忽而又愣怔住,他两眼一时失神,隔着缃绮望向窗外,口中喃喃重复:“是,谁家情侣不吵架,没一会儿就会和好的。”

他念叨两遍,缃绮才反应过来,他意有所指。她两颊飞起一阵火热的红云,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总之,我的事还不劳周总操心。”

缃绮侧过身,想开门下车。

周雁还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厉声道:“不劳我操心?那好,下次被灌酒,可别再指望我帮你。”

周雁还力气大,一下子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她仰起头看着周雁还,咫尺之间,她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寒光尽显,冷得像把匕首,直直地朝她扎来。缃绮灵光一闪,她突然明白,周雁还这是还没放下她,如若放下她,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摸准周雁还心理后,她淡然一笑:“我之前做过对不起周总的事,周总大概是很讨厌我的,既然如此,周总为什么还要帮我挡酒?”

在缃绮的预想中,周雁还被她戳破,应当是面红耳赤的尴尬。然而周雁还没有,他气定神闲地回答:“是,你是对不起我,但你没有对不起那帮人。所以我不想看到除我之外,有人欺负你。”

缃绮的心猛然一跳,等着看周雁还语无伦次的她却被周雁还反将一军,呐呐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慌张朝外张望两下:“我屋里亮灯了,我对象回来了,我先走了。”

她匆忙打开车门,小跑着走了。

事实上,缃绮确实看到屋里已经亮起灯。她当然不想回去面对王炎莘,但她也不想面对周雁还。

周雁还这几天的表现让缃绮察觉到,周雁还并没有那么恨她,甚至还想跟她再发生点什么。如果是研究生期间,她一定会和男友分手,和周雁还复合。但现在的她不会了,她渴望一个家庭,而周雁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

可王炎莘就是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吗?也不是,只不过当下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缃绮脑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放上指纹锁。

打开家门,她看到王炎莘正操着拖把在拖地。她顿生愧疚,虽说王炎莘在一些方面不尽如人意,其实在另外某些方面还是挺好的,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王炎莘听到开门声,直起身子,回过头,他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缃绮说:“回来了?”

缃绮“嗯”了声,脱鞋进门。她没有接过拖把帮王炎莘拖地,而是从他身边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开始低头玩手机。

王炎莘坐到她身边,两手局促不安地放在身前:“房子的事,过段时间我妈来北京玩,我再跟她商量了一下。”

缃绮心有不满,按灭手机屏,刚想说“我俩买房为什么要征求你妈的意见”,突然想到需要他妈出一部分的钱,只好点头:“行。”

周末的时光很快过去,周一回到工作岗位,于姐开了个简短的小会,分派任务。这周缃绮和刘子修的主要工作就是忙华荣签约一事。

缃绮答应之后,在工位上坐下,她撑着下巴发呆,心里暗暗盘算,忙完这次签约,她该想法子拿下华荣和x建合作的那个项目了。只不过,想拿下这个项目,势必要从周雁还那里下手。

她拿起手机,给华荣的工作人员发了条消息,想和对方见面,谈一谈这次的签约事宜。

对方回复,这次签约,华荣方的代表是小荣总,具体事宜安排由周总负责。至于周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他要和周总确认一下。

缃绮答,好。

对面很快就有回复:周总今天下午两点之后有时间。

从缃绮心底来说,是不愿意带刘子修的,但她又怕领导因此对她产生看法,还是假模假样地喊上刘子修:“刘哥,今天下午咱们一块儿去华荣,商量签约的事。”

刘子修一如既往地兴奋,“好嘞。”

下午,刘子修开车,带着缃绮去华荣。

到达华荣之后,工作人员将二人安排到一间小会议室,说周总待会儿就到。

缃绮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玩起手机,刘子修则在小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看起来有些紧张。

秘书推开门,周雁还从外面走进,刘子修第一时间迎上去,“周总好。”

周雁还对他微微一笑,接着眼神就投向他身后,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的缃绮。

缃绮从沙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周雁还面前,微微弯腰致意:“周总,您来了。”

周雁还没给她回应,目光仅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之后,就昂起头,绕过她,走向会议桌。

缃绮背着他,翻了个白眼。

几人在会议桌前坐下,开始商量签约事宜。

签约时间、酒店在前几周早已定好,现场布置也已联系好广告公司。现在要确认的,是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缃绮向周雁还汇报了当前各方面准备的进度,“在签约前俩天,我每天都会去会场看一看的,确保现场的布置工作不出错。”

周雁还点头:“曹小姐从大学时就细心谨慎,我很放心。”

他突然转头问秘书:“咱们和x建约的几点来着?”

坐在他对面的缃绮紧张地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用余光瞄了眼身边的刘子修。他在刘子修面前说这些,岂不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刘子修。

果然,刘子修已经兴趣盎然地问道:“周总,请问接下来,华荣是会和x建合作吗?”

缃绮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在刘子修看不见的地方冲着周雁还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要将此消息透露给刘子修,甚至双手合十,在胸前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周雁还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嘴角翘了又翘,他极力压下嘴角,对刘子修说道:“没有,是其他城市的合作项目,并不在北京。”

缃绮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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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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