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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课堂

一大早,锦鸡高唱,楚盈发了一通起床气,“叫叫叫,早晚把你炖了!”

宋叔让人端好了早食,楚盈洗漱完,快速扒几口饭,“我得走了,今日有新同学来,夫子让我们表现好些。”

“知道,将军已经提点过了,说那是靖国来的国君公子,将军让你不用同他多接触。”

“他怎么不自己告诉我?”楚盈没由来地哽一口气,昨日骑马被他那样欺负,今日一大早不见人影,连话都不亲自同他说了。

“天未拂晓,国君就派人把将军招去了。”宋叔替主子解释完,又好生劝慰“盈公子,将军最看重你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么?”

楚盈脸上一热,被戳中了心事还嘴硬不已“宋叔,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说话婆婆妈妈的!”

被噎住的宋叔,敲了下他的头“小皮猴子,真得把你送军营里,跟着郑总兵练练。”

“郑大哥忙得,才没空管我呢!”

楚盈衣带系好,拿着书包急急冲出门。

羊介子府上的学院,效仿古风,为磨练学子的心性,不允许带书童,事务都得学子们亲历亲为。楚盈原本就不是贵族子弟,楚绰平日里又是拿治理兵士方法养他,因此他对这些规矩适应良好。

学院里,跟楚盈最要好的,叫郑庚,是上军里郑总兵的堂弟,也是从小兵营里混的,两人自小相熟,比旁人亲近些。

原本夫子今日要讲古,因新同学来,特地换了内容,学些轻松的——诵读歌唱乐府诗,这种课一向最得楚盈喜欢,方便他浑水摸鱼,同郑庚嘀嘀咕咕。

“昨日踏青,怎么没见你?”

“我姨母家的表妹来了,母亲让我去接待。”

“表妹?”楚盈兴致勃勃,笑得意味深长“啧啧,是不是,你要订亲了?”

郑庚支吾“还不知道她的意思,我母亲也没问我。”

“那你喜不喜欢她?”

“咳咳!”后桌同学突然粗嗓子咳了几声,这信号是示意夫子来了。

楚盈忙立起书本,摇头晃脑

“终风且暴,顾我则小,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 ......”

羊老夫子进室内巡视一圈,见学生都在读书,心怀宽慰。他回到讲台上站定,击掌三下,示意大家停下来。

“今日有新公子入学,既有同窗之幸,你们应当相互勉励,怀问道求索之心,共步月登云。”

“诺。”同学们齐声回答。

简单训导过后,夫子就离开了,接着就见周讲师领着一个身姿高大矫健的公子进来。

“沈怀,见过诸位。”新同窗拱手施礼,声音平稳有力。

这位同窗发髻跟息国公子们不同,楚盈他们束发,发髻位置整整齐齐高居头顶中央,十分规整。与之不同的是,沈怀的发髻虽然也是高高挽起,却是个斜发髻,单论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结合他身形,不但不损矫健,竟还反添了几分英武。

“沈怀,你坐首排,正好有个空位。”周讲师将人安置座位,就开始上课。

周讲师顿挫扬抑的朗诵,一点儿也没有进楚盈脑子里,他忙着给郑庚问话,在纸张上写“你喜欢你表妹吗?”然后推到郑庚桌案上。

郑庚点头。

楚盈又问“喜欢是什么感觉?”

郑庚蹙眉,然后在纸上答道“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楚盈默然。

这正是他刚刚自己瞎读的。

周讲师在台上早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他向来不太管束这些武将中人。看着前排的新学生,见沈怀一直认真听讲,课上回应也及时,这才感到安慰,温声向人问道“沈公子,你之前有研习过诗经吗?”

沈怀起身回答“禀周师,在靖国,民众皆唱诵诗经,因此虽然并无专于研习,已经深入人心。”

“那你来解释一下《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风整日的吹,又猛又急,他有时冲我回头只笑一笑。全是调戏放荡嘲讽又慢傲,让我心内深感悲伤更寂寥。

此句讲的是,女子的人被所爱之人出言调戏,内心深受感伤。”

楚盈听着沈怀侃侃而谈,心下黯然。

他想,他心里那股风也在整日吹,吹得又猛又急。

午饭时,楚盈仍旧闷闷不乐,同郑绰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发呆。

同学们原本正在院中嬉戏打闹,看到虞舒教务领着沈怀出来俱都安静许多,虞舒教务带沈怀熟悉教舍,食宿,有些同学便状似无疑地从他们身旁经过。

虞舒生得貌美,虽然有许多同学跟楚盈一般,不喜欢她做事时的傲气凌人,但还是有部分同学会偷偷看她,青春慕少艾,人之常情。

不过新来的沈怀显然不属于那部分,他言辞举动间的疏离,隔好远的楚盈都看得出来。

思及宋叔说新同学沈怀的背景——靖国国君公子,楚盈内心乍舌,真贵族啊,这是。提起宋叔,就不免又想到楚绰,不知将军他吃饭没有,陪国君共食应该难以吃尽兴。

想罢,楚盈苦笑不已,自己瞎操什么心!

察觉楚盈一上午都兴致不高,又见他露出这般寥落神情,郑庚关心道“你有心事吗?”

楚盈满腹言语说不出,只是黯然伤神,心里有气朝发小回怼道“你都要定亲了,我还不能有些心事么?”

并不介意楚盈的语气,闻言郑庚虽有些尴尬,但言语间流露出隐藏不住的窃喜,“不是同你解释过,我母亲并未问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姨母家的表妹,又与你年龄相仿,你母亲怎会反对呢?”时下风气如此,表亲做姻亲是常事。

“估计我母亲要问过堂兄才行。”

“郑总兵?”楚盈疑惑,“这种事,身为兄长应该不好插手罢。”

“这学堂读书都是他请托帮我,若是定亲大事,定然要得到他的首肯。”

郑总兵平日里简直像是自愿卖给军营,不管是单人格斗训练,还是排兵布阵,粮草运输,全都需要他把关,简直是全能总兵。至于家事,倒没听他提过。

“你以后也想当兵士吗?”楚盈询问自己的密友。郑庚虽然来学堂读书,但武艺功夫从未落下,而且他最常看的还是兵书,不过眼下兵书很少,关于此事,楚盈听了他不少哀叹。

“当然,我要做堂兄那样的人!”郑庚停下秋千,面容庄重道。

看着少年眼里光芒盛开,楚盈被激灵一下,对比自身,羞惭汗颜,他也没有什么志向。

给将军丢人了!楚盈又想起楚绰。

昨日跑马场上。

楚绰环抱着他在骑在骕骦上,驰骋在草场上一圈又一圈,两人大肆欢笑,叫嚷,酣畅淋漓。

草场一望无垠,居天地中,两人一马,渺小又热烈。

欢笑过后,略放松缰绳,骕骦开始慢慢踱步。

楚盈身后靠着坚实的臂膀,坐在霜色骏马上,看着远方草地上的夕阳渐渐落下,滚圆的黄色洒下光芒在草场偏移,待最后一点黄色散去时,天色瞬间暗了一些。

大抵是景色醉人,楚盈突然扭头吻了身后人的脖颈,几乎一瞬间,便察觉了身后有硬物勃发,抵住自己。

楚盈瞬间脸色通红,他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冲动亲吻,而身后人那般反应,又该如何解释?

他们这样混乱的局面,楚盈心如擂鼓,慌张又害怕,扭着要下马。

楚绰也只好随他,两人俱都翻身下马,期间没有说话,任由尴尬气氛弥漫。

随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牵着马两人并排而行,默默返程不语。

回想当时,将军一手牵马,另一只手强硬地牵着自己,双手相握的触感仿佛还在指间。楚盈瞬间胸腔翻涌,面红耳赤,费劲压下去后,为掩心虚,少年状似不在意地翻开自己手掌,拿给旁边的好友看“瞧,我的手已经很大了。”

“知道你长得高,手大脚也大了。”略比他矮些郑庚一脸莫名其妙,“读了点诗经,怎么傻乎乎的!我反正习武,高矮胖瘦都不介意。”

楚盈没有反驳,想到此人只是见了表妹一面,便觉得如同诗歌里一般,他同情地看着郑庚,心想,他才是真的不通情爱呢!

终于熬到放学,楚盈急冲冲跑回家里,他课间工工整整亲笔抄写了一遍《终风》,还被讲师夸奖字写的越来越好了,想拿给楚绰看。

希望他知晓自己心意。

结果被宋叔告知,人还未回来。

“将军从早进宫殿后,一直未归,也不曾传来口信。”

楚盈捧着碗,喝着厨房熬的海鲜羹,这是沿海的田国商贩冷运来的,花费巨大,国君赏赐给将军一些,府上全都备着熬粥给楚盈喝。

宋叔瞧着小主人神思不属“怎么了?可是今日的羹汤咸淡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可能是我不合适罢。”楚盈伤春悲秋道。

宋叔摇头,公子怕是读书读傻了。

吃完饭,楚盈早早爬上床,枕头下藏着他写满心意的纸,他想藏起来,想来想去,觉得藏在哪里都不合适,又不忍心毁掉,最后无法,只得放在枕头下,才觉安心。

他想,自己是被楚绰养大的,外人看来,如父子情谊,可他却对楚绰生出那般心思,或许他的情感果真不合时宜。

楚盈伤心地睡着了。

全然不知,漏夜回府的楚绰,从宋叔那里得知楚盈反常举动后,忍了几忍,终究做了贼。

被国君拉在宫殿同那些绕来绕去的官员们议了一上午事,下午又陪同太子和几个皇子们打猎,疲累一天的楚将军,洗漱完做贼一般,潜入自家宅院的某处房里,环保住自己的小祖宗,躺在人身侧,慢慢呼出气,疲累才算一扫而空。

怀里人睡得安稳,丝毫没察觉自己被人轻轻禁锢。

只是不知做了什么梦,一直嘴角含笑。

楚绰轻轻捏了他脸颊,“小没良心!”

末了,还是凑上去朝人唇上一贴,“要行冠礼了,到时候再收拾你。”起身时,正巧楚盈翻身,枕头下露出一角纸张,楚绰小心将人移动,快速将纸张扯出,平日里的功夫没想到用在此处。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绰。”

“绰”字写得绵软,仿佛蕴含了执笔人无限情谊。

楚绰立在一旁,胸腔鼓动,他无比庆幸,当初在野外捡起那个小皮猴子。

夜凉如水,平复完酸涨情绪的楚绰原地站定,摩挲着纸张,最后俯身在楚惠额头印下一吻,才再次蹑手蹑脚地返回。

这次,他倒是理直气壮,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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