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住了几天,发现林疏雨往家里添置了很多东西,什么被子啊衣服啊鞋子啊摆件啊各种日用品啊,期中各类玩偶娃娃居多。
她真的超爱布娃娃,可爱的、丑的、呆萌的,每次出去看到都会买。
宋南伊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东西过来,就是人来了,但是在这里根本不会却任何东西用。
除了这些,林疏雨还添了一把吉他。
宋南伊没想到林疏雨还会弹吉他。
“什么时候学的?”
林疏雨当时在在窗边支了个画架画油画,阳光打在她身上漂亮得跟画里走出来一样,柔和又温馨。
“你说画画?”
宋南伊指了指怀里抱着的那把吉他。
“大学的时候。”
“那画画呢?”
“也是大学的时候。”
“好厉害。”宋南伊看向林疏雨的时候眼睛里都泛着光。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林疏雨说:“你呢?”
“我学的法学。”
林疏雨笑笑:“你更厉害,成了大律师。”
被这么一夸,宋南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后来这么做了画画这一行?”
宋南伊把吉他放在旁边,撑起身子趴在沙发边上,林疏雨行云流水的落笔。
“我大学的时候,做兼职,刚开始是做一些服务行业,端盘子啊、送外卖啊,代拿快递之类的,有一次吧,”林疏雨顿了顿,落下重重的一笔,“在酒吧里被人掀了酒杯,那老板让我向那人道歉,我不愿意,他就说要赶我走。然后有个女人,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多岁,她帮了我,把我带走了。后面我没在去那个酒吧工作,那女人让我在她的画室帮忙打下手,然后我也学了挺多东西。”
宋南伊看着她的侧颜,心疼溢于言表。她很感谢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宋南伊思考着措辞,“要是有机会我能见见她么?”
“她前两年病逝了。”
宋南伊瞬间哑了声。
屋子里很安静,笔尖跟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很轻很轻,宋南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
许久,她说:“林疏雨,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她的声音也是很轻很轻。
笔尖跟张纸摩擦的沙沙声停顿了十几秒,又重新响起来。
几分钟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她画的是一片湛蓝色的海,海上交接着灰紫色的天空,天空一边挂着太阳,一边挂着月亮,海浪打浅粉色的沙滩上。
色调梦幻又飘渺。
不像现实会出现的景象。
安静了几秒,宋南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还记得吗,在九林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可是我不想度过没有你的一辈子,我觉得没意思。我很害怕,我来找你,我想,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有你在身边。林疏雨,我知道你是一个冷淡的人,对什么都无所谓。你不在乎陪在你身边的是谁,原先我真的很生气,很在乎这件事。我现在不在乎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喜欢我的喜欢,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过这一辈子?”
林疏雨说:“伊伊,你想跟我一起去海边吗?”
宋南伊怔愣住了。
怎么好端端地说到去海边?
“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马上。”
林疏雨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神色平和,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汪水,安静又深邃。
宋南伊微微张着嘴:“啊?”
林疏雨把宋南伊把到身旁 把画笔递过去。
宋南伊狐疑地看向她。
林疏雨把画笔塞到宋南伊手上,“剩下的你来。”
宋南伊手里松松地握着那根画笔,看向那幅画。
这画好像已经完成了,她不懂画画的门道,但是光是这样看也看得出来,这副画很漂亮,色调饱满,富有层次。
“我,没学过画画……”宋南伊有些囧。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正经学过。”
宋南伊还是不知如何下手:“你这画画得那么漂亮,我这一笔下去可就毁了。”
“那有什么关系。”
林疏雨松开她的手,走到旁边盘着腿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杯子上手捧着,问:“宋南伊,你刚刚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宋南伊有点不知所措,她好好得表着白呢,结果林疏雨先是问她要不要去海边,然后又让她画画,现在又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脑袋都胡成一团浆糊了,又怎么会记得说了什么呢。
“什么……话?”
“第一句。”
宋南伊茫然地往屋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慢吞吞地说:“我不记得了。”
“那我告诉你。”林疏雨的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那个大大的杯子,那是她们昨天去超市一起买的,买的一对。
“你说,我不喜欢你没关系,你只是想有我陪在身边。”
“你问我,我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喜欢你的喜欢,然后我们一起过这一辈子。”
宋南伊没动,背对着林疏雨,握着画笔的手还举在半空。实际上,她是僵住了,半边身子都麻了。
窗外,一轮红日正向着地平线徐徐而下,白云飘然,零零散散,映红了半边天。
林疏雨说:“以前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喜欢的,我做梦都不敢想你会喜欢我,你对我有那种心思,你跟我表白那天,我一晚上都没睡。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什么喜欢你的喜欢,狗屁话,我以前为什么会说那么矫情又恶心的话……”
宋南伊慢慢垂下了眼眸,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大颗大颗的泪水就要掉下来。
“宋南伊,我爱你。”
宋南伊眨眨眼睛,她突然就想到了一首歌里的歌词。
‘书里总爱写喜出望外的傍晚。’
‘好多都浪漫,好多人心酸。’
‘好多天都看不完。’
泪水滴在画里的海滩上,晕开大片色彩。
她突然丢了手里的画笔,一瘸一拐地过去林疏雨那里要抱抱,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掉落下来,有的滴在林疏雨的皮肤上,有的融进林疏雨的衣服里。
宋南伊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哭腔,委屈到极致:“你个骗子你吓死我了呜呜……”
林疏雨抱着她,眼睛里晕满柔情。
第二天,林疏雨发现那幅画上多了两个背影,有点梦幻有点模糊,但看得出来是两个牵着手的女孩子。
只是画上不知道被什么晕出几个洞,颜色被稀释了些,周围夹杂着颗粒。
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了几滴水珠上去。
林疏雨想:那水珠还挺大颗的。
宋南伊跟林疏雨没羞没臊地在家待了大半个月,林疏雨粘人得紧,喜欢亲亲抱抱贴贴,就连宋南伊洗澡都要守在外面碎碎念。
平时林疏雨画画的时候,宋南伊就在旁边追剧或者捣鼓吉他。
有一次宋南伊说:“林疏雨,感觉我有点配不上你。”
林疏雨:“怎么说?”
宋南伊趴在沙发边上掰手指:“你长得好看,然后呢,说话也好听,做饭也好吃,很会生活,会画画,是个大画家,还会弹吉他,很有艺术感……而且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
林疏雨撇了她一眼:“什么屁都敢放啊你。”
“什么放屁,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好吗!”
林疏雨放下画盘,走过去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捏着她身上的肉肉:“你也不差啊,你看你,长得好看,然后呢,讲话又好听,虽然做饭不好吃,但是你很会赚钱啊,是个大律师,超厉害的好吧。”
“拉倒吧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律师,整天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也赚不到什么钱,就是够养家糊口而已……”
“那我也不是什么大画家啊,我也是累死累活,养家糊口而已……”
宋南伊低声问:“养谁?”
她正捻着林疏雨的一缕头发在玩,说着话的时候下意识低头去看林疏雨的眼睛。
两个人一对视就要接吻。
于是商业互捧正式结束。
后来两个人一起去了趟海边,又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路上遇到各种人,林疏雨有时候跟别人说宋南伊是她姐姐,有时候说是她妹妹,有时候说是邻居,有时候说是老师,也有时候说是她对象。
宋南伊每次都在旁边笑着看她,直到她跟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自己是她的对象,那群小孩一听到这个就兴奋地起哄,有节奏地拍着手心大声喊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林疏雨容易害羞,捂着脸扑进宋南伊怀里,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宋南伊哪里招架得住这阵仗,一面轻轻拍着林疏雨的背,一面示意大家小声一点,他们非但不小声反而更闹挺了,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宋南伊实在没办法,只能拉着林疏雨跑了。
当时她们正在一个沙滩上凑一场音乐节的热闹,宋南伊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就慌不择路地往人少的地方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夜黑风高,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依稀能听见远方传来的虚无缥缈的歌声和人群的欢呼。
宋南伊问林疏雨:“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是你对象?”
“不能说吗?”林疏雨眼神迷离,有点大舌头。
她们待的环境太吵了,摇滚的音乐,摇摆的人群,目之所及、心之所感全是肆意和疯狂。而且林疏雨喝了酒,脑子昏沉,身子发热,很容易说出些不理智的话。
况且她们本来就是对象,十年前她不敢说,到现在没理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那也太窝囊了。她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她跟宋南伊就是世界上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说。” 宋南伊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
林疏雨勾住宋南伊的脖子,踮起脚就要亲她,得到的就是猛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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