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原凛真的有点没想到莱伊会说这种话，迟钝地反应了两秒，被琴酒拉上了车。
好吧，就算莱伊这么说，琴酒也肯定是不愿意的。小松原凛晃了晃脑袋，却见琴酒上车后平稳地发动了汽车，神情冷静，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生气的样子。
小松原凛抱怨：“虽然知道你是装的，但还是有点吓到我了。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他在琴酒拔.枪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了琴酒身上并没有杀意。他不知道琴酒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配合了。
“确认一下莱伊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琴酒打开车窗，点燃一根烟，一只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语气中隐约有几分幸灾乐祸，“你尽快和他断开，我已经和那一位反应了，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
小松原凛略微烦躁，心底是拒绝和莱伊分开的，但琴酒说的并非没有错，莱伊是卧底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当然不仅是在这件事上，还有别的一些地方，尽管莱伊已经很小心了，但大概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缘故，琴酒查得比以往更加仔细，还是发现了不对。
小松原凛有时也忍不住想，如果莱伊继续和宫野明美而不是和他在一起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是卧底。
“他是哪里的卧底？”小松原凛问。
“FBI，或者是日本公安。”琴酒说，他从后视镜中看了小松原凛一眼，警告，“你不要想着能够去帮他逃脱，组织的老鼠只会有一种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小松原凛说，他看向车窗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和莱伊**的时候是不是说过莱伊身上有种和组织里的人都不一样的气质。他那个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被他说中了，原来是卧底的气质啊。
小松原凛忽然对莱伊真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他很少接触组织以外的人，作为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他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组织，已经不记得在组织之前的生活了。在进组织后，就是一直的训练，然后是训练出来日复一日地去完成组织的任务。
组织的任务倒是不无聊，比如琴酒有时候做的抓卧底工作就挺有意思，还有贝尔摩德，还能顺便做个女明星。
这么一想，他的工作只有杀人，好像是有些无聊。小松原凛托着下巴，在想普通人平时都会做些什么。作为卧底的莱伊，如果不是卧底，那又会做些什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组织？
“阿阵。”小松原凛问琴酒，“你之前抓卧底的时候，会问他们问题吗？比如为什么要来组织。”
“不会。”琴酒冷漠地说，他勉强回忆了一下最近一次处理卧底的任务，说，“审讯并不是我要做的，一般只会让我去杀，会轮到我处理的，也是没有价值的老鼠。”
也是。小松原凛没问了，他有了一点想法，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像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他有几分兴致勃勃，大脑飞速地计划了一下，发现是可行的。
他开口了：“阿阵，莱伊对组织来说，算是有价值的老鼠吗？”
琴酒听见他语调上扬，脸上带着一丝狡黠，戳穿了他的想法：“你不想他死，想把他活捉？”
说对了一半。小松原凛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撇开自己的关系：“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的意思，你去和那一位说。”
“那一位不会同意的。”琴酒说。就算那一位同意了，他也要趁乱把莱伊解决掉。
这个时候，琴酒以为小松原凛想做的只是把莱伊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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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原凛自认为自己过去快二十年对组织至少表面还算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违背组织的事情，在见到莱伊之前，他也以为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他对组织并没有很多忠心，只是因为琴酒在这里，所以他也懒得去做危害自身和琴酒利益的事情，组织确实不好惹，没必要惹上麻烦。
但现在他主动想要惹上麻烦，还是组织完全无法容忍的那种。当然，不是为了莱伊。他虽然很喜欢莱伊，却不会为了莱伊做到这种地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小松原凛却不慌不忙，坐在车里，还有时间遗憾他的爱车以后是用不上了，琴酒估计也不可能善待它。他戴着耳机，耳机里面放着莱伊曾经推荐过给他的音乐，小松原凛哼着歌，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莱伊的抓拍。
他打开了邮箱，通过组织的邮箱，给莱伊发了信息：
[秀一~我是不是应该这么称呼你才对？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想要和我私奔吗？]
组织的邮箱不容易被破解，但BOSS一定看得到，还会给琴酒看。琴酒大概会因为这件事被牵连一段时间，不过按照小松原凛的猜测，组织并没有很多像琴酒这么好用的人在，所以最后BOSS在查清楚琴酒后就会把这件事轻轻放下。
在他的邮件发出去后不到一分钟里，他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他看了一眼，没有去接琴酒的电话，不但没有接，还顺手拉黑了。如果占线让赤井秀一没法打通就麻烦了。
嗯……希望阿阵之后不会太生气。小松原凛感到了头疼，如果按照他的所设想的那样顺利地把事情进行下去，阿阵好像很难不生气。
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哄好阿阵，就看见手机上熟悉的号码亮了起来，这一次是来自赤井秀一的。小松原凛迅速地接通了，电话那头赤井秀一语气和作为莱伊的时候没有区别，还是像以往一样叫了他的名字：“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上去是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实际上是想问他组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吧。小松原凛轻快地说：“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应该很清楚，组织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一边和赤井秀一说着话，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平板上面只有一个画面，显示着一个红点偏离了原本应有的方向，正在沿着最近的道路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赶来。
“秀一。真的不考虑和我私奔吗？”小松原凛半开玩笑地问，“组织原本是打算解决掉你的，但我猜到你早就料到了吧，还为此做好了准备。”
他没有直白地说出来赤井秀一的打算，但赤井秀一听出来了。他在知道自己被琴酒盯上了之后，就知道自己在组织估计待不了多久了。于是他和FBI准备在脱离组织之前，利用琴酒想要杀死他的心态，借机对琴酒进行抓捕，原本这个计划是准备给朗姆的，但对于信息极少的朗姆，琴酒似乎是个更好的目标。
只是现在小松原凛横插一脚，让计划出现了极大的意外。小松原凛想要做什么？赤井秀一皱起眉头。小松原凛很有可能已经把FBI在蹲守琴酒的事情告诉了琴酒，那么他们的计划八成是要失败了，以琴酒的谨慎，他不会再踏入这个明摆着的陷阱。
小松原凛笑笑，就像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什么一样，他说：“我没有告诉他，毕竟你才是我的男朋友嘛。”平板被他放在一边，他轻松地说，“我只是，在准备叛逃组织。”
作为组织的莱伊，赤井秀一确实和琴酒有几分相似，不管是从外形还是从处理事情方面来看都有些像，所以小松原凛知道他一定会很快弄明白他的意思。
琴酒目前的任务，是要去抓本就不是组织成员的卧底FBI。而在这个时候，在组织待了快二十年的组织高层，还是和琴酒有着不一般关系的组织高层，叛逃了。那请问琴酒现在会优先哪一件事？
其实这个问题换作组织的任何一个人来，应该都能知道答案。
小松原凛踩下了油门，挂断了赤井秀一的电话。他挂断的时候很果断，把手机往窗外扔的时候心中却还是升起了不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莱伊，或者说是赤井秀一。
他还是很喜欢赤井秀一的。就连叛逃也有几分是因为赤井秀一——琴酒估计也会这么认为吧。小松原凛无奈地笑笑，心想有机会再和琴酒解释吧。今天大概是没有机会解释了。
他扫了一眼平板，看见上面的红点和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微微皱眉想，希望琴酒来得比较急，最好不要带太多人。
他把车开得飞快，按照原本就定好的路线开着。他在组织待了太久，就算前段时间交了个卧底男朋友，但在知道赤井秀一身份后也没有表现过异样，组织的反应应该不会有那么快，估计只有过于熟悉他的琴酒知道了他想要叛逃。现在是深夜，路上的车寥寥无几，他能够分心去观察红点和他的距离，忽然之间就注意到代表琴酒位置的红点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不算意外，唔，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不然他不会选择这条路走。他把车开上了桥，知道距离六百码以内有一个很好的狙击点。
红点落在了他的身上，证实了他的猜想。小松原凛并没有感到害怕，尽管代表狙击的红点几次扫过了他的要害。
心脏，颈部的大动脉，太阳穴，鼻子——打穿过去也就是脑干，一击致命的最佳部位，能够让他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甚至没有一两秒的缓和。
小松原凛突然笑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琴酒能够看见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所以你不会……真的不舍得开枪吧。”
他的话音落下，耳边似乎听见了从很远处穿来的扣下扳机的声音，还有琴酒的冷笑，像在对他的话做出一个回应。
子弹“嗖”地刺进皮肉，最开始感觉到的其实不是痛而是烫，然后才是血肉炸开、钻心刺骨的疼痛。
但小松原凛还在笑。
无人控制的车狠狠撞向了桥的栏杆，朝着河流直直地冲了过去，最后重重地坠入了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还有一章，零点[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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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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