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面试之后,就开始漫长的等待,星辰一直期待着,隔三差五就去问林婉。时光荏苒,秋去冬来,12月5日是星辰被送到福利院的日子,包裹婴儿的毯子里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婴儿的信息。林婉就把这一天当成他的生日。
星辰7岁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孩子们一起为他庆祝了生日。吹蜡烛许愿的时候,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半天,以至于那个小一点的孩子等不及他吹蜡烛切蛋糕,冒冒失失的把蛋糕上的蜡烛给吹灭了。其他孩子起哄起来,
“林星辰,你看,林淼把蜡烛吹灭了,你到时候蛋糕不要给他哦,哼。”
一个女孩子说着,最后还狠狠瞪了林淼一眼。星辰睁开眼只是笑笑的看着那个正在吐舌头的冒失鬼,并没有责怪他,脸上更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他一直都喜欢福利院的这些孩子,不管比他大还是小,因为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和他同病相怜。作为唯一的残疾孩子,他也得到了大家更多的爱,尽管有时候也会和其他孩子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一家人就应该这样不计代价的付出。
星辰接过林婉递过来的塑料刀,切开了蛋糕,然后一一分给其他的孩子们,大家都开心的吃着,林淼当然也得到了一块。
说笑间,林婉觉得眼睛湿润,雾气蒙蒙,那个襁褓中的没有腿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希望他以后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吃完蛋糕,大家散去。林婉没有离开,她是有意让所有人走开之后才坐在星辰旁边,递给他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小子,
“之前我就想过,这个东西在你可以上学的时候给你,这是你的父母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你打开看看。”
星辰盯着盒子看了很久,并没有伸手去接,
“院长,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不想要这个。”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从小孩记事起就会告诉他们是弃婴,从来不回避。孩子们也知道自己是在福利院长大了,林婉就是他们的妈妈,福利院的所有人就是他们的亲人,孩子们也互相称呼姐姐妹妹,弟弟哥哥。在星辰眼里福利院里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亲人。
“我吃好了,大家也都走了,我也回去了。”
林婉没有再说什么,她收起盒子,将星辰抱下椅子,看着他用手臂移动着离开了餐厅。等到星辰的背影消失,她打开那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很明显是一个女人的,也许就是星辰亲生母亲的,这是他和她唯一的联系。正盯着盒子发呆,星辰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
“院长,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听闻,林婉赶紧将丝绒盒子放到口袋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以为你去阅读室画画去了呢。对了,还没问你,刚才说了那么久,许了什么愿望啊。”
“我刚才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想看看你还在不在餐厅里。嗯,许的愿望本来是不可以说的,但可以告诉院长你,我想快点去学校。”
其实林婉一直有跟王娟联系,询问入学的事,基本上就卡在家长会那边,有一些家长的工作还没有做通。
林婉也很急,比星辰还要急。
元旦过后的一天,林婉接到了王娟的电话,他们的入学申请通过了,可以去学校办入学手续,寒假过后就可以插班去一年了。林婉第二天就带好了所有的材料去见了王娟,很快签好了所有的文件,办好了手续。
“林校长,这下我们都安心了,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校董那边很快就通过了,其实主要还是家长那边工作比较难做,毕竟我们是私立学校,家长的权利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这就是现实。别看我是个校长,其实也就是给学校打工的。”
“王校长,叫我林婉就好了。我们真的很感谢你,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想到寒假后星辰就可以去学校了,我就开心的不得了。星辰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一直要我帮他补补课,其实他已经上完小学三年级的课程了,学习上我一点都不担心,就是在生活上我还是有顾虑,毕竟他要住校,跟其他孩子的相处我也没有把握。再就是学校离我们福利院实在太远了,否则我宁愿让他走读,每天接送都是可以的,但一想到单程就要花上2个小时就觉得不太现实,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经费租车雇司机。”
“其实我早就考虑到了,所以提前跟校务处做了沟通。我们准备给星辰安排到教师住的宿楼,可以给他个单间,学生宿舍都是4人间我想他不太方便,然后也跟宿管阿姨打招呼,让他多关心一下,这样生活起居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可以提出来,我们看能不能解决。”
听到这里,林婉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王娟虽然说的好像很轻松,其实做了很多努力。
“王娟太感谢你了,想的这么周到。不瞒你说,我一开始真的非常担心,主要是担心星辰给你们添麻烦。没想到你们这么安排,我非常满意,目前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我每周六上午来接他,周日晚再送回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开学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再处理也不迟。”
看看时钟,到了饭店,林婉提出和王娟吃一顿午饭,以表示感谢,王娟没有拒绝。二人去了学校旁边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吃了简单的一餐,王娟特意没有让林婉破费。
“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忙我实属没有想到,谢谢。因为比拒绝太多次了,有点怕了。”
“你不要谢我,是星辰这个孩子打动了我。他画的那些画真的很积极,很美,我想你们一定对他很好,才让他能忽视自己的残疾,心理这么健康。”
“林婉,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记得你。跟你通话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了你的影子,然后见面之后就更真实了。”
话音刚落,林婉好奇的看着王娟,
“何出此言,我只记得我跟你是同级的,对不起,其他的我一概不记得了。”
“嗯,我记得你。你知道吗,你在学校很出名啊。”
“出名吗?”林婉不喜欢这个词,眉头皱了皱,不解的看着王娟。
“啊,你不要误会。我都是听说的,我记得你在学校最出名的是跟医学院的一个听不到的男生谈恋爱,然后还去参加很多公益活动,然后去边区支教。”
王娟的话把林婉的思绪拉回到2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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