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半夜醒来,发现媳妇丢了。
睡得特别不舒服,浑身硌得慌。他闭着眼睛习惯性地翻身往旁边搂去,没搂到温热软乎的小媳妇,想去开灯,摸半天也没摸到开关。
他左右划拉了一遍,媳妇真没在床上。大半夜不睡觉,哪儿去了?
他昨晚加班到夜里一点,回到家中都凌晨两点多了,中间姜雅打电话跟他抱怨,他那时工作焦头烂额语气也不太好,两人吵了几句。等他到家,姜雅已经睡了,他没敢打扰她,也就赶紧睡了。
贺成不禁有些懊恼,他累得睡死了,媳妇不会生气跑了吧?
“雅雅?”贺成喊了一声,打着哈欠坐起来,摸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床头灯开关,便伸手往旁边去摸手机,一边抬高声音问,“媳妇儿,你干嘛呢?”
“你喊什么呀,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
贺成冷不丁吓了一跳,顿时吓得醒透了,家里怎么会有陌生男人?入室抢劫?各种警匪片的镜瞬间头涌进大脑,他一着急,立刻大喝一声:“什么人?我媳妇呢?你把我媳妇怎么了?”
“什么媳妇,你哪来的媳妇,神经病!”
“我警告你,这儿离110只有三分钟!”贺成伸手往墙上摸,怎么也找不到开关,情急之下吼道,“灯呢,开灯!”
嗤啦一声,有人擦亮火柴,点亮了一盏灯。贺成惊惶未定,眯着眼睛看过去……煤油灯?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做梦,这东西,他貌似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点灯的人一张陌生的瘦长脸,裹着被子半躺在对面床上,贺成看了又看,不认识。
“你发什么神经啊!大半夜乱喊乱叫的,吓我一跳。”那人点亮油灯,停了停臭着脸数落道,“我说大哥啊,你还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大半夜的犯花痴,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呢。”
木头房梁,白灰墙,两张窄窄的小木床,难怪躺得这么硬。贺成看看四周,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姜雅。
贺成懵逼地张张嘴,问了一句:“你谁呀?”
他这完全是疑问句,对方却似乎理解错了,鼻子里哼哼两声:“对,我谁,我管不着是吧?你以为我想管你呢,谁叫我是你弟,你也不看看,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看旁人谁稀罕理你。”
贺成惊魂稍定,一头雾水地不明所以。这怎么回事,也不像做梦啊,难不成,整蛊游戏?
于是他扬声喊了一声:“雅雅,雅雅?”
“什么鸭呀鹅的,你消停点儿行不!睡个觉都不安生,明天一早生产队还上工呢,大哥你可别闹了啊,不然娘又该骂你了,还得我护着你,你听我的话,老实睡觉。”
对面的人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噗一口吹灭了油灯,小木床吱呀两声躺下了。
贺成哪里还睡得着,黑暗中坐在床上懵逼半天,寻思着是不是做梦。
做梦,睡醒就好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窗户下冷不丁响起一阵响亮的鸡叫声,寂静中显得特别刺耳,紧接着,外头有人咣咣拍门,一个中年妇女高八度的尖细嗓音喊:“起来了,都快点儿,鸡都叫二遍了。”
对面床静悄悄没动静,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贺成也就静悄悄的继续躺。外边有脚步声,拍门的人走开了,弄什么东西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拍门声再次响起。
“赶紧起来干活了。”拍了两遍没回应,那女人干脆推开门堵着门口骂道,“一个个的死懒不动,大成,起来了。”
贺成也没听过这个声音,又不知道她喊谁,反正躺着不动就是了。
那女人又喊了一遍,对面床的人终于翻了个身,瓮声瓮气说道:“娘,我今天头疼,大哥夜里也不知怎么的,乱喊乱叫闹腾大半夜,我又不能不管他,我都没怎么睡。”
“他又闹腾什么?”
“不知道。”
“那你头疼再睡会儿。大成,快点起来,起来先去挑水,把猪喂了。”女人说着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又催一句:“快点啊,天可不早了,再磨蹭就该晚了。”
贺成翻了个身,瞅着门外依旧黑漆漆的,一丝天光都看不到,寻思着顶多也就凌晨三四点钟吧。
他现在一头懵逼,索性就冲对面床问道:“哎,刚才那是你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黑暗中静了一下,紧接着小木床吱呀一声,对面床翻身坐起,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扯着嗓门喊:“娘,娘,你快来,坏了坏了,这回出事儿了。”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出啥事儿了?”女人的声音走了门口。
对面床点亮了煤油灯,指着贺成说:“娘,你快看看,大哥又犯什么病了,这回怕是真傻了,他连你都不认识了,还问我这是什么地方。”顿了顿又说,“对了,夜里他还喊什么妖灵,别是……中邪了吧?”
“又怎么了?”女人走到贺成床边,看了贺成一眼说,“你瞅他这样能有什么病,好端端的给我装鬼。”
她说着随手往贺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起来,我看都是懒病。”
贺成这才看清女人的样子,感觉是六七十年代电影里农村妇女才有的打扮,年龄估计应该在五十岁左右。
“我头疼。”贺成说。
“你腚疼。”女人骂道,“一个个的,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养你们这些讨债鬼。”
“大哥啊,人家头疼你也头疼。”对面床撑起半截身子,“娘,你别生气,要不让大哥多睡会儿吧,我这就起来跟你干活。”
“大成你瞧瞧你弟!”女人说,“都起来吧,赶紧的,一会儿该上工了。”
女人咣当一声拉开门出去了,贺成瞅一眼外头黑咕隆咚的天色,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随他去,黑更半夜情况不明,天亮再说。
对面床悉悉索索穿衣服,脚步声,然后咣当一声关门声,外头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
过了会儿,刚才那妇女的声音骂骂咧咧又来了,站在门口骂道:“大成,你怎么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
贺成没动弹,那妇女走过来一伸手揭开贺成的被子,呵斥道:“快点儿,死懒不动的货,这就上工了!”
“你烦不烦!”贺成猛地坐起来,扯回被子往头上一蒙,咣当又躺了回去。
那妇女似乎吃了一惊,在床边站了站,尖着嗓子骂道:“大成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冲谁呢,你给我起来!”
“别烦我,头疼!”贺成暴躁地一声吼。
女人站在那儿发愣,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当当的锣声,对面床那个小青年探头探脑进来,小声说道:“娘,怎么啦?”
“他冲我嚷嚷,他刚才冲我吼!”那妇女回过神来一拍手,“他中了什么邪?”
“我就说他不对劲吧,闹腾一夜呢。”小青年说,“娘,爹叫你走啦,要不你就让他睡吧,一大早晨的跟他吵吵多不好听。”
“那怎么行啊,今天正月十六,开春头一天上工……”
“哎呀娘,他这会子再起来也晚了,再不走迟到扣工分了,头一天上工,队长正等着找人杀威风呢。万一他在外头发疯,你更丢人。”
脚步声出去了,贺成又等了会儿,听着院里没动静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屋里除了两张床、对面床头一个用木架撑着的木头箱子,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光线很暗,似乎还听见耗子吱吱打架的叫声。
贺成慢吞吞抓起床上打着补丁的外套拉开门,天才刚蒙蒙亮,依稀看出这是个农家小院子,小平房,石头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天气冷飕飕的,贺成打了个哆嗦,确定自己真不是做梦。难不成,还真穿越了?
贺成揉揉眉心,把屋里仔细看了一圈,除了对面床枕头下找到一个贝壳,打开是用了一半的蛤蜊油,旁的什么线索也没有。
贺成看着那盒贝壳蛤蜊油,心里骂了句操,到底把他整到什么地方来了。
等到天终于亮透了,他不死心地又去院里转了一圈,院子不大,四间灰瓦石墙的小瓦房,东西各一个单间,中间两间堂屋,除了他住的西屋,堂屋和东屋都锁着门,挂着老式的大铁锁。院里靠东墙有两间更矮的小屋子,土坯墙没装门板,看样子是厨房。
他决定去外面看看,走到大门一拉,居然没拉开,隔着门缝看到外头横着门钌子,外头应该是锁上了。
这家人果然有问题,怎么大白天还把他锁在家里!
贺成看了一圈,叉腰站在院里想骂娘。他莫名其妙到了这儿,姜雅呢?姜雅怎么办?
为今之计,先出去吧,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贺成一边幻想着他翻过墙头,就能看到外头正常的大都市,一边挑了大门旁的土墙,扒着墙头身体一纵,腿一收,便利落地爬上了墙头。
墙头外边居然是个茅厕。
贺成不禁庆幸了一下,墙头不高,得亏他没有直接翻过去,不然直接跳茅坑里。
他骑在墙上看了看,一扭头,便看到隔壁院子的墙下有个女的,穿个碎花布棉袄,梳两条大辫子,手里还抱个板凳,正站在墙头下仰头着看他。
四目相对,贺成狐疑地看了又看,这女的比他媳妇苗条、比他媳妇年轻,穿着打扮也完全不对,可明明就是……
“姜雅?”
那女的盯着他,神色不明,忽然凶巴巴质问道:“贺大成,你干什么呢,又爬我们家墙头?”
“你不是我媳妇儿姜雅?”
“呸!谁是你媳妇儿?臭流氓!”
新文《我家娘子登基啦》已开。
文案:
遭逢乱世,谢让从流民中寻回了自幼定亲的未婚妻,小娘子温顺柔弱,懵懂可爱,两人成婚后便隐居乡野,日子倒也和美。
只是小娘子容貌太美,招来祸端,被附近的山匪抢了。
没等谢让拼命,只见他那温顺可爱、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拎起一把刀,一刀把山匪头子砍了。
谢让看着山匪窝里满山头的流民百姓,一时心软,结果就成了新的山匪头子。
县太爷来剿匪,小娘子把县太爷砍了,
谢让只好带着众山匪接管县衙,安民赈灾;
叛军来抢地盘,小娘子把叛军首领砍了,
谢让又收编了叛军;
藩王来拉拢招安,不怀好意,小娘子又把藩王砍了……
小娘子管杀不管埋,谢让只得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摊子就这么一步步越来越大。
再后来,谢让指着眼前的舆图:“看,娘子,这都是你打下的江山。”
末世穿来的叶云岫: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就想吃个安生饭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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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文《我家娘子登基啦》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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