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吓的急吼道:“快,快把奸细押上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果见两个官兵抬了一人放在门外。秦佑臻抢步上前查看,才刚俯身,猛见那人翻身坐起,手中一把利刃直刺而来。与此同时,雕翎如雨而至,逼得秦佑臻就地翻滚,重新回到房内。
一见鲁国公正欲遁逃,气的上前揪住头发拖至门口,一刀插入其右足,咬牙恨道:“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呢?”
鲁国公呼天抢地,涕泪横流道:“别,别再砍了,我叫人送来便是。”
稍顷,见抬过两人来,为保万全,秦佑臻将半死不活的鲁国公拽起挡在身前,这才慢慢上前查看。一见明叶天容颜,激动的一颗心几乎蹦出胸腔,忙俯身呼唤道:“明姐姐?”
明叶天慢慢睁眼,打量好久,如梦痴语道:“臻儿,是你?”
秦佑臻扑上去抱住哭道:“是我,是我,”
忽然瞥见一旁昏死的鲁国公,明叶天陡然变色,浑身乱战道:“杀了他!杀了他!”
秦佑臻一怔,待要说话,忽听另一人微弱的声音道:“秦佑臻?”
秦佑臻听声轻轻放下明叶天,定睛细看,不觉惊讶道:“都花郎?”
说着近身急道:“常湛呢?”
都花郎听问怔住,呆望半晌,凄然苦笑道:“原来你早已知晓。”
秦佑臻冷冷道:“知晓什么?他们三个待你情深义重,不惜以命相酬,你却布局多年,一朝赶尽杀绝?”
都花郎目光游离,眼角滴泪,伸手紧紧抓住秦佑臻衣襟,痴痴道:“常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说到这里眼光一暗,渐渐没了气息。
秦佑臻心中一叹,回身将明叶天身上锁链挑断,唤来小白,将人扶上马背。
明叶天死死瞪着鲁国公,双目喷火,垂泪挣扎道:“杀了他!”
秦佑臻见状一阵难过,回身手起刀落割下鲁国公首级,抬脚踢入池塘。明叶天如释重负,却再难支撑,俯身瘫倒在马背上。
惊见鲁国公身首异处,又见秦佑臻飞马离去,公府官兵皆不知所措,一面惶惶然整理尸首一面叫嚷着派兵追赶。
来到城门,值守护卫见到宁泊远所赠令牌,不敢多问,随即开门放人。秦佑臻才从门缝挤过,忽听身后聒噪大作,追兵蜂拥而至,叫嚷道:“强匪杀了鲁国公,万不可纵凶离城。”
只神驹无敌,眨眼冲出城门,驮着秦明二人,撒蹄狂奔而去。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地,猛见前面火光一片,秦佑臻心中一凛,勒马掏枪,默然待立。
正自翘首观望,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道:“秦姑娘?!”
秦佑臻悬心落地,翻身下马道:“宁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一见昏迷不醒的明叶天,宁泊远忙接下马道:“马车齐备,请姐姐暂往静养。”
秦佑臻将令牌归还,回望道:“多谢。只怕追兵展眼就到。”
宁泊远道:“不劳吩咐。”说完一挥手,火光尽数熄灭,千数官兵皆尽隐身半坡之上。
秦佑臻下马换车,顾着明叶天先行离开。走不多时,明叶天缓缓醒来,见秦佑臻手臂渗血,忙挣扎坐起,替她包扎伤口。
见人面如死灰,丝毫没有重逢的喜色,秦佑臻心里一阵难过,强颜欢笑道:“明姐姐,落儿,孩子找到了,妞妞一切都好,现在二哥身边照料。”
明叶天眼中一亮,随即黯然道:“是么?孩子,孩子,”话说至此,忽然掩面痛哭起来。
秦佑臻含泪道:“二哥给孩子取名落儿,落儿很乖,长大了好些,”说着在包袱中一通翻找,拿出张影像道:“看,这就是落儿。是二哥特地叫人画了带给姐姐看的。”
明叶天忙擦泪抬头,双手捧过影像上上下下打量,含泪点头道:“果然长大了好些。”
秦佑臻道:“孩子最爱喝牛奶,一顿能喝一大碗。二哥为此专门叫人养了七八头奶牛,唯恐妞妞吃不饱。”
明叶天听了脸色渐缓,望着影像呆呆道:“孩子由你们照料,我便再无忧心。”
秦佑臻流泪道:“旁人再好,怎能胜过亲娘?”
明叶天将落儿影像抱在怀里,蜷缩流泪,怔怔摇头道:“我清白尽毁,无颜苟活。既知孩子无恙,”说到这里伸手拔下发簪。
秦佑臻扑将上去,夺下发簪哭道:“你不想见落儿一面么?孩子每每梦中啼哭,焉知不是在找妈妈?况此事皆因我而起,就算要死也是我该死。”说完将发簪反转,刺向自己咽喉。
明叶天惊骇抱住,哭道:“万万不可!傻丫头,此事与你何干?”
秦佑臻哭道:“若不是为着《七宝八相图》,怎至今日?姐姐一心求死,妹妹只好相陪。”
明叶天摇头痛哭道:“臻儿,你又何苦相逼?”
秦佑臻道:“我心意已决,姐姐不必多劝。”
明叶天无奈,只好叹道:“我答应你活着便是。只是,从此不许孩子认我为母。”
秦佑臻忙点头道:“我都听姐姐的。”说着替明叶天挽发插簪,温言商量道:“姐姐此去暂居峨眉,既可时常见到孩子,又不必与外人唠叨,可好?”
明叶天凝望落儿影像,含泪点头。
待到天光大亮,宁泊远赶来,说起追兵暂退,又说明叶天体弱不支,为保万全,提议即刻赶往洛阳。
行将傍晚,一行人并未寻客栈暂歇,而是找了户农家住下。彼时宁泊远只在城外等候,并不知鲁国公死讯,此刻听说,惊的半晌无话。
正说着,忽见宁府随从走来,捧个盒子道:“回禀公子,外头有人送了支百年山参,并山猪黑羊和各色干货,拜送弥蓝山秦掌门。”
秦佑臻接过礼单,见署名五都山大王铁子七奉上,不觉笑道:“这铁大王倒是有心了,明姐姐正要好好补养。”
说话间,送礼的络绎不绝。秦佑臻应酬半日,看着一张张拜帖和堆积如山的礼物,挠头道:“这我可真就不懂了。”
正自百思不解,忽听门外一个熟悉声音惊喜大叫道:“小师叔,你在这里么?”
秦佑臻听声向外迎出道:“是啦,冯大师侄,我在这里。”
冯二中一见之下,欢喜磕头道:“师侄见过小师叔。我家掌门要师侄向小师叔问好,还要替小小师妹向姑姑问好。”
秦佑臻笑道:“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音刚落,忽见赫九生喜滋滋走来,躬身道:“见过姑娘。”
冯二中推他道:“什么姑娘?要叫小师叔。难道这也要大师姐教你么?”
赫九生瞪眼道:“我是大师兄。冯师妹,这一下山,你就不服管教了?”
冯二中气道:“说的好,咱们正要请小师叔评评理。”
秦佑臻摆手道:“别来问我,你们自家的事自己了。”
冯赫互瞪一眼,忙掏出一张字条递上道:“小师叔请看。”
秦佑臻见那字条上写着“秦佑臻有难,速往京城救援”一行小字,不禁望字出神。
赫九生跺脚道:“咱们紧赶慢赶,到底晚了一步。”
冯二中叹道:“还好小师叔平安无事。”
赫九生道:“姑娘当真宰了鲁国公那狗贼?”
不等答话,冯二中道:“小师叔的神器和万灵**遍传江湖,大家都恨无缘一见。”
秦佑臻不理,只问道:“落儿还好么?可有甄刚下落?”
赫九生忙道:“大小姐一切安好,至于甄大侠,始终没有消息。”
正欲再说,忽见宁泊远带官军走来,赫冯都是一愣。
不等秦佑臻说话,宁泊远向赫九生道:“将军别来无恙,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又向冯二中道:“想来这位便是峨眉冯女侠?泊远久慕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气度不凡。”
冯二中笑道:“公子真是人贵事多,上年曾在万琴山庄见过,怎底忘了?”
宁泊远一呆,回思道:“是啦,是啦,冯女侠莫怪。”
正说着,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转身看时,冯二中笑道:“哈,大家都来了。”说罢忙快步迎上。
只见梵净山麦掌门座下大弟子花善之同二师弟麦子广,同南柱山门下大弟子封盈泉和四师弟古声泉以及峨眉白仪如季赛珠两位师姐妹一齐涌进来,纷纷向秦佑臻见礼。
众人相见礼毕,花善之道:“回禀秦掌门,少林了空了慧两位大师听闻掌门出离险境,已在前日回山复命。”
秦佑臻看着六人,点头道:“辛苦了。”
冯二中向白季两位师妹道:“你们又来做甚?”
季赛珠脆声道:“掌门说,只怕大师姐同大师兄吵起架来误了正事,要咱们来告诉一声,若真如此,就,就叫两位不用再回山了。”
这季赛珠年方十五,生的秀丽可爱,又是最小的师妹,因此最受大家喜欢。此刻当众毫不留情的把这话一说,登时羞的赫冯红脸低头。
见众人强忍笑脸,秦佑臻摆手道:“想笑就笑,省得憋出内伤。”
众人听闻轰然一笑。
季赛珠脸上一红,看了白仪如一眼,回思道:“师姐,我可有落下什么话么?”
大家越发笑的前仰后合。
说笑了一阵,花善之道:“那日山中忽然收到飞书,家师着实吓了一跳,不知秦掌门前往京城所为何事?”
秦佑臻便将救出明叶天的事约略说了,只不提常湛失踪的话。
大家又惊又喜道:“真是造化。”
秦佑臻叹道:“只是此刻人在病中,不便相扰。”
众人忙躬身道:“是。”
方才落座,见农户主人走来堆笑道:“公子,外头又有送礼的。”
秦佑臻掏出些银两,递给主人家道:“请代为酬谢来客,就说姓秦的已经离开,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见主人家出去,赫九生笑道:“姑娘杀了狗贼的消息遍传江湖,大家心里高兴,这才赶着来送礼的。”
花善之皱眉道:“鲁国公为了一己之利营私结党残害忠良,此次更是毫无忌惮的围剿少林滥杀江湖豪杰,若他不死,只怕中原武林再无宁日。只可惜,唉,少林的无尘大师重伤不愈,终究圆寂。”
秦佑臻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花善之道:“半月之前。方丈大师知秦掌门要事缠身,不忍相扰。”
秦佑臻沉默良久,想到少林之失,心中越发沉郁。
彼时宁泊远早已令人收拾了饭菜招呼众客。席间大家围坐说话,季赛珠道:“小师叔怎么一人独往,腾师兄他们如何放心?”
赫九生抢话笑道:“比起我家姑娘,小师妹更叫人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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