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钟声优扬响起,郝诗穿着一袭白色镶碎钻的长裙,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进宴会厅。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如星辰,金碧辉煌中透着温馨与浪漫,圣诞装饰随处可见,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节日的气息。
走入其中,仿佛走进了梦幻的殿堂,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极致完美。
男士们身着高定礼服,手持香槟,互相寒暄着,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与风度;女士们也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妆容精致,珠宝璀璨,一颦一笑都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般优雅,或温婉可人,或明艳动人,欢声笑语不断;连端着美酒佳肴的侍者都容貌不凡,在人群中穿梭。
郝诗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难免好奇,大大方方地四处打量。
殊不知,她容貌姣好,身姿丰满柔美,一踏入宴会厅便吸引了不少男女的目光,此时见她像个乡巴佬似的到处张望,而她身边的男人又名不见经传,不少人便在会心一笑,歇了上前结交的心思。
郝父看见某个合作伙伴,跟郝诗说:“你自己玩会儿,爸爸去跟人打声招呼。”女儿不爱这样的场合,能陪他俩当女伴就不错了,他没打算勉强孩子跟自己去应酬。
“嗯!”
郝诗乐得自在,拿盘子装了几块点心,一边吃一边转悠起来,转累了就躲在一个小角落,正巧旁边来了一群女孩子,正在聊八卦,郝诗便顺耳一听,其中被人讨论最多的莫过于宴会主人原家的事。
比如,原家的小儿子原成熙长相俊美,是上流圈子里的无数富家女的梦中情人,却一心报国去当消防员,不久前在一场救火行动中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困火场,烟火伤了嗓子,成了哑巴……
比如,听说原家老太太听了大师的话,要给原成熙找个老婆来冲喜……
女孩们满是遗憾、惋惜。
美玉有瑕,就不再珍贵。上流圈子多联姻,原本不少女孩子也曾期待能成为原成熙的娇妻,但现在他成了哑巴,这些女孩子心中便不由纠结起来,既舍不得他的俊美和家世,又不想因为有个哑巴老公被嘲笑。
一个长脸女生嗤笑突然道:“就算原成熙不是哑巴,我也不会选择他这样没有希望继承家业的人结婚。只是脸好看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一个圆脸女孩忍不住小声反驳:“可是他不只是脸好看啊!他运动和学习都很强,不然也不能当消防员……”
长脸忍不住打断她:“然后呢?他能够越过他的两个哥哥姐姐去继承家业吗?当消防员给他带来的只有哑巴!”
众人哑然,长脸女孩便如胜利者般高高仰起头来,教育圆脸女孩:“选男人,不能只看脸,不然迟早有得你哭的时候。”
“听说原家先前属意孙雨真呢。”
孙雨真?郝诗没想到,这事还和她的高中同学有关系,不由得竖起耳朵听。
“哼,孙雨真精明着呢,小时候见原成熙长得好看,以为他是原家的小儿子就会受宠,没少往原成熙身边凑,如今原成熙哑巴了,她又嫌弃上了,突然间多了个‘未婚夫’,她可真是做得出来啊。”
“哎呀这也是人之常情啦……”
“要我说,她一个孙家旁支的女儿,就算原成熙哑巴了,能嫁入原家也是她高攀了。”
“要是原成熙受宠,那她嫁给原成熙当然是高攀,可我听说啊,原总正在手把手教大儿子原成瀚接手原家的大部分产业,还有一部分交给二女儿原珊负责,原成熙啥都没得呢。”
“不会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嘘!”
突然,一个女生发出提醒,另外几个女生立马止住了话头,亭亭玉立地直起身子,装模作样地拿着酒杯碰了碰,眼神则往同一个方向望去,郝诗觉得奇怪,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男人精致的侧脸从旁边一闪而过。
好一会儿,几个女士又松懈下来。
“说真的,单看脸,原成熙赢大了,不怪那么多人之前追着他跑。”
“不只是脸,你看他那腰那腿,嘶,贼帅……”
“好啦好啦,别聊他们了,省得被听见……”
原来他就是原成熙。
郝诗在心里暗暗点头,确实帅的一比。
几个女生转而聊起美妆服饰等无关紧要的话题,郝诗没了八卦听,便从角落里转出来,在场上搜寻爸爸的身影,远远地看见他站在柱子旁,在对几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着什么,不时弯弯腰。
郝诗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她知道爸爸也不爱参加这类宴会,但因为某个事关公司存亡的重要项目被卡,而卡项目的人通过正常途径很难接触到,听说他会来参加这个宴会,爸爸才不得不费尽心思拿到这个宴会的邀请函,想必那个人就是沙发上坐着的那群人中间吧。
这样的场景,看在郝诗眼中,难受极了。
突然间,灯光一暗,一位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主持人走上舞台,几句话便逗得众人乐不可支,随即宴会的主人原桓先生出场,向参加宴会的嘉宾致辞,大意就是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开心,来年收获多多,美满团圆。
宴会现场请了好几个当红明星来表演,等到演出结束,大厅里便响起俏皮的圆舞曲,男士们邀请心仪的女士共舞,轻盈的舞步在华丽的大理石地面上旋转,一派热闹而欢欣的场景。
一个男人喝了点酒,上来跟郝诗套近乎,郝诗看着对方脸上的油光,敷衍几句之后找个借口便溜出宴会厅。
此时,庭院里的圣诞彩灯次第亮起,郝诗望着远处的灯火,给爸爸发了一条信息,便索性去更衣室穿上羽绒外套,往灯火通明的后花园走去。
*
十二月的冬夜,天寒地冻,月亮高悬,即便原家花园张灯结彩也难免透出几分寂寥,加上人们大都贪恋温暖,聚集在温暖的宴会厅里,因而这座精心布置过的花园里没什么客人。
郝诗独自漫步在这片静谧中,鼻尖闻到清新的雪松香味,目光探寻着月光、灯光和黑夜的互动,耳边听着树叶在寒风中顽强地抗争,心里的烦忧渐渐消散,她越走越暖,越走越开心。
等到眼前出现点点闪烁的金光,像无数细小的星星落入凡尘,她更是惊喜得笑弯了眼:这原家花园深处竟然还有一个湖。
郝诗沿着湖边栈道又走了一会儿,走到尽头,发现一片松树林,树林后隐约可见尖尖的屋顶,她脚下一转,走下栈道,穿过松树林,一座颇有年代感的欧式别墅便跃立眼前。
别墅大门紧闭,门口左右各立着一棵圣诞树,树上挂了不少玩偶和彩灯,却没有开灯,和花园里的灯火璀璨格格不入。
整栋别墅只有二层东南角的一个房间窗户透出微微亮光,隐隐映出里面一个高瘦的人影。
郝诗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正在偷窥别人的紧张感,心脏砰砰直跳,想了想,她猫着身子折身穿过松树林,打算走回湖边栈道。
刚走到湖边,一阵女孩子的嬉笑声从远处隐隐传来,不一会儿就越来越近了。
清净被打破,郝诗连忙隐入一棵树干的阴影中,她现在没有和人社交的兴致,等她们离开了自己再走吧。
杂乱的脚步声越发近了,郝诗却突然听到几声细嫩的狗叫声,下一秒,她从树叶的间隙中看到一只半大小狗脚步踉跄地往前跑,后面追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女孩,其中一个穿鹅黄衣服的女孩不断朝小狗扔出什么东西,将小狗吓得慌不择路,当它跑到距离郝诗只有不足十米的地方时,那群女孩追上了它,将它团团围在中间。
小狗吓得吠起来,声音却过于稚嫩慌乱,毫无威慑力。
“哼,这么个小畜生,还敢冲我叫!”黄衣女孩恶狠狠地说着,捏着小狗的嘴筒子将小狗提溜起来,小狗拼命挣扎,从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令郝诗的心高高地揪起。
这时,人群中最小的那个——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朝黄衣女孩伸手。
“给我玩!”
小女孩说话很不客气,黄衣女孩却丝毫不在意,嘴里应着“好呢,孙小姐”,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小狗递给小女孩。
郝诗远远地听见“孙小姐”三个字,结合她的身高模样,心中对她的身份便有了猜测。
孙雨菲,红四代,她太爷是开国功臣之一,家中直系后辈大都从政从军,旁系则主打经商,是郝诗高中同学孙雨真的堂妹,孙雨真向来张扬跋扈,没少将家里的人和事拿来跟她们炫耀,包括孙雨菲这个堂妹排场有多大这类事,因此郝诗对孙家并不陌生。
孙雨菲见瑟瑟发抖的小狗被递到自己面前,便一把揪起短短的狗毛,得意洋洋地对着狗脸道:“这没眼色的东西,本大小姐叫你陪我玩你不陪,现在你落入我手中,那你就——”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孙雨菲扬起手臂,猛地一甩,小狗便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啊——”有那胆子小的,见到这一幕被吓得惊叫出声,孙雨菲一个眼刀扫过去,那叫声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一个短发女孩开口:“雨菲,万一它是原家人养的狗……”
孙雨菲打断短发女孩的话,哼哼一声:“放心吧,这种土狗怎么可能是原家人养的,再说了,狗会游泳的,死不了。”
十二月的天已经寒风凛冽,湖水更是冰冷刺骨,小狗在湖中拼命挣扎,爪子奋力拍打水面才将将冒出头来,却怎么也游不到岸边。
它还太小,不会游泳!
偏偏孙雨菲还不满意,她从黄衣女孩手中拿来一包小石子儿,一下一下地往落水小狗的方向扔去,溅起片片水花,有两颗砸到小狗身上,吓得小狗连挣扎都忘记了,而她看着小狗狼狈、无力样子,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们也附和着哈哈笑起来,仿佛眼前上演的是什么热闹喜剧似的,甚至学着孙雨菲用石子儿来砸小狗,逗她开心。
怒火从郝诗心中升腾而起,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上,帽子戴起来,气势汹汹地从暗处走出去。
“住手!”她大喝一声。
那几个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回头见她个子也不高,又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下来。
“你谁啊?”孙雨菲趾高气扬地斜着眼睛看她,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郝诗大胯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她拿着石子儿的手上,将整袋石子拍落在地上,
“让你住手你听不懂?欺负一条狗算什么本事,滚!”
巴掌落在孙雨菲手上,却是打在她的脸上。
孙雨菲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出门在外也是众星拱月,哪里受过这份委屈,顿时怒了:“你敢打我?!你是哪家的?抓住她!”
最后一句是对着她身后的女孩子说的,黄衣女孩反应最快,立马朝郝诗冲过来,抬手就往郝诗脸上挥过来,似乎想要扒下她被羽绒服挡住的脸。
郝诗瞥一眼湖中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的小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她抓住黄衣女孩的手,先是一扯将她拉近自己,随即猛地一个过肩摔,黄衣女孩“嘭”地一声翻倒在地。
“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
黄衣女孩被摔在地上。
郝诗控制了力度和方向,隔着羽绒服,她只是身体钝痛,头没撞到地上,但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懵了一阵,才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因为穿着臃肿、地板又湿滑,她尝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其他女孩也没人来搭把手,狼狈极了。
郝诗摆出阵势,盯着孙雨菲,冷声道:“下一个。”
这些女孩大都十几岁的年纪,平日里狐假虎威还行,如今看郝诗是个硬茬,哪里还敢惹她,脚步暗暗往后挪。
孙雨菲气急,但她年龄最小,个头还没郝诗到肩膀高,也不敢和郝诗硬碰硬,只好放话:“你等着!你敢欺负我,我爸爸知道了肯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也不管还在地上挣扎的黄衣女孩,气呼呼地先跑了。
地上的黄衣女孩好不容易坐起身子,见人呼啦啦地走了,心下暗恨,但孙雨菲都走了,她也不敢再争,好在有两个女孩帮着把她拉起来,带着她一起跑了。
此时,冰冷的湖水中,小狗孤零零地在微弱地挣扎着,却无法阻挡身体被湖水吞没,只有湖面上的一圈圈涟漪,仿佛是它发出的微弱哀鸣,在诉说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那群人的身影刚消失,郝诗二话不说,脱掉鞋子和外套,毅然决然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奋力向小狗所在的方向游去。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噬了她的知觉,每一次划动都极为艰辛,湖水中,她看到小狗直直往湖底沉下去。
幸好湖不大,湖底也不深,郝诗一刻不敢停歇地游,直到将小狗捞进怀里,再游回岸边。
当一人一狗终于上岸时,郝诗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打哆嗦,几乎站立不稳。
而她怀里的小狗更是浑身湿透,毛发贴在身体上,眼睛睁不开,呼出的气极少。
郝诗打着哆嗦用羽绒外套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小狗紧紧地裹住,将目光转向松树林后隐隐透出来的黄色灯光。
小狗失温会死掉的,她必须马上找到给它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么想着,郝诗便不再犹豫,往别墅所在的方向跑去。
天寒地冻,树枝也格外冷硬,跟冰刀似的,郝诗裸露在外的小腿、手臂不断被树枝划破,她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却不敢停下来。
结果,刚跑出松树林,郝诗一下子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黑影身上,鼻子被撞得生疼。
“嗷……”郝诗不由得踉跄后退,后背又撞上身后的树枝,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手搂住她的后背,止住了她后退的惯性。
郝诗抬头一看,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冻花了眼,她怎么好像看见了原成熙?
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姿态挺拔,气势不凡,偏偏皮肤极白,像是从来没有在阳光中行走过的样子,危险而阴郁。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是一愣。
已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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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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