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灿,人如其名,阳光灿烂的“音乐天才少女”,祖父是有名的乐团首席,父亲从商。
她接了祖父的班,幼时学琴,十六岁进入国外著名交响乐团,六年时间取代上一任成为新的小提琴首席,同年拿下柏林比赛金奖。
但今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匆匆宣布退出乐团,国内外的乐迷都为她感到不解。
有粉丝说,阳灿出道即巅峰,站在巅峰就开始走向下坡路,她回国后,再无一点音讯,不少粉丝开始在微博上臆想各种“阴谋论”了。
“阿灿,看这个。”阳灿的发小笑得直不起腰,将手机丢上病床“快看,这条说,阳灿消失的第二个月,是意外失踪了还是死掉了?”
“这是黑粉吧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阳灿没看手机,语气不耐:“伊航,你要是这么来探望我,就滚。”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要不是我妈让我来看看你,我才不会来呢。”
“那就滚。”她清秀乖巧的脸上是溢出来的烦躁。
伊航敛起笑容,站起身朝病床上的人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祝阳大小姐早日康复!”
阳灿面对这个站起来可以挡住窗外所有阳光的俊美男人无动于衷,甚至想开口骂到他滚出医院为止。
她淡淡道“一路走好。”
“大小姐,国外待久了成语都用错了,应该是一路平安。”
阳灿不语,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
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走进房间内的貌美少.妇笑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阿航和灿灿这么多年不见,关系还是那么好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关系好了?眼角膜用不上可以捐给别人,多的是人想看看这世界的模样。”
她毫不客气的和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后妈撕破脸。
江嫣脸色一僵,咬咬唇又换上一副不屑的模样,“从小到大学的礼仪,规矩,是让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吗?”
“是你教的吗?我们一年到头才见几次面?”阳灿牙尖嘴利的模样和网上塑造的美好形象大相径庭。
“谁让你来看我了,我爸呢?还有祖父,他们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自从她出事,从国外转院回来,阳应国只来过一次,让她安心养伤,祖父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为由,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伊航见气氛不好,打着圆场:“叔叔工作忙,他前两天还和我爸说,让我替他多陪陪你。”
他将靠着窗户的轮椅推到床边,对江嫣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
“阿姨,今天天气不错,我推阿灿去外面走走。”
阳灿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视线再转到江嫣身上,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
“我腿没断,你们都别假惺惺地上这来恶心我,阳应国都不来见我,还想让我回去帮他?做梦!”
她的手还打着石膏,动作不算多麻利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伊航想追出去,被江嫣拉住了。
阳灿拆掉石膏,躲进小县城,逐渐活跃在网友视野中时已经入秋了,她那次意外撞在礁石上的左手臂,疤痕从手腕开始歪歪曲曲地蜿蜒至手臂背面。
医生说伤了筋骨,没办法发力和提重物,也就是说,她这辈子再也没办法举起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小提琴了。
阳灿火出音乐圈的原因不止是自身的实力,美貌的加成给她带来的人气不少于那些乐迷。
她的各社交账号早就停止更新了,只是近半年来有不少粉丝偶遇阳灿的偷.拍照传出,无一例外的是即使夏天她也总是穿着盖住手臂的外套。
也有胆大的粉丝,直接上前堵住要求合照,但都被礼貌拒绝。
“阳灿!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谢谢。”她的回应总是不热情也不冷淡,浅浅的笑容恰到好处。
她无聊时常常翻看网上那些营销号发的真假难辨的帖子,觉得好笑,又开始回想自己真的有参加这个比赛或是拿到奖吗?
偶尔会刷到被粉丝说成出圈的神图或演奏片段,她会盯着自己的脸看好久好久,闭上眼细细地听曲调,然后暗叹原来自己在粉丝眼里是这个样子啊。
“你为什么要退出乐团啊?现在难道不是你发展更好的时候吗?阳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个女粉丝大步跟着她,从便利店一直跟到小区附近,她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一瞬间阳灿怀疑这人到底是记者来挖料还是私生饭
但她不得不停下来深吸口气:“不好意思,个人原因不方便回答。”
“你是受伤了么?”
女粉丝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在网络发达的加持下,有人像是认出来了她,也有人是在八卦。
阳灿感觉手机在四处举起,所有镜头都在对准她,伴着按下快门亮起的闪光灯,世界的恶意都潮她涌来。
阳灿忽然自暴自弃似的摘下口罩,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脸上出现一抹愠怒,又迅速被冷静压下去。
“是,我的手是受伤了。”
她不管不顾的说出这句话,在女粉丝得到答案愣在原地时,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甩开身后的人,
这段视频发出后第一时间冲上了热搜,榜单上还有不少关于阳灿的话题热度这上升。
“最美小提琴首席受伤”
“阳灿因伤退团“
“爆!艾纳乐团曾卖出天价票!”
“这都是什么狗屁话。”阳灿不屑地把手机丢在茶几上。
“照他这么说,我给人家打了那么多年工的钱,还比不过一张VIP票?那我真是白活了。”
好友思渺也忍不住笑出声,不过看着她手腕的疤又顿住了“你准备怎么办?一直躲着啊?”
“手上这疤挺影响美观的,我打算去纹身盖住。”
“纹身?那还不如用激光去疤。”
“我问过医生了,没办法完全去掉。”
“可纹身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想后悔都不成。”
阳灿轻轻抚摸着光滑手臂上那突出的一长条疤痕想了想说“所以要纹个漂亮的我才不会后悔。”
“我倒是认识一个。”思渺从包里翻出一张白色烫金名片,她看了眼确认到:“这个,她在凉城还算有名。”
“快回家吧,我要睡觉了,再不睡电话又要被打爆了。”阳灿开着玩笑接过名片,随手放到茶几上。
思渺起身,阳灿开门送她进电梯,临走前思渺问她:“你祖父还是不愿意见你吗?”
阳灿低着笑,不痛不痒的说。
“他还是觉得我蠢。”
午后的阳光还算温暖,秋天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在凉城是转瞬即逝的。
阳灿拿着思渺给的名片照着地址在凉湾的一条小街里找到那栋房子,二层楼高的小洋房墙面上长满了爬山虎。
那叶子长得不大但密,被秋天的阳光染成了红艳艳一片,风一吹,整面墙的叶子都跟着晃动。
她看了半天忍不住赞叹“就像一整面的血漪蛱蝶随风舞动……血流成河啊。”
“你喜欢蝴蝶?要纹一只吗?”一道甜腻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女人一头长发,桃花木簪了一半,身后披了一半。
女人头上的白色招牌写了几个楷体大字“朝欢刺青”后面还带着花体缩写“ZH.”似乎是怕人读错了音。
“血漪峡蝶,生活在西非的热带雨林里。”阳灿看着女人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一整面的红色爬山虎,生动漂亮。”
女人笑起来也很漂亮,上身随意地套着件白色毛衣,短裙下两条细长的腿一前一后叉在一起,手拉着玻璃大门的扶手,将整个人的重心放在扶手上。
“这么喜欢啊,那要不要考虑纹爬山虎呀?”
“你好,我叫阳灿,是朋友推荐来的。”阳灿走近,透过她的身后看清了屋子里的白色简约装修。
也可以说,有点简陋了,客厅有张白色软垫沙发,玻璃茶几,一个小马扎,后面有张电脑桌,对面是个木制水墨画屏风,将两边隔开,墙上挂了许多照片,是各式各样的纹身,还有少许的穿刺照片。
“我知道你,四十万嘛,最近网上很火,先进来吧。”
“没有,那些都是谣言。”她无奈辩解,跟着女人身后进来坐在沙发上,沙发很软,陷下去的一瞬她抓住了身边的白色抱枕。
“这样啊,喝茶还是咖啡?”她礼貌询问,却倒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给她“现在天冷咯,还是喝点热水更健康啦。”
阳灿微微点头伸手接过,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白色立牌上,顶端印着店名缩写ZH。
阳灿感到有些奇怪,她从口袋掏出那张烫金名片,右下角是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她小声的念了出来。
“许明月。”
“嗯?怎么啦?”许明月回头看她。
她举着名片与白色立牌对齐,许明月的视线与她一同落在立牌上,立牌是一列价格表,她伸手将立牌扣下。
“朋友介绍来的半价啦。”
她像察觉不到炽热的目光一般,随意地坐在茶几对面的小马扎上,将长发揽至胸.前“你要纹身,什么图案?”
阳灿低着头想了想,有点迟疑地试探了一句“小提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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