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出去却收到了伊航的消息。
“你的小后妈出国替你把那些标本都带回来了。”
“你要的话就给个地址我吧。”
阳灿看着信息陷入沉思，纠结是要还是不要，她很心动，却不想暴露自己的地址。
用思渺的？要是顺藤摸瓜找到她怎么办？朝欢刺青的位置倒是刚刚好。
她返回许明月的聊天界面。
“姐姐，我有个快递不方便寄自己家，可以填你的地址吗？”
“什么游戏？”许明月回着她上一条。
“违禁品不行哈。”
许明月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看着屏幕上姐姐两个字心情愉悦。
“我后妈去国外把我那些昆虫标本寄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住在哪里。”
许明月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她的声音温柔还带着笑意。
“那你的地址就填我这咯，到了我喊你来拿。”
“好……”阳灿接通电话，低着头一只手扣着自己指甲上的死皮。
“你要不要陪我玩游戏啊？”
今年刚出的一款生存恐怖游戏，阳灿也是最近才开始玩。
“你想带我玩吗？”
刚睡醒没多久的许明月兴致勃勃地下载好了游戏，然后就被吓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过了新手教程，阳灿带着她跌跌撞撞玩了一下午，惊悚又刺激，也有少数的两人一起逃出生天。
许明月再一次秒倒被放飞，她崩溃地给阳灿发信息。
“不玩了，不玩了，金主催我画图了。”
一下午玩的尽兴，阳灿才发现伊航又发了很多条消息。
阳灿将朝欢刺青的地址发了过去给，给他开了免打扰。
世界终于清净了，自己收集了那么久的标本终于要回到身边了。
想到这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开始收拾堆杂物的房间，一边收拾还比着尺寸打一个标本柜。
天气放晴，收到医院复查的通知，阳灿想着顺便出去转转，找人打柜子。
骨科检查的结果还算不错，但医生还是建议她去做个心理评估。
她自认为没什么问题了，自己早已想通，每天吃好喝好。
“最近和人日常沟通，情绪怎么样？”
“很好。”忽略掉自己骂人的话。
“有出门吗？”
“有的。”暴雨前和今天。
“对水的感觉怎么样？”
阳灿沉默了，闭上眼海水将她卷走，咸腥的液体灌进口鼻让人窒息，又狠狠将她冲向礁石。
还有洗澡时，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心跳加速，身体发麻。
她没说实话：“我不去海边就好。”
从诊室出来，听到播报的名字，阳灿愣在原地，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的许明月。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头长发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穿着白色的棉麻长裙，少了两分清冷，更加温婉：“好巧哦。”
“是啊……”
“你要不要等我一下，你快递到了，我刚给你发过信息。”
她扬了扬手机，阳灿点点头说好，在候诊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手机，看见了许明月的信息。
凉城这么小吗？出了太阳大家就都出门了，还看的同一个医生。
她出来得很快，边走边将两瓶药塞进自己的包里。
“很大一个快递盒哦，你等会怎么拿回去？”
阳灿细想了一下自己标本的数量，好像确实有点麻烦。
“姐姐，你开车来的吗？”
“是啊，出油费就给你送到楼下。”
“成交。”
两人肩并肩走着，在底下停车库时，阳灿的电话响了，是江嫣，阳灿指了指手机：“你看，恶毒后妈来了。”
“你是白雪公主啊，后妈要追杀你？”
这话有些好笑，阳灿点了接通，对面是江嫣关心的语气。
“灿灿收到我给你寄的快递了吗？你怎么在那个什么刺青那，你在学习纹身吗？妈妈可以介绍更好的老师，不要去不三不四……”
阳灿扯了扯嘴角，看着许明月亮了亮灯的红色jeep自由侠，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夸是骚气还是大气。
“车真酷。”她夸了一声，拉开车门熟练地坐进副驾。
“什么酷？妈妈不反对你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你也不能到处鬼混啊！”
“啰嗦。”她冲着手机对面的江嫣骂了一句“你和伊航一起滚得越远越好，你们滚上.床都行，别来烦我。”
江嫣的声音隔着屏幕尖锐地要刺穿阳灿的耳膜，如同来索命的厉鬼。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阳灿我可是……”
阳灿电话挂断得及时，要不是怕江嫣吹枕边风让她爸抓她回家，她就把江嫣拉入黑名单了。
“哇，好毒，原来你不是白雪公主，是女巫啊，那个伊航是谁？后妈的男小三吗？”
许明月的大吉普往凉湾开去。
“发小，其实也谈不上。”阳灿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你去心理咨询什么？”
“拿了点安眠药，前几天暴雨睡不好，再加上和你玩恐怖游戏，有点遭不住了。”
许明月学着她长叹了一口气：“真是老了哦。”
“您今年贵庚？”
“十八！女人至死是少女！”
阳灿的视线总是在许明月的脸上，脖颈上寻找，有种按耐不住的好奇。
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白色毛衣和短裙，露出的腿又长又白，干干净净。
“我看别的纹身师，身上都是墨水，你好像没有，还是藏到衣服盖住的地方了？”
许明月笑了，比银铃还要清脆干净，又带着娇柔。
“我怕痛，不敢纹。”
“很痛吗？”
“痛不痛得看你的耐痛程度了，我可以先给你试试空针感受一下。”
车稳稳当当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许明月熄了火，拍拍方向盘：“下车吧，车开不进里面。”
阳灿继续发问：“空针是什么？”
她笑而不语，带着阳灿往里走，几日的暴雨将墙上的爬山虎砸得稀疏，红色被洗涤的更加鲜艳。
“好可惜，掉了这么多叶子。”
有风吹过，整片爬山虎摇曳起来，许明月的几捋碎发飘向阳灿的脸颊。
甜而不腻的柑橘味，闻起来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一段时间就长回来了，走啦，你的标本们还在等你带回家呢。”
电子门打开，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布局，就连被许明月压倒的标价立牌都没扶起来。
“这是你的工作室，你就住二楼？”
“对啊，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房子，你的快递在那里。”
她指向放在大门后边长宽都将近腿长的快递盒。
“邮费花了你后妈不少吧？”
“我又没让她去，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地要打包给我刷好感度。”她边说边撕开透明胶。
许明月蹲在一旁看她拆箱，白色的裙子全部铺在地面，阳灿撕到一半，伸出手将她的裙子卷起来：“起来一点。”
她将卷起来的布料塞进许明月的小腿处夹着。
“白裙子可不好洗。”
巨大的快递盒里，有着几十个亚克力盒，有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甲虫，蝴蝶。
阳灿从表面拿出一部分，继续深挖。
“这里面有蟑螂吗？”许明月歪着脑袋看她刚刚堆在一旁的亚克力盒。
阳灿愣了一下，从刚刚翻出来的一堆里扒拉出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蓝绿色甲虫。
“有啊，这个是丽冠蠊，好看吧？我还有美洲大蠊，你要吗，我给你找。”
“不不不，不用，我就随口一问！”
阳灿停下手里的动作，笑嘻嘻地凑近许明月，距离足以看清她脸上的斑和眼下的乌青。
有些憔悴，但依旧美丽。
“姐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给你留点礼物啊。”
阳灿继续翻找起来，一副势必要送一只蟑螂给许明月的样子，吓得她直接站起身连连摆手。
“不用了，这些都是你的心血，放在我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蟑螂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呀，姐姐家里有吗？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许明月气得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都泛起红晕：“没有！我这里干干净净的，才不会有蟑螂。”
“你不许找了，等会全部带回家，一个都不许留。”
“好好好，现在送我回去吗？”阳灿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许明月。
许明月看了眼时间，正是饭点，刚开车回来又要开车走，有些不情愿。
“吃个午饭再走吧。”
可以蹭饭，阳灿自然没意见，厨房在二楼，许明月没让她跟着上去，她就在底下逛逛。
她拿出一只血漪蛱蝶，端端正正的摆在许明月的电脑桌上，给她作为参考。
又扶起茶几上的标价立牌研究了一下价格，对于无业游民的她来说还是有点小贵的。
转角处放着个大书柜，里面塞了满满的书，阳灿比划了一下，可以放下好多亚克力盒。
许明月做饭很快，不出半个小时，她喊阳灿把茶几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阳灿期待的坐到沙发上，抽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的把玻璃台面擦了一遍，还特意将许明月的小马扎拉近了些。
两人围坐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许明月坐在她的小马扎挨着阳灿身边。
“就这？”阳灿傻眼了，她自己在家还会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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