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这位公子,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的,真的很抱歉。”
画卷虽及时捡回来了,但有三张被刮坏了一点,今天出门不利呀!
站在书生旁边,孟湘染清晰看到书生的儒袍虽然很干净,但已经洗的泛白,而且袖口还有磨损,可见这个书生的家中并不富裕,也不知道这几幅画是要拿去卖还是刚买回来的,希望这人不会讹她吧。
青芷忙取出随身银子给孟湘染,孟湘染没数直接就要塞给那书生:“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过现在只有这些,缺的回头我再给您补上,请公子一定要收下我的歉意。”
张允谦神情中有些苦涩,鼓鼓囊囊的一包银子少说得有百十两,但这位姑娘随口就能给出去。
张允谦内心挣扎,反正这位姑娘不缺银子,也是她弄坏了自己的画,只要收下这包银子,他的困难就迎刃而解。
可是这些画便是全卖了也不值这些钱,而且方才相撞也不全是这位小姐的错,他心有挂碍没注意看路才没躲开,收下这包银子心中属实难安。
张允谦苦笑着闭了闭眼,不敢坦然对上那双澄澈又真诚的杏眸,叹息一声,心难欺啊,再睁开,眸中已经没了犹豫。
“方才我也没注意看路,不全是小姐的过错,这几张画都是我自己画的,不值什么钱,抱歉刚才撞到了小姐……”
“张允谦,张允谦,你说你怎么这么大气性。”一同样身着书生儒袍的男子从后方跑过来。
张允谦?这个名字好熟悉呀。
孟湘染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问008求证:“008,这是三皇子的那个瘫子智囊张允谦吗?”
008:“是啊,怎么了。”
孟湘染像是看到宝贝一般,一双杏眸笑成了弯月,据书中记载,这个人科考成绩被连姓同窗顶替,于性命垂危之际被三皇子救了,从此成为三皇子的幕僚首席。
上下打量着现在还未被打断双腿的智囊,现在看来,心性瞧着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
既然老天让她遇见,那就说明老天也觉得上辈子这人站错队了,和该扒拉到他们这个反抗阵营当中。
太子那个君子,心眼子太少,就缺这种心眼儿多的,这样一加一减,三皇子阵营就少双倍的助力,她的胜算也就大一分。
嘿嘿,打击对手也不一定非得正面硬刚,偶尔拐一下弯儿也是可以弯道超车的。
那人一把抓住张允谦胳膊:“快跟我回去与胡老板道个歉,我已经求过胡老板了,咱们退让一步,四十五两银子,胡老板就愿意收下你的画。”
张允谦的眼睛里闪过愤怒,欺人太甚,拽出袖子:“连兄替我多谢胡老板抬爱,只是画卷被我弄坏了,卖不了了,允谦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孟湘染就看到那个姓连在听到张允谦说不卖了的时候,眼睛里闪过惊讶和焦灼,还有一分嫉妒。
“张兄你……你让我说什么才好,我好话说尽才求得胡老板愿意收下你的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下子我怎么跟胡老板交代,我为了你豁出去不要面子求人,你对得起我吗?”连姓书生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听的孟湘染和008集体翻白眼儿,好熟悉的打压话术。
四十五两银子说的好像天价似的,若不是她知道书中张允谦的画后来千金难求,若不是方才捡画的时候她亲眼瞧见了,那风景画的很有韵味,说不得她还能昧着良心信那姓连的一回。
但是现在嘛,她都要把人巴拉到己方阵营了,当然不会任其羞辱。
“嗤”
孟湘染冷笑出声。
“见过抢劫的,没见过脸都不遮一下就敢上手抢的。”孟湘染鄙夷的看了姓连的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仅抢,还得让被抢的人感恩戴德,心忒脏。”
张允谦惊讶之下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
连姓书生被孟湘染指着鼻子骂强盗,气的脸都红了,偷偷看一眼张允谦,还在那强词夺理。
“本公子不与你逞口舌之利,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绣花,出门招摇撞骗,日后谁人敢娶你这种女子,也不怕给家中蒙羞。”
张允谦的脸上怒气难掩,挡在孟湘染身前,语气严厉:“连兄慎言,女子的名声岂是你能肆意抹黑的,我的画不卖,连兄请回吧。”
连姓书生气急败坏:“你,张允谦我告诉你,失去胡老板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谁还会买你的画。”
张允谦的脸色非常难看,眼中的苦涩愤怒交织,脊背僵挺得更直了,但紧抿着唇绝不让步。
“我买。”
“一百两一张。”
身后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让张允谦震惊,冰冷的心像是遇见了火光,眼中升起希望。
他怕这位小姐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又怕只是怜悯他,可现在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银子,张允谦心中忐忑不安,他的画不用一百两一张,只要这位小姐愿意用七十三两买下,他必记得小姐的援手之恩。
“一百两一张?”连姓书生带着别种意味的眼神黏在孟湘染身上,口中怪笑,“原来是瞧上这张小白脸了,呵。”
张允谦脸色爆红,气的。
青芷怒斥:“放肆。”
孟湘染冷笑放大招。
“你们给本小姐出来,我知道温辞旧叫你们跟着我,再不出来,我就找温辞旧告状,说你们冷眼旁观温家未来主母被辱却无动于衷。”
藏在暗处的孙强和李胜心中惊骇,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既然被叫破了,自然不能继续无视孟小姐被羞辱。
两人对视一眼,飞身而出时,孙强直接一脚踢飞连姓书生,踩在脚底下问孟湘染:“孟小姐,怎么处置?”
连姓书生脸色煞白,这是英武侯的未婚妻?他怎么就惹了那个杀神。
孟湘染淡声道:“带着他去找那位胡老板,查清楚这两个人暗中的勾当,该报官的报官,该要的赔偿一文不许少。”
“是。”
孙强揪着骇然的连姓书生就走了。
孟湘染又吩咐李胜:“一会儿你带张公子回侯府支银子,画卷先交给紫琳,等我回去再处理。”
“是。”李胜应道。
但张允谦脚跟未动,不好意思道:“小姐不用这般抬爱,张某有自知之明,这几张画卷最多值八十五两银子,您若真想买,七……”十三两银子都拿走。
“值。”
孟湘染打断张允谦,“就凭你先前没想收我的赔偿,就凭你在被人逼迫之际还愿意为我遮挡污言秽语,就值。”
“若你心中是在难安,就当作是我英武侯府资助你的好了,未来做一个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就不算愧对英武侯。”
张允谦脸上有些激动:“张某定不负小姐……和英武侯厚望。”
“还有什么困难就直说,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没有了,小姐已经为张某解决了难题。”张允谦没什么都指望别人,哪怕是恩人。
看张允谦不说,孟湘染招手让李胜靠近,小声叮嘱。
“这可是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回去后,你告诉温辞旧,我给他收揽了一个非常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我的直觉告诉我以此人的资质定然前途无量。”
“我们从他微末之时细心呵护,待他成长起来,这就是我们温家军的一道保护罩。”
“想想上次温家军孤立无援,不就是朝堂上缺少文官支援吗,以后培养几个帮我们的文官,对我们有益无害。”
温辞旧手指点着桌面:“这是她亲口说的?”
李胜低头不敢看主子:“是,是孟小姐叮嘱的。”
李胜觉得侯爷手指敲在桌面上的声音像是敲在他心脏上,让他头皮发麻,他后知后觉自家主子好像不太开心。
“二十军棍。”
“啊,那个书生瞧着挺弱的,二十军棍会不会把人打死了。”李胜硬着头皮问,眼神瞅着温麒,示意他赶紧帮忙说点话。
温麒白眼儿一翻,嘲笑道:“李胜,蠢死你得了,主子说的挨军棍的人是你,这也就是被孟小姐发现的,换了别人,你们现在就是死尸。”
李胜反射性捂着屁股求饶:“主子,小的知错……”
温麒连忙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这白痴知道主子生闷气了还不知死活的这时候求情。
“三十军棍。”温辞旧面无表情掀起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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