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刚到,紧闭的房门就被苏叶大力推开,随后云舒就在苏叶大喊的声音下强行启动大脑。
“小姐!都辰时了,你该起床了。”苏叶拉起赖床的云舒,将人竖直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提醒,“小姐醒醒,不能再睡了,这里可不是将军府,你赖床的毛病要改改了。”
云舒困得双眼都睁不开地断断续续道:“苏叶,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再睡……睡一会儿……”
“唉,小姐……”苏叶听到呼吸声又沉下的云舒就知道又睡着了,于是她在云舒的腰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瞬间疼的云舒直吼。
“苏叶!你这丫头下死手啊。”云舒揉揉被掐红的腰身,眼神怒气气地看向站在一旁可伶兮兮的苏叶。面对这丫头服软的举动,云舒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便泄气地说,“行了,你家小姐我大人有大量,不会怪你的。”
苏叶小脸立马笑展开来,颠颠地跑到云舒身旁服侍她穿衣,嘴上还不断地叮嘱她,“小姐,你要记得出城前答应过将军和夫人的话,遇到什么事都要收起原本的性子,这里不是平川,没有人会护着小姐的。”
“知道了,像个婆婆妈妈的老太婆。”云舒坐在梳妆镜前,微微犯困地看着苏叶给她梳理发髻。
发髻简单梳好后,云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有点犯花痴了,这古代简单的发髻搭配简单素雅的白玉簪果然是最美的组合。
“好了,去用膳吧,我都饿了。”云舒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刚要准备起身又被苏叶摁下,“小姐等等,还有一个配饰没有戴呢。”
云舒疑惑:“还有?平常戴的不都是这些吗,怎么今日多了一样?”
“就是这个。”苏叶将手里红发带展现在云舒面前,随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绑在了她散落的垂发髻中间靠上的位置,又和她解释道,“小姐马上就要成婚了,理应穿戴红色之物,这条发带可是夫人亲手缝制的,更是夫人对小姐的祝福。”
云舒摸着红发带眼底有点失落地说:“原本母亲为我缝制了嫁衣,但是婚事是先帝赐下的,婚礼又是在皇宫举行,所以当日大婚时穿的婚服也应是皇家缝制的。”
“小姐别伤心,夫人缝制的婚服我们也带来了,日后会有机会穿上的。”苏叶轻声安慰着云舒,那身由云夫人亲手缝制的嫁衣确实是这场婚礼最大的遗憾。
云舒看向镜中的面容,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声音,这件布满母爱的嫁衣原本是属于真正的云舒,可是真正的云舒怕是看不到她母亲对她的这份祝福了。
……
接下来的一天里,云舒都是在莫娘姑姑教导下度过的,她们这一天主要学了宫中的礼仪和大婚那日要注意的礼节,剩下的就是介绍了一下王府的布局和人口分布。这一天下来,云舒对此总结就是四个字——繁琐,无聊。
到了第二日,要学的和该讲的都在第一天做完了,所以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要在无聊中度过。
“啊——好无聊啊。”云舒无聊地趴在窗口上,双目无神地看向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现在被困在深院里的日子简直是无聊透顶。
突然,她面前的小鸟飞出墙院,云舒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也被小鸟勾起,于是她看向身后忙碌的苏叶高声提议,“苏叶,一会儿你留在这里,小姐我出去玩一会儿。”
“不行!”苏叶立刻制止道,“小姐,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你忘了我们来时路上行刺的事了,奴婢不能答应你。”
“唉,你看你又这么称呼自己。”云舒走到苏叶身旁,软声磨她,“好苏叶,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苏叶:“不行。”
云舒:“苏叶,这里是长安城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家小姐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嘛。”
“不行,小姐说什么,苏叶都不会让小姐独自出府的。”苏叶转过身背对她,态度很是僵硬道,“小姐,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院子里看花,也可以去找莫娘姑姑聊聊王府里的趣事,总之就是不能独自一人出府。”
云舒哀叹一声,又无望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一个人出府是行不通的,可是两个人出府又容易被人察觉。
烦死了!
想出去玩都不能去。
入夜后,用完晚膳的云舒看到苏叶转出房门,在注意到对方走远后,云舒抓起一旁的披风冲出门,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府。
大概半个时辰后,苏叶端来热水走进房间。
“小姐,奴婢给你打了一盆温水,小姐先洗洗手吧,刚才用膳时手上都粘上油渍了。”苏叶放好水盆没有听到云舒的回应,便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房内,突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吓得她连忙跑去找严伯。
庭院内。
严伯问苏叶:“小姐走了多久?”
苏叶神情紧张地回:“我不清楚,我一回来就不见小姐了。”
严伯:“那小姐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想去哪里?”
苏叶点点头:“有,下午时小姐说过想一个人出府逛逛。”
“我知道了。”严伯目光示意一旁的人出府找人,随后又安抚苏叶的情绪,“苏叶,现在你先回房,期间有任何人去找小姐,你就和对方说小姐已经歇下了。记住,小姐出府之事不能和府内任何人提起。”
苏叶:“我知道了。”
—
仪阁楼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楚北奕听了何礼的汇报,目光微怔地放下手里的茶盏低语:“出府了!”
何礼回他:“是,王妃用过晚膳便独自从别苑的后墙处翻出府,此时正在北街游玩。”
“翻墙出去的,这个云舒本事可真大啊,一个人就敢出府,看来这一路上也没给她涨涨心眼。”楚北奕笑道,“行了,派人跟好王妃,有任何突发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本王。”
何礼:“属下明白。”
“去吧。”楚北奕懒懒地挥了一下手,何礼便退出了房间。
何礼走后,严皓卿和何温铭安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
“你不是让何礼守在别苑吗,这会怎会出现在这里?”温铭安指了指走远的何礼,坐下后接过楚北奕给他的茶盏。
楚北奕笑了一声道:“小白兔跳墙了,我让何礼跟着。”
“啥?”温铭安惊得手里的茶一撒,目光震惊地试探性问他,“你说的小白兔不会是云大小姐吧?她不会是逃婚了吧?”
楚北奕递给他一个白眼:“……”
“温铭安,你能不能说点别人爱听的。”严皓卿无语地擦拭桌面上的茶水,随后看了一眼毫无波澜的楚北奕问了他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北奕慢悠悠地说道:“意思就是云舒独自翻墙出府,现在正在逛北街的夜市。”
温铭安:“啊——”
严皓卿反而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笑笑道:“都说这云大小姐一个月前失踪落水之后就失忆了,还说什么性情大变,看来不像是假的。”
“是不像假的。”楚北奕笑着喝了一口茶水。
温铭安看着这一幕,依旧呆呆地问:“你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性情大变啊?”
“懂的自懂,无需过多解释。”楚北奕和严皓卿语气一致地看向懵然的温铭安笑说。
“……”温铭安看着暗自嘲讽他笨的两人,实在是对他们无语至极。
—
长安城繁华的夜市街道上,云舒批了一件素白色的披风行于来往人流中,从王府出来,她沿路买了很多吃食和看了很多好玩的街头戏耍,这一路上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心城市。
眼前热闹繁华的长安城夜市一点也不输给现实世界她所在的城市夜市街道,这一刻热闹的氛围仿佛使她回到大学时轻松生活时的她,那时的她没有工作的烦恼,也没有父母的催婚,过的是最快乐。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云舒玩的有点累了便折步回府,走到一条来时的一条小路上,云舒明显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察觉到身后有人拔剑靠近她时,云舒突然加快脚步朝巷口跑去,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大,身后之人跟的也越来越近。
突然,她面前唯一的出路也被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堵住,看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云舒抱紧怀里的东西,目光警惕地看向靠近她的人慢慢地退到墙边。
“云大小姐,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你就等着受死吗。”说着,那人突然拔剑朝她冲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眼看云舒就要剑死他人之手,她却突然从袖口掏出白色的粉末撒向靠近他们的人,在黑衣人迷住双眼后,云舒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向灯火通明的地方。
快点,快到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云舒加快脚步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去,就在她快要触摸到光明时,被困住的黑衣人突然轻功飞到她的面前。
“云大小姐,还真是小看你了。”黑衣人步步紧逼她,最后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云舒背靠冰冷的墙面,努力唤醒沉睡的系统,“0129醒醒,0129,……你再不醒,你宿主我就要噶了,0129——”
“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一剑取了她的命,我们也好早些交差。”另一个黑衣人持剑快步冲向云舒。
云舒下意识地蹲下身护住头,大喊一声:“救命啊——”
忽然,云舒听到一声“铛”的声响,随后就是刀剑打斗的声音,再然后还没等她反应,她就被人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
落地时,云舒看到救她的人身着藏青色衣袍,面容被黑布蒙着看不清,但此人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尤其美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味。
“小姐,你没事吗?”那人问了她一句。只是云舒脑海里想的只有这声音好好听啊,比她听的广播剧里的cv老师都要好听。
云舒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小姐,你没伤着吧?”
“啊?”云舒连忙回神,微微撤开几步,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轻语回他,“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没事就好,日后小姐夜行要多带些侍卫。”
云舒看到那人对她微笑便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以前见过。疑惑之下,她看向那人的身形,很高挑应该长得也不错,腰间佩戴了一个白色玉佩,细细看去,花纹好像是木槿花。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就在二人陷入沉默时,找她的严伯领着三人护在她的身前,看着倒地的二人,严伯目光戒备地看向站在面前的男子,“小姐,此人是谁?”
云舒微微推开严伯,语气轻盈地让他安心,“严伯,别这么对恩人,刚才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救了小姐?”严伯疑惑地看向注视他的男子,对上那人黑曜一般的双眼后,严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威严和清冷。
云舒浅笑道:“对,刚刚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听后,严伯恭敬地拱手与他道谢:“多谢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举手之劳,小姐客气了。”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黑暗的小巷里,云舒看向逐渐消失的男子,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会很快相见的,而且他们的缘分还会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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