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你挡了我的道!”
凶神恶煞地语气听出了得逞的快意,流疏淅猛然间从木床上坐起,他面容越发的苍白,出现少有的失态。
流疏淅抬头一眼看到寝室外贴梗海棠的枝干直立,花开的红艳夺目。
花草香充斥在寝室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他转动眼珠子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身上是一床锦被。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初宗门被灭,想重新回去寻找蛛丝马迹,在路途中,身体突然有异样,接着听到不男不女的声音出现在眼前。
他还没看清眼前说话的人,口吐鲜血,意识模糊,头痛欲裂,手中雪白身的一柄长剑还没来得及出鞘,整个人身子往后一倒,从马背摔下来。
如今没死,还完好无伤地坐在床上。
【叮当——】
流疏淅正欲动一动僵硬的胳膊,活动一下筋骨,突然跳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宿主,系统为您服务。】
“为何救我?”
流疏淅微顿,垂眸。
【您临死前,说了一句“想复仇”以及“想见想见的人”。】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哦,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只想和您做个交易。这个交易您无法拒绝,拒绝的代价是您会丧命。】
流疏淅毫无犹豫,平淡地说:“说吧,什么交易。”
【按照宿主您目前的状况,应该是想找出害自己凶手继而为宗门报仇吧。那么,交易是我需要您找害自己的凶手和帮宗门报仇的时候必须根据我的指示去做。】
尽管流疏淅知道这个系统有问题,心有不愿,但只有活着,才有办法解决一切。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流疏淅下床准备站起,不料身子骨一动,牵扯全身,痛楚感让他一颤。
“扑通”,他摔倒,以坐着的姿态在地上。
由于屋外与屋内不隔音,站在屋外的人难免听到,情急之下,一脚踹开门。
流疏淅还反应过来,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人扶起的手臂青筋暴起,手指紧握着他的胳膊,衣袖上有不自觉的褶皱。
“王爷,您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流疏淅看不见少年的脸庞。
“你是何人?”
流疏淅挣脱少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清眼前少年浓眉凤眼,面部轮廓线条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在下在路上捡到了您。”
“即是恩人就不必如此客气,冒昧问一下如何称呼?”
“同殊。”
他正为少年倒茶,听到这两个字,拿着茶壶的手没注意,一下倒入杯里的茶水溢了出来。
“抱歉,一时走神。你同本王的师侄真有缘,他也叫这个名字。”
流疏淅没多解释,他对于自己的事很多时候不愿多说。
“没事。”
同殊接过他递的杯,似乎真的不在意,一饮而下。喝完茶水,他盯着见底的茶杯心想:对不起,师叔,我现在还不能与你相认。
“王爷如若有需要可唤在下,当年仰止宗被灭,乃至如今江湖不平,我与王爷同心,只为可以出一份力。”
流疏淅不明,明明自己与眼前的少年今日才见过,怎么有种旧曾相识的模样?
“你又是如何得知本王要寻找宗门被灭的真相?”
同殊大意,一不小心把系统和流疏淅的对话说漏嘴了。
“实不相瞒,当年仰止宗里有我的心上人,我自年幼时倾心于他,因一夜之间,杳无音信。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才得知他与王爷乃是同门,而王爷不仅是仰止宗宗主,更是朝堂里的九殿下。必有法子。”
同殊说这段话时,眼都不眨,一双漆黑的眸子直视流疏淅。
“可如今,本王死而复生的消息并不打算让外界知道,公子怕是看错人了。”
“王爷让不让外界知道并不影响我们可以一起去调查真相,说不定这样更有利于我们调查。”
同殊看着打定主意步步不退,就是要跟着他。
流疏淅对少年存有疑心,心想:说不定带在身边更能察觉此人的目的。
“既如此,那公子在府邸里的客房住下吧。”
深夜,流疏淅还没入睡。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隔壁的客房传来,流疏淅没记错的话,是同殊住的那间。
他等隔壁门关,悄无声息地跟在同殊身后。
视线不曾移开,骤然,他惊觉发现同殊要去往的方向是皇宫。
同殊准备纵身一跃出府邸围墙,流疏淅横心一下到墙檐上,挡在同殊面前,雪白身的长剑在黑夜中发出蓝光,剑身映照出流疏淅脸上的神情。
同殊紧急刹住脚步,没撞上流疏淅。
“同公子这是何意?白日说好同本王一起的,如今变卦,是打算去皇宫告密?还是另有所谋?”
月光洒在流疏淅的脸上,将他的神情显得一清二楚,没有昔日的温和,看着很是冷淡。
同殊心知,师叔很少发火,眼下是他发火的征兆。
“在下是想替王爷分忧解难,当初打听的消息就是在皇宫里。”
可惜,流疏淅并不相信他的说辞。手中的剑跟着步伐直接冲向同殊,同殊来不及躲开,又不愿与他开打。只得剑连鞘一起抵挡他的攻击,两剑相碰,尖锐声震耳欲聋。
同殊觉得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等流疏淅的剑再次袭来,他没出剑,单靠剑气纵横,直挑雪白身的剑往空中抛,再从空中掉下来。
“咣当”一声,雪白身的剑落入草地。
剑落地,流疏淅的心如溺死在水里,渐渐地沉入低。
同殊立马觉察到不对劲,动作却迟了一步。他见流疏淅凭借轻功从墙檐上一跃而下,没有犹豫捡起落地的剑,头也不回的往寝室里回去。
同殊放弃去皇宫打听消息,紧跟着流疏淅回寝室。他站在不远处见流疏淅关上了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寝室内,流疏淅背靠着门,身体下滑,头倚在门上,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武功会尽失。
得知自己重生,以为有希望可以报仇,现在武功尽失,该拿什么来报仇?拿什么来报仇?报仇……
“滴答”,一滴泪坠入黑夜。
翌日
流疏淅一夜未眠,从昨晚的坐姿做到了第二日。
【宿主,今日该去打探消息了。
目的地:栏花楼】
流疏淅的手指微微蜷缩,瞳孔聚焦,意识恢复。
他解下白色的大氅,脱下朴素的白衣。换上了白色印花的交领衣裳,外披白色色大氅,用白玉发簪绾起一小撮发丝,其余发丝散着。最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成型的吹塑面具,往脸上一贴。他走到铜镜前,重新审视了一番而后出门。
同殊站在流疏淅后院的海棠花树下,他很清楚,只能从府邸后院前往栏花楼。
流疏淅果真如同殊猜的那样,二人相见。
“王爷,一同?”
同殊抱着双臂,靠在树旁边,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朝他笑了笑。
流疏淅瞥了眼,径直往门走去。
同殊当他答应了,长腿一迈。
栏花楼
青砖黑瓦,红灯笼挂起,一种独特的雅致蔓延。
栏花楼同其他的酒楼不同,它是四周的墙包围起来,中间是镂空,以中间往周围散去才是招待客人的场地。
“越娘,这里上几壶酒,要烈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这就来。”
一身穿红色齐胸襦裙,浓妆艳抹的女人穿梭在酒楼中间来回招呼客人。
“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这位大家都叫“越娘”的女人,是栏花楼远近闻名的妈妈。
越娘上下打量着眼前穿着白色素衣,外披着白色大氅的公子。他给人一种不入凡尘,疏远有别的气质。
“要一间雅间。”
越娘心知:来这里的要么是玩,要么看上了这里的姑娘。至于另一种,就是打听消息。
越娘边带路边谄媚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流疏淅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朴。”
“原来是朴世子啊哈哈,真是小人眼拙。一时没认出来。”
“无妨。”
栏花楼一共有六楼,雅间在栏花楼最顶层,也象征客官最尊贵的身份。
“请进。”
越娘推开雅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流疏淅没有进去,直接说:
“找你们这的玉琼姑娘。”
越娘的手伸到流疏淅的面前,这意味着要支付银两才可提供服务。
流疏淅拿出三两银子,准备放到越娘手上,越娘见银子一直没有到手,抬起头望向公子。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此事。”
“越娘明白。”
银子这会才落入手中里。
见越娘走远,流疏淅才进雅间。
映入眼帘的是,正中间的墙壁上挂满古画和字画,往前是一张榻,榻中间以桌子隔开二人。
流疏淅走到榻上落座,手肘半放在桌子上。
霎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屏风那边的窗户一跃而进,躲在屏风旁的窗帘里。
良久,雅间门外出现敲门声。
流疏淅拉开门,结果没来得及看清是谁,被迅雷不及的身手逼得后退。
“走!”
他对躲在窗帘里的人说完后,自己奔向窗户,踩着瓦砖,在围墙里外不停地跳跃。
流疏淅感知体力透支,看见一个木箱子,直接躲了进去。
谁知,他一偏头,看见的不是同殊,而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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