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谁?谁在哪?”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举枪朝发出声响的箱体吼道,“出来!”
砰!砰!两枪打在地面。
一个影子先在月光下暴露出来,接着一个穿着侍者服的英俊男人举着双手从巨大的箱体后走了出来。
举枪的男人眼尖,那怕天色昏暗也一眼看清他胸牌上的名字,疑惑道:“张久?这个名字?”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念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对方飞快的朝右上方看了眼。
“是最近那个新来的吧?”男人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记忆,举着的枪口偏移了,在对方点点头后,他心里那丝怀疑完全消失了。
他放下了枪,不耐烦的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敢偷懒!?”
“对不起,我走错路了。”对方语气平淡的说。
男人本想接着教训,突然身体一抖,他迷茫的眨眨眼对这个叫张久的人说:“算了,算了快走吧。”
对方迟疑了几秒,大步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轻,守卫又一个寒颤,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的摸着在发烫的枪管。
混进后场的男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牌,极小声的说:“谢谢。”
他湛蓝的眼珠在昏暗中像发光的宝石,浓密的黑发倒是很好的融进黑暗中,他穿着不太合身的侍者服带着冒名顶替的身份,深呼吸一口,打开后场的通向大厅的门。
传言方山公社是现世存的最奢靡的场所之一,最专供血族享乐的极乐之境。
而今天方山公社的三层领域都被目前血族中家势力最大并拥有现知最强异能的路庭包场举行了这场宴会。
在场被邀请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欲何为,他们心照不宣的期待着接下来的环节,时不时看向大厅前端拉紧的幕布。
只有两个人例外,那个穿着不合创侍者服的男人接过别人手里的盘子,湛蓝的眼镜锁定了一个人。
他轻声问:“我现在要上了,你确定我不会死吧?”
没有人说话。
他点点头,声音平缓:“好,我上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那人接近一米九,墨绿色的定制西服十分衬他矜贵的气质,即使他带着遮着上半张脸的面具也让人断定面具的面貌不凡。
祁森身边空出一大块地方,他缓缓抬起举杯的手,喝了一下口酒。
视野并没有被面具影响,只是昏暗了一些,即使如此,对方打着双闪接近自己时他还是皱了皱眉。
晚宴已经开始了半小时左右,路庭安排的人一个接一个,祁森早没有了应对的心思,有些烦躁的看过去。
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祁森也敏锐的捕捉到对方刻意的动作。
作势要摔倒的苏以望右手被紧紧握住举起,他心脏停了一瞬,在一阵玻璃破碎声中又缓缓恢复正常。
他眼里的惊慌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等待。
祁森和他隔着面具对视上,突然改变了注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声音不大不小:“我要你做我的血奴。”
他没有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丝反应,但他只捕捉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大厅的寂静,有人短促的尖叫起来。
苏以望比祁森先作出反应,他竟然低下头,抬起自由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看不见他的眼睛后,祁森松了手,扫视一圈会场边缘对着自己举枪的守卫,在混乱中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扣在了苏以望的脸上。
他的动作太快,苏以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迫戴上了那个面具。
“……”苏以望去看祁森,对方看着远处,他下意识看过去,被吓了一下跳。
大厅前的幕布掉落,露出了里面骇人的情境,那里摆放了一个长约三米,高两米五的玻璃箱。
箱子里面漂浮着十几个面目全非的半人半骨体,准确来说他们都是人,只不过胸口以下没有血肉空有骨架。
他们浸泡在颜色有些浅的血液中,玻璃房面被人糊上糜烂的肉,远远看上去,这个玻璃箱就像一副画一样。
苏以望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一会,移开目光看向在自己右上方漂浮着的一只粉色史莱姆用它诡异的手摸着自己不存在的下巴,点评:“真是猎奇。”
场上的人已经冷静下来,他们表情大差不差,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突然间,一声声清脆的掌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祁森面无表情的鼓着掌,这时大家震惊于他竟然摘下了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又猛的回过头。
只见玻璃箱上坐在一个人,他也带着面具,狂笑了一会对着祁森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还是我们祁少懂艺术啊。”
“大家都不喜欢我这件艺术品吗?”他的笑容不变,声音却冷下来。
全场寂静了几秒,热烈的掌声突然响起来,大家纷纷开始夸赞起来。
路庭笑着说:“可能艺术品出场时吓到大家了,为表歉意,今日特供地下一层开放,太家自由玩乐观赏,我请。”
掌声更热烈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花式百出的吹捧起对方。
苏以望全然没有在意,这张面具有些大并不适合他的脸型,在路庭往他们这边来的时候,他抬手就想摘下来。
祁森像背后长了眼睛,说:“不许摘。”
“?”苏以望只顿了一下,马上摘了,甚至还把面具往他眼底一递。
祁森:“……”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路庭却打断了他:“本来精心准备的艺术品效果一般就算了,怎么出场前的风头也被我们祁少抢了呢?”
“路少说笑了。”祁森看向他,笑的自然。
路庭看了他身边的苏以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祁少未免也太随便了,你这是选了公社里的人做血奴啊,他们不一定会放人吧。”
苏以望有些心虚的躲开对方的视线,祁森见他们两人在自己眼底“暗度陈仓”,心里觉得好笑:“那可能要麻烦路少帮我说上几句。”
“哦?”路庭看他不像开玩笑,笑:“当然可以。”
祁森看向在发呆的苏以望,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他。
粉色史莱姆兴奋的对苏以望说:“恭喜恭喜!男主对你的讨厌值已经达到25%!你已经成功了四分之一!”
苏以望面色不变,在心里默默说:“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束。”
“加油!乘胜追击!”
苏以望用拿着面具的手比了个OK,身边人突然开口了。
“跟我走。”祁森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视线落在他手里那个属于自己的面具随口说,“不戴就扔了。”
下一秒,对方神速的把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祁森:“……”
不管是一开始企图泼自己一身酒,还是现在这样幼稚的跟自己对着干的行为,都让祁森怀疑路庭究竟是想让他来做些什么。
对方重新戴上面具后,面容变柔和了许多,祁森随意扫过对方的嘴下的一颗小痣,叹了口气说:“随你。”
说完,他大步走了。
苏以望立刻小声问:“现在是多少?”
“很遗憾,还是25%”史莱姆在空中围绕着他飞了一圈。
“同一招不管用么?”苏以望没有太失落,对方看上去更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第一天见面甚至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就刷到了25%的讨厌值,百分之百指日可待。
他看着对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尽管他不知道对方说的血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只要有10在这,他就可以顺利逃脱,而接近对方的机会实在太少,趁这次机会能多刷一点是一点。
祁森走进电梯里,里面的人纷纷让开,挤在了角落里。
侍者准备关电梯的时候,苏以望进来了,他看了一眼祁森,站在了他身边。
那个负责电梯上下行的侍者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胸牌,又很快的低头刷卡操作电梯。
苏以望意识到他可能认识自己顶替的人,他有点庆幸自己戴上了面具,下电梯的时候他落后祁森一步,摘了自己的胸牌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又确认了一下粉色史莱姆的位置才彻底安心下来,向右走了一步看清了被祁森挡住的地下一层景象。
竟然是一个赌场,但是和苏以望认知里的赌场天差地别,他们所有人都异常平静。
一桌大概只有六人,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名贴身侍从。
苏以望实在好奇,跟着史莱姆一起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看懂。
10以倒立的姿势点评:“他们可能在用意念交流,就像我们一样。”
衣服后领突然被人拎住,苏以望被祁森拽走,他被迫倒着走了十几米远,心里正疑惑的时候后颈的力量突然消失。
“啊”在惯性的作用下苏以望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他以为自己会摔倒,下意识去抓身边可以借力的地方。
于是他手忙脚乱抓住了祁森的领带,结果一用力扯差点给祁森勒死。
祁森抓住对方的手臂,帮助他稳住了身子,他有点意外明明苏以望看上去很瘦,手劲却不小,隔着衬衫他也感受到了对方小臂紧绷时的肌肉。
他还以为路庭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来给他找点小麻烦,没想到对方可能有动杀心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祁森漆黑的瞳孔缩小,瞳色由黑变红,很快一双赤红的眼珠隔着那张面具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出乎他的意料,苏以望冷静的可怕,他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祁森只是轻握着对方,看了他一会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以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是他只是个炮灰没有被记住名字的必要于是他报了个保险点的名字:“张久。”
“不适合你。”祁森放手,朝他摊开手掌,“胸牌给我。”
苏以望以为他想检查,于是把胸牌给他,结果对方看也没看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跟紧点,别让我等。”
苏以望怎么会照做,一路上尽管他不知道祁森要去哪里,他还是一会走三步系五次鞋带,一会走十几米跑三次厕所。
祁森什么都没说,只是身体没有彻底放松,不动声色的警惕着他。
在问了10对方对他的讨厌值依旧是25%后,苏以望觉得无趣,他放弃了,毕竟他的人生信条是绝不做低效率的事情。
祁森看对方好像折腾够了,加快脚步到了一间房间门前,他站在一个仪器面前,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识别仪上。
苏以望顿感不妙,果然对方结束后对他说:“把手放上来。”
他看了10一眼,对方飞到了他的手下,化做一滩水一样包裹住了他的手,他缓缓将手放上去。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以了”祁森率先进门,苏以望甩了甩右手,跟着对方进入了。
路庭并不是临时起意开放的地下一层,他特意准备了一场表演准备借机安插自己的眼线在祁森身边。
他看见了跟在祁森身后的苏以望,表情变的复杂。
唯一意料之外的就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竟然被祁森直接选定了他作为自己的血奴。
他没办法再强行将自己的人推给祁森做血奴,只能另寻他法。
祁森很奇怪路庭的表情竟然有厌烦,而且是对苏以望的。
想在这里动手?
祁森觉得不太可能,他来到一个两座沙发前,坐下后然后对跟上来的苏以望说:“站着。”
他坐下了。
而且在坐下的时候表情有点雀跃,但只有一瞬间。
10告诉他:“恭喜恭喜!又涨了5%!”
“不喜欢我和他平起平坐?”苏以望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血族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知识猜测。
祁森已经有点掌握住下命令的方法了,他没有再看苏以望,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所谓的表演上。
他们进入的房间其实是一个高空观赏室,可以看见地下决斗场的所有场地,其实这里的决斗和其他的地下黑拳没什么大的区别,唯一的就是更加血腥暴力,双方的实力相差也很大。
经常会出人命。
祁森一直不喜欢看决斗,于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苏以望身上。
他没什么表情,端正的坐着,看着场面上无比血腥的一幕。
于是他突然伸出手摘下对方的面具。
苏以望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放回场上,决斗已经结束了,胜者被远程狙击中一支麻醉剂,败者的残骸被清扫走。
他没忍住问:“这合法吗?”
他的声音很小,没什么情绪,就像随口一问。
“人类不会判砸碎自己的茶杯的人的罪”
苏以望没说话,看向他。
祁森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说:“他们就像茶具一样,没有人权。”
“哦”苏以望扭头看了眼其他人,他们也很少看决斗场,大多数都在看面前的屏幕或者聊天。
决斗场上新人了,苏以望共情这种被迫的殊死拼搏,想起自己被压榨的几年,他不想在看下去,找了一下10的身影。
发现对方正吸附在一个果盘上。
祁森的注意力明显也不在决斗场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事作:“你喜欢看这个吗?”
“没感觉。”祁森看了眼刚刚他盯的果盘,乱回。
“那你为什么要来?”
别的地方更恶心。祁森垂眼,说:“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苏以望想了一下,想不出怎么找事,就打探起消息来了:“你说的那个血奴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祁森竟然皱了皱眉,苏以望还以为自己要领盒饭了,微微向后躲避了一下。
“血族与人类签订契约,此后人类为血族提供血液,血族支付契约金。”祁森最终还是没多问,只是简单解释。
“契约金?”苏以望心想就是一种雇佣关系,顺便问:“多少钱?”
“千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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