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最古怪的是,房间里竟突然飘来一阵异香。
这种味道,好似高端男士会随身携带的香水味儿,要是能得到这个配方的话......
“你确定是这间房吗?”门外传来女声,说是女声却又不像,干脆半男半女好了。
又有另一种声音插道:“是这儿,其他的房间我都看过了,就这间。”
看来是他们捣鬼,那股异香应是什么助眠药剂,何恃随即趴在桌上,假装昏死过去,守株待兔。
门被缓缓推开,那两人,不!何恃眯眼看去,那俩竟全然不是人样,像很多种动物的合体形态,成分复杂,他们有野猪的脸,猩猩的体格,鸡的脚,丑到何恃都没眼看。
其中一只雌性趴在另一只身上撒娇,“你的屁真好闻,夫君,把他们都香晕了。”
何恃简直要死了。
还好那个狗系统让他这几晚都睡不着,不然......
“那可不,你夫君的屁可是远近闻名的香。”另一只怪物抖了抖身上的钥匙骄傲道。
钥匙?
何恃想起今天下午的客栈老板,肥头大耳,身上还挂着一大串钥匙,原来是他俩。
他缓慢抽手握住身旁的佩剑,蓄势待发。
两个妖怪没有先走向他,径直走向床。
“谁不知宿家出了个绝世药引,吃了他,将死之人即刻复活,就连修为尽毁之人都能在数日内提升千年。”
女怪物从怀里掏出个碗来,“是啊,我们取些血就好......”
就在那把刀子即将划破床上人的皮肤之际。
“何恃,还在等什么?”还是那个柔嗓子发出的声音,对于何恃来说,熟悉极了。
千钧一发,那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直直劈向怪物!
“啊—啊——”
女怪物躲避不及,一只手臂被生生砍下来,似乎还没失去活力,此刻正在地上乱扭,恶心极了。
房间内的蜡烛忽的被点燃。
何恃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柄佩本该在他手上的剑不见了,此刻正被坐在床上的公子握着,他定定望过来。
“你们怎么没昏过去?这不可能。”男怪物崩溃看着男人,女怪物正紧紧依偎在他身旁,二人看起来害怕极了。
但不是对何恃,而是那个看起来虚的要死的公子。
失去了帷幕遮盖的公子终于现出原样,眉眼流情间透出丝丝风雪,这张脸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绝代天骄的存在。
就是这脸色看起来像死了好几天一样,果然虚。
“在看什么?”
三双眼睛都看向何恃,他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剑......”
对方嗤笑一声,提醒道:“这是我的佩剑,宿家侍卫不得佩剑。”
原来如此,何恃点点头。
两个怪物见男人如此好说话,赶紧跪下来求饶。
“公子,我们夫妻二人在此从未伤过人,这次只是想要......”
宿远吟拿起帷幕擦拭剑刃上的血,不为所动。
身旁的女怪物忍着疼痛,跪上前来,“公子,我有一子,出生时便断失四肢,我儿可怜最多活得束发之年,只闻公子.....”
她吃痛极了,吐出口鲜血,直直喷在公子的衣摆下方,毫无违和。
“娘子!”男怪物见此心疼至极,赶紧搂住她。
女怪物推开他继续道:“只闻公子之血肉能治愈奇难杂症,这才起了歹心......现在只求公子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别无他求。”
剑此刻被擦的锃光瓦亮,男人头也不抬,“你们一人一妖,生出之子能健康才奇怪吧。”
何恃此刻站了出来,“这是别人的事情,关你屁事。”
宿远吟:“......”
女妖怪:“......”
男妖怪:“......”
整个房间陷入奇妙的沉默中,那俩妖怪跪在一边规律转头看着这俩人,更奇怪了。
宿远吟冷静开口,“所以你认为这是对的?”
“当然,他人事,还轮不到你我来判断正误。”何恃毫不畏惧向前一步。
他觉得——个人XP需要被尊重。
房里传来阵阵掌声,那俩怪物纷纷为他鼓掌。
“滚出去!”宿远吟收了剑,往何恃怀里一丢,再次躺下,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三人悻悻离开,那女妖怪还不忘抱走地上蠕动着的手臂。
她环抱着手臂,感激道:“公子,我夫君的屁效果只有几个时辰,你放心,他们马上就会醒来,多谢你。”
何恃还是第一次看见断手还能接回去的场景,夫妇二人在一楼接好手臂,变回了人形。
一楼的隔间不断传来咿咿呀呀的呼喊声,他想,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
女人不好意思道:“娃娃还是爱闹的年纪,吵到你了。”
“我可以看看他吗?”
夫妇二人互相对视,男人说:“可以是可以,只是怕会......吓到公子。”
女人听到这话,头再也不敢抬起来,埋的低低的。
的确如他们所说,孩子躺在挂满玩具的木床上,四肢都不在,脸上的笑容依旧纯真,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个怪物般的存在。
女人抱起自己的孩子,放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哼着某种歌谣,男人站在一边满眼爱意。
...
翌日早晨。
“何侍卫,你怎么睡在这?”刘武拍醒趴在餐桌上的男人,“我们该出发了。”
何恃眯眼看向他,总不能说自己昨晚惹公子生气,被赶出来了吧。
“我睡这里有安全感。”
“安全感是何物?小翠,赶紧叫公子启程。”他喊完就去客栈外轻点物品了。
小翠“哎”了声就上楼去,何恃此刻才发现不对,原本还在自己身侧的剑,竟不翼而飞。
难道是昨晚那对老板偷偷拿走了?
楼梯传来木板被踏过的撕裂声,他循声望去,一身素白的公子正被小翠搀扶下来,手上还捏着他找寻的剑。
临下最后一个阶梯时,宿远吟不知怎么回事,差点摔倒,他刚想去扶,那柄剑便被递了过来。
真奇怪。
全班人马整装待发,何恃刚想出门去时,楼上厢房传来一阵呼喊声,他快步上前去看。
只见门大开着,俩老板定站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陶瓷碗,那碗里竟生生装着半碗鲜红色液体。
“我丢......”
...
刘武发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何侍卫这一路上都在看着轿子,还时不时撩一下幕帘,骚扰自家公子。
小翠快步行进至刘武的马边,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问道:“刘侍卫,你没发觉何侍卫这一路的行径着实骇人吗?”
他点点头,由衷道:“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何恃的身上。
何恃的视线一直都在轿子上。
按照武侠剧的剧情走向,这种NPC的死活主角是毫不在意才对,依照昨晚的情况,当时那俩妖怪应该活不到开口才对,如果这人不是他的保护对象......
那也不应该。
这个队伍里没人比他更好看,也没人比他更虚了。
依照主角必备准则,要不就是绝代天骄,人人嫉妒,要不就是烂到骨子里,邪恶至极,此人属于前面那种。
“何恃,给我好好看路。”宿远吟在轿子颠簸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开口了。
何恃不再去掀帘子,队伍如常前行着。
......
“终于到了。”刘武拿着一张布艺地图,抬头看向眼前的重峦大山,行进至今,队伍走过庄康小道,越过渺渺乡野,眼前赫然一条连路都算不上的路。
刘武收起地图,回头望向他们,半躬身行礼道:“宿公子,小的就送你到这,老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这回不用人搀扶了,宿远吟撩开帘子缓慢走出来,一脸漠然。
队伍最后,准备返程时,一个嬷嬷双手搭在腹部,行礼至。
“远吟公子,老爷此次罚你对长兄不敬,对姨母不尊,罚期待定,”她顿了顿,继续道:“愿你能在此地潜心改过,重新做人。”
“好一个重新做人,”宿远吟嗤笑一声,将那顶素白帷帽扯下,狠狠摔在地上,原本棕黑的眼球竟变得血红,“嬷嬷替我回禀父亲,重新做人怕是无望,毕竟我本就不是人。”
众人见此,纷纷发出惊叹声,何恃也是第一次见不用戴美瞳就能改变瞳色的神人,心里直呼一声牛逼!
刘武带着侍从赶忙逃离此地,只留下何恃与婢女小翠。
山路崎岖,三人依着一张布艺地图行进。
此图整个就是艺术品,毛笔的走向根本看不懂,何恃暗暗吐槽:“这图画的比我两岁的侄子还要抽象。”
“何侍卫,你可别再说了。”小翠在一边轻拍他衣衫提醒,“这是公子幼时所作之画呀。”
这下可闯了大祸,坏话说到正主面前,依这斯的性子,还不得给他切成生鱼片。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宿远吟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俩。
“公子,我不是那意思,其实你这画......”
要是流传下来,保值钱!
“拿来,跟着我走就行。”
宿远吟咳了几声,走路的步伐逐渐不稳,此刻若是来阵春风,他便能立马顺着风向飘走。
何恃想起桌子上的那碗血,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公子,请上来吧。”
“你不怕我?”
“怕你干什么?”
背上人后,他第一时间学着奶奶背他一样颠了颠重量。
真的好轻啊。
“公子以后该多吃些了。”
小翠跟上来,看了眼背上睡过去的人,对着何恃说:“噤声,公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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