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密闭的教室,空调热气吹得红晕爬上脸颊,唐余感觉头晕晕的,昨天出去,衣服没穿够,想来是有点感冒,教室里面嗡嗡私语。
他单手支起额头,昏昏欲睡,云利在耳边呢喃,“小余,遭了,我们经济法的PPT没做。”
云利一惊一乍,将他吵醒。
孙照也着急万分,“一会就要小组上去讲了,我们PPT都没有,咋讲?”
“现在知道急了?”这两位,平时作业下来,都不会看一眼,临到最后关头,倒是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是安年做完了,看他们打算怎么办?
想到平日里,他们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次,他得治治他们,漫不经心的说,“一会儿你俩都上去,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不就好了。”
云利很自知之明,“我哪里讲得出来?课我都没认真听两节,他讲到哪个地方了我都不知道?”
孙照赶紧附和,“ to me。”
他也不以为然,清闲的说,“那没办法了,我们放弃,反正有三次小组作业,这次就算是0分,我们也还有两次机会,好好珍惜,平时分还是够的。”
云利哭嚎,“那怎么能行呀?滥竽充数一下也是好的,直接放弃,要是被老师记住了,估计平时成绩也高不起来。”
孙照灵光一闪,“要不然你和安年去?你两可是我们寝室学习扛把子,从不旷课,而且我看你两关系也好,配合肯定默契。”
“我和他关系好?”他觉得简直无中生有。
被这样一反问,孙照也转了口风,“你和他还好吧!你和我们关系也好,我们寝室特别团结又友好,不是吗?”
这样说也没错,是他草木皆兵了。
他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可是我们做作业的时候,从来都不团结?”
云利立马滑跪,“我错了,小余,我们都大错特错了,我们不该不做作业。”
他头痛的心烦意乱,“小声点,当心被抽起来回答问题。”
云利拽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小余,下次我们一定改,这一次救救我们。”
“你们去求安年,作业是他做的。”他说的不算。
孙照拍了下他肩膀,“兄弟没白处,太靠谱了。”
“原来做了?就知道你们最好了。”云利抱着他的胳膊,“安年人那么好,不用问,肯定会答应的。”
他内心腹诽,谢安年不是人好,是装得好,不过……想想最近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么装。
“喔!你的意思是,我人不好了。”他将胳膊抽离。
“哪里有?”云利倒在他怀里,此刻前排的谢安年回头,目光凌冽,嘴角耷拉着,不语,看着云利,云利竟一时尴尬起来,马上坐直,结结巴巴,“安年,咋…咋了?”
谢安年面无表情,“没事,一会到我们组了,你上去讲。”
“啊…”云利裂开了,这活儿不是一直都是安年主动包揽吗?怎么派给他了?他哪里行,不过一直都是安年,安年不想去了,也合情合理,可是他……
“要不然我…我去?”想到要去讲台讲话,唐余就紧张起来,安年不想去了,云利和孙照讲估计不行,他们都不会,就算勉强讲下来,分数会很低,他还想要评奖学金,还是得把握平时分。
“你爱去就去吧!”谢安年冷漠的转身。
不是?今天谁惹他了?他们?
老师,“第七组,上台汇报,第八组做好准备。”
他内心越建设,越紧张,甚至呼吸困难,他颤颤巍巍的拿着打印的内容。
老师等得不耐烦,“第七组汇报人是谁?”
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站起来,前排的谢安年站起身,“老师,我是第七组的汇报人,谢安年。”
老师点头,看了眼手表,“嗯,上来讲吧!赶紧,时间紧张。”
谢安年拿着u盘就上去了,没有拿他准备的纸质资料,他打开PPT,先介绍了自己,然后开始用一段颇有趣味性的故事引入案件,他口齿清晰,节奏恰好,逻辑缜密,听得人入神,这一刻,他眼里是谢安年是闪闪发光的,那种演讲的游刃有余的松弛感,和语言组织能力,知识贮备的宽泛,总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猥琐短浅。
“谢谢大家都聆听。”谢安年鞠躬。
四下都是掌声,云利和孙照在一边拍手,他也拍手。
突然,掌声戛然而止,是四周寂静,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外,他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辅导员。
辅导员跟老师说,“不好意思,秦老师,打扰你上课了,我找一下唐余。”
“谁是唐余?去一下。”老师并不记得唐余。
唐余,起身离开位置,谢安年也跟来,“老师我也有点急事找辅导员,我和唐余一起。”
老师习惯挣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谢安年刚刚的表现好,他也喜欢,便也没问缘由,就挥挥手。
辅导员就在门口等,看见出来的是两个人,辅导员对谢安年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放一下,我先在找唐余有点急事。”
谢安年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找他的事,和我找你的事,是一个事。”
辅导员看了会,“去办公室聊。”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不知道是刚好都上课去了,还是被特意支开,恰好都不在,他们进去后,辅导员关好门。
直接步入正题,“唐余,你的事我一直在积极解决,你现在闹成这个样子,领导那边也在问,这样影响学校声誉,招生,甚至你们就业都会受到影响,这样搞,得不偿失。”
他沉默,什么解释都是徒劳。
刘哲坐到他身边,语气婉转,“我也不是指责你,你这样做呢?也有我们的责任,我们也没有和你商量清楚,达成共识,不过你把这个事儿发到网上,还是过于激进偏激,你这样将学校置于何地?又将老师置于何地?”
“你想怎么处理?”他反问。
刘哲这才说清意向,“我和校方商量过了,现在的舆论环境不好,一点事大家都在口诛笔伐,这个事,我们还是要依照事实,你这边呢?现在在发文账号发一篇澄清,平息一下舆论,然后我们这边争取最大力度的给你解决,你之前提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他笑了,“刘老师,我真的很想答应你,可惜发文的不是我。”
刘哲脑羞成怒,“你别装了,到底想提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出来。”
“刘老师,文章是我发的。”在一边的谢安年,平地起惊雷。
刘哲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
他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谢安年。
谢安年面色如常,打开软件,点开主页,账号正是Ethereal。
“刘老师,按照唐余说的处理,然后我发澄清,删文。”谢安年简明扼要提完条件。
刘哲脸难看的像是吞了苍蝇,“可以按他说的处理,不过现在舆情严重,急需处理,你这边先澄清,我们一定会解决的。”
谢安年,“既然这样,那你们更要快些,你们着急,我们更着急。”
“你……好。”刘哲隐忍不发。
“好的,谢谢刘老师,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了。”谢安年礼貌弯腰。
“走走走。”这个谢安年,也是要反天了。
唐余是恍恍惚惚走出教室的,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怎么可能是谢安年发的呢?刚刚谢安年怎么会刚辅导员?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路都要走错了。”拐过弯,谢安年慢下脚步。
“你发那个文章干嘛?”他茫然不解。
谢安年若无其事,“我看你想发,又纠结,不如我来。”
这?这么简单,可是动机呢?
他心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发,就趟进浑水了,刘老师会找你麻烦,校领导也会找你麻烦,你的老同学更是不会放过你。”
谢安年仍旧我行我素,不以为意,“我不怕。”
“这是怕不怕的事吗?是你没必要管这档子事儿。”人都喜欢趋利避害,更何况像谢安年这样冷漠自私的人。
“唐余,你一样也没必要管,为什么要管?你做兼职,又不需要补助了,我说我给你也不要,你不怕他们找你麻烦?也…不管我的担心呢?”谢安年突然语气黯然。
“我…我只是…”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管,总不可能为了什么公平正义,为了真正贫困的人拿得上补助,读得了书,他说不出口,太中二了,倒不如说他有红眼病,他并不是要做什么品德高尚人,只是随心而为。
“我嫉妒,我有病,见不得。”他自顾自的说。
“你大可不必贬损自己,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谢安年了然于心。
谢安年真的知道吗?
“你很好,我想的比较狭隘,我做这些,就只是为了一个人。”谢安年字斟句酌,“我求的是一个契机,去推翻一切。”
“啊?”谢安年前半句话似乎有点过于暧昧,他起了鸡皮疙瘩,后半句话,他一点没听懂,什么契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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