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分界线，希望男生可以和我们约定绝对不会越过这条线。”女生抿唇，目光却很坚定，“毕竟男女有别，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安全距离。”
这位女生态度很好，语气和面色都很温和，是以商量的语气和他们提出要求的，况且那条分界线将整个空间四六分，三个男生占了很大一块位置。所以张葵阳看上去没什么意见，吴未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一共三个男生，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不合群的。他还以为那个不合群的男人会很冷漠，甚至会没礼貌，事实却是男人看过去，点头认可了这条分界线，回答道：“可以。”
吴未立即应和：“可以的可以的，大家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那种过分的事，希望大家相信我们。”
女孩儿们细细地讨论着，算是认可了住在一起的决定。
所有人互帮互助着把角落里的床被掸开铺好，嘻嘻笑笑地躺下。
张葵阳躺在被窝里，被子和吴未贴地很近，睡在吴未和另一个男人之间。
吴未旁边就是分界线。分界线另一边就是那个一开始和他们商量划分界线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注意到他愣神的目光，侧首看回来，朝他露出一个清甜的笑。
吴未受宠若惊，慌张地回了一个腼腆的笑。他不敢搭话，瓜田李下，怕女孩儿们心思细，没什么安全感。
谁知那个女孩儿自己主动搭话，“谢谢你们能够理解大家。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陈明珠，你呢？”
吴未马上自我介绍：“我是吴未，未来的未。”
陈明珠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吴未好心提醒道：“女孩儿们晚上要是要干什么还是选择结伴吧，毕竟这里的氛围怪怪的。”
陈明珠听了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谢谢提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女孩儿说完就回头接着和伙伴们聊天了。
张葵阳稳稳睡在被子里，侧躺着面向吴未，吴未也面向张葵阳，两个人窝在一处互相慰藉。
“我们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你看见没？我们下车后连铁轨都没有，我们刚刚是怎么来的？坐的是火车吗？！”
“我们其实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吧？”
“那个广播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觉得很绝望吗？我们现在好像很糟糕啊……”
“你说如果不听他的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个死了的女生是真的死了吗？”
他这么一说，才让吴未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一点上——
“你说这里的事物会因为非物理手段凭空消失，是不是代表着这里也会有真实的牛鬼蛇神存在？”
“……”张葵阳一哆嗦，定定地看着他：“请不要在晚上讲鬼故事。”
“可是这里的人头上都长了两个头诶。”
“我靠你别吓我！真的假的？！”
“逗你的~”
“大晚上的别瞎逗啊！”
吴未耸肩歉意一笑。
“真是……被你这一吓我都没法正常思考了。咱们还是先理一下现状吧。”张葵阳发愁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这应该是一种奇异的力量，应该可以称为穿越。”
“穿越？”
不过吴未细细一想，至此突如其来，柳暗花明，可不是穿越吗？
张葵阳正儿八经地凑过来说悄悄话：“其实我也看过一些恐怖电影，这个村子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这个开场，接下来就是死人我也不奇怪了。”
“这话可说不得啊！”吴未不敢苟同，“死人终归是不好的。”
“哦对对对……不能乱说，容易被鬼神盯上！”张葵阳轻轻掌自己的嘴以示警戒。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吴未忽地定神，发觉张葵阳面上犹犹豫豫，还露出了一丝羞涩，于是他善解人意地主动发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想上厕所。”
“……”吴未看着他，“很急吗？”
张葵阳被他看得都有些扭捏了，“应该不是特别急。”
可惜他的神情暴露了他的纠结。
“……好的我知道了。”吴未把被子一掀，直起身子说，“走吧。”
“可是在恐怖电影里，第一天就想上厕所的人很可能是第一个领盒饭的炮灰啊……”张葵阳反而开始唯唯诺诺，最后坚决表示，“我还是不去了！”
吴未温声劝他：“你现在不和我一起去，晚上睡不好还是要自己去的。”
张葵阳看来是真的很急，这次就没拒绝吴未的好意，急急起身，“那我们快点，快去快回。”
两人出门的时候是六点左右，天色已经沉下去了。
由于诸多考虑，吴未没告诉张葵阳他自己知道厕所位置的事，而是带着他去敲了一个村民的房子。
他敲了几下就立刻有人回应。
“谁啊？”
“我们是今天来的老师，想借一下厕所用用。”
其实里面很快就开门了，是个稍微有些强壮的男人，垂眉畏手，瞧着还有些蛮横的劲头。吴未说不好，但是倒不觉得这个人会是什么危险人物，于是选择上前露出一个善意满满的笑容，主动搭话：“我们刚来这里，不太熟悉，找不着厕所，所以来问问可不可以借下厕所。”
那男人没理由拒绝，侧身给他们让出门口的道。
这种村子的厕所基本都是茅房，一般会在院子里某间简陋的位置，他们一走进来就看见了。张葵阳快步进去上厕所，吴未守在厕所门口。
吴未在外面等着，感觉张葵阳应该是没那么快出来了，于是稍微感到有点无聊地东张西望。
那男人居然就坐在大堂里一个能直视他们的角落里。男人窝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佝着背伸长脖子远远地望着这边，双眼的瞳孔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反光，有点渗人。
吴未不自觉地靠近了茅房门，凭此汲取一些安全感。
那男人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没有透露什么危险的信号，所以吴未到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和身体，主要是控制住自己不要拔腿就跑。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吴未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心脏跳动得很沉重，甚至有力地传到了他的喉咙眼。
他们就这么远远地对视着。
直到吴未亲眼看见男人双眼的亮光从很远的地方缥缈着摇着飞出来，却是一对藏在黑暗里的发着红光的萤火虫。
他恍惚了一瞬，立即回神追随那男人的双瞳，却好像变得空洞洞了，什么都瞧不见。
……
等等。
什么东西空洞洞的？
……
……
……
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珠是不是没了？
……
……
……
吴未倒吸一口冷气，慌里慌张敲门：“张葵阳！张葵阳！张葵阳你好了吗？！”
敲了好半天的门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吴未心里一股气下不去，浑身发毛，一边死死盯住那男人，一边更加用力地敲门。
“张葵阳！！张葵阳——”
“……”
里面半点声音都没有。
死一般寂静。
救命。
“……”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不要着急，不能着急……要知道着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男人没了眼珠，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安静地窝缩在那个角落，一动不动地在远方“盯”着他。
破旧偏僻的村落，像一块被黑幕遮住的
掌心忽然感觉黏黏腻腻的，吴未忍不住低头，手心里居然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张开手心刚好是黑瞳孔直直地看着他。
他顿时汗毛耸立，瞬间感觉心脏都被某种未知物掐了一把，呼吸一滞，条件反射地把东西一丢！
叮——
一抹萤光闪过。
吴未刚躲开眼珠子又急急闪避这只莫名其妙的虫子。因为实在心悸，闪躲动作很急，差点绊倒自己，堪堪避开萤火虫的靠近。
他的后背紧紧贴住茅厕的门，心脏在胸腔里嘭嘭狂跳。
“好看嘛？”
女声脆亮，温温柔柔。
吴未一颤，循声看去，手里还粘着握过那两颗眼球留下的血块，很不舒服。
不知何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花衣服的微胖妇女，弯着烟从大堂里踱步而来。
女人缓缓靠近，带着笑脸凑近来，目光如实质般地落在吴未的眼睛上：“我问你光虫好看嘛？”
吴未忙忙往旁边躲，女人却靠地更紧，身子都要贴上来了，瞪圆眼睛看着他。
“……”吴未猛得噎一下，不小心和女人对视，“……抱歉，我刚刚没仔细看。”
女人闻言终于退开两步，嘻嘻笑了。
“那就给你再看一遍！”
话音刚落，远处男人的身体轰然炸开，化成无数的萤火虫在大堂里着急地横冲直撞。
那些萤火虫萦萦绕绕，从大堂一直转到了院子，围在了吴未身边。只一飞近，那些虫子们突然像是饿极了一般，想要竭力去逮住它们新的猎物，狂躁般朝着这里唯一的活人一拥而上。
吴未退无可退，萤火虫直直迎面逼上来，那光芒确实耀眼，火红的萤火虫扑来，恍惚间像是火热的铁块被敲打的一瞬间溅起的大片火星，一簇一簇，远远为你而来，漂亮地像是什么艺术成分的结晶，吸引着人的目光，移不开眼。
他腿一软，心脏在胸膛里鼓动，几乎一口气吸上不来，身子条件反射地往下一蹲。
这一瞬间像梦醒一般，他刚把视线移开，周围的空气和氛围都随之改变。
隐约察觉到什么，他颤颤巍巍又懵懵懂懂地抬头，眼睛里只装下了张葵阳那张担忧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急急后退，被张葵阳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被他着急甩开。
“你怎么了？”张葵阳被他甩开有些失落，双眼委屈巴巴地打量他，“从刚刚开始你就迷迷糊糊的？”
吴未确实迷迷糊糊的，他简直是迷迷瞪瞪的！他凭着肌肉记忆看了一眼两只手，都很干净，没有血迹。
这时他更迷糊了，回过神定睛一看，他们已经站在了被褥的前面，而且看样子他们还没走多久，大家伙都还没睡，嘻嘻哈哈地围在一起说话。
他突然间有些不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猛回头问张葵阳：“张葵阳，你说要上厕所来着？”
张葵阳不解，“刚刚不是上了厕所吗？找人家借了厕所，你说你不想上我们才走的，怎么？你难道现在又想上了吗？”
吴未摇摇头：“我不想上厕所，但是我现在有点迷糊，你能说说刚刚的细节吗？”
张葵阳虽然有很多问题，但也没有墨迹，优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刚刚我们出门找人借厕所来着，你喊的门，是个男的来开门，让我们进了。我去上厕所了，你守在外面，然后我出来了，问你要不要上。说起来那时候你就有点傻傻的，总愣神，说不去。哦对了，我们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还看见那间房子的女主人了，她没说话，反正我们就这么走了，刚回来。”
“女主人？”吴未有些头疼，“长什么样子？”
张葵阳道：“……我想想哈，就是普通乡村妇女的样子啊——穿着花睡衣，胖胖的，脸上有点皱纹，牙齿不齐。”
“……”吴未不悦，把手从张葵阳手里挣出来，“请不要随便就定义普通乡村妇女。”
张葵阳哦了一声，又问他：“所以你这是怎么了？”
吴未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刚刚意识好像发生了别的事，我看见了很多红色的萤火虫，有点可怕。”
“红色的萤火虫？”张葵阳想象了一下，“虫子不都是黑黑的、脏脏的颜色吗？等等！你是说萤火虫的屁股发的是红光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红色萤火虫这个词从张葵阳的口中说出，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好像有种莫名的蛊惑的能力，看着就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好想……再看一遍？
甚至，要是张葵阳也能看见……
就好了。
“是的，在黑暗里发的是红光，有点渗人的颜色。”吴未吐出一口气，抛开一些不好的情绪，“不过其实就是些幻觉而已，没事。”
张葵阳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他，“你真的觉得只是幻觉吗？”
“……你什么意思？”
张葵阳恨铁不成钢，“在电影里发生的幻觉都是有问题的！可能是接下来的线索，可能是危险的警示，也可能是……”
……
“是什么？”
他突然拍了拍吴未的肩膀，“也可能是你被这里的鬼盯上了。”
吴未定定地看着他，咬着牙将原话奉还：“请不要在晚上讲鬼故事。”
不过张葵阳深信不疑，看他的眼神开始有点变化了。
非要形容的话，像在看一个身患绝症即将离世但是目前尚且能跑能跳的好友。
“……”
张葵阳再次拍拍他的肩，牵起他的手，“咱们走吧，睡觉，睡着了就没事了，就是晚上尽量睡熟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醒。”
吴未被他牵着越过了那个睡在最外面的男生，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两人躺好了，吴未把自己团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张葵阳，忽然觉得张葵阳某些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张葵阳还在整理自己的被子，注意到吴未的目光，瞬间炸毛，“你看我干什么？！不会想让我死在你前面吧？！”
“……”吴未无语，“不是。”
张葵阳盯了他好一会儿，看出这是吴未认真的回答后终于安心继续铺自己的被子，然后躺下和吴未面对面。
“说实话我不想你死。”张葵阳的声音闷闷的，“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这里全是女生，男生就我们俩。”
“不是还有一个么，是个很神秘的男人。”
张葵阳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哑巴一个。”
尽管这些话说得实在不是特别中听，但吴未还是很感激，“谢谢你，但请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那个男生不是哑巴，他说过话的。”
张葵阳又哦了一声，“你说我们是不是穿越了啊？我们还能回去吗？”
这个问题很玄，吴未答不上来，只能安慰他，“别胡思乱想了，先睡觉吧。”
张葵阳点点头，“你也睡，闭上眼，你睁着眼我老是想和你搭话。”
“……那晚安了。”吴未只能乖乖闭眼。
张葵阳盯着吴未闭眼后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也闭上眼睛放缓呼吸进入睡眠。
……
这一晚吴未睡得不踏实，梦里总是出现那抹难以忽视的火红的星子，远远的，朦胧的，跌跌撞撞在空中弥散着的，美景。
以至于醒来之后难免有些头疼，醒得还格外晚。他醒来的时候大家都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整理好了被褥放在原来的角落里，张葵阳和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起来离开了。
吴未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爬起来把被子叠好了才动身离开屋子。
他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那老头说让他们今天去学校教孩子们读书，他没忘。
就是不知道张葵阳去哪儿了，还以为他应该是会赖床的类型呢，起床这么久没看见他人真是奇怪。这么想着，他自己一个人从他们睡觉的屋子里走出来。
白天的村子倒是比昨晚的村子要有些人味儿，路上多了几个出门走动的村民，带着小孩往一个方向走去。吴未也抓紧跟上，果然就到了这个村子的学堂。
这里的学堂非常简陋，鼓包的墙皮和掉块的水泥，破破烂烂的黑板和脏兮兮的几张桌椅都让人不愿多待。不过学堂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小孩，昨晚睡在一间屋子的人们也在这里等着，张葵阳也在这儿。
张葵阳一看见他来了立即哭兮兮地凑上来，狠狠抱住他，大喊大叫道：“你怎么才醒啊！你怎么才来啊！吴未——吴未啊——我才刚认识你呢！我还以为你也死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让吴未愣了好半天，“怎么了吗？怎么这么激动？”
张葵阳抱着他不肯放手，瞧着真的要哭出来一样，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吴未……你不知道，刚刚又死了人，一个女孩子，她和你的症状好像，神志不清的，还总说看见了红色的萤火虫，让我们都去看，我们不肯，她就像发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然后她就炸开了，尸体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有个女孩死了？！”
“嗯！”
吴未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些话的意思，他没想到只不过晚起了一会儿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条件反射地抬眼默数了一遍人数，加上他们两个，确实只有八个人了。
发生了这种事，吴未心里有些沉重，伸手抚抚张葵阳的后背，“别怕别怕，抱歉我这么晚才来。”
像张葵阳那么单纯的人，发生这种事还没有一个朋友和他一起，况且看他这么晚还没来，肯定还觉得自己也遭遇不测了，一定还特别担心他。
一想到这，吴未更愧疚了，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在我在，只要我们一起就不怕了……”
张葵阳顺势把脑袋埋在吴未的颈窝里，闷闷道，“嗯……”
正要凑上来搭话的陈明珠：“……”
她似乎打扰了什么微妙的氛围。
吴未当然看见陈明珠了，拍拍张葵阳站好，和她打招呼，“陈明珠，怎么啦？”
陈明珠咳嗽两声，避开张葵阳的目光，“我刚刚听到你昨晚也看见了红色萤火虫是吗？就是这两天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为了以后少一点危险，所以想来问问怎么回事，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红色萤火虫……
只要听到这个词就让他忍不住焦虑，心里痒痒的，要是……
再看一遍……
要是大家都看到就好了……？
吴未晃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在两人的注视下简明概要地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两人听完了都屏声息气。
陈明珠摸摸自己的胸口，有些茫然，“有点……诡异。”
张葵阳只是悄悄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吴未觉得这事儿还是值得一提，补充道：“那种红色萤火虫，被那个女人称之为光虫，感觉有一种很诡异的诱惑的特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看见那些景色后其实也特别想让你们和我一起再看一遍，只是那种光虫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心情和**。”
陈明珠善解人意，知道吴未愿意把这些事告诉她已经是向她展露善意了，得到了他的提醒当然是需要更感激。于是她主动上前给出了自己的情报——“今天早上我们有个女孩子起得早在这个村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这个村子外面一圈都是当时在火车站那里看见的那种诡异的雾。”
张葵阳震惊，“她不会也去看了吧？！”
“当然没有！”陈明珠道，“这雾有问题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当然是没敢去看，看见雾就掉头回来了。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她背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的，或者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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