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盛泽懒得去费那个劲备东西，直接去当场花大价钱买了个摊子，和那小贩说就买五天，只要他每天准点推到这里来就行，五天一过，他就归还摊子。
易老板人狠话不多，中途打断了小贩的絮叨，指着艳红色的超跑，说到：“你做得好，少说话，五天后这辆车也是你的。”
这么丢脸的历史，他绝对绝对一个不留。
至今摆摊十来年没能买得起上十万的车的小贩没想到有这等好事，保证12点一到，他就主动过来收摊，次日七点在易盛泽过来时提前摆摊，然后喜滋滋地数着钱离开。
虽然这番沟通扣了一点分，但因为交流不多，加上周围小贩看傻子一样的震惊，一开场易盛泽就赚了十来分。
进度喜人。
系统一边提醒他少说话，一边喜滋滋出主意：“其实偶尔说一两句也亮眼，只要这话不惹来人贴上来，问题不大。”
系统尝到了甜头，给易盛泽安利了更多的馊主意。
易盛泽脸色黑沉，闭口冷冷地坐在摊子后面，连真正想要贴膜的人都吓跑了。
听到系统这话已经脸丢得无力吐槽了，偏偏这次不能全副武装起来。
但胆子大的也有，特别是结伴的女生，红着脸和他比比划划，才来，易盛泽不说话她们真把人当哑巴，费力地问价费力地解释。
易盛泽用手指了指牌子上的价格，接过手机，埋头就贴。
结果……没贴好，有气泡。
撕掉，再来。
第二张，啧，歪了。
撕掉，重来。
第三张，落了灰尘。
再撕、再贴。
在易老板强大的学习和纠错能力下，第四张总算完美了，女生红着脸小心地问付几张的钱，易盛泽刚竖指比出个“1”，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易！盛！泽！”乔烨咬牙切齿。
易盛泽手没控制住一抖，觉得丢脸，清了清嗓子，开口对那女生说：“五块。”
俩女生被他开口的声音好听得兴奋到暗暗互掐，又不约而同看向来人。
乔烨找了两天人，这会儿刚回丰市，没想到下个班走个平时不愿意停一下的天桥都能看见他翻天覆地在找的人。
还、还在给人贴膜！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指着人的鼻子骂人，他忍了又忍，对着易盛泽的屁股就是一脚，说：“起开，老子找了你两天，影子没找到你跑我家附近来贴膜来了？！累死我了。”
易盛泽很想抱住一脸憔悴的人，但是想到系统的话，还是没说话了，默默地让开小马扎，偏头又问另一个女生：“你贴么？”
两个女生对他突然软下来的语气又惊又喜，看了看乔烨，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没贴膜的那个傻笑着递出自己的手机。
乔烨平等地针对现在每一个和易盛泽友好交流的人，也不瞪其他人，专门瞪易盛泽。
等俩女生又笑又蹦地离开了，乔烨冷冷地丢出了自己的手机：“爱贴膜是吧？今天我这个型号的，你给我有多少贴多少，小爷我有的是钱！”
易盛泽很喜欢乔烨这股劲儿，几乎快要忍不住上手了，在系统的尖叫声里又老老实实地蹲在乔烨旁边话不多地贴膜。
他贴好一张，无奈地问到：“这位警官，您第二张是要揭了重贴还是直接贴上面？”
乔烨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哼到：“小爷爱护手机，你给我直接盖上面。”
易盛泽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乔烨手机旁那十来张同型号的膜，明白今晚是不能善了。
最终，乔烨在易盛泽把手机递过来时才回过神，一低头。
“……”
这不是他的手机。
乔烨红着脖子，把手机推开，拒绝使用被16层膜保护的手机。
尤其是周围还传来的笑声。
易盛泽无奈，打开了他的屏幕，手指动了动，发现果然是划不动的，认命地又一张一张卸下来。
乔烨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想起来他装出来的一派好脾气。
是啊，这人向来能装，他至今不知道他脾气的底线，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把他惹生气过。
不像他，底下那些兵遇到他鹌鹑一样。
系统看着易盛泽和乔烨的神奇互动，这宿主一宠再宠，毫无底线，它已经麻木了，反反复复只会重复一句话：“记住维持和他关系的数值远远超过你在他身上赚的，这是规律，我没有骗你。”
易盛泽就这它这话吞进肚子又吐出来，来来回回，始终没敢再和乔烨说一句话。
独角戏唱多了，乔烨眼角发红，气得跳脚，教养直接喂狗，指着他骂：“你什么意思易盛泽？你搁着跟我装不熟装失忆装哑巴？你——”
他明明最好面子，却努力睁着眼宁愿忍着一副不掉泪的可怜样子被路人旁观也倔着不离开。
易盛泽心里疼得要命，他比谁都清楚乔烨不是爱哭的人，却在他的生死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红眼，但是他却没有哄他的办法。
他如果现在认了，以后就会让他们更痛。
本来已经痛过了。
结果他的出现又带来希望。
他不可能再让他们摔一次。
易盛泽哑着声，在系统和路人的眼里拼尽自己最大的演技，说到：“抱歉，你认错了。”
他叫乔烨离开。
乔烨不走，赌气离了他远一点，站在楼梯转角的黑暗里，和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和他隔着，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咬着牙红着眼一直盯着他。
晚12点，天桥下的繁华慢慢褪去，易盛泽总算能下班，后面跟着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乔烨。
易盛泽没办法了，他很无奈，但是又自私地希望这人能多陪自己几天。
在系统还没有强制要他逃避之前。
也就是他的数值没扣完之前。
这些日子，他丢脸的事都干遍了，积攒的反转值却不及五分之一。
远远不够还债的日子。
他从不曾遇到这些过，也从不曾在谁面前受这种难堪，但是现在被抵扣住的不是其他的东西——是他的命，是爱他且他爱的这些人下辈子不因为他沉下去的一个机会。
他不想让他们难过一辈子，不想让自己梗在他们心口，上下不易，在还没有成为顽固的瘢痕前，他要去掉这些沉重的东西。
在乔烨要跟着他进车里的时候，易盛泽把刚刚打开的车门“砰”地又关上，绕过车头扣住乔烨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往低矮的车身上压，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那是上辈子从未有过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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