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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消息

天上被乌云占了大半,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阴沉沉的。这种天气对李望这种刚放学想要和朋友逛街的学生很不友好,因为随时可能来一场暴雨毁掉计划。按理说李望和惠蓁此时应该和所有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想出去玩的学生一样失落,然后像怨灵一样飘回家写作业。但似乎她们的心情并没有被天气影响,翻到融进了喜悦。

“喂!望望,赶紧来医院一趟,有好消息!”李望刚接通的电话中传来了母亲激动的几乎哽咽的声音,李望其实有些惊奇,因为自从姐姐生病以后她再没听过母亲这么激动。“怎么了妈,是我姐的好消息?她终于找到适配的骨髓了么!”李望也迫切的希望从电话里传出肯定的答复,在她旁边的惠蓁也一样,“是!”妈妈话里的哭腔越来越浓,“那我和蓁蓁过去看看她!”李望说的很快,像是怕耽误了去看姐姐。一旁的惠蓁脸上是开怀的笑,她拍了拍李望的肩,笑着说:“我就知道希姐肯定能找到适配的骨髓,她的运气可不是吹的!”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被李望拉着进了一家花店。“这是干什么?”惠蓁还有点迷,李望已经拿了一束洋甘菊付完了款。“走吧,去看我姐!”李望快步走到门口,然后向蒙蒙的惠蓁招手。两个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然后光速赶往医院。

到了病房外,李望远远看见爸妈在长椅上坐着。他们看到两人来时,快速起身笑笑说:“望望,蓁蓁你们先穿防护服,戴上口罩进去看小希,别待太久,10分钟左右就出来。”“知道了,妈你每次都是这句。”李望有点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两个人全副武装就进去了。

进到病房里,气氛还是有些压抑,因为李希生病的缘故加上外面天阴病房里并无阳光。“希姐!干嘛呢?”随着惠蓁轻快的声音传入,压抑的气氛被打破了,李希无奈地冲她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本子,“你们可算来了,我不能看手机只能看这个本子,实在是无聊,你们能探视的时间不多,来陪我说两句。”一边的李望拉了个小椅子,认真地望着姐姐说:“姐,等你做完手术,应该就可以彻底康复了吧!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一起玩了。”她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好!我一定会康复,等着我喽!对了,学校最近都发生了什么?讲讲呗!”李希双手托着腮问。

惠蓁一听这个话匣子就被打开了,“大家都想让你康复,尤其是林翾,那家伙一天恨不得念叨你八百遍,哦,对了还有望望大家都想让她趁还没高三赶紧来文科班!”“告诉林翾好好学习,我会康复的。”李希脑补了一下场景,无语地笑笑然后接话,还颇含深意地看了李望一眼。李望随即拍了一下惠蓁,用上了警告的语气,“不该说的别说!”李望有些急了,李希又被逗笑了,随后惠蓁又讲了一通后两人才不舍离去。

两人离去后,李希还是托着腮望向窗台,上面的花瓶里是希望刚带的洋甘菊,那束花散着淡淡的清香,把病房中的灰暗压抑驱散不少。窗帘的空隙里闪出一丝阳光,阴天竟在她们交谈之间放晴了。

她再次随手翻着那个小本子,这是她生病之初,父母为鼓励她写的。其实对这个小本子她是无感的,因为她本就不是那种容易消极的人,也不会畏惧死亡。曾有迷信的人告诉她:死亡是神剥夺人幸福的恐怖方式,是很可怕的。但她不信这些,认为自己的灵魂只归自己所有,幸福也是。至少她不会因为恐惧死亡而消沉。

她的思绪还在飘着,妈妈忽然穿着防护肤进来了,“小希,把口罩带上先去做检查,医生说把所有检查做完就可以手术了。”妈妈的眼神里抑制不住的高兴,李希对日复一日的检查已经有些麻木了,问:“这次要多久才能手术呀?”“大概一周左右吧,你已经化疗很久了,检查完就行,再坚持一下。”说罢她把李希扶上轮椅,跟着医生去检查室了。

在去检查室的路上,母亲喋喋不休地和李希说着等她康复后的事,听的李希有点烦了,刚要开口说话。对面传来了一个极有嘲讽性的声音“哟,李希!臭病秧子,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你呀!”李希极讨厌这个声音,她下意识将耳朵捂上,翻了个白眼。迎面走来的是个穿着病服,头上和手上都是纱布的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孩子气,一脸的天真和她刚刚说话的语气丝毫不符,当她发觉自己说的话让李希厌烦甚至恶心后,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带着天真的邪笑,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肖玲,所以你是为了碰到我专门打架受伤来的。那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要出院了。”“我们希姐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笑脸,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肖玲咬了咬嘴唇,语气不变,这人明摆着就是要恶心李希一下,“你找到是配的骨髓了呢!那真遗憾,我还想参加你的葬礼呢!”她声音掉下的瞬间,妈妈迅速挡到了李希面前,她在此时还能保持礼貌不爆粗口,但用上另一种平时没有的严肃语气说话了,“我不认识你,但请你不要这么说话,我女儿马上要去做检查,如果你没有事,请离开!”

“哦,是吗?”肖玲的语气明显不屑,她绕过李希母亲俯下身去看李希,就在她俯身的那一刻宽大的病服袖子向上,露出了一个精致的手链。李希的眼神瞬间抓住里那个手链,脑海里回想起惠蓁对自己说的话:“对了,我们班最近还有人丢东西了,曾可手链丢了,方毅手表丢了。都是在周三晚自习后才丢的,也不知道是谁偷的,但八成是肖玲!”这手链她认得是当初曾可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是曾可最宝贝的东西,因为这手链是父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所以曾可一直很宝贝地带在身旁。大家都曾劝她放到家里,但她觉得这手链带在身上就像父亲在自己身边一样,她没听从建议。没想到肖玲竟然盯上这个了。

李希抓住她的手腕严厉的质问:“你偷了曾可的手链!”肖玲一脸嫌弃地拍开她的手,“谁让你抓我了,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报复她,你们别想着告我翻旧账,不然有你们好看!”说完她不屑的切了一声,嘴里依然低低地骂着什么,给了李希一个敢告我就死的表情后扬长而去。

李希的表情阴了下来,平时的笑脸也藏了起来,声音冰冷的对推着轮椅的妈妈说:“妈,给望望发条短信,让她和蓁蓁说一声,肖玲偷了曾可的手链,这周曾可值日,她应该还在学校,今天手机宿管应该都发给她们了,让蓁蓁先和曾可也说一下!”其实不说也都大概有个**不离十的猜测了。曾可每次值日都是先回宿舍收拾东西再上楼打扫卫生,这点李希很清楚,肖玲和曾可有过节,她经常以这种方式报复别人。这下证实了,真是她。

消息刚发出去,李望就回了信。“小希,蓁蓁说没有证据,会很难办。”李希抚了抚额,有点苦恼地“啧”了一声,“她和望望也不在一个班,现在除了我好像没有证人,确实有点麻烦。”背后的母亲动作停滞了一瞬,轻轻叹了口气,说:“那丫头不听我劝,非要留在理科班,她理科成绩实在……我都担心她,现在提到这事我就头疼。”“这个我来劝她就好!”李希又恢复冷静,“你先和望望说,让蓁蓁周一先和老师说,可能有同学看到了,只是不敢说而已……”

另一边的李望看到消息,差点爆了句粗,“我……这肖玲一天天的不是打架就是偷东西,这次她就能被开除了吧!这按理说都犯法了!”惠蓁鼓了鼓腮帮子,说:“那也是她活该,就仗着自己家有钱是个大小姐,天天霸凌报复别人,现在只再要一个证人或证据就好了,当初和可儿打成那样,早告诉曾可让她不要再忍了亏可儿那个好脾气,还忍一次,早不该忍了,这种事有零次就有无数次……”“李望,惠蓁,你们怎么在这儿?”背后一个嗓音微沙的男声传来,那男孩手里提了两杯奶茶,朝两人跑过来。“喂,苏觅!你看没看见过肖玲动了曾可的东西,你们兄弟俩可是坐在她后边?”急于求证的惠蓁喊了一句,“那是苏寻!”李望提醒了她一下。

他们年级有两对双胞胎,一对是李望和李希,另一对就是苏寻和苏觅。如果说李望和李希想分辨出来很容易,那想分辨寻觅兄弟那就是地狱难度了。两个人顶着一张几乎完全一样的脸,不说话时出了他们自己真没人能分出来,就算开口说话也只有李望能分出来,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望和苏寻关系好。惠蓁现在就认错了。

“啊,你说那个吗?”他停顿了一瞬似乎对这件事印象不多,“曾可的手链啊,我看到了……”“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在怕什么吗?你弟知道吗?”惠蓁情绪很激动,苏寻有点心虚的开口:“我……忘了,最近光复习了,他应该不知道,当时他好像不在,对了…你们在这干什么?”他将话题岔开,把奶茶递给了李望,又说:“下周一和你们一起去跟老师说一下,他俩的矛盾似乎升级了。”惠蓁将信将疑地点头应了,但她总感觉这人就是在等她们说。

她还有些疑虑,被旁边的李望一把拉过向前跑去。三人的背影溶解在天边的一点点光晕中。

一天后,李希再次做完检查回到病房后她明显很麻木,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因病而显得无神的的眼睛,手上又不停地翻着那个略有些泛黄的的粉色本子,她还在发着呆,门忽然被推开了。“李希,我来看你了!”林翾温柔的声音将病房的压抑再次驱走。

李希往他手里的小包上看了一眼,这个样子的包她很熟悉,是装乐器的包。林翾朝她晃了晃手里那个包,语气有些神秘的对她说:“猜我给你带来什么?”这李希不看也知道,但还是配合的瞎猜了几个,最后才说:“是个笛子吧!”“Bingo!听说你马上就可以痊愈了,你马上就可以在吹笛子了!”他好像比李希还激动“你可以成为最好的笛子家了!”“哦,是吗?”李希看起来平静的出奇,但其实心里乐开花了。这个爱好,她很久没有做过了,曾经的她很喜欢吹笛子,吹得也很好,她很想当一个笛子家但因为生病再也没力气吹了,她倒没想到林翾会送她这个。

“谢谢你啊,不过听说你们又快月考了,甚至关系走班,你不复习来这找我,就为来送这个?”李希还是一脸平静,但语气带了一些打趣的意味,“这个吗……我复习过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这句话林翾几乎每次来都说,李希苦笑一下作为回应。“你走吧,等我康复我们再见!我们一定会回去!”李希像他告别,林翾温柔一笑,朝李希比了个心说:“遵命等你康复!”说罢向门口退去。

李希被逗笑了,她嘴角两边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脸上的疲惫和苍白,被阳光似的笑抹去了。那刻的她仿佛看到了她理想的未来向自己靠拢,她眼中是期待是未来。窗外阳光明媚,却被窗帘拦着,平日里投不进病房,今日却有丝丝缕缕摄入病房,和李希笑弯了的眉眼相映

一周后,医生来到了李希的病房,和她父母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她的检查都很正常,她可以手了。父母脸上的笑就未停下来过,李望也很开心,她不停的围着姐姐转,“恭喜李希同志即将出院!”李希笑地停不下来,这是什么离谱的庆祝方式呀!“等你姐好了回去记得给我补课哈!”“我是理科班的诶,不过我文科也很好,补课的事包在我身上!”李望突然变得很郑重,还向姐姐敬了个礼,两个人又再次笑了起来。病房里再无压抑,或者说她应该不会再进病房了吧!

医生说李希今晚就能进行手术了,如果恢复的快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晚上,万事俱备,李希终于可以进行手术了。随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几人的脸上是如释重负后的淡笑,因为他们知道李希马上就可以摆脱了这个大包附了,这个困扰了他们家的东西终于可以退出他们的生活了。“希姐进手术室了吗?”惠蓁气喘吁吁地背着个大包跑过来。“你干嘛了,跑成这样?”李望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抱歉,我白天有事,现在才来看希姐。”惠蓁才缓过来,“对了,希姐康复了,你还要那么拼地学理科嘛,?明明文科好,当初学理大家都反对,你……”她还没说完李望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这关我姐什么事,不要再提了,安静等行不行。”惠蓁摇了摇头,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等待。

差不多两小时后,手术中的等熄灭了,李希被推了出来,几人瞬间围了过去,旁边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父母几度快要哭出来,两人双手捂嘴不停地道谢,眼眶红红的。惠蓁一把抱住李望,把人像钟摆一样晃个不停,李望的目光则全聚焦于姐姐身上,麻药劲未过,那人还未醒,不过这样安稳的睡颜却让李望安心。

第二天的清晨,李希的眼皮慢慢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缕暖阳,这让还有些昏沉的李希感到惊讶,她还蒙蒙的没反应过来,这么久了她终于能直面阳光了。反应过来后,她淡淡一笑别过脸看见李望和惠蓁竟都在床边,这俩人一看就守了她

一晚上,现在困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喂,你们两个不去学校怎么在这?”李希的声音叫醒了两个困的不行的人,“啊?你醒了!”惠蓁先是有些迷茫地啊了一声,后半句语气就成了激动。“咱学校好像说是检修什么东西我忘了,要施工就给我们十多天假,有些老师还上网课,还好刘老板不给我们加课,马上要半期考了,忙得要死,终于可以好好歇一下了!”她语气里混入了点儿生无可恋和终于可以休息的解脱感,“姐很不巧地告诉你,几天后你回校就要参加半期考试了。”李望有点幸灾乐祸。“别说我了,你的东西背了吗,自己不擅长理科,所以才让你把文科抓一下好回文科班,你还不想背。”李希拍了一下她的头,像是在批评她。“我一个理科班,学文科的进度快比文科班都快了,还有我不换班。”李望低低地反驳。“自己有天赋就好好用,让你学就好好学,别找借口!”李希严厉了不少。

李望鼓了鼓腮帮子,转头出去找爸妈了,惠蓁有点无奈地摊手耸了耸肩。她眼神转向了床头柜,眼神定格在林翾带来的那个黑包上,一把拿过后开始细细端详,眼神很有深意,语气也变了“这是翾哥给你的吧!”“是。”李希看这人一副像磕CP的样有点无语。“不过话说回来你能不能把望望劝一下,可以吗?”“一定的我是她姐还劝不了她了!”李希对劝妹妹这件事很有信心。

三天后,李希的身体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那两天李望和惠蓁一直都陪着她,直到办理好出院。但出院当天李希又去见了医生一面,出来后好像神情变得很严肃,但一切都在离开医院后烟消云散。李希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当金色的阳光度在她身上的那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生机,这像是世界也在祝福她康复。

她对这世界的陈设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一直左顾右盼迫切的想要融入这一切,耳边全是喧嚣的人声和汽车的轰鸣。

认认真真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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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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