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领头的看着挺唬人,但一经观察便能发现这伙混混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手里拿的全是凳子腿、棒球棍之类的钝器,林妄很快猜到他们大概率没什么打架经验,而且是那种生怕真的闹出人命的怂货。
对付这种混混,林妄甚至觉得不用出刀。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匕首揣进了裤兜里。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确定车外存在的威胁是否只有这一伙混混。
坐在副驾驶的林婞悄悄将手背到身后给众人打了个手势,随后把她那侧的车窗降下一点,冲车外喊道:“我们可以下车,但我们怎么离开?”
说话的同时,她手里的刀一直预备着,要是混混们胆敢凑到车窗前,她可以随时扎爆他们的眼睛。
脏辫男对着扩音喇叭不耐烦道:“老子管你们怎么离开?记得把值钱的东西都留在车上,要是老子等会搜你们的身发现你们私藏了东西,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林婞听到这个回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林妄明白她的用意,看来这伙混混是只想着趁乱捞钱的蠢货,大概率没有那个脑子跟别的人打配合。
这下再没有顾虑,车上所有人都下了车。
林妄站定后,暗自清点了围住房车的这伙混混的人数,一共八个人。
脏辫男见林妄等人乖乖下车,满意地点头。在她们走近后,他又皱起眉骂道:“**,老子刚才听到的明明是娘们的声音,下来的是些什么玩意?”
林妄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想立马揍人的冲动,她还得观察一番,来确定他们是真蠢还是装蠢。
脏辫男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男人,那男人甚至不敢拿正眼看林妄一行人,他捏着嗓子小声道:“老大,咱们真的不用管末日啥的吗?前天晚上那个梦真挺吓人的。”
“瞅你那点出息!”脏辫男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教育他,“现在乱哄哄的没人管正是咱们发大财的时候!”
说着,他恶狠狠地拍打男人的右脸,伴着“啪啪”的声响继续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表弟!一个梦都能给你吓成这样?再说了,就算那个梦里的真是什么神,‘母神’一听能是啥有本事的?”
脏辫男的表弟哪里还敢再说些什么,他耷拉着脑袋,右脸高高肿起,却还在用脸接着脏辫男的巴掌。
林妄见到这一幕,在心底发出嗤笑,不再继续听脏辫男高谈阔论。她向远处看,发现距离公路更远的地方散落着几个睡袋。她据此推断这伙混混昨晚连夜找了这个偏僻的路段蹲守,就等着白天逼停过路的车辆大赚一笔。
另一边,脏辫男教育完他的表弟,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林妄等人身上。他一眼看中几人里个子最高的尹封山,右手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迈着外八步朝尹封山走去。
听到棍棒的破风声,林妄赶紧牢牢地盯住脏辫男。眼看他距离尹封山越来越近,林妄的心脏砰砰乱跳,简直要蹦出嗓子眼——她是真的怕尹封山一个暴起直接掏枪把脏辫男打死,她还有好些问题准备盘问脏辫男呢!
脏辫男走到尹封山面前,一只手握棒球棍拄着地面,另一只手举起扩音喇叭,看上去他是想将扩音喇叭满含羞辱意味地贴近尹封山的脸再开口说话,可惜他比尹封山矮了足足一个头,因此伸长胳膊竭力想要做到这个动作时只显得滑稽可笑。
尝试一番后,他自己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恨恨地收回喇叭,顺势将右手中的棒球棍举起捅向尹封山的膝盖。
林妄差点惊呼出声,尹封山居然没躲开,生生挨了这一下,高大的身体踉跄几步后才站稳。
而后,尹封山直视脏辫男,勾唇浅笑,什么话也没说。
林妄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尹嫧。
果然,此刻尹嫧的脸上怒火正抑制不住地燃烧。
“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有什么可清高的!啊?你个**!我***!我***!”脏辫男狠得发虚的声音响起,他被尹封山温和的微笑刺激到,想要通过辱骂找回些掌控感。她人的笑容也能成为戳破这个纸糊老虎的利剑。
——偏偏尹封山还在笑着。
在寸头女人不变的笑容中,脏辫男脑中的一根弦骤然绷断,他做出自己从未想过的举动——扔掉扩音喇叭,双手握住棒球棍直冲尹封山的面门挥去!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见情况不对,林妄来不及细想尹封山为什么不出手,抽出匕首就要跑过去拦住脏辫男。
比她先一步动身的是尹嫧,尹嫧几乎是在瞬间飞身出去,她身边的混混没有一个来得及拦住她。她几步便冲到脏辫男身后,将手中的匕首带着十成十的力度深深地捅了进去。
“我骟你个死公狗,离我妈远点!”
脏辫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下意识松开握住的棒球棍。棒球棍滚落扬起灰黄的尘土,他莫名鼓起的勇气纷纷扬扬消散一地。他再没了打人的心思,慌忙地用两只手去捂不断涌出鲜血的刀口,一边捂一边哆哆嗦嗦地跌坐在地。
尹嫧是第一次用匕首,紧张加上心切导致手抖,刀刃刺到的仅仅是脏辫男的腰侧。不过确实见了血,足够这帮只是挂个名头、从未实打实地见过真刀真枪的混混们吓破胆。
这不,见到领头的脏辫男血流不止,其余的混混没有一个敢帮他报仇的,全都要立刻做鸟兽状逃开。
林妄等人见他们要跑,分头行动举起刀具追到他们身后,先是照着裤|裆踹上一脚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再夺过他们手中的钝器,最后抢过他们用来装模做样的绳子把他们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待到混乱结束,七个混混活像一个个粽子,被林妄等人并排扔在地上。
脏辫男的表弟当场被吓尿了裤子,浓烈的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她们赶紧用手捏住鼻子跟他拉开距离。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呜呜呜呜我是被骗来的……就是那个李耀祖,就是他给我骗来的!你们要杀要剐都找他吧……跟我无关啊……呜呜呜我求求你们了……”
脏辫男的表弟哭嚎着,鼻涕眼泪一齐糊在他本就贼眉鼠眼的脸上,衬得他越发猥琐。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脏辫男,控诉脏辫男非要拉着老实的自己做这些违法的勾当。
林妄走到唯一一个没被绳子捆起来的脏辫男身前,照例一脚废了他的裤|裆,“李耀祖?真是个好名字。”
脏辫男,也就是李耀祖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凄惨的惨叫,因为腰侧一直在流血,他已经脸色煞白。
“怎么不骂了?嗯?来啊,继续骂啊!你个从你娘胯|下出生的贱吊,还敢把妈挂在嘴边骂?”林妄每说一句话就重重地跺上一脚。
李耀祖“哇”地吐出一口血,连连摇头,嘴上胡乱说着“错了”“我该死”“求求你”之类的话。
林妄撤开脚,满意地看到布料已经被血浸满。
另一边,尹嫧满手冷汗握紧匕首,看着刀刃上的血迹,双眼发直。她的大拇指正好压在刀柄的纹路上,知道那是一个“六”字。
尹封山一反常态地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尹嫧的情况,倒是林婞和蓝重锦走到尹嫧身边,一左一右扶住尹嫧的肩膀。
“不错嘛尹嫧,下手挺利落的。”林婞大声夸赞尹嫧,帮她分散注意力。
“有几分我当年第一次用刀的风范。”蓝重锦也大笑道。
蓝让若负责检查捆住混混的绳扣有没有绑牢,其实大部分都是她亲自系的,她绑得又快又结实,但是她绑完还要检查。
这边,林妄抓住李耀祖的脏辫,将他整个人抬离地面,道:“老娘问你什么你就说,不然你这条狗命别想留着了。”
李耀祖胡乱挥舞着手臂,试图缓解头皮传来的剧痛,他呜呜道:“姑奶奶,姑奶奶,我说,我什么都说,您先放开我的头发吧……求求您了……”
林妄戏弄般扯了扯手中的脏辫,“你之前说我们是什么玩意?”
“我……我……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蠢……您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求……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妄松开手,任李耀祖跌坐在地,裤|裆和腰侧还在不断流血。
李耀祖哭丧着伸手去摸脏辫,脱落的头发混杂着血污缠满他脏兮兮的手掌,他又爆发出一阵惨叫。
“行了,别你爹的装,不就几根毛吗?不好好回答老娘的问题,你的小命都不保。”
林妄沉下脸,拿冰冷的刀刃拍了拍李耀祖的脖颈。
李耀祖登时大气都不敢喘,勉强挤出笑容:“您……您请问……”
“你知道末日吗?”
“知,知道……前两天不是都在广播吗……”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末日的具体内容!”
李耀祖被林妄突然加重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不、不知道……政府不是说已经在准备什么……什么措施吗?”
“你们前天晚上都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是不是?然后同时醒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
林妄感觉自己快要失去耐心,直接问:“梦到了什么,全部说出来。”
“就是梦到了一个……一个自称母神的女的,看不清脸,说了一句什么女儿母亲,什么接受考验的……就没了。”
林妄若有所思地低声道:“‘自此以后,无论女儿还是母亲,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将接受考验’。”
“没,没错……就是这句……”
林妄又走到其余七个混混那里,挨个踹了他们一脚,“你们呢?你们也只听到了这一句吗?”
混混们连连称是。
林妄停住脚步,看来女人和男人同时聆听的“天启”单这一句,母神和她讲的其它话是单独说给她听的。又或者不是单独说给她听的,至少也是只有女人能听。
“走吧。”
林妄问完所有想问的问题,最后踹了李耀祖的脸一脚。看着李耀祖鼻青脸肿的模样,她点点头。
至此,所有混混都被她们废了裤|裆。林妄决定就把他们扔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众人纷纷往回走,混混们浑身颤抖地露出死里逃生的表情。哪怕知道被捆住放在这种荒郊僻岭是凶多吉少,他们还是在不停地感谢林妄一行人高抬贵手。
这种丑陋又卑微的姿态确实让林妄心中残存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下一刻,变故陡生。
“嘭、嘭、嘭”的枪声接连响起,不多不少,正好八声。
待林妄回头时,只见尹封山正平静地将手枪别回腰间,在她周围歪歪扭扭倒了一地的尸体。
——八个混混全部死了。
“他们看到了我女儿的脸,必须斩草除根。”尹封山察觉到大家的目光,又露出温和的微笑解释道。她的右眼角被溅上一滴血,辉映着她的笑容。
尹嫧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滑落在地,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尹封山。末日将至,秩序即将崩坏不假,但她们都知道伤人和杀人是有本质区别的。一字之差,却代表永久的血淋淋的烙印。尹嫧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一个跨出这一步的会是……自己的妈妈。
林妄也感到一阵胸闷,一地的尸体各个死不瞑目,凸起的眼球还死盯着她们。
蓝让若沉默地走过去查看每一具尸体,最后走回林妄身边道:“确实都死了。”
林婞和蓝重锦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尹封山,你也真够浪费的,他们被废了裤|裆捆在那里,过上一两天也就死了,还值得你用子弹?”
尹封山没说话,朝着尹嫧走来,尽管她极力掩盖,但毕竟膝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她走路的姿势还是不太自然。
她走到尹嫧面前蹲下身,捡起匕首,随手掏出酒精湿巾擦拭上面的血污,动作显得格外爱惜。她将擦完的匕首递回给尹嫧,“现在不脏了。”
尹嫧下意识想要接住匕首,手却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
除蓝重锦外,其余人都回到房车内。
蓝重锦拎着工具箱去翻备用车胎,准备换胎。换作以往的尹嫧,肯定会兴奋地要求跟着蓝重锦观摩,但这一刻的尹嫧只是浑浑噩噩地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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