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账目。
“这是下官从户部调出真正账目,请诸位比对笔迹。”
李文元接过细看,眉头渐皱:“确实不同,伪造账册者虽模仿了淮尚书字迹,但起笔收锋处多有犹豫,显然非一人所书写。”
江砚又说:“下官还查得,真正账册存放处的守卫记录显示,淮尚书从未单独进入,每次都有两位以上主事陪同。而账房王主事可作证,上月食物,有人趁机潜入,次日印鉴位置有变。”
赵铭额头渗冷汗:“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蓝月见无辜。她为何出现在那里,仍然解释不清。”
蓝月见浑身发抖,抬眼望向江砚,他却神色淡定,眼眸望着她给了她无穷力量。
“下官还有一证。”
江砚声音沉稳:“请传户部老主事陈明。”
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上堂,仔细比对账册后断言:“伪造的。户部印鉴虽真,但盖印角度有异。真的账册印鉴略微右偏,这是淮尚书多年的习惯。”
江砚又让将大理寺厨房的厨娘叫上来。
“蓝小姐被关入大牢后,这厨娘就受人指使想要下毒谋害蓝小姐,被下官当场抓住。”
他又让厨房说出背后指使之人特征,特征正如老刀口中蒙面人左手小指带着铜制手指。
堂内哗然。
赵铭拍案怒道:“江砚,你一再将大皇子拉出,是为何意?难道你想说这陷害淮尚书的背后之人是大皇子不成?”
江砚不卑不亢:“下官只是查清真相。大皇子清者自清,赵大人这么激动干嘛?蓝小姐明显是被人设计陷害,证据链完整,请两位大人明鉴。若是牵扯不清,也可闹到圣上面前掰扯掰扯。”
这嚣张的语气明显是威胁赵铭,赵铭气得要命,却是无话可说。
李文元与其他官员低声商议后,宣布蓝月见确有被陷害嫌疑,现在洗清嫌疑,当庭释放。
官差上前为她除去镣铐。
她走出大理寺,就看到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她。
她爹淮尚书撩开帘子,对她招招手。
她坐进马车,就见他爹一脸愧疚的看着她。
“我不好出现在公堂之上,让你受委屈了女儿。”
她抱着她爹就一顿哭。
“爹,我害怕死了。怕会拖你下水。那大皇子太坏了,你不是跟他交好吗?他为什么要谋害女儿,拉你下水。”
淮尚书眼神凛冽:“他想拖我下水,好,我就先拖他下水。这些年,你爹我也帮着太后帮着大皇子做了不少事情,也不是没有证据。都怪父亲,看走了眼,居然想让你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先回府吧,回府沐浴更衣,去去晦气再说。”
蓝月见回了府之后,沐浴更衣用了膳,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之后,屋子已经黑漆漆了。
“你醒了?”
身边传来江砚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又惊又喜的看向江砚。
江砚将油灯点燃,就坐到她身边抱着她。
“早来了,看你睡着,就在一边陪着你。今日你好不容易出牢狱,我怎能不来看你。”
蓝月见也回抱着他,感叹的说:“多亏有你,不然这一劫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过。”
“你父亲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明日我就上门提亲。”
“这么快?我刚出来。传出去怕不好吧?”
蓝月见有点担心,他会被人诟病徇私枉法。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该担心的是大皇子自己。圣上本来就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要是你父亲再反水将他所做脏事证据呈上,那他这个大皇子就当到头了。”
一听这话,蓝月见不免担心。
“那我爹会怎么样?他的那些脏事我爹肯定难逃关系。”
江砚沉凝片刻,说道:“罪责肯定是难逃的,或许被贬职。总之我会帮岳父大人的,放心。”
蓝月见:“.....这么快就叫上岳父了。”
“怎么,我都等了这么久了,还不能叫岳父?你爹可开心着了,你在牢里的时候,他贤婿都叫上了,估计是对我很满意。”
江砚沾沾自喜的说。
“能不对你满意吗?他还诟病你说你不能做我的靠山,现在该傻眼了。还是他女儿有眼光。”
两人紧紧依偎着。
翌日,陈尚书又坐上轿子与江砚的聘礼队伍一起到了淮尚书府。
此时淮尚书府朱门大开,淮尚书早早就带着全家人在门口迎接了。
“给淮大人请安。”
江砚上前给他行大礼。
他满脸堆笑的将他扶起,开心的不行。
“贤婿客气了,快,快,陈大人,里面请。”
一阵响彻天际的鞭炮声中,大队聘礼就被抬进了院子。
李玉婷和她的儿女们笑得很勉强,这女婿也不是自己的,自然女婿对他们也是颇为冷淡。
江砚早就选好了成婚的吉时,报与淮尚书知晓。
淮尚书因为自己牵扯到大皇子一案里面,也自知恐这户部尚书之位做不长,也想快点趁着在位时将最心爱的大女儿风光嫁出去。
“好,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正好过年,你们的婚事就定在那日。”
一番提亲事宜之后,江砚便顺理成章将蓝月见带出府。
“这一段时日你被关在大理寺狱一定很难受,带你出去玩玩缓解一下心情如何?”
他更是大刺刺的与她坐了一辆马车。
“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不好吧?”
见他靠过来抱着她,她有些拒绝。
“怕什么,全城都知道我们已经定亲了,坐一辆马车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正好嫁过去就过年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年,我祖母一定高兴坏了。”
江砚搂着她与她说着悄悄话。
“我爹说你送来的聘礼倒时与他给我准备的嫁妆一起带过去,都是给我的。他说从小也没好好的陪伴我长大,这聘礼自然是属于我一人的。”
“那你爹对你不错,若是放在你爹府中,他也带不走,还便宜了淮夫人与你弟妹。”
“我们去哪玩?”
想到下月就要嫁给他了,这一切快得跟做梦一样。
“去镜湖溜冰,你会溜冰吗?这会,镜湖的冰应该结的很厚了,正好可以溜冰。”
“溜冰?不会。”
蓝月见从未溜冰过,觉得很新奇。
“没事,到了我教你,可好玩了。”
“开心吗?马上就要嫁给我了。”
江砚贴着她耳边问。
“恩,当然开心。”
蓝月见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那你可要先准备准备。”
江砚忽然说。
“准备什么?”
蓝月见不明白。
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江砚拿出一本画册来。
“这个得多看看,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会。”
“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拿过去翻开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将书丢在地板上。
“羞死人了,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江砚将地板上的画册拿起来,打趣她:“就要嫁给我了,迟早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我送几本到你屋里,你悄悄看就不害羞了。”
“你还说。”
蓝月见简直要被羞死了,这混蛋居然让她看这种书,简直是没脸看。
她伸手就去打他。
江砚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还要为我生儿育女了,这不是第一步吗?第一步都不会,我担心洞房花烛夜将你弄疼了,你又要怪我。”
“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
蓝月见双手捂住脸,羞得满面通红。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江砚笑得更欢了。
“好了,不说了。你自己偷偷看就好了。”
蓝月见气得又去打他。
马车停下来,江砚跳下马车将她抱了下来。
寒风掠过镜湖冰面,卷起细碎雪沫,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金光。
湖面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溜冰嬉戏。
蓝月见好奇的看着他们仿佛在冰面上飞舞一般的自由自在。
两人在镜湖边的凉亭坐下,玄夜送来了冰鞋。
蓝月见好奇打量那冰鞋,鞋底是打磨光滑的榆木板,前端微微上翘。
底部嵌着两条磨得发亮的牛骨,作为冰刀。
斜面上缝着柔软的鹿皮,用数根皮绳牢牢绑在靴子外。
江砚兀自穿好冰鞋,就来为她穿。
他就蹲在她身前,细心的为她脱鞋,然后将她的脚放入冰鞋。
她穿进冰鞋之后,发现鞋码居然刚刚好。
“你怎么连我的鞋码都知道。”
蓝月见感觉无语,在他面前,她好像都没秘密了。
“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要等到洞房花烛才能知道了。”
他调笑着说。
蓝月见听懂过来,便要打他。
谁知道一站起来根本就站不稳的往前栽。
江砚连忙将她接住。
“站都站不稳,还想打我。我要是跑了,你追都追不上。”
“你就欺负我。”
蓝月见气得小拳拳捶他。
“我哪敢欺负你,疼你都来不及。”
“能站稳吗?”
江砚搂着她的腰让她站稳。
然而没了江砚的依靠,她便东倒西歪的根本没法站稳。
“这怎么滑啊,连站都站不稳。”
江砚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镜湖走去。
到了冰面上,他才又将她放下来。
谁知道这里更滑,她不得不紧紧的抱住江砚手臂,勉强支撑站立。
“滑冰之趣不在站立,而在滑动。你这样一动不敢动的,有什么乐趣可言。我教你基本步法。先拉着我的手。”
江砚说着将她的手移到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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