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骓起了疑心:“我好像在哪听过你的声音,我们是不是认识?”
路人矢口否认:“当然不,我不和地中海大叔说话,万一我也秃头了怎么办?”
薄骓:“……”
他虽然扮演着地中海大叔,可得要求人买茶叶,因此只能忍下了反驳的**。
不过这人的身形和声音都格外熟悉,再加上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薄骓怀疑他是同行。
镜瓷不懂他心中的小九九,光顾着补救,热情地将路人拉进了宣传小棚,“哥哥你快坐下。”
他亲手给路人拉了一张椅子,“坐这吧哥哥,离得近听得清。”
听得清万一就买得多呢。
没想到路人却将椅子往后拉,“不了,离远点,我怕秃头。”
薄骓没好气道:“喂。”
路人无视了他,反手将要跑出去发传单的镜瓷拉住了,“你陪我一起听吧。”
镜瓷挠了挠头:“可是我要出去发传单诶。”
路人微微一笑:“我有点小钱,最近也想买买茶叶呢,嘶,似乎要给二十人送礼呢。”
镜瓷眼神一亮,连忙看向薄骓。
薄骓自然也听到了路人的话,但他总觉得这路人不是好人。
镜瓷蹭过去与薄骓小声道:“你就好好说嘛,万一他买了二十饼白茶呢?”
薄骓皱起眉,“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镜瓷轻轻扯他的衣角,“怎么就不简单了,很简单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以为他们对规则不理解,也跟着凑上来说:“如果一位游客买二十饼白茶也是可以的,只要这个宣传点能卖出二十饼茶叶就算成功。”
镜瓷小声道:“所以只要我们哄这个哥哥高兴了就可以完成这个宣传点的任务啦。”
薄骓轻轻敲他的头:“这人看着就是冲你来的,他一直在看你。”
薄骓对视线与摄像头很敏锐,尽管路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在盯着镜瓷。
镜瓷却说:“没关系的,被看两眼我不会少块肉。”
他不觉得有什么,还反过来劝薄骓:“如果你把这个哥哥哄住了我们就能一下子解决很多事了。”
薄骓:“他可能更想你哄。”
但镜瓷都这么说了,薄骓还是勉强同意了,他拿起宣传的小册子,一边盯着路人一边念起来。
镜瓷坐到了路人身边,他倒是听得很认真,还自己翻看着宣传册。
路人轻声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呢?”
“镜瓷。”
路人忽然笑了:“镜瓷、镜瓷……很好听的名字,这是谁给你取的?”
镜瓷说:“我自己取的。”
其实这个名字来源于他本体下压着的纸条,镜瓷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取的名。
都说器物百年成精千年成妖,可镜瓷没有化形前的意识,好像他是突然就化成的人形,像是婴儿呱呱坠地。
“是吗?”
路人漫不经心地问:“你喝过这种茶吗?”
镜瓷点点头,虽然他觉得不好喝,但他会照搬:“槐镇白茶有一股清香,可以从你的肺部流到你的盆腔。”
幸好他还记得狼牙棒男生的介绍。
路人短暂地沉默了两秒:“你能喝出这种感觉?”
镜瓷疯狂点头:“当然啦,槐镇白茶有很独特的风味。”
路人又问:“那么槐镇白茶的茶叶卷曲程度、冲泡色泽、入口甜涩是怎么样的?”
镜瓷全都不知道,尴尬地沉默住了,随后便是想跑,“哥哥你可以听薄……呃老师的,他会给你讲解……”
路人却故意逗他,“可讲解员是个秃头很影响我呢。”
镜瓷开始胡言乱语:“可我有一天也会秃头,说不定也会影响你。”
他着急地起身,却被路人拉住了,突兀地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他对你更好?让你把我忘了。”
“什么?”
镜瓷猝不及防被他的长句砸晕了,没反应过路人在说什么事。
路人却反而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对你其实不好吧,他是双金影帝,平时都忙着拍戏,哪有时间对你好呢?明明是他的伴侣,你却不能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镜瓷,即使是这样了,你还要对他恋恋不忘……”
镜瓷听清了,又是一个觉得他们在谈恋爱的,他郑重地澄清:“我们没有谈恋爱。”
路人苦笑一声,“镜瓷啊镜瓷,你要怎么样才能清醒,现在还在维护他吗?他对你一点都不好,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你,即使是这样你也心甘情愿,镜瓷,你不觉得你在这段感情里太卑微了吗?”
镜瓷也有些生气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没有谈过恋爱。”
“不要再帮他遮掩了,我……”
镜瓷起身就想跑。
本来道歉就失败了,要是再被误会谈恋爱薄骓一定会生气的,届时道歉难度必然会再上几层。
可路人的的虎口牢牢地钳制着镜瓷细白的手腕,让他怎么都挣不开,“镜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别为了个男人毁了你自己。无论我不在的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绝非良配。”
镜瓷气得大喊:“放手。”
薄骓丢了宣传册也冲了上来:“你做什么?”
他将镜瓷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路人:“不管你是谁,别在这里欺负人。”
路人冷笑:“欺负人?我只是在劝他清醒,别为了个男人自毁前程。”
他这话一出薄骓就明白了。
路人早就知道地中海大叔是他薄骓乔装的了,说明他就是那个来找麻烦的飞行嘉宾。
薄骓道:“我们没必要做得这么难看,更何况镜瓷的感情是他的私事,拿到公面上来谈不好吧。”
路人轻哼:“私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薄骓肯定镜瓷无父无母,语气也不再客气:“你是谁?”
路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双和镜瓷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辞镜。”
薄骓还没来得及说话,镜瓷便抢先反驳:“不可能,我没见过你。”
他肯定成妖时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
每个妖身上其实都有独特的妖气,而且很多大妖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盘里有别的小妖,轻则赶走重则打死。
而新生的小妖镜瓷就很容易被大妖察觉,但镜瓷在那片地方待了许久都没人来找他,说明附近没有其他妖。
更何况镜瓷找到鬼屋的工作后偶尔也会回去看看,从来没有什么哥哥找过他。
镜瓷不相信这个人的说辞。
他是块镜子,镜子是石头做的,石头没有细胞也没有DNA,怎么可能会和人有血缘关系呢?
薄骓已经忍到极限了:“辞镜,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这世界上能和镜瓷相似唯独有辞镜一人,薄骓从一开始就在猜他的身份,但娱乐圈拥有这样身形的人还是太多了,薄骓起初也拿不准,还是看他不停找镜瓷搭话才发觉的。
辞镜脱下自己的口罩,冷声道:“我找不到的弟弟和你谈恋爱还被渣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兴师问罪。”
薄骓怒了:“我们根本没有谈过。”
辞镜面露讥诮:“敢做不敢当。”
他看向躲在薄骓身后的镜瓷:“小镜,跟哥哥走,你疑惑的东西我都告诉你。”
镜瓷也难得生气了:“我不。”
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个路人也是嘉宾,可现在嘉宾们吵起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片刻后摄像老师才和导演请示好,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劝架:“老师们有话好好说,别发这么大的火……”
辞镜也不多废话,伸手就要将薄骓身后的镜瓷抓过来,薄骓打掉了他的手,冷冷道:“不管你是谁,没看到镜瓷不愿意吗?就算我和他谈过,可轮过分程度比不上你抛弃他五年还完全不尊重他来得要好吧。”
辞镜想要反驳,可余光看到了镜瓷不悦的神情,他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好好谈。”
他签单买了二十饼白茶,心甘情愿地做了一个冤大头。
辞镜丢下笔,软了声音问:“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薄骓敏锐地发现了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是作弊。
但辞镜却说:“本来你们的茶叶就是我们来买。”
远超原价的槐镇白茶必然是没人买的,更何况还定了二十饼为业绩,因此导演要拍的就是他们手忙脚乱应付飞行嘉宾时的窘态。
任务提前结束,薄骓想卸妆,可他更担心镜瓷。
可辞镜却先开口请他回避:“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请薄老师先行离开。”
薄骓自然是不允,“万一你伤害镜瓷怎么办?”
辞镜抿起唇,“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但镜瓷却先开口了,“薄老师先去吧,我……也想和他谈谈。”
镜瓷也很好奇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还自称哥哥的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薄骓去卸妆了,辞镜开门见山:“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镜瓷很疑惑,辞镜解释道:“在你没化形的时候,我陪了你很久。”
“化形?”镜瓷瞳孔下意识放大,“你——”
这个人居然知道他是妖!
辞镜很冷静:“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你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镜瓷不敢说话,他不确定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辞镜看他沉默了,压低了声音乘胜追击:“你的本体,是块黄铜镜,右下角被磕破了,裂纹丛生,我说的没错吧。”
镜瓷开始紧张起来,“你到底是谁?”
据说捉妖师要是发现了小妖的踪迹就会把它抓进镇妖塔。
“你是捉妖师吗?”
镜瓷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辞镜没想到他的脑回路居然是这样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当然也是妖。”
他摊开手,掌心是一块瓷器的碎片。
“我和你一样,都是妖,你是镜子,而我是你身边是那尊白瓷,我们都是……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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