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薄珀莫不告诉我。”
薄光的语气带着一丝幽怨，陆迟本来想直接说出来，可一想到自己说的话，登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说老板抠门这件事，要是被当事人知道就完蛋了啊！
从薄光的方向看，陆迟是耳朵尖尖立马变得粉红粉红地。
——这个人类在害羞。
“也没说什么啊。”陆迟用糊弄学话术回复他：“就是随便说了说。”
至于说了什么内容，肯定不能跟薄光说啊！陆迟不等薄光吃完，先跑到楼下去，捏着薄珀莫的耳朵问他，刚才是不是跟他舅舅乱说话了。
薄珀莫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说出去，陆迟才放心，对薄珀莫说道：“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你舅，这是我们两个男子汉之间的秘密。”
“背后夸赞是没有问题的呀！”薄珀莫说：“如果舅舅知道你这样夸他，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可那不完全是夸赞啊！陆迟敲敲薄珀莫的小脑瓜，“你也不能再透露你舅舅的事情给我听了！”
八卦是人的本能，薄珀莫心底还有个话想说出来，被陆迟这样一说，薄珀莫憋得小脸红红地，忍不住告诉陆迟：“早上舅舅打喷嚏，是因为……”
“嗯？”陆迟竖起耳朵。
“你不是不让我说嘛？”薄珀莫坏笑一声，捂住自己的嘴，“陆老师我去写作业了！”
说完，薄珀莫撒腿就跑，追都追不回。
薄光想知道的东西，不会留到隔天。
薄珀莫逗完陆老师之后蹬蹬蹬跑到三楼，刚好被舅舅抓个正着。
抓住薄珀莫之后，薄光把人放在椅子上，只是把他的作业本放在壁炉上，薄珀莫立马变得泪眼花花。
“舅舅——”
“去年八月，你把你妈妈最爱的玫瑰花给全揪了，整个花园的玫瑰直接从开到谢。”薄光把作业本放回桌上，“老实回答之前的话，不然我告诉你妈妈，让你屁股开花。”
薄珀莫搬出陆迟：“可是陆老师他说不能随便在背后说人家说过的话！”
“夸人的话可以说，而且那是夸我的，我想知道。”薄光开始骗小孩。
薄珀莫气得磨牙，“舅舅，你不知道非礼勿听吗！”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陆老师！”
薄光哽住。
如果能问到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威胁他的外甥了。
“我想听你复述。”薄光把薄珀莫从椅子上提起来丢到沙发上，坐在书桌后，摊开一个记事本，“去年九月，一瓶绿色的……”
听到这个，薄珀莫吓得抖抖，玫瑰花的事顶多挨一顿揍，妈妈用来涂脸的东西被自己敲碎，可是要挨三天揍的啊！
“小孩子不要乱玩大人的化妆品。”薄光威胁说：“你爸爸送你妈妈的定制口红，也是被你给弄断的吧？又接上去拧好？假装没事发生？”
——啊！为什么！为什么做这些事的时候舅舅刚好都看到了！
薄珀莫两只小手互相攥着扭来扭去，最终下定决心出卖陆老师——把陆老师夸舅舅的话告诉舅舅被陆老师揍屁股，比起被妈妈揍，还是陆老师更温柔一些啊！
“陆老师说……”薄珀莫低下头，小声而又快速地说：“陆老师说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说你虽然抠门，但是人还不错！”
——抠门，但人还不错？
薄光只抓到后面两个关键词。抠门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想要白嫖劳动力，陆迟这样骂很正常，但人还不错陆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一个金币？
“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薄珀莫扭扭手，得到薄光示意他可以离开的手势后，薄珀莫立马飞冲到楼下，趴在陆迟怀里说对不起陆老师。
陆迟以为他在闹别扭，摸摸头，让他自己去玩。
……
薄珀莫在古堡呆了七天，每一天晚上都想要去跟陆老师贴贴，每一次都会被薄光给抓到，薄珀莫控诉薄光管的太严，说自己晚上会怕黑怕鬼要去跟陆老师一起睡才安心，被薄光以“你自己是吸血鬼，还怕什么鬼”给无情拒绝。
最后到走的那天，薄珀莫都没能在跟陆老师一起睡。
——舅舅这个不近人情的吸血鬼！他又不知道陆老师身上有多香，陆老师讲睡前故事的语气有多温柔！想跟陆老师睡觉又怎么了！
——可恶的舅舅！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了！
薄珀莫背着小书包，走到花园等车，看到地上铺路的小石子，愤愤地一脚踢开。
“薄珀莫。”陆迟拿着一包饼干出来，轻声喊小朋友的名字。薄珀莫扭头到陆迟，泪眼花花地扑过去，不舍地喊：“陆老师！”
陆迟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脸：“回去之后记得把练字写完哦。”
薄珀莫点点头，把脑瓜埋在陆迟的怀里，闷声说：“陆老师，你可不可以去我家住，我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给你当工资。”
陆迟失笑，“这要问你舅才行，跟我签合同的是他。”
“这个饼干可以放好几天，你拿回去吃。”陆迟把装好的曲奇饼干递到薄珀莫的手里，“里面还加了巧克力粒，你最喜欢吃的那几种口味都有。”
薄光拿着手机出来，把黏黏糊糊贴在陆迟身上的薄珀莫抓下来，对他说：“车来了，你该走了。”
薄珀莫在薄光的大手下挣扎一番，脚落地后自己站好把饼干抱在怀里，吸吸鼻子对陆迟说：“等我有空过来找你玩！”
“嗯。”陆迟最后摸摸薄珀莫的头，然后看向大门。
大门没有开。
——不是说车来了吗？
陆迟看薄光往天上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原本深蓝色的天空飞来一个小亮点，亮点越来越近，靠近古堡上空的时候，陆迟才看清，天上飞的是一辆黑车。
陆迟惊讶：这么厉害的吗？会在天上飞的车？
通体是黑色的汽车飞到院子空地，缓缓下落停稳，停稳后，后车门自动打开，薄光用眼神驱赶薄珀莫，“走吧。”
“你赶我走！”薄珀莫咬咬牙，“舅舅，下次来我要把你干的坏事告诉陆老师！”
薄光朝他挥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俩人的互动看得陆迟想发笑，朝薄珀莫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哦!”
薄珀莫上车，把车门关好，黑车慢慢升起，飞向远处。
陆迟有些担心薄珀莫，大晚上的打车，还是这么奇怪的车。
薄光有读心术一般，对陆迟说：“没事的，车都是直接定点接送，和外面打车差不多。”
说完，薄光给陆迟看看自己的手机，陆迟才发现，薄光的手机跟普通的智能机还不太一样。
薄光的手机更厚重一些，上面还刻有奇怪的花纹。不过里面的APP倒是跟普通打车软件类似，上面还显示实时定位，陆迟看到汽车头像的气泡正顺着绿色的导航线移动。
“古堡这边没有信号，手机用的也是特殊频段，只能联系固定的一些联系人。”薄光解释。
“那怪不得这里没有电视。”陆迟微微叹气，其实他日常蛮无聊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就做一下早餐和夜宵的甜点，打扫结束后，其他大把的时间用来发呆。
听到陆迟尝试过看电视，薄光想，这个燕子精就没其他解闷的方式吗？
譬如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是用工作解闷的，还可以积累财富……
薄光回想，陆迟现在的工作是打扫卫生和做饭，走廊的浮雕花纹繁复，原本积了很厚的灰，有些灰都已经渗透到木头里，不知道陆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灰尘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饭的话味道也越来越不错，可见陆迟是真的用心在干活。
那工作之余呢？
薄光边走边想，自己是喜欢睡觉，或者数一数金币，或者翻一下以前的笔记……生命太过漫长，薄光已经缺乏对玩乐感兴趣的心。
不过陆迟是刚从人类变成燕子精没多久，他或许会对一些无聊的游戏和电视感兴趣，他应该需要一些解闷的东西吧？
虽然暂时没法看电视，但是还有其他可以解闷的东西，或许自己可以帮陆迟买点书。薄光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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