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叉腰，大声告诉他：“那完了！我都记得！”
姜瑜快速小跑几步，把人给丢在后面。
真是的，这时候说什么他不记得。难道她就想记得吗？她恨不得也立马得个失忆，把那些不愉快、痛苦的事情全都忘了！
“你害怕什么啊？”云昭跟在后面。
姜瑜头也不回。
“等等，你不会害怕——”他的话打住。
“姜竹！”
“阿姐！”
一道声音是惊恐，一道声音是惊喜。
姜瑜朝着前方那道影子跑去，云昭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这不是他想出来的。
“阿姐！”姜瑜在后面喊，前面的姜竹拐进弯道里，没有了。
“跟丢了。”
举目四望，除了岩壁，没别的了。
“刚才还说累，我看你这不是跑得挺轻松的。”
姜瑜比了个闭嘴的动作。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滴答滴答——
“滴水的声音嘛。”
话音刚落，两人迅速往地上一蹲。
横扫的灵力从本该站着的头的位置劈过去，那些石柱全部平整切开，掉落在地上。
如果没蹲下来，这么平整的切口就能出现在他们脑袋上面了。
“这是你想出来的杀招？”刚才不是还说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不一定是想出来的。”
石乳化作的身体，岩石化作的脑袋。没有五官，不懂听声辩位，但却能精准捕捉到他们的动向。
在云昭和姜瑜蹲下来的那一刻，他做出反应，屈膝跳跃，手捏成大锤的样子，想要重重捶下来。
蓝色的剑扛上石臂，对方的重量把云昭手压下一寸后又被弹开。
姜瑜双手握拳，想给他一拳。还没伸出，被云昭往后一带，卸了力。
“你干什么？”
“血肉之躯，一击岩石。你当你是铁人不怕疼吗？”
“我阿姐就是这样的。她要是在，一拳就可以打碎。”
说话之间，对面再度重锤出击。石臂呈勾状，狠狠打击过来。
剑接双刀互相抵住，蓝色的灵力气势大不如前。
“我怎么觉得你变弱了。上次跟落阳宗打不觉得，现在对上强敌倒是感觉你连气势都弱上了几分。”
“少说废话，先走。”
双手握弓，神弓凝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箭落在石人的脑袋位置。
箭力跟着汹涌而过，石人头被钉穿，出现一个大洞。
之前就觉得，自己的灵力莫名增长了不少。今日一见，威力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就算姜瑜再迟钝，也察觉出问题来。
“你不会……”姜瑜迟疑开口，“把自己灵力给我了吧？”
“差不多吧。”
“为什么？非自己修炼的灵力怎么跟我融合，而且我没有察觉出排斥的灵力。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的？”
云昭拉住她衣服往外推，“别纠结这些了。找你姐姐要紧。”
姜瑜越想越奇怪，“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是我在岫岩昏迷的时候？你昏迷也是因为这个？”
“那是姜竹姐？”
“你转移话题！”姜瑜话是这么说，但眼睛还是移向了正前方。
手执白剑的女子匆匆而过。
姜瑜瞬间不纠结刚才的话题了。
“阿姐！”她小跑起来，追着姜竹的身影。
云昭赶紧抓住她的手，“这里险象环生，要是分开了，阴阳相隔，我可不想还要给你立碑上香。”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你是见到以前的老友，不在意新朋友了？”
云昭没回答，他右手迅速牵出一根红线，绑上了姜瑜的手腕。
“这是，傀儡丝？怎么是红的？”
“我瞧着好用，特意剪下一截。”他伸出他手腕上的，一牵一引，姜瑜能感知到他的动作。
“好吧，这样也好。”
这么一耽搁，姜竹已经不见了身影。
地面上的积水浑浊不堪，腥味也随着越来越深而越来越重。
“像血腥味吗？”
“不像。血腥味要甜腻一些。”
“那就好。要是转角见到个死不瞑目的大哥，我还是有点怵的。”
“没关系。”云昭拉了拉手腕上的丝线，“我不是在吗。”
姜瑜腹诽：你在有什么用。
但两个人，她心里终究是放心了一点。
“前面有光。”
“我阿姐在里面吗？”
踏过光门，如进入了一层白光笼罩的幻境。
“在。”迟来的声音回答了姜瑜。
“谁？”姜竹剑挡在手臂，剑光一闪，她瞳孔之中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阿姐！”姜瑜惊喜喊道。
然而姜竹却拔剑而上，其力似有千钧之重，提剑而出，直刺姜瑜面门。
蓝剑接招，剑与剑擦出火花，两股力量分庭抗战，但云昭明显占下风。
“姜竹姐？”他吃力回道。
两股灵力抗争，凌厉有风带过，有铃声叮铃作响。
姜瑜似乎还沉浸在姐姐会对她动手的震惊之中。
转眼，她凝弓拉弦，箭对准姜竹的额头，箭飞速刺出，姜竹收剑，属于她的灵力回撤，挡住姜瑜一箭。
“这是你想出来的？”姜瑜问道。
云昭撤回自己的灵力，他按了按头上纷乱的铃才回：“不是。”
以他刚才抵抗的力量来说，他觉得眼前的姜竹十有**是真的。
不是想象出的，那便是真的。
“阿姐，我是姜瑜。”
姜竹垂眸，“我知道。”
“那……”
她的背后，一道影子仿若趴在身后，之前看着以为是光投下的光影，现在看，那团影子却如同有生命一样。
“外面的傀儡丝可操纵人的身体，更甚者可以人偶替换身体达到百分百的操控。那现在……”
“不可能！我阿姐不可能被操控！”
姜瑜再次抬手，箭凝在弦上，对准的是那团影子。
一箭破空而出，最终只停在姜竹面前。
未伤及丝毫。
姜竹没做声，背后的影子却出了声。
“你瞧，你的妹妹要杀你呢。”
姜竹抬剑，寒意逼人。
剑光随着她的身形，定在姜瑜身前三寸。姜瑜撤开回身，她必须要拉开距离，与姐姐近战，就是找死。
云昭伸手，蓝光化为双刀，斜刀入姜竹身前拦住她。另一刀回身砍在白剑上，震开她后退两步。
“我们都打不过她。你先跑。”
姜瑜没听他的话。
姜竹也根本没打算让两人走。她提前一步，白剑脱手，直直插入后退之地。剑气回荡，姜瑜被反震更往里推了几步。
姜竹摁住云昭的剑，“以灵力做武器，有个缺点。”
“什么？”
姜竹双手握刀刃，在云昭担心伤她要收刀下一刻。顷刻之间，双刀破碎，灵力反噬，云昭直接被掀飞跪地。
姜竹停在他面前。
云昭呕出一大口血，抬头看她：“姜竹姐，清醒一点。”
她转身就走。她手心集力量，朝姜瑜走去。
“阿姐，你要杀我吗？”
影子喊道：“你害怕什么就面对什么，她不是你妹妹，是你内心的心魔！”
“我没有被控制。我也知道，她是姜瑜。”
话落之间，白剑刺下，影子的声音消失。
“聒噪。”
姜瑜倒在地上。
姜竹朝她伸手，她一贯冰冷的脸庞此刻依旧带着寒气。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随着姜竹这个动作仿佛冰释前嫌。
但，姜瑜犹豫了。
她似醒悟又似不敢置信问：“阿姐，想要杀我？”
云昭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他不明白姜竹刚才怎么给了他这么重一下，但嘴上还是替姜竹说话：“你说什么呢？你姐怎么会想要杀你？”
正因为是姐姐，正因为是姜竹，她们相伴十几年，早已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
刚才姜竹，带了杀意。
那不是被蛊惑，被控制的心境，那是无比明确、无比清晰的杀意。
果不其然，姜竹答：“是。”
她的背后，浮空悬浮的书页一页一页快速翻过。
“风岩卷？”
“是风岩卷上记载了什么吗？”姜瑜迅速想到理由，她从地上爬起，随手擦过脸颊上的眼泪。
“是里面写了什么让姐姐误会了吗？我可以解释的。”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想要翻里面记载的。
一道强大的灵力将姜瑜震开，姜竹拦了她一下，没至于再次跌倒在地。
姜竹神色复杂，最终问了她一句：“阿瑜，你是谁？”
“我当然是——”话在嘴边，最终止住声音。
【“师姐！别走！”】
眼前之景变得模糊，姜竹的脸庞也变得虚幻不可触碰。
“阿姐！”姜瑜急切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见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之中倒映出的并非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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