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师姐，确实跟我听的不太一样。”落殊惭愧地低下头。
“烤火吧。”落恒把书放下，越来越晚了，越来越冷了。
白落欢离火近了一点，“感觉师姐走后，越来越冷了。她莫不是随身自带一个烤火炉。”
“师姐境界高深，灵力护体，刚才她在，可能或多或少护着我们在。”
“这火烤着都没温度一样。”落殊把手继续靠近火堆。
她眼看着就要把手伸进火里了，其他人也有这个趋势，一阵声响突然让四人如梦初醒。
再看那堆火烧得旺盛，已经烧伤了落殊的手，烫起了包。
她把手立刻收回来，后知后觉的伤痛让她蹙了眉。
“那是什么？”白落欢站起来，一只巨大的猫出现了。这只猫身上还有火焰燃烧。
准确来说变大了就不像猫了，更像豹子一点。
“焰猫！”还是看书较多的落恒认了出来。
“啊？”白落欢听都没听过。
“焰猫跟同属火系的赤焰虎不同，它们大多独居，而且一只焰猫就能让许多修士头疼。焰猫喜欢精神攻击，引诱人燃火**，大家小心！”
落殊又感觉冷了起来，周围温度骤降。她向唯一提供火源的火堆再次伸出了手。
落羽捏着她起泡的手，拉了回来。
被摁破了一个泡，落殊没感觉疼，过了一会那个破掉的泡就开始红肿，迟来的疼痛让落殊嘶了一声。
“这才走多远，我们这遇上的怕是其他小队总合了吧。”
“可能是掌门长老今年特意安排的，我估计其他人跟我们一样，在没到一个完全的新地方前，后面考验还多着呢。”落羽开始跃跃欲试。
“那……落恒师兄，怎么打？”白落欢还算神智清醒，她对比了敌我双方实力，觉得不太妙。
落羽已经手拿剑，冲上去了。
落恒开始在包里翻书，“你别急，我看看啊。”
“别啊。”白落欢想拉他，那只焰猫像被激怒了，已经扑上来了。
落殊提着剑，焰猫的爪子落在她剑上，它伸出另一爪，又重重踩到落羽身上。
白落欢被吓呆了。
“落欢师妹，快走！”落殊脸变形地抽搐，还不忘提醒白落欢。
白落欢从地上摸出她的剑，“不行，我们是一起出来的，生死与共！”她又转过头，对一直翻书的落恒喊道：“落恒师兄，别看书了，快去找师姐！”
她飞身上前，焰猫丝毫不惧。它重重跳跃两下，落殊的剑被火焰轻易折弯，爪子落在落羽身上有焦糊的味道飘出。
白落欢之剑，本想斩它眼睛，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一股巨大的热量击飞落地。碰到火的手腕，瞬间烧伤。
万千诸光再次出现，女子执剑在手，阵法在其身后形成巨大的光圈。她嘴中所述绵长的咒语，皆化作雷霆之力镇压。数剑斩落，焰猫竟然火焰全熄，哀声切切，化作碎片散去。
白落欢呼着气，另两个弟子咳嗽几下，迅速翻出包裹，服下伤药。
落羽看着伤势最重，他趴在地上，背后没有一块好肉。长欢为他诊治，也只是减缓伤痛，背后的伤是一时半刻好不了了。
落殊要好一些，剑虽毁，人没有大伤。
长欢又来给白落欢看伤，她手腕伤了，用不了力气使剑。趁长欢治伤的时候，她轻轻拉了长欢衣角一下。“师姐不要自责，这跟师姐没有关系。”
长欢神色不自然地蹙了蹙眉。
落殊听到白落欢的话，也宽慰道：“是，这焰猫来得突然，所幸只是外伤，不关师姐的事。”
落羽伤得重，但还是认同地点点头。“其实是我以为这也是考核的一环，才主动上去打斗。这伤算我自找的。”
长欢埋下头，突然被这么轻易看破内心，她极其别扭。
白落欢撒着娇，“师姐，没事的啦！”
长欢站起来，“好了。”
手腕的伤已无大碍，烧伤严重，外皮还是有点痕迹。
落恒在一旁道歉：“是我自顾自翻书，没有照顾好大家。”他是四人队最大的弟子，师姐不在，理应他照看队伍。
“说什么呢，落恒师兄，你跟我们都是同辈，哪能怪得上你啊。”
“还要去还梦城吗？”长欢主动问到了关于选路这件事上。若是按她的性格，她不会在这种事上说任何话。
“不去还梦城的话，我们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既然已经走了这么久，还是去吧。”白落欢略一沉吟，还是决定走这条路。
其他人都附和。既然不知前路艰险，那走哪里都没关系。
五人队伍继续赶往还梦城。路上也遇到各种低阶灵物，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看到他们格外激动。所幸有长欢在，除了某些长欢特意留的做训练，其他都由长欢亲手斩杀。
在这些奇奇怪怪生灵磨练下，白落欢成长飞快，四个人配合也越加默契，在长欢打架时还能偶尔帮个忙。
“师姐，教我这个，这个好不好？”白落欢拉着长欢，手里比着长欢用的剑术，“我看你用过不止一次了，特别厉害。”
“好。”长欢心念一动，剑自发挥舞，为她展示控剑之术。
“嘶——”白落欢手比着，不止她无法凭空用剑，她连自己亲自去跟上都做不到。
落恒有所感触，出剑能模仿一段。
长欢看向他，不吝啬夸赞：“不错。”
落殊跟落羽两个人拉着，在后面偷看。
“咳——”白落欢拿着剑戳他们的背，“怎么还偷看啊？”
落羽一向不会说话，他结巴道：“师姐——师姐没教我们。”
“没关系，一起学。”长欢道。
落殊赶紧从后面出来，她做不到白落欢那么自然去跟长欢撒娇，但也真心感激。“师姐，你真是太好了！”
落羽行了个弟子礼。“此剑术可是由掌门亲授？”
“不是，我自己编的。”
他松了口气。如果是掌门亲授，他们贸然学了恐怕不好。但听到是长欢自己编的，他多看了眼前的师姐一眼。此剑术凌厉，且控剑的人转合控制也十分自然。
师姐之天赋，望尘莫及。
“多谢长欢师姐。”
四个人白日对着长欢所教学得勤勤恳恳，一段时间后，小有所成。
落恒是最快学完的，他用时虽不如长欢那么大威力，但已经能对付很多灵兽。
白落欢进展缓慢，但每一步学得算踏实。
落羽在长欢剑术上感悟了新招式，虽没学完，但出剑比以往都进步很大。
四人中，落殊是学得最刻苦但也是效果最差的一位。她每日都花大量时间去学习，但收效甚微。不过拔剑时更加迅速果敢，也不算毫无进步。
“欲速则不达。”长欢提醒她。
落殊收起剑，在长欢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叫住了长欢。“师姐，我想问你，什么是道？”
长欢走了过来。“我不知道。”
“书上说，道之所起，心之所念。”
“嗯。”
“剑术也当如此，但我心里很杂乱。像我这样，是不是修道也没有什么天赋。”
长欢突然拍了拍她的头。“杂，并不是不好。世间之道，或以前人走过之路，或是开辟崭新以启后人。无论是哪一种，没有好不好之说。”
“我……”落殊慢慢拉上长欢的手，“我来玄乾宗前其实是凡间世家女子，师姐可能不懂。我爹不是好人，他贪污枉法，害死了很多人。我娘都知道，却选择了包庇。后来被查出时，我们一家逃走，但最后只剩下我了。来到玄乾宗后，我常有所思，师父也说我思虑过重，不适合修炼。”
长欢没有搭话，她不太明白落殊的感情。
“我爹不是好人，我娘自然也不是。身为他们的女儿，我没有害过人。但我享受着家中资源，那些贪污来的钱也有不少花在我身上。这样的我，算什么？”
“算人啊！”白落欢小跑过来，她拉起落殊的手，“人本来就有好有坏，没有谁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落殊姐姐，你跟我们组队时那么讨厌师姐，那你现在还讨厌吗？”
说起这个，落殊明显脸上一红。“没有，我以前……不懂事。”
“人是会变的嘛，你在家中于百姓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你现在是落殊，你是修道之人。修炼的人有很多道可以走，那你可以选守护之道，你保护世间弱小之人，那就是好人。”
落殊把手抽回来，她看着长欢。
长欢没有用剑术，她手结法印，一指落，万物生。“此为「自然」之道。”
“师姐这个法术好漂亮。”万物复苏，灵气磅礴，似入仙境。
“我不知守护是何道。”
落殊突然笑出了声。
白落欢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姐解释她刚才说的其实是安慰人用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师姐好像只听懂了表意。
这番谈话后，落殊没有执着学习长欢教的，她破天荒开始找落恒借书看。
“师姐，你修「自然」之道，你如今境界在哪了呀？”白落欢趴在地上，她手里是长欢最近为她量身打造的修炼之法。
“本真境。”
“本真境！”白落欢从地上弹起来，“那你跟师父不是一样的境界！”
“师父应该比我高一阶。”
“只高一阶？！”白落欢慌慌张张挤过来，“你比师父小那么多！”
“一阶已是天堑。”长欢不明白她激动什么。在玄乾宗，没人在乎过她的修为高还是低。弟子时常有的比试，她从来没去过。
她最开始修炼就是看书，但她很快发现从书上所得远远没有多少。后来她开始自创，藏书阁里有一部分书其实还来自于她编绘。
“那师父都教你什么？”
“他从不教我。”
“啊？”白落欢捂着嘴，很快又释然了，“可能是师姐你的天赋超乎师父想象，他教不了你太多东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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