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晖顾不得课间时间已经不够多了，直接跑去七班找小伙伴八卦。
仗着七班人多蒙混进去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被发现的想法，他正大光明地窜到了罗松面前。
“诶我去！”
罗松正在听齐岁寒讲题，被严旭晖这动静吓了一跳：“你怎么跑我们班上来了？”
严旭晖觉得这件事还不能让外人知道，不过齐岁寒在他的认知里面属于他们内部人员，所以也不避着他。
严旭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压低了声音问罗松：“高贺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是谁吗？”
罗松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倍：“靠！真的假的？！是谁？”
见严旭晖眨了眨眼睛但就是不说话，罗松忍不住晃了晃他肩膀：“你快说啊！”
严旭晖一脸懵逼地摇头。
罗松不高兴了：“他还让你保密？不是吧！咱们还是不是兄……”
严旭晖打断他：“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才来问你。”
罗松一呆：“卧槽？你都不知道？”
看见罗松也一无所知的表情，严旭晖就偏头看着齐岁寒：“寒哥，你知道吗？”
齐岁寒在严旭晖跑过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沉默地摇头。
一直到中午见到高贺之前，齐岁寒都很恍惚。
高贺和他早上见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能明显地看出来他心情变得很好了。
是给喜欢的那个人表白了吗？
已经在一起了？
对了，那个人是谁？
甚至是男是女他都还不知道。
高贺笑盈盈地转头看着齐岁寒：“今天放学一起走吧。”
放学不和喜欢的人一起吗？
看来估计是不顺路。
齐岁寒心里虽然满是疑惑，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他笑着答应了，不和那人走更好。
高贺瞬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到时候我在一楼等你。”
学校里面人多，今天还是周五，公交车站的人也多。
高贺已经计划好提前两站和齐岁寒一起下车，然后在送他回家的路上表白。
是的，他觉得是时候迈出这一步了。
可没成想，最后一节班会课居然都能拖堂。
二班这次月考的整体结果让章椿莉不是很满意，所以她针对这次考试的情况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高贺早在她开始分析第二大点的时候，就悄悄咪咪地收拾书包和检查要带回家的作业了。
自从这学期绝大部分的作业都改成印卷子以后，高贺已经好几次拿错或者是漏带了。
不过还好他现在住校，因此如果发现得早，他可以赶在熄灯前跑回教室拿。
如果赶不上的话，第二天早一点去教室补也来得及。
但今天是周五，带错了他就只能大后天一大早着急忙慌地从家里过来补，肯定会被章椿莉抓现行的。
而且他一会儿还要干大事，这时候的脑子既兴奋又混乱，于是他特别认真地检查了三遍。
章椿莉终于引申分析完了班上的学习态度、学习节奏和学习风气，开始给大家喂鸡汤了。
这也是二班每次大考结束后的常规环节，就好比春晚上《难忘今宵》的存在。
高贺都快急死了，放学铃已经打完好一会儿了，他悄悄摸出手机想看眼时间，结果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只能焦急地望向窗外，可是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六班的前门和七班的后门。
齐岁寒的座位在中间，他从前门出来走旁边楼梯下楼的可能性更大。
高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很久了，第一次希望他们班也可以拖堂久一点。
“行了，打扫卫生的组留下，其余人放学吧。”
这话一出，高贺抓着书包就往后门冲。
他屁股刚离开椅子，脚也才刚迈出去两步，就被章椿莉叫住了。
“高贺！你们组打扫卫生，你跑什么跑！”
高贺脚步一顿，看了眼黑板，还真是他们这一组。
“操！”
章椿莉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专门叮嘱了组长要看好他，然后才抱着东西回办公室。
“组长，我扫地可以吗？”高贺立即跑去找组长商量。
严旭晖慢悠悠地收拾书包：“你今天急着回家？”
“我约了齐岁寒一起回去，不想他等太久。”
高贺拿了扫把就开始扫地，也不管扫的这个位置的人走没走。
“对了，你一会儿路过一楼的时候帮我给他说一声我打扫卫生，让他再等我一会儿。”
“你直接给他发消息不就行了吗？”严旭晖一脸疑惑。
他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单手拎起自己的椅子扣在桌面上：“什么年代了还要我这个飞鸽来传书。”
“我手机没电了，帮个忙吧，飞鸽。”
“行吧，不过我要先去七班找罗松。”
“那你还不快走，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影响我的工作。”
高贺拿扫把赶他，直把他赶出了后门才回头继续扫。
组长看见高贺如此敷衍地扫地，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又想到了刚才班主任的叮嘱，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高贺，你先把桌子横排数列对齐，等大家都走了再开始扫地。”
“如果有椅子没扣在桌上的也要放上去。”
高贺看着乱糟糟的教室有点后悔选了扫地。
*
严旭晖和罗松走到一楼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地找了半天都没看见齐岁寒。
“你干嘛呢？”罗松也跟着他左右张望。
“找寒哥。高贺在教室打扫卫生，让我给他说一声。”严旭晖一边找，一边回答。
“我怎么没看见他人，他们是约的教学楼一楼吗？”
“寒哥早被他妈妈开车接走了，我给高贺发了消息的啊。”罗松都有点不确定了，往兜里掏手机。
严旭晖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高贺说他手机没电了，你的消息他肯定没收到。”
罗松也刚看了手机，然后点头：“应该是，他没回我。”
“寒哥让我帮他说一声也是因为高贺没回他消息。”
严旭晖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所以？”
罗松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什么？”
“齐岁寒发消息，高贺没回，让你帮忙传个话，然后你也给高贺发消息。”
严旭晖无语：“这和我不知道一个人的电话但要联系这个人，你让我给他打电话有什么区别？”
“我真是服了你了！”
罗松也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像是哦！”
“齐岁寒找你传话属实是高估了你的能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上去给高贺说一声吗？”罗松问。
严旭晖转身就往楼梯走：“那不然呢？要不我也再给他发个消息吧。”
*
“他一放学就走了吗？”
高贺才把桌椅板凳都整理好，拿着扫把刚扫到第一排的过道。
他没想到齐岁寒居然已经回去了，心里面有点失落，手上着急的动作也慢下来了。
罗松站在外面，两只手肘撑着窗台：“也不是。”
“他来找过你想当面说的，但是你们班当时还没放学，他等了一会儿，应该是他妈催了吧，反正都放学有一会儿了他才来找我传话的。”
“然后你就瞎他妈传。”严旭晖在一旁还是忍不住想嘲笑他，“你怎么不在群里面发消息，然后再艾特高贺呢？哈哈哈哈！”
罗松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俩先走吧。”
高贺正把垃圾扫起来往垃圾桶里面倒。
严旭晖看他也差不多了：“没事，等你吧。”
“又不顺路，出校门就要各奔东西了，有什么好等的。”
罗松走到后门，伸手摸着头顶上的门框：“那也可以一起出校门呀。”
高贺从他旁边走过，没再拒绝。
严旭晖看着高贺的背影：“诶你书包还没拿！”
高贺头也没回：“洗手。”
严旭晖进教室帮他把书包拿出来，罗松觉得高贺的书包有点沉，就伸手掂了掂。
“卧槽！怎么还挺重？这是带着字典回家啊？”
他又伸手提了提严旭晖背上的书包，轻飘飘的。
“带的资料多吧，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回家了玩儿两天啊？”
罗松瞪大了眼，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好歹明天上午还要去补课，你才是真的玩儿两天好吧！”
严旭晖指指自己，又指指他：“行了，咱俩大哥二哥，谁也别说谁。”
罗松拍开他的手：“谁是你小弟！”
*
高贺到家后才终于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好几条消息。
他直接忽略掉了罗松的无效传话，点开了齐岁寒的聊天框。
最早的一条应该是班会课刚上课一会儿。
QSH：放学不能一起走了，我妈要来接我，抱歉。
然后就是放学了六分钟的时候。
QSH：我先走了。
高贺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没有刚才在教室里面那么失落了。
但是想开口表白的勇气好像也没有了。
他回来的路上也在思考这件事，越想反而还越庆幸齐岁寒今天没和他一起回家，不然现在肯定已经面对结果了。
尽管成功的概率是二分之一，可失败的概率也有这么多。
距离结果越近，他就越胆怯，但也深知想知道结果就必须得克服这种胆怯。
高贺苦恼地仰躺在床上，果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为了不让自己三而竭，高贺决定采取稳妥一点的方式。
他拿出齐岁寒给他的那片银杏叶，盯着上面画的小人儿看了好久，然后拿起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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