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听舟从新婚别墅出来的时候,大坤感觉诧异,看到他手中拎着拧成细绳的头纱,也不敢多问,连忙打开后座车门。
“老板,是要回去吗?”大坤坐进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今天婚宴的时候,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对唐晚柠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范围可就模糊了,大坤思索良久,终于从庞大冗杂的信息中提取到答案,如实道:“四叔公的小孙子,杜向明。当时大小姐和陈瑧去这桌敬酒的时候,被起哄了几句,其中杜向明说陈瑧厉害,会驯女人。”
唐晚柠是唐康唯一的孙女,哪怕她头上有三个领回家的哥哥,底下有一个弟弟,她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唐家大小姐。
唐康还是话事人的时候,社团上下皆对大小姐尊敬有加,断然不敢说这种话。
可是如今,唐康退位,重病卧床,唐晚柠这位没能顺利继承话事人位置的大小姐便处境尴尬起来。
闻言,唐听舟冷笑。
用‘驯’这个字形容唐晚柠,看来这些人是好日子过够了,忘了他的姐姐才是最心狠手辣的人。
“派人把杜向明带过来。”
“是。”
大坤没有多言,点点头。
大小姐这是要报复,又不想沾一身腥,所以打算借刀杀人,哪怕杜向明身份不简单。
…
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新娘早就不胜酒力回婚房了,至于新郎遭遇轮流灌酒,扛不住醉得一塌糊涂,唐家话事人也不知所踪,最后,负责送宾客的重担自然落到唐屿身上。
流水般的豪车陆续驶离檀澳庄园,杜向明和三两个狐朋狗友分别后,被人醉醺醺扶上车,一坐进后座,他就歪歪扭扭倒在两个性感外围的身上,摸一个,亲一个,调戏她们。
“今晚,你们这对双生姐妹花一块陪我,让我爽了,钱少不了你们!”
说完,打了个酒嗝,红着喝醉的脸跟女人们闹在一块。
后座不断传来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声音,偶尔掺杂一些别样的动静,听得前面的司机面红耳赤。
深夜,宽敞的马路笔直寂静,两侧的路灯昏黄,突然,左右后视镜里倒映出两辆追来的车子,速度很快,眼见要和他们持平,司机眼皮一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一手开车,一手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司机还趁空提醒后座的人:“少爷,有人在跟踪我们。”
杜向明和两个女人都没有反应,一个劲在那玩闹。
也就是这时,后视镜的车里伸出几只手,漆黑的消音手枪对准车子的轮胎,砰砰几声,车轮在地面刹出一片刺目激烈的火花,爆胎后,在惯性的驱动下甩出一百八十度,车身拉横的下一秒,四辆车顺势将它包围。
杜向明在车里被摔得晕头转向,哇地一声吐了。
一对姐妹花更是惊叫不已。
司机见其他车内走下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连忙大声喊:“我们是唐家的人!”
“老板请小杜少爷去做客。”
*
唐晚柠这一觉睡得很舒心,醒来浑身舒畅。女佣们鱼贯而入,开窗的开窗、插花的插花,片刻后,一阵雨后的芬芳钻进室内,混着空运来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她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深红的修身无袖短衣,搭配高腰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女人站在镜墙前欣赏了两分钟,这才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唐晚柠随便化了个浓妆,涂完口红,抿了抿,淡声问:“陈瑧过来没?”
给她戴耳圈的女佣说:“还没有。”
“哟,大清早就念着我呢。”
背后传来一道不着调的轻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唐晚柠看着镜中被女佣双手托起的银色大耳圈,满意地点点头,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吧。
她拨弄耳圈,对走过来的陈瑧说:“是,念着你呢,念着你昨晚有没有喝死。”
语气恶劣又不客气,冷嘲热讽的。
“咋,大早上吃火药了,这么冲?”陈瑧靠在梳妆台上,和她面对面,笑道:“再怎么说,我都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幸福,帮你摆脱唐听舟那个死变态,你倒好,不谢谢我,反倒咒我死。”
他虚空指了指唐晚柠,“不像话。”
“行了,少贫嘴。”唐晚柠说:“以后晚上没事了就赶紧过来,你是不知道,那个混账昨晚——”
“唐听舟还跑到这来纠缠你了?”陈瑧一改嬉皮笑脸的姿态,皱起眉头。
“你说呢。”
“难怪昨晚后半场一群人轮流给我灌酒,差点把我喝死,到今早我的胃都还在疼。”他摸了摸胃部,又拍了拍唐晚柠的肩,“放心吧,以后哥晚上都过来,你记得让佣人给我准备舒服点的地铺。”
唐晚柠笑了,“三哥放心,早就备好了。”
唐康领回来的四个人里,大哥唐屿和二哥唐靖已经正式入了族谱,是堂堂正正的唐家养孙,三哥陈瑧还没来得及——也幸好没入,不然唐晚柠都不知道从哪揪一个人陪她演这场婚姻。
外人,她是信不过,万一迫于唐听舟的淫威把她供出来,那个神经病还不得把她往‘绝路’上逼?
思来想去就只有陈瑧了,而且这个大胆的决定,有且仅有他们兄妹俩知道。
过会,两人从屋里出去,外人面前,这对新婚小夫妻格外会演戏。
陈瑧揽着唐晚柠的肩膀走到餐厅,绅士贴心地拉开椅子。
管家开始让人布置早餐。
唐晚柠给陈瑧倒了杯蜂蜜姜茶,递给他:“今早让人给你做的,可以缓解酒后胃部不适,你先喝了。”
陈瑧接过,看了眼,挑眉笑道:“阿柠有心了。”
他的这个好妹妹啊,最会做人做事了。
唐晚柠端起一盏天然的血燕窝开始品尝,刚吃了两口,一个强壮的保镖大步走进来,“大小姐,这是老板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嗯。”女人淡淡应了声,继续品尝燕窝。
保镖将盒子放在唐晚柠的手边。
陈瑧吃着养胃的小米粥,看了眼中间的东西,问:“他又给你送什么奇珍异宝了?”
唐听舟这人,小时候出身不好,吃过不少苦头,哪怕长大了,当上话事人,骨子里依旧改变不了某些东西——比如讨好,但他只讨好唐晚柠,像卑劣可恶的鬣狗,在外面撕咬,落得浑身是伤,灰头土脸,用力表演杂技,奉献身心和一切值得送出去的东西,就是为了博她欢心。
唐晚柠慢条斯理地用餐,闻言,红唇勾起,“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让我打开看看。”
陈瑧风流一笑,放下碗勺,拿起盒子直接揭开。
“送的什么?”
下一秒,男人脸色微变。
唐晚柠吃着血燕窝,微笑着:“三哥怎么哑巴了?”
陈瑧脸色恢复如初,若无其事盖上盖子,啧道:“唐听舟这份礼物,送得还真是别具匠心。”
他把盒子放回桌上。
闻言,唐晚柠哼了声:“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话是这么说,但陈瑧还是听出唐晚柠语气里的愉悦和舒张,像猎杀完猎物的豺狼虎豹,浑身透着难言的冷血。
她放下手中的血燕窝盏,拿起那个盒子,随手丢给旁边的保镖,后者赶紧双手接住。
“留着也是占地方,丢了吧。”
…
唐听舟昨夜处理完杜向明的事已经很晚,想到唐晚柠已经在休息了,他也就没去打扰——姐姐爱美,作息上有要求,平时缠着也就算了,但不能拎不清。
拎得清的唐听舟让大坤把礼物准备好,等天亮了派人送过去。
他就不过去了,手头要处理的事务不少。
唐听舟这人癫归癫,但心里明白,他现在的倚仗是什么。
话事人的位置至关重要,在唐晚柠接受他、爱上他之前,唐家基业和权柄唯有握在手上,才有继续纠缠她的资本。
不然他就只能像‘弃夫’一样被打入冷宫。
唐听舟这二十几年,做过两件最大逆不道的事。
第一:成人礼那晚没忍住跟姐姐做艾。
第二:利用姐姐对唐康不可割舍的亲情,使手段,夺了话事人的位置。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做。
他从小就被姐姐娇养,柔弱不能自理,心中没什么天大的志向,只想白天吃软饭,晚上尽心尽力伺候姐姐。
如果能父凭子贵,他才不当这个话事人。
可惜,没有倚仗。
没有倚仗的唐听舟,只能在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处理文件。
这间偌大的办公室之前是唐康的,装修风格很老派。易位后,唐听舟做了更改,毕竟一味墨守成规,容易跟不上外界的变化。
所以,办公室经历改头换面,唯一不变的就是办公桌背后的那面巨墙。上面挂着一张框好的大型照片,前面两把椅子,左面坐着儒雅温柔,面带笑意的唐屿;右面坐着身体板正,寸头硬朗的唐靖。两把椅子后面站着三个人,左面是戴着黑色耳骨夹,风流倜傥的陈瑧;右边是不苟言笑,抿直薄唇的唐听舟;他俩的中间,站着一身复古长裙,眼神直视前方的唐晚柠。
色调暗沉,衬得每个人眼里都暗藏野心。
“唐听舟,你什么意思?!”
突然,一身中气十足的爆喝,如平底惊雷炸开。外面吵吵嚷嚷,杜祖全带人闯进来,办公室大门敞开的瞬间,唐听舟放下钢笔,掀起眼皮看过去,正好看见外面剑拔弩张的僵持,以及怒气冲冲走过来的老者。
唐听舟往后一靠,笑着挥手,怪有礼貌:“四叔公,早上好啊。”
杜祖全阴阳怪气呵了一声,双手撑着手杖杵在身前,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
“唐听舟,别以为你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就可以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你伤我孙子这笔账必须清算!”
今天早上六点半,杜向明浑身是血,被抬进医院抢救,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天都塌了。他没读过书,也没文化,年轻时就靠一个狠字跟着唐康打拼,后来拜把子成了兄弟,打了漂亮的翻身仗,也成功为后辈换上富贵命。
可能是以前恶事脏事做多了,来了报应,种种原因下,杜祖全就只剩小孙子杜向明这一根独苗苗,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结果,结果!
杜祖全哪能接受,怒火攻心,抓着送人到医院的司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不敢隐瞒,哆哆嗦嗦把具体的事发经过都说了。
今天凌晨两点,唐听舟派人拦截杜向明的车,把人请去做客。当时杜向明醉得不轻,不明状况就被带走,到了目的地以后,他看到唐听舟,醉醺醺笑着喊了声大雕哥。
唐听舟笑着走过来,下一秒脸就变了,抓着杜向明的衣领,拳头恶狠狠砸过去,接着被一脚踹翻在地。大坤递上一根铁棍,唐听舟拎在手里掂量,但很快又落到杜向明身上,他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牙齿混着鲜血打湿男人的手,最后像摊烂肉倒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说话。
“你好会说话噢。”
唐听舟像变态,说着阴阳怪气的调调。
然后一脚踹上去,霎那间鲜血四溅,从脚底迸发。
他的姐姐,心爱的姐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亵渎的。
唐生,一款专属于姐姐的毒唯[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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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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