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上课,但孩子们都能感觉到老师的心不在焉。丫丫作为枕边人,当然知道她有多焦虑。但对此她毫无办法。
上完课后,她留王田荷私聊。
“以前你跟老师提过郁姐姐,你知道她的全名叫什么吗?”
“姐姐特意和我说过,她说自己叫李郁飞。家住城南大街的里竹街五号。父亲叫李达,是城南大学的教授。”
如此详细又句句关键,一看就是李郁飞特意嘱咐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帮她的结果。然而这么努力求生的人最后却选择一跳而死。
“田荷,你知道吧,老师信任你才和你说这个事情,希望你能记住。第一,别人如果问你她的事情,你就说不知道,除非是我问你。第二,老师准备去找他的父亲,但需要她的东西才能作证据,所以老师必须拿到她的遗物。”
“遗物?”
“遗物的意思就是私人的东西。”
王田荷犹豫片刻:“郁姐姐,曾经给过我一个东西。”
金云蔚心中悲伤:“你能给老师吗?”
王田荷抬头看着老师,愿意割舍自己的宝贝:“好。那我明天带过来。”
即将道别之际,云蔚连忙补上一句:“这是你和老师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朋友不行,爸妈也不行,好吗?”
“好,老师再见。”
下午吃完晚饭,丫丫问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云蔚便细细解释自己的计划和感受。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拿到李郁飞的遗物,然后赶到城南大学和她家人说,一起去市里报案,跨过镇里的警察直接出警,作便衣来解救那么多被拐妇女。”
“那为什么还不出发?”
“人死如灯灭,但曝尸荒野,甚至留不下全尸,既不能给丁海定罪,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况且,我还需要她的遗物才能证明给她的父亲看。如果田荷的遗物可以代表她,我就会马上出发。”
“她的尸体我会帮忙埋下的,你可以放心离开。”丫丫这样说。
云蔚却摇头:“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为什么?”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如果我报警后警察走路风声或者不能一网打尽,他们就会报复你。所以你必须跟我一起走。我们要么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地离开,要么拜托何定直接偷偷离开,”迟钝片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丫丫点头。
云蔚继续嘱咐:“另外。田荷参与的事情也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第二天,田荷把一个徽章交给云蔚。
这是一个蓝底黑字,长方形的校徽,上面有一串数字,是她的学号。
云蔚珍而重之地带上这个校徽。她知道,自己如今必须带上李郁飞的遗愿,连同她的那份一起反抗。
等了很久,何定还是没来,下午云蔚抽空拜访他,他却不在家,便只好回家等待。
丫丫也出门去找,但区区一双脚,在茫茫大山中又怎能找到呢?
第三天,云蔚下午放学后又去找何定。何定正在自家中等着。
“她的尸体我埋下了。就在我家后山的向阳的山坡。我带你去吧。”
“我本来还想留一件她的外套的,但入土为安。你带我去吧。”
何定自觉明智,还好自己没真的把尸体挖出来,这样肯定会暴露,还会留下证据。
他带着云蔚走到一座新坟前。
云蔚垂眸:“我们至少应该给她立碑。”
“可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叫李郁飞。”
“你怎么知道?你确定?”
“我确定。”
何定犹豫着问:“谁告诉你的?”
“她自己告诉我的。但我不知道是那个郁、飞。但只要知道怎么念,就足够我找到她的父母了。”
“哪我们去找人弄块墓碑吧。木头的很快就好了。”
“算了,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刻错字就不好了。就先当无名冢吧,等我解放了大家之后,再给她刻字。对了,明天你就带我和丫丫去镇上吧。”
何定微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看见云蔚准备离开,何定连忙叫住她:“哪我们至少给她先立个无名碑吧。死者为大,免得她认不得自己的坟墓,灵魂没有归属。”
“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我想....”
“还是我们一起去吧,村里人都认识,我自己去的话,名声不好。”
云蔚苦笑一声,还是同意了。两人花了两个小时等待,一个小时的来回路程。等云蔚回到家,已经出门四个小时了。
屋里灯亮着,却没见丫丫。云蔚还以为是丫丫出去有事,比如上山采蘑菇。便自己先开始整理行李。
但一直整理了快一个小时,天已经昏暗了,云蔚顿时心生不妙。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上次何牛发酒疯来的事情。于是挑灯去找何定。因为何定家比村子家更近,而且何定比村长更了解何牛。
何定家灯也还亮着。
云蔚着急地说:“丫丫突然找不到了,好像被何牛带走了。你能跟着我去一趟他们家吗?”
何定正好连外套都没脱,随时可以出门:“行,我带你去。”、
两人赶到何牛家,家里却没有人。
“怎么办?我们去找村长帮忙吧。”
“不,我知道哥哥在哪儿,他肯定在那个酒馆。我带你去,他是那里的常客。”何定冷静地指导她。
“哪我们赶紧去,他肯定是发酒疯了!”
何定点头,两人赶路二十分钟,到了这个连旗帜都没有小酒馆。
老板正在炒菜,只有三桌客人。三三两两的酒鬼正在喝酒打牌。
“你看见我哥了吗?”
“哟,他刚刚还在这,提个麻袋说要卖狗肉呢。我说这里没人吃狗肉,他去王家了。”
王家是做屠夫生意,平时卖肉。
云蔚紧张地问道:“麻袋里有狗叫声音吗?”
老板回忆一下:“太吵了,没听见啥声音,但袋子动了。”
云蔚看向何定。何定会意,两人赶往王家。但走夜路的时候,何定突然回头想和云蔚说话,一不小心错踩到小道外,摔在泥地了。
何定咬牙忍受,一声不吭,但还是无奈地说:“我脚崴了。”
“在那个方向,我自己去好了。”
“要好多个拐弯,你找不到的。”
“我会拜托别人的。”
“这么晚,别人可能不会帮忙,还是我带你去吧。”
“你还能走吗?”
“可以忍忍,事出紧急。”
此刻何定的靠谱让云蔚铭记于心。
“太感谢你了。我们走吧。”
虽然很着急,但两人也只能稍微有些迟缓的走。等到屠夫家门口的时候,直接推门而入。就看见躺在客厅地上,满脸泛红的何牛,和正在砸麻袋的屠夫。
麻袋里可以传出呜呜的声音。
屠夫睡眼惺忪,但正准备砸第二下的时候,云蔚扑了上来:“住手!”,她抢过袋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头晕目眩的丫丫,她嘴里塞满了布条。
屠夫此刻也吓醒了:“怎么是人!难怪声音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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