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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窥见一生

夏福撅着屁股给自己上完药,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推开窗,让晚风吹到脸上,带走湿粘的汗液。

从涎江上飘来的雾已经散了,到这里的几天,还是以第一次见到满天星辰。

如缎般的月光洒在脸上,夏福耸了耸鼻子。

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想先生了,来金陵后杂事不断,似乎都没有怎么和他好好说说话。

他泄气般的坐下,又马上弹了起来,下午唇枪舌战的时候还没觉得,此时上过药之后上下伤口都好似商量好了,又胀又热,还蜇人得疼。

叹气,难怪先生总是皱眉,他确实有点太不注意了,自从重逢之后,不是这伤就是那伤,极乐时受伤,做正事也受伤。

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南城时被混混打的,镇国公的刀划得,皇后绑人时敲的,骑马磨的,瓷片扎的,还有就是……先生咬的,先生钳的,先生掐的,先生吸的,初到都城时屁股上的牙印现在都还没好呢……

夏福脸颊浮红,凉风一吹醒了一醒,甩甩头。

你呀你,想哪里去了这是?

这样真的好吗?虽说他是很享受先生对他的偏执与渴望,也答应乖乖的相信他,可……

风吹浮云过,云遮住头顶朗月,连带周身的光影都暗了下来。

夏福晃神,仿若思绪都随着月光沉寂。

好烦啊,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心头忽然涌起一阵燥气,“啪”得一声合上了窗户。

睡觉吧,睡着了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夏福趴在床上合眼,黑暗中,心脏像是在胸膛中敲锣打鼓,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伤口上了药好像疼的更厉害,双重折磨下,夏福一掀被子,从榻上拱了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转头,瞥见对面的书架。

重新燃起油灯,夏福披了件衣服,在书架上挑挑拣拣,希望可以找到一本最最最最无聊的,最好是看上两眼就能眼皮子打架的那种。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生在“古板”的亓官家,从小被赋予“贤”字的文学大家,读的书不仅杂而且本本都还挺有趣的,甚至好些都是志怪奇谈,岐黄,巫蛊,山川地理,还有些连作者题目都没有。

夏福随手拿了本下来,翻开来看,无名册子应该是一些旅人的杂记,一看就是隔一段时间写一些,书写也不规整,竖着写,斜着写,交错着写,都有,不同的章节甚至还能看见当时书写环境留下的痕迹,有的墨迹中混着沙土,有的被水滴晕染过,被虫子咬,老鼠的齿痕,甚至在一篇上还能看见干枯的血渍。

感觉特别生动,一点也不像是会出现在亓官家书架上的书。

他很感兴趣,又随手拿起另一个,也是相似的,不过这人写时应该安稳许多,字迹也工整。

咦?

夏福好像发现什么,把之前那本又拿下来看的仔细些,接着又找了另一本做对比。

这才确定,他是有点冤枉第一位作者了,不是他乱写,而是有其他人,应该是看书的时候喜欢批注写自己的感想,这才显得没规矩。

不过这字……俊秀了些,也不像是先生的字迹啊?

夏福将油灯凑近了些,看清了那小字的内容。

“儿或以为用”

黑墨所圈为一地名,粗略一读上下文,是说这里曾有召亡故之人借肉身回家的奇事。

接着往下翻,一些譬如遇到会说话的鬼,成精的草木动物,又或者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发生地,关键人物都被着重标注出来,都写着“儿或以为用”

杂记过半,第一次出现了这句话以外的批注。

那故事讲得是一位在德川当地是为“女德”的典范的妇人,为儿子丈夫公婆操劳一生,丈夫做小生意,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

笔主是名游医,义诊是诊到了那妇人,她满头白发,以紗掩面,探脉时甚至不愿被笔主触碰,说是男女有别。

笔主无奈以丝线牵之,其脉虚弱不堪,洪数在丝线上很是显著,故而对妇人言:“肺疾已深,时日无多。”

妇人听之很是平静,连药方都没有问,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

笔主自称其实不善用线诊脉,那日夜半辗转反侧,想着明日再去查一查,毕竟人命关天,别是弄错了。

翌日一早,他便上街去问,因为那家人在当地颇为有名,于是很快就找到了那妇人的住处。

他犹豫再三,秉着医者严谨的态度,紧张地敲了敲门。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这次那妇人没有戴面纱,甚至在看到笔主的时候还对他笑了一笑。

“是您啊。”妇人先开口了。

看着与昨日似乎截然不同的人,笔主也是一愣,随后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不用了。”那妇人微笑,“经过您的指点,已然痊愈了。”

笔主自然不信,坦言自己可以再诊一遍。

“谢过神医,我从未觉得如此好过。”那妇人仿佛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自顾自鞠躬,道,“我为您拿些诊金吧。”

说完她消失在门后,撤身而过时,露出身后的院子来。

地面,台阶,石桌,花台中正在绽放的一整簇雏菊上,到处都是血,她的丈夫,儿子,公婆死状各异,却是同等惨烈,瞪大空洞的眼睛,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给您。”妇人手上的血染红的钱袋,分量特别沉,感觉是一户人家的所有积蓄也不为过,被吓到的笔主差点都没拿住。

故事写到这里是一页的最后,往后翻,根部有明显被撕掉的痕迹,但故事却是接了下去。

笔主写道,他震惊得无以复加,慌不择路地脱口而出,这钱太多了,他不能收。

“希望可以帮助其他像我一般的人。”

那妇人笑得仿若少女,晨曦中,她的皮肤忽然变得毛绒起来。

一眨眼,那妇人变成一只翠鸟,从还未落下的衣领口出飞出,如天边一闪而过的银线,冲出了院墙,消失在重重云层里。

回神时,连带那些尸体还有血迹,一并都不见了。

故事到这里结束,很短很短,听起来又有些离谱,中间撕掉的一页肯定不简单。

看完之后,夏福总有种感觉,或许之后笔主并未报官,甚至有可能与妇人一同把尸体埋了。

结尾之后还留有一半空页,只写了两个字的批注:“也好”

也好?什么也好?是觉得杀了家人好,还是之后变成翠鸟飞走了好?

带着对这位娟秀小楷主人的好奇,夏福继续翻了下去。

之后的故事里,批注不仅有“儿或以为用”,还有了更多自己的见解。

夏福猜测,这大概是位上了年纪的还读过书女子,感慨多为家中妇人不幸之事,或是疑虑,或是担忧,或引经据典,最后甚至表达了愤恨。

一本接着一本的书,夏福像是在通过文字逐渐认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按照书架上的顺序看去,那个人批注的越来越多,文字也越来越有温度,会在有奇观的地名上标注“想去”,也会在有趣的人名后直言“想见”,甚至在一篇主讲追随爱人脚步的行遍天下的游记中,用批注和笔主谈起了情爱。

看着一个人成长,转变,由克制变得鲜活,真的十分有意思。

夏福读津津有味,为了更加了解,他打算从头看起,于是走到了书架最右面,拿起最边的一本书翻开。

书页扫动,几张纸落了下来。

夏福蹲下身拾起。

“柏问母安”

四字一下子映入眼帘,虽然与他熟知的不同,但他一眼就看出眼前潦草的字迹出自先生之手。

一碰到关于先生的事,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

“柏问母安,事如旧事,起死回生之术不善得,母记所筛之地儿再问询。近日儿闻西南之国名为哀牢,其术有魂之效……”

起死回生之术……他知道,自己前世死后,先生一直在找复活的方法,最后跟金陵的婆婆学习了魂术,但不知道的是,先生竟然这么早就知道哀牢与魂术之间有关联,难怪他想去那里寻找解决心魔的办法。

翻了翻手上的书,里面还夹着不少信。

所以这些……都是他死后先生与母亲往来的书信,拜托母亲也帮忙寻找,所以才有了这整个架子的“杂书”,还有“儿或以为用”的批注。

夏福抬头,昏黄的烛火照亮了整墙的书。

还想着亓官族长那个样子如何教育出先生这样的人,现在看来,原是母亲之爱子。

先生的母亲崔氏,该是个恪守本分的女人,像故事中“女德”优异的妇人,可有一天,她为了儿子翻开了那些“杂书”,见识到了院子之外光怪陆离的世界。

旅途中的随笔杂记,那一个个不同境遇不同结果的女人,让她从心中生出了自己。

这,便是她与族长提出和离的原因吧。

夏福抚摸着手中的信,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来。

觉得惋惜,觉得悲壮,觉得不值得,又有些自责。

天下人都在庆贺姬氏王朝的覆灭,可因为这事,先生疯魔,先生的母亲也因此亡故。

心里总不是滋味。

那些信,夏福从最前面的一封看了下去。

数十家书,言简意赅,接近草书的字体足见亓官柏的急躁。

先生为了他,付出了十足的真心。

夏福仰天,深吸一口气。

心中烦闷,不知不觉中一扫而空。

对了,今日在道坛偷听到子师的谈话还没来得及告诉先生,生道的头目,那个“师”,好像也在金陵……

他不会和庆国公联手了吧?

“哐嘡!”

谁?

顺着声音朝门看去,好像是有东西撞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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