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5班和8班的教室在同一栋楼，但平日里要碰见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高二所在的教学楼呈L形，8班在东西走向的楼体的三楼，5班却在南北走向的一楼。赵一宁和么阑总是形影不离，接下来的两周里两人也仅仅是远远地看见过张辰一次，就连体育课这么好的见面机会，也因为联考的临近被主科老师以各种理由挤占了。么阑知道她要是真的想见大姚，在通向操场的通道口等几次多半就能如愿，但自从她在板报那天真正认识了对方，发觉原先远远看着就能让她心跳加快的大姚，在距她两步远冲她笑时，真的就像青春杂志里写的那样，让她在瞬间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么阑又恢复了之前的学习劲头，在赵一宁的帮助下她自己都觉得做起题来进步飞速。
联考终于来了，这次考试被安排在学校的大礼堂里，按文理和年级划分区域，班级之间打乱安排考位防止作弊。赵一宁的座位在礼堂的后方，当她往前看到诺大的礼堂里蓝色校服汇成的汪洋聚向下方的讲台时，第一次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句话有了直观而强烈的视觉感知。
直到下午的数学考完，赵一宁才终于按么阑告诉她的座号找到了她，么阑还在不死心地在草稿上演算着压轴题，赵一宁看了眼她的解答过程，叹了口气说：“你再看看你的公式。”
“啊——”整个礼堂都能听得到么阑悲痛的哀嚎，还好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赵一宁替么阑把文具收好，一边安慰她一边拽着她往食堂走。
化悲痛为食欲的么阑那天晚饭吃了一碗面和两个小笼包，整个晚自习都在复习第二天上午的理综。理综开考前，监考老师还没来，赵一宁坐在考位上翻着物理课本，光线却突然被遮住了，抬头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张荥禹，还有他整齐的一排白牙。
“我涂卡笔忘了带，借我一支？”
赵一宁愣了下，然后从笔袋里拿出涂卡笔递了过去。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张荥禹刚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你还有别的涂卡笔吧？”
赵一宁的脸倏地红了，“没了，就一支。”
“一支你还……”张荥禹没再讲下去，摁了几下涂卡笔，把铅芯抽了出来，又摁了几下确定里边还有一根，便把笔放回到桌子上，晃了晃手里的铅芯，“记着我欠你一顿饭啊。”
赵一宁目送他在过道里穿行，一直走到礼堂靠左前侧的方位才坐下。
开考了，拿到卷子赵一宁先扫了一遍题目，理综选择题比平日要难，看到大题又舒了口气，基本都是考前她跟么阑认真过了一遍的题型，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地朝么阑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铃响之后赵一宁交了卷起身往么阑那里走去。么阑考场有几个同学还在往答题纸上迅速写着什么，监考老师一边严厉地催促他们交卷，“高考响铃了多写一个字也是作弊知不知道！”却并没有真的下手收试卷，等了一会儿卷子收齐了，赵一宁才走上前去等着么阑收拾东西。张荥禹的位置应该就在么阑前边不远处，赵一宁在人群里搜寻着张荥禹的身影，果然在几米开外几个男生围成的圈子里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张荥禹笑了笑，举起右手朝她挥了下，赵一宁看到他食指和拇指被染得黑黑的，这才意识到他鼻子下方那一撇“胡须”也是被铅芯弄脏了，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么阑好奇地顺着赵一宁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倚在不远处一张桌子旁，正在跟几个男生说笑的大姚，收拾东西的手随即慢了下来。东西收拾好了，大姚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么阑有些失落地和赵一宁一起出了礼堂。
下午的英语考完之后礼堂里的氛围顿时轻快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周末假了。么阑跑来找赵一宁，一脸的轻松，英语向来是她最拿手的科目，也恰恰是赵一宁唯一觉得有些吃力的一科。得到赵一宁“还行”的回复，么阑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说：“这周我爸要回来啦，不过周日又要走，唉！”说着晃了晃赵一宁的手臂，“你周日来我家嘛，我妈周日要去我姨妈家，家里就我自己好可怜哦。”
“周日下午去。”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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