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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下乡实践

离开家去学校报道那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父母工作一直都很忙只是交代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她便自己拉着行李箱出了门。一路上她都有些浑浑噩噩,直到真的踏上去往b市的车她才找回一点思绪,然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不真实感。她从未自己出过远门,没有什么对于陌生的害怕,而是突然失去所有目标的错愕。她很想易云,想跟她说她要去上大学了,可是她们已经太久不曾有过联系,如今她们之间连最后一点牵扯也在易东南离开那一刻拉断了。

b市比渝南要更靠北一些,九月的天气还很热,天空是南方少有的碧蓝无云。眼前就是b市a大了,是她即将要度过的另一段年月,接车的学长将她带到新生报到处,一路上也说了许多关于学校的事,她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嘴上哦哦的应着。领了该领的东西,学长将她送到宿舍楼下便走了,她自己拎着行李箱和几包东西去了609宿舍。到的时候宿舍里一个女孩子正在铺自己的床,见她进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你好啊,我是沈佳佳,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郁菲点头应了:“郁菲”。这是间四人寝,每个床位上都贴着名字,郁菲就在进门右手边第一个,也没再继续往后看。沈佳佳还挺自来熟,见郁菲也开始整理东西便跟她搭起话来:“另外两个室友上午就来了,父母来送的,这会儿带去吃饭了。我看你是自己来的?”

郁菲抬头看了她一眼,抿着嘴嗯了一声。沈佳佳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让他们送,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挺刺激的。”她用力抖了抖被子,侧身朝下看了看郁菲,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上来帮我一起抖一下被子吗,我弄半天了也没弄好。”

郁菲刚将洗漱用品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回头看她。沈佳佳长得很好看,头发是长长的波浪卷,皮肤很白,眼睛圆圆亮亮的,唯独嘴唇很薄,看起来就很能说会道的样子。此时她正穿着睡衣趴在床沿上,身子前倾,脸上带着乖巧讨好的笑。

郁菲看了看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身:“我还没换衣服,如果不着急的话,等我稍微收拾一下。”

沈佳佳一下子笑开了,边从床上下来边开心地说:“那我帮你一起整理吧,待会儿还能一起去食堂转转。我也刚到,正发愁没人一起逛逛新校园呢。”说着就上手帮郁菲收拾起来。郁菲稍稍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拒绝,这一刻她有些幻视易云,她们以前也是这样,易云总是主动找她搭话,那时的她也会开开心心地回应,可如今看着热情的沈佳佳她心里只有淡淡地酸楚。

晚些时候沈佳佳的被子弄好了,另外两个舍友也回来了,几个陌生的人聚在一间屋子里很自然地聊了起来,郁菲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但不多。最后另外两个室友留在宿舍休息了,郁菲和沈佳佳出门吃饭,顺便逛了一圈。

大学生活跟高中不一样,大家并不是固定的在一个教室里,活动场所也不拘于学校。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忙完不的事情,宿舍里的几人也并不经常在一块儿,沈佳佳是经济学专业的,跟她上课不在一个方向,除了宿舍以外的地方她们基本上不怎么能碰得上面;另外两个跟她倒是一样是社会学的,郁菲平时表现得并不是很热情,所以她们走得比较近,郁菲显得就比较独了。但她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在学校里她唯一擅长的除了学习并无特长,新学期她依然保持着高中的学习规划,看网课去图书馆查资料,偶尔还会去大二课堂蹭课,就这样她基本上只用了半学期就学了差不多,不过他们专业小组作业比较多,需要分工完成,做调查、数据收集、分析等等,不过她也基本上能很好的完成,偶尔还多出点力。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跟人保持着一点距离感,跟舍友还是小组同学,都是这样不淡不闲的相处着,直到迎来她第一个大学暑假。

这个暑假她没有选择兼职也没有回家,而是报了大学生三下乡的实践活动。她这个专业本来就是需要走在人堆里的,更何况她确实也想出去走走。这次的实践活动主要以入户访谈为主,了解农村发展现状和需求。去之前他们还需要做好各种准备,采购物资、了解当地的交通状况等等,报名后第一次小组碰面,她见到了沈佳佳。

“郁菲?你也报名了?早知道我报名的时候就该问问你。”沈佳佳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郁菲笑笑跟她说了几句,就开始进入小组会议时间。这次带队的是他们社会学的一个姓张的老师,郁菲没上过他的课不认识。组员的话一共是六个,除了他俩还有医学系的一个吴雅师姐,计算机系的向乐之、姚覃,社会学的李杨。张老师之前也有过带队经验,安排起来得心应手,她跟沈佳佳和李杨规划外出交通路线,剩余几人则采购物质,张老师负责跟计划乡村取得联系并沟通。

他们这次去的是一个比较靠南方的乡村,张老师之前去的都是北方的,这次选择了距离远的男方且偏僻得紧。从b市出发他们至少需要12个小时以上,且中途要从高铁换乘大巴再到乡村公交,最后还要步行一段路,一开始郁菲对于张老师口中的偏远还没有什么实感,这路线一查出来三个人都有点被冲击到,这也太偏太僻了!

“这也太偏远了吧?”沈佳佳对着手中的路线图感叹道。

李杨虽也有些没想到,但听沈佳佳这么说却也是忍不住打趣她:“怎么,现在想打退堂鼓了?”

沈佳佳眯起眼睛斜着看他:“照这个路都还没有修到村口的偏远法,估计水电都成问题,这对我们的工作来说,很有难度的。”

“哪有那么夸张,水电肯定没问题,现下哪有这样的村子,我们早全国脱困了好吗,虽然落不到户,村总是扫了吧。”李杨本身就是个长得很可爱性格也可爱的男生,跟沈佳佳性格挺相似,两人就查个路线的时间就已经熟络到可以开心拌嘴的程度了。郁菲看着他俩一人一句的拌,也不参与,安静地把整理好的内容汇报到群里供大家参考。

那边吴雅师姐他们采购得也是差不多了,在群里汇报着进度:“基本上都是些必需品,生活上的,还有实践活动所需,看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我看着挺齐全,路线规划的也不错。这两天的准备大家都辛苦了,在出发前我们还是在碰一次,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然后我再强调一下,虽然是暑假,还是南方,但山里昼夜温差还是有的,所以除了我们统一的服装外,大家还需要带一些保暖的衣物。外出服装呢都以舒适方便为主,特别是鞋,注意防滑的,出去安全是第一位。”张老师在群里回了长长一段话,大家看了都纷纷回复“好的”齐刷刷一溜非常整齐。

最后一次碰面后,大家选了个好天气出发。从收拾东西开始沈佳佳就显得特别的兴奋,搞得跟出去旅游似的:“我还没去过那么南的地方呢,郁菲你是南方的吧,南方的村子都建在山里吗?”

“大概吧。”郁菲边收拾边简短地回她。

“我以前总听说南方小姑娘都软软糯糯的,你怎么这么冷冰冰的呢,看来听说的并不一定真实。不过看在你是我室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就贴了这个冷屁股吧。”说着还真的朝她贴过来,郁菲怕她真贴得具象,忙侧了侧身子,沈佳佳见了指着她哈哈大笑,闹得郁菲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出发当天路途时间较长还要转乘,又担心第一次参与的同学兴奋得睡不着,张老师又特意交代了大家保存体力,不要过于激动。沈佳佳跟李杨相互指着对方笑,另外几个男生也相互调侃,唯独郁菲跟吴雅师姐面上看着平静得多。

一开始在高铁上大家都还好,路上有说有笑的,到了县里需要换乘大巴去镇上时,沈佳佳先没抗住,路不好走,颠簸得厉害,走出去不到半小时她就吐了,李杨和吴雅师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郁菲刚开始还行,从沈佳佳吐了之后她也闭上眼睛稳了稳胃里的不适。张老师虽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但精神看着是最好的,招呼着几个男生多照顾点。到了镇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人从车里下来,大街上并没有多少商铺在营业,只零星几家夜市零零散散的有几个顾客。

他们是一路吃着屯的干粮来的,还在大巴上颠簸着不敢吃东西,这会儿是胃里空空嘴里没味儿,看着夜市摊位几人都当场愣住了。

“今天赶路辛苦,大家先去吃点东西,今晚我们就不进村了,在这儿住下。”说着就带着几人大包小包的就近摊位坐下。

老板见人来了慢悠悠地拿着菜单过来,嘴上却是比他动作热情得多:“几位看看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烧烤、面食、米饭都有。”说着还不忘从行李到人一一打量。

老板的普通话带了很重的地方口音,郁菲断断续续地也算是听懂了,沈佳佳面色难看地靠过来,整个脑袋放她肩膀上:“我是不是晕车晕糊涂了,这老板的普通话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郁菲觉得好笑,嘴角轻轻上扬:“老板在问我们要吃啥。”

“我胃都吐空了,但感觉不到饿,只想去休息。”她幽幽地从鼻腔里哼出句话来,听着像撒娇。郁菲低下头心里胃里都一阵酸涩,她想起来易云。暑假补课的时候就跟她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心也跟着软了下来:“那就打包点,回去休息好了,如果饿可以垫垫胃”。

沈佳佳立马抬起头来看她:“果然哈,人还是要一起患难过才能有真情的,冷漠菲都开始温情起来了。”说着又笑嘻嘻地把头开过来:“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那山路太不好走了。”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是晕车体质还怪起路不好走了!你要是不吐,我保证我不会这么虚。”李杨刚刚还脸色难看得紧,这会儿坐下缓过了劲儿又能跟沈佳佳拌嘴了。

沈佳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可管好自己吧,明天要是能赶上车就算了,到时候走路某人别瘫半道了,虚成那样。”

她这话一出连吴雅师姐都忍不住笑起来,其他几个男生也陆续加入调侃大军,张老师也在边上乐呵呵地瞧着,直到老板上了饭菜各自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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