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宁穿戴整齐的护士服走入了护士站。
刚走入护士站，正和其他护士聊天的廖华便转头招呼，道：“早，小夏，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夏宁笑着一边走近几人，一边和一众正在闲聊的同事打招呼。
“还不错。你们在聊什么呢？”
廖华笑着道：“也没有什么。”
说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位女护士，问道：“哎，你前天上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小谷说她昨天点数药品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柜子少了一个。”
女护士闻言也立即接话道：“是啊是啊。”
说着，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其他人注意这边后，压低声音道：“而且，我上报给护士长后，护士长之后却说我记错了。你说奇不奇怪。而且昨天下午立即有人拿了药把我们这边的药物都给补足了。”
夏宁听完，心下微动，面上却有些惊疑地说道：“没有啊。但我也不确定，前天晚上505的许老爷子起夜把茶杯打碎了，我去给收拾屋子了。”
“这样啊。”女护士有些失望地移开落在夏宁身上的视线，道，“那我真的记错了？不应该啊。我还看了好几遍之前的数据呢？”
“那没准之前的数据就有问题呢。”站在这位女护士身边的另一护士说道，“你忘记了，上周药物入库是王芳啊。”
女护士的眼神瞬间一亮，像是抽丝剥茧找到了案件的真相那般，兴奋地道：“那难怪了。没准就是她给弄错了。之前不就是她粗心大意弄错了一个药物的储蓄数据，导致我们当时白忙了一整天，还被大护士长骂了。”
“谁说不是呢。”
大家说着，便开始吐槽起王芳。
夏宁听着，只有一个感觉——王芳的人缘很差啊。
而就在大家越说越离谱的时候，廖华突然咳嗽道：“好了，你们不是还有事情嘛，都去忙啊。”
他说完，其他几个护士的身体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僵硬了一秒后立即都装做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廖华的身边。唯独站在廖华身边的夏宁则没有动作。
她顺着廖华所望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两人正从走廊一头走来。
五楼护士站的站长，以及王芳。
等两人走进了些，廖华从椅子上站起，笑道：“站长，早啊。”
夏宁也微笑点头。
五楼护士站的站长为人比较严肃，性格也比较直来直往，简单和两人打完招呼后，便看向夏宁，道：“你这今天晚上有空吗？”
听到这话，夏宁和廖华都一愣。
随后，廖华面上的笑容便稍稍淡却，微微侧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王芳身上。
王芳静静地站着，好像没有感觉到廖华视线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清秀白皙的面庞无悲无喜，像是一尊雕像。
夏宁的视线也落在了王芳身上。
她自然也听出了站长的话外之音——站长想要她替换王芳来值夜班。
但不是说无特殊情况不得值班人员吗？这临时更改，王芳是什么大事吗？
疑问在脑海中转个来回也不过是眨眼，夏宁面上不变地回答道：“有的。您是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站长点头，道：“把你和王芳值夜班的时间换一下。这周你先替她值，下周你的班她来。”
“好。”夏宁回答道。
见夏宁答应下来，站长便不再说什么，扔下三人转身离开了。
她还要去开早会呢，没时间和这群小护士废话。
站长离开后，王芳看向夏宁，神情寡淡，没有任何的言语，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轻轻一点头也转身往护士的换衣间走去。
等她也离开，夏宁看向廖华，开口问道：“不是说不能随意更换值班的吗？王芳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廖华语气不忿地道，“也不知道她和护士长是什么关系，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着，他翻了个白眼，道：“一开始，我们也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生病了。但几次之后发现不是的。有同事晚上去酒吧玩，还在碰见了王芳。他回来说了后，可把当时替她值夜的人气得够呛。但是这事和站长、护士长说了，却置若罔闻，王芳要换班就给换。而且有些时候更过分，直接是让人替她值夜。你说，这让不让人生气！”
“她，有关系？”夏宁在王芳的身上嗅到了些许异样，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报，便顺势继续追问。
“不清楚。”廖华皱着眉头，道，“我们之前也打听过，但好像没这回事。她家就住在距离疗养院三公里的乌山村那边，家里就是普通的农户。唯一有点唏嘘的就是，她阿爸之前脑子摔坏了，人比较糊涂，而她父亲腿脚不便，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你说，条件不好我们照顾点没关系，可也不是这样照顾的吧。这一年到头，她王芳能值二十七八次夜都算是多了。”
夏宁闻言，这才有些讶异了。
之前听廖华说，还以为王芳只是值夜比别人稍微少些。但现在这话的意思是说，王芳一年内基本是不值夜的，一个月轮到一两次，和其他护士的值夜次数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这样的话，确实是让人心中不满。
“你来之前走的那位，怀孕了还替人值夜，弄得胎象不稳。她和家里人商量后便辞职了。也幸好她家alpha有钱，不在意她赚多赚少，不然家里还有得为难呢。”
“这过分了。”夏宁皱着眉头道，“一般来说孕妇就不该安排值夜啊。”
“是啊。”廖华也气愤地道，“也不知道护士长那边是怎么想的。”
说着，他转头对夏宁叮嘱道：“你也别傻乎乎都应下来。你是新来的，王芳没准就指着你欺负。你下次就说家里有些，别应下来。”
夏宁笑着解释了廖华的好意，并在换衣间的门被打开的瞬间切换了话题。
她道：“中午我去给402送餐吧。”
……
夏宁这边进入了日常工作的话题，林雨霏这边却是进入了学术的头脑风暴。
林雨霏坐在一群高材生中间，听着他们从一个病症讨论到另外一个病症，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大概是因为这群医生都比较年轻，林雨霏也有所了解，所以一些话题还是能听懂，并偶尔插上一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但这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听多了便觉得有些无聊和吵闹了。
而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敲门声清脆，不大，但却让室内一静。
范舒淇抬头看向门的方向，道：“请进。”
随后，门被推开，露出门后的两人。
是两位穿着蓝色套装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看见门内的情景也有些诧异，更有些紧张，话语有些迟疑地道：“我们这边接到了这个会议室插座的维修工作，现在不方便的话，我们之后再来。”
范舒淇闻言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扫了一圈众人。
没等她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不便听见朱医生举手道：“我报的，这边有个插座我用的时候突然有火光了。”
范舒淇闻言点了点头，转回头对两名维修人员，道：“麻烦你们了。”
两名维修人员立即笑着摇头，并小心翼翼地靠墙走到了需要维修的插座前。
林雨霏的位置正好在他们所靠的墙壁这边，感觉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两人，林雨霏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分毫。
果然，孤儿院和疗养院这两个“院”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才是那奇怪的雨幕真正想要她和夏宁调查清楚的地方。
这不，最重要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张余，总算让我见到你了。
……
这边，和廖华一起去给萧老妇人打完针刚坐下打算休息会儿的夏宁拿出手机便看见了令她瞳孔扩大的消息。
一边的廖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耳边的声音让夏宁立即从震惊的情绪中挣脱，并立即换上些许苦恼的神情，道：“我宿舍那边有东西坏了，想找人修修。让我们这边的维修工修理需要走什么手续吗？”
“什么东西坏了？”廖华随意地问了一句后，便回答道，“也不用什么手续，和维修部的人说一下就好。”
“哦，是我浴室的水龙头。”夏宁面不改色地说道。
虽然暂时没有坏的东西，但在维修部的人来的时候就一定会有。
“这样啊。”廖华想了一后，道，“那你去维修部那边说一下就好。”
夏宁点头，并立即低头给林雨霏发消息。
……
中午，夏宁端着餐食走到402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道：“您好，您的中餐给您送了。”
话音落下，房间内没有任何回音。
夏宁再次敲门，重复刚才的话语，依旧没有反应。
稍等了片刻，夏宁第三次抬手敲门，再次重复，还是没有反应。
夏宁垂下手，稍等了片刻后将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在地上。
放好后，她道：“我放在门口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而在她离开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一双白得接近于白纸的双手端起了托盘。
在手用力的时候，白纸般的手上立即出现了好些的青痕。外，我这边想和您说一下轻涟山庄的事情。您知道轻涟山庄会定期举办一场限制极其严格的宴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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