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与傻子计较,黎晚晚眼神往旁边一闪,将人看清后,“师娘?”
如果她记性不错,走在谢祈宴身边的人应该就是王重华的夫人,她的师娘杜莉。
高三那会儿,王重华有一阵子身体状况不好,但为了完成教学进度,还是按时到班,对工作认真负责,杜莉就是在那会儿每天都往学校跑,给王重华带饭,监督他吃药。
老夫老妻的恩爱模样让当时身处青春期的一大众学生都开始幻想自己能遇到一个真正的知心人,活到□□白头。
路对面的两人拐进了小区,黎晚晚才收回眼:“你想说什么?”
谈光意:“他们住在一起。”
“?”
黎晚晚眨眨眼,思路一下子打开了:“你是想告诉我,谢祈宴是被包养了?”
谈光意:“?”
“难怪难怪,那狗经常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但又时不时骚得毫无边际,还会撒娇,更会软磨硬泡,甚至总是露出要人心疼的表情,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原来都用在了这里。”
谈光意:“……”
原来你妈的如此。
“会不会是谢祈宴只对你这样?”
谈光意抚额:“再说,你编的什么三观不正的狗血剧情,一时间关系清清白白的两个人都被你糟蹋了。”
对此,黎晚晚摊手:“你又不说清楚,不就是在让我发挥想象吗?也真是抱歉没提前告诉我,目前我心里的谢祈宴就是会做这种事,他就算去当个鸭,我也是意料之中。”
“你真这么想他?”
“是。”
谈光意沉默了片刻,端在膝盖上的手握着手机飞快的回着消息,他今天出来没做造型,前额的刘海有些长,恰好挡住了他荡漾着笑的眉眼,回了一分钟的消息,咳嗽了几声,如同秀才般握拳抵唇,笑的收敛含蓄,还犯贱。
又收拾了几秒放荡的表情,谈光意才垮脸正色指责她道:“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来找你,黎晚晚,你真让我失望,昨天见到你的时候,你替他出头的时候,我都在想,其实你没有并那么讨厌他。”
“可是现在看来,我真是错的离谱。”
他呵了一声:“现在的你连对他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黎晚晚没说话,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
“闹脾气该有个限度,讨厌一个人要是需要了解到事情始末的,你平白无故就着一个事情的节点对他反复进行攻击,你没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黎晚晚咬牙:“不好意思,我年纪小,想不了那么多。”
“再过一个月你都十八了,是该学学换位思考了。”
谈光意换了个坐姿,态度软了下来:“我一个外来人并不好多说什么,对于谢祈宴,我知道也并不多,但我能说的,就是这两年,他过的并不是你想好的那么好。”
黎晚晚撇了撇嘴,头脑的思绪紊乱成一团,她只能凭借着习惯闹着小孩子惯用的别扭。
“我也后悔了,今天就不该坐上你的车,谈光意,我也不需要你跟我说清他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观,我现在的态度,不论你说什么都改不了。”
谢祈宴过得怎么样,关她屁事啊,他是死是活,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行,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教育你一个未成年。”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纯白磨砂的文件夹,“这是我公司最近的企划活动,我其实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黎晚晚冷呵:“求人办事这态度?”
“就说你办不办?”
“办成有钱吗?”
“你先看一下文件,说不定,看完了,我就算给你十万,你也不会帮忙。”
“我是智障?谁会跟钱过不去。”
谈光意意味深长的笑笑:“你先看。”
一桌子上全是自己吃完的小甜点,吃人嘴软,先不管答应不答应,黎晚晚拿过文件,翻到第一页,看了第一行,第一个字——
“办不到——”
黎晚晚将文件一甩,啪的甩在桌上,打脸来的飞快。
谈光意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靠背着座椅,静静的看着她。
黎晚晚被他看戏吃瓜的表情搞得非常不自在,嘴里的小蛋糕都难吃了起来,无法下咽。
可能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给了一个台阶下,就是手机来电,黎晚晚顾不上确认来电的身份,按着接听接就摆耳朵上。
“晚晚,你成功了!省状元,你是省状元诶!”
王重华激动起来在电话里都能跳一场舞:“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你的梦想成真了,你可以去上都恒嘉了,你能跟谢祈宴一样,去上都恒嘉念大学了。”
*
北城高考出分向来比其他城市晚一些时间。
黎晚晚回家时,先在椅子上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才磨蹭的点进了查分系统,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确认后缓冲了十几秒,弹出来的窗口上查不到确切的成绩。
彼时,她才松了口气,喃喃道:“好险。”
“好险什么?”门都没敲,许嘉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黎晚晚没计较他的不礼貌,抱着腿坐得懵逼:“我好像真的考了个炸天的成绩。”
“早知道了,前几天咱妈就收到了恒嘉国际大学和国新大学的电话,点名要你考虑呢,结果你到处跑,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许嘉晨哈哈一笑:“还真没想到,你挺争气,不过,现在如愿了,也是大好事,我刚才接到爸妈电话,他们说晚上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过几天再找个酒店给你大办一场。”
黎晚晚嗤笑一声:“这下有的让许建国长面子了,真要在酒店办的话,估计整个酒楼包下来,他那么虚荣,可能连公司里的清洁员都要请来吃饭。”
“随他呗,反正都是他花钱,你这回是家里的大功臣,能换上几天好日子喽。”
许嘉晨也是懂她在家里的处境的,“好好享受吧,整个暑假和未来美好的大学生活。”
眼底流窜过隐晦的情绪,黎晚晚头靠着背垫,淡淡道:“是该好好享受了,反正所剩无几,以后也见不到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许嘉晨哦了声,又挑起来另外的话题:“说起来还挺巧的,你还记得上次来家里那位小谢哥哥吗?”
“不记得。”
“就那个给我送行李的。”
“没见到人。”
“…………”
许嘉晨摆摆手,继续说下去:“我记得他好像是前年的省状元,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我之前就在想,他长得那么帅,学习成绩也好,你竟然不认识他。”
“这有什么不可能。”
黎晚晚从善如流:“你成天在我眼前晃悠,换做别人,没你帅的,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你这么说——”
许嘉晨摸了摸自己的脸,沉默了几秒很是恍然:“很有眼光!确实啊,帅气认知上,还是老妹你眼光好,我就说自己长的铁定比谢祈宴帅,别人只知道反驳,却不懂实打实的欣赏。”
“嗯。”
黎晚晚拍了拍许嘉晨的肩膀:“信我准我没错的啦。”
“好嘞,对了,你和谈光意搞什么鬼?”
许嘉晨想起在字母站刷到了舆论视频,下方评论区的观后感千言千语,他都不知道该信谁了:“总不会你跟他在谈恋爱吧,我多说几句啊,虽然他是帅,但在感情上,他并不靠谱,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心说这话也应该对温禾说。
黎晚晚拍掉手机:“你妹妹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拉胯。”
谈光意当年离家出走还是许嘉晨带回家收留了一段时间,他们也是那个时间认识的,后来谢祈宴送她回家时,又无巧不巧被拿望远镜看美女的谈光意发现。
虽说当时两人清白的很,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黎晚晚当时对他可谓是百般体贴,才保住了她和谢祈宴早就认识的关系没被许嘉晨知道。
许嘉晨现在不辨是非想来也有当年所见的影响,“最好不是,我倒宁愿你和谢祈宴来真的,这样,我日后还能凌驾于他一头,出出认识几年来在他下头的窝囊气。”
黎晚晚:“………别瞎指望这种没头没尾的事。”
你直接骑他头上得了,起效最快。
“这不想想呢嘛,你俩要是真的成真,那我买个彩票也得中奖,概率太小了。”
黎晚晚无意识的撇撇嘴:“概率小……”
临出门去卫生间解手,许嘉晨扫了一眼她书桌上喝光的牛奶瓶:“牛奶喝光也不扔,来,你勤奋的帅气哥哥给你带出去扔掉。”
说着,手都要碰到牛奶罐和一旁的塑料包装,黎晚晚却突然扑了上去:“不要碰!!!”
许嘉晨被吓了一跳:“垃圾干嘛不扔?”
“才不是垃圾。”黎晚晚回。
许嘉晨:“?”
他没缩回手,黎晚晚要咬人了:“我说不是垃圾就不是!!!”
许嘉晨:“………又发疯,是吧。”
黎晚晚护宝似的:“反正你别碰,不然你就是我的丑哥哥。”
许嘉晨:“…………”
什么稀奇玩意儿,还当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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