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夏桉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虽然她知道颜祈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做出什么偏激举动。
教养品行不会允许颜祈跨过边缘界限,他们之间一直存在这种拧巴的信任。
夏桉承认,颜祈尽管性格怪戾恣意,但他不是一个恶人。
虽然他从小吓唬夏桉总在对她发脾气,抢她的玩偶,把父亲做的琴谱泡在喷泉池里,蛮横的掌控夏桉的人际关系和生活,但颜祈从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只是把自己所有的坏都给了夏桉。
但夏桉还是飞快的闭上了眼,因为那句生日快乐。
他听到了。
颜祈不由笑了笑,目光停在夏桉颤抖的睫羽上:“小孩。”
他长在江州市,儿化音一直说的很好。
哪怕他只比夏桉大半岁,但颜祈总爱在她这里争个高低,自以为比对方成熟很多,每次看到夏桉过分清亮的眼睛他心里总是会冒出这种想法,觉得夏桉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容易被他骗到的小女孩。
“你装睡。”夏桉对颜祈这种故意假寐的行为恼火,也为自己又一次被他示软上当受骗感到恐慌,“骗......唔......”
夏桉被迫仰起头承受颜祈对她的捉弄,他的吻总是来势汹汹,带着攻城略池的目的,灼热喷薄的气息几乎将她吞没。
揽人腰肢的手逐渐上移,每到一处酥酥麻麻的电流都蔓延至四肢百骸,情潮暗涌在黯淡无光的房间里失去理智。
郁热呼吸细细密密的移到敏感的颈侧,颜祈轻轻咬了她一口旋即含住,夏桉禁不住这样强烈又难抑的潮热折磨,瑟缩的颤栗中钳住颜祈即将作乱的手。
她发颤的几乎使不上力气,手仅仅是简单的推在颜祈的腕骨。
动作停了。
空气静的只剩下紊乱又意外同频的呼吸声。
颜祈垂头盯着她僵硬的颈侧很久,他们有了相似的标记,那里的血液在散发诱人的香气,他像困牢里的猛兽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贪婪。
他目光一寸寸的摩挲,心里克制不住的猜想,在没看到的时间里,夏桉也和颜淙这样温存亲昵过吗?
夏桉简直坏到离谱。
可是他又会因为那句迟来的生日快乐不可抑制的心软,明明记得,偏要装作不知道。
夏桉的动作很轻缓,一点点挪动着想从颜祈撑起的困囿里逃离。
只是才偏了微毫,又被颜祈猛地捞了回来,他低头和夏桉共享呼吸,声线喑哑:“别相信我。”
他说过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男人的正常需求他也会有,只不过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夏桉。
脑子里只剩下**的男人和狗没有什么区别,他要的从来不止是这些。
......
夏桉躲在被子里,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震的她心惊。
她悄悄下床去开门,才发现颜祈是怎样的离谱,门锁竟然是装反的,他可以随时从外面打开进来,夏桉却不能出去。
夏桉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办法,浴室里的水声渐淡,她又飞快躺回床上盖住自己,不敢乱动。
然而颜祈没有很快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床前。
柔软的被子将夏桉完全盖住,没有留出一点空隙,他想到九岁那年夏桉也是这样,她害怕鬼怪,害怕黑暗又不敢让人发现,总是关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然后他跑了过去,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了夏桉的空间。
颜祈站在床边思考,是不是夏桉这些对他太过纵容才把他们推到如此地步,他们如果一直住在那个老宅子里,夏桉不曾见过外面的广大世界,也许不会意识到这种关系的畸形错位。
房间的暖气热的他难受,他轻轻拉下被子,夏桉累极睡了过去,脸被闷的通红。
他撩开贴在她脸颊上的长发,再吻下去的时候不带有任何杂念的意味。
“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他说。
......
夏桉被固定的不只是这座房子活动范围,还有时间。
她把房子的格局探索完也没有找到任何和外界通讯的手段,一天除了画画就是吃饭睡觉。
夏桉在后来一个早晨重新发现了那颗珍珠,它被颜祈定制了新的工艺,藤蔓交织将珍珠裹挟其中,珍珠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起初没有发现,是颜祈那天吸吮的时候太过用力,印子两三天都没有消下去,夏桉一直用高衣领遮住怕被别人发现,哪怕这个房子除了颜祈没有人会和她主动说话。
珍珠被留在了洗漱台。
第二天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在这种事情上颜祈和她都格外的有耐心,摘摘取取,夏桉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直接把它扔出去,外面冰天雪地,这种东西应该很快就会被掩埋,等到雪化和泥水混在一起。
她想到的时候心底闪过报复的快感,颜祈不可能这样还不生气。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扔出去,这其中有很多复杂的原因,比如颜祈一定会让那些保镖把院子的雪翻遍了也要找出来,或者直接把她丢出去找,他就站在楼上看着。
很不划算,害了别人还害了自己。
丢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夏桉一直很会自己开导自己,毕竟过去十几年她都在这样生活,在沉默中压抑自己的个性。
就算一直在避免,她的脑海里也早就养成了习惯,总会第一反应去美化那些事情。
就这样吧。
又不是没被关过,至少这间屋子还很暖和,没有像那个杂物间一样黑。
就这样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那样亲你,在蓝月岛的时候颜祈比这更加过火,没事就喜欢往她身上黏。
就这样吧。
他送过那么多次礼物,这不过就是一条最便宜的项链而已,就算真戴着也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她不是已经把那枚戒指丢了。
夏桉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欺骗里总在无意识的给颜祈找借口,她迟缓的感觉到这种关系的怪异,却无力改变,逃避和离开成了唯一的途径。
.....
她在画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饭点的时候依旧是厨嫂上来叫她。
夏桉落下最后一笔,清丽的脸庞视线未移。
在厨嫂的印象里,夏桉从来到这座华丽的大房子就总是这样情绪淡淡,厌恶流露于表。
她不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他们看上去很年轻,又住在这样非富即贵的山顶别墅里,想不出能有什么烦恼。
结果每天不是拆门就是吵架,夏桉从来没有给过颜祈任何好脸色,俨然一副分手的状态,可是晚上又住在一处,关系复杂,她不好乱猜测主人家的不是。
她只是单纯觉得那幅画有点眼熟:“这画的是这座宅子?”
夏桉偏过头,自己都没发现,她那天只是在夜色中模糊看了几眼,后来就一直没出去过。
“是吗?”
厨嫂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确实挺像的,夏小姐,您画画真好看。”
夏桉默了默,从旁边干透的画里选了一幅递过去:“送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厨嫂推脱着不敢要。
“拿着吧,反正放在这里也没人看。”
厨嫂这才惊恐收下,夏桉站起来,裙裾划过脚腕,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这房子有名字吗?”
“之前没有,颜先生不怎么在这里住,但是不久他回来取了一个。”
“叫什么?”
厨嫂回道:“明珠园。”
......
这天晚上,颜祈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泰然自若的哄着夏桉睡觉。
夏桉对这种掩非饰过的行为已经免疫,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听他在那里单口说相声。
颜祈有意把话题往她身上扯,跟不知道一样说:“桉桉,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条项链,我本来选了一颗海螺珠,可是又觉得那些都没有这颗有意义。”
他又说起两人第一次在蓝月岛见面的场景,“那时候你都不记得我,还总叫我过去喝可乐。”
“让我明天再来,说想请我喝橙子汁。”
“我就知道你记得我喜欢什么。”
说着说着,颜祈还真发现了一个点,他迫不及待的分享:“桉桉,你那个时候竟然还哼了小时候我哄你睡觉的那首歌。”
颜祈感觉幸福快将他吞没,他像小孩子一样巴巴的凑过去,在一些蛛丝马迹里找寻到爱的痕迹:“我就知道,你果然喜欢我,桉桉,你是不是为了悔婚故意骗颜淙的......”
“神经病。”夏桉咬牙忍不住骂道,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还不制止,颜祈会自我脑补更多荒唐的想法。
颜祈已经不会被她这些话伤到,但他显然不满意,现在会直接扣住夏桉的后脑勺径直吻上去,压平松开,滚烫的呼吸打在她上唇,“这个称呼不好听。”
夏桉先是一愣,然后伸手立马开始推他,推不动就拿着手背使劲去蹭嘴皮,反正怎么让他不快就怎么来,一点好气也没有。
“知道我有病还在这里听我说话,夏桉,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夏桉恼羞成怒举起手,实在就没见过这样会解读的人。
颜祈低头轻笑,抓住她的手有恃无恐:“没关系,日子久了,你心里总会慢慢有我的,人不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那个在一起,有时候你以为自己爱他其实不过是一种错觉,不堪一击。”
他说:“不会有人再比我更适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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