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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乐队的排练又开始了,陆时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沈觉就又忙碌了起来,几乎见不着人影了。每当陆时想要提出去看他排练的时候就被沈觉严词拒绝,为此两人也是争执几番不下,最后还是陆时妥协,但要求沈觉穿一穿他送的衣服。不过好在,自从那个戒指带上那天开始,他几乎没见过沈觉把戒指取下来过。

陆时也是不情不愿地联系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两人干巴巴地寒暄了一下,似乎也是心有灵犀地知道是爸爸想看着他俩上演一下兄友弟恭的场景,很快就敲定了一个饭店订好了时间,随后就再也没多说一句话。为着这种诡异的默契,陆时简直觉得有些无奈到好笑。

陆时去大阪之前沈觉还没出门,只是坐在沙发上调着吉他弦,一边又在看着谱子小声哼唱着。陆时对着客厅里的小镜子抓了几下头发,又理了理衬衫的领子,左右看了看后回头看向沈觉,“帅吗?”

“不是,你是去见你哥,还是去相亲啊?”沈觉感到有点好笑,难得看陆时抓了头发,又带上了腕表,收拾得相当精致。

”赢就赢的彻底一点,让他看看什么叫年轻六岁的实力。”陆时调笑道。

“幼稚。”沈觉又低下了头,自顾自地摆弄起吉他来。

陆时走到沈觉的身边蹲下,看他依旧不为所动假装看不见自己似的,突然坏笑起来,凑上前去在沈觉脸上亲了一口。沈觉被这有点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惊,向后猛的一仰,差点撞上了墙,还好陆时眼疾手快地将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有病啊你。”沈觉愤愤地瞪了眼陆时,伸手蹭了蹭被亲到的那块皮肤,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正色道,“见到你哥别乱说话,听到了没。”

陆时蹲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后又调整了表情,扬起脸笑道,“等我回来。”

“去吧。”沈觉挥了挥手,又低下头摆弄起琴弦,看到陆时还蹲在那儿不动,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我觉得吧,我需要一个胜利者的印记。”陆时故作深沉地说道,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不着调。”沈觉翻了个白眼,本不想再理会陆时,结果又是无意中看到他扮出来出来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虽说知道是陆时在装,他又是有点于心不忍,只是飞快地俯下身,在陆时脸颊上啄了一下,动作快到陆时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啊。”陆时有点遗憾地说道,不过内心也是相当满足了,于是起身揉了揉沈觉的头发,“走咯。”

“快滚。”沈觉头也不抬地说道,只是耳尖早就红透。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陆时只觉得腰酸背痛的,不过还是在下车时深吸了一口气,直了直腰板,调整了一下状态,走进了餐厅。服务员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陆时看到了那个他从小到大的心里阴影,满打满算起来也是有大半年没见过陆齐松了,除了毕业回国的时候在一起吃了个家宴,其他时候他这个哥基本不会回家。

陆齐松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是抬起了头,他俩都遗传了父亲立体的五官,只是毕竟陆齐松大上个六岁,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一股更沉稳的气质。他撇了一眼陆时,微微对着对面的座位扬了扬下巴,不咸不淡地说道,“坐。”

陆时也没客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随着服务员把门关上,整个包厢里的气氛突然就凝重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最后还是陆齐松开了口,“好久不见。”

“嗯。”陆时干巴巴地应着,眼神却飘到了一边。刚进门前提起的那口气似乎是瞬间就泄了,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打心底里不待见这个哥哥,看到他总能想起父亲批评自己的时候顺带的那一句“你学学你哥哥。”,胸口堵的慌。

“听爸说你跑到这边来搞作品集,做的怎么样了?”陆齐松喝了口茶,淡淡地问道。

“差不多了吧。”陆时敷衍道。

“为什么不读经济或者商科了?”陆齐松继续问道。

“不想读了,不喜欢。”陆时简介地答复道。

陆齐松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接触不多,但他也知道陆时骨子里也是倔的要命,并非是真的有多讨厌原先的专业,只是不想总走哥哥走过的路。他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说不上喜欢他,但终究也不讨厌,毕竟两人分享同一份血脉,不说尽当哥哥的义务,他倒也不希望陆时活得不快活。

“到时候挑个好学校吧。”陆齐松说道,忽然瞥见陆时左耳上的耳钉,目光又下移到陆时手上的戒指。他知道陆时平时喜欢玩玩表和车子,要不就是买相机,却没料到竟然又喜欢上了珠宝,还打了个耳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耳钉,什么时候打的?”

“最近。”陆时可以说是惜字如金,半个句子都懒得和这个哥多啰嗦。他现在只希望菜上的快一些,然后吃完赶快走人,家里还有人等他呢。一想到沈觉那句“那你赢了”,陆时就不自觉地想笑,又顾及着陆齐松坐在对面,最后也只能憋了回去,扭曲成了个有些怪异的表情。

陆齐松好歹也是出了社会,又是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了,自己弟弟这点伪装在他看来几乎等于没有,他很快就猜到了陆时为什么突然买起了珠宝,像陆时平时这么努力严以律己的人,又有个传统又刻板的父亲和一个完美标杆似的哥哥,他跑去打个耳钉一定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

“爸和阿姨知道吗?”陆齐松开口问道。

“怎么,这点事儿你也要去打个小报告?”陆时有些不快地抬起头,挑衅似地说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陆齐松的语调平平,却总透着一股长辈的架子,陆时听了就来气的慌。

“那还有什么?”陆时喝了口水,微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你谈恋爱的事儿。”陆齐松平淡地说道。

这话却让陆时喉咙一紧,险些把水呛进肺管子里,他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冷静了一下,然后把杯子放回了桌面上,冷冷撇了一眼陆齐松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没兴趣去打你的小报告,也不想管你的私事。”陆齐松捏了捏鼻梁,有点无奈地说道。他本意并不想把他俩关系搞得太僵,只是陆时一味地敌对,他也确实无所适从,只能解释了句,“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陆时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最烦的就是陆齐松总是板着那张脸,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偶尔拿出那副和父亲一样的嘴脸不痛不痒地教育他一两句,在他看来陆齐松单身到现在就是因为他冷漠又自私。

“我就不问了,你自己掂量着看吧。”陆齐松边说着边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中,言下之意是自己不管这些事儿,但陆时也要有个分寸,却不料这个弟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在背地里生窝囊气的小孩了。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陆时一挑眉毛嘲讽道,“一直不回家不就是怕催婚吗?”

陆齐松切牛排的手一顿,面露不愉,只是还是维持着那副冷漠的姿态看了看陆时,“工作比较忙而已,不像你还是个学生。”

两人就这么明里暗里地互呛着吃完了这顿饭,又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餐厅。陆时本想着叫个车回去,但好死不死的手机在这个时候没电了,自己还忘带了充电宝。陆齐松点上了根烟,斜昵了这个弟弟一眼,“叫我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管。”陆时下意识地拒绝道。

“陆时。”陆齐松吐了口烟说道,陆时鲜少听到这个人叫自己的名字,一瞬间也是怔愣了下,转头看向他。“没必要把我当你的敌人,你过得好与不好,和我没什么关系。”陆齐松继续说着,又伸手弹了弹烟灰。

陆时听到这话,身上一僵,被轻易戳破自己的心思,他只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却也一时不知道反驳些什么,他本想说你配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陆齐松确实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配当他假想敌的那个人。虽然不想承认,但陆齐松在他心里,确实是那个完美无缺的标杆。

“上车充个电,你再自己回去。”陆齐松说着,一步跨上了商务车中,坐定后拿起手边的文件就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陆时恨不得把手机砸在陆齐松的脸上,但现在却也是没得选,他一咬牙也坐进了车里。

司机识趣地打开了空调后就出了车子,车里密闭的空间对陆时来说比刚在饭店里还要窒息,但凡有陆齐松在的地方他都觉得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简直是如鲠在喉。

“在这边认识的?”陆齐松突然开口道,“我说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陆时一想到要说这种话,这个比他还装的哥哥一定也会露出震惊的表情就觉得暗爽,只是临走时答应了沈觉不提,他也得守承诺。随后他扬起了声调,炫耀似的“嗯。”了一声。

“什么人?”陆齐松继续问道。

“普通人。”陆时靠在椅背上,转动着左手手指上的戒指。

“哦…”陆齐松应着,表情却变得有些沉重,不过随后又放缓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陆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陆齐松脸上的表情,他很快联想到了一个很久之前的回忆。

陆齐松念高中的时候是在国外,只有寒暑假时会回来小住,那时候他和陆时的关系就比较一般,也坚决不允许陆时进他的房间。有天陆时悄悄摸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陆齐松夹在书里的一张照片,拍立得上是陆齐松和一个女生,那是人生里陆时为数不多的时候看到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哥哥笑的那么开心。不过再一个假期回来的时候,似乎这事情被父亲得知了,陆齐松和父亲为此闹得有些不欢而散,随后陆时再也没瞥见过和那个女生有关的蛛丝马迹。

谁不在年少的时候总是一腔热血地许诺过要一生一世呢,却被当成无比幼稚的言论,拿着世俗纲常的说法一遍遍碾压少年的真心。所以陆齐松三十了,却还是独身一人,用工作搪塞着,做着隐秘的反抗。

本身陆时还在为着沈觉那句“你赢了”觉得快活,想到这里又觉得悲哀,他和陆齐松谁又能好得过谁,这种反抗对于家庭来说不痛不痒,但他们却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还是笼中鸟,富贵雀。

沉默了半晌,陆时看了眼手机的电量足够,拔了充电器就准备下车,却被陆齐松叫住,“大阪这个项目刚开,我可能会经常来往这边,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虽是这么说着,陆时听来不过只是客套,他无比反感陆齐松这个时候还要虚与委蛇一下,反倒显得自己好像很不留情面似的。

刚准备转身就走,陆齐松又突然开口,“你既然休了一年学,就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吧。”陆时有些困惑和惊愕地回过头去,对上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对方的眼里似乎有着很多的情绪,却又欲言又止。刹那间陆时似乎懂了这话里有话,他五味杂成地又看了看这个哥哥一眼,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动摇般地怜悯,随后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跳下车走远了。

陆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车直接停到了沈觉工作的酒吧门口。今天酒吧里人很少,他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沈觉的身影,随后出了门后绕倒后巷的位置,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身影蹲靠在墙边抽着烟,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沈觉一惊地抬起头来,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因为太熟悉轮廓,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后背的灰,说道“怎么不回去等我。”

陆时走过去,一言不发,只是瞥到沈觉空空的右手无名指时皱了皱眉头,“戒指呢?”

“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带着,摘了放在口袋里了。”沈觉用两只手指夹着烟头,将手伸远了些。随后他抬眼看了看陆时,陆时看起来很平静,但眼里却有一片阴霾,“你哥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陆时摇了摇头,确实不怪陆齐松,只是他一路上都在想着陆齐松最后撂下的那句话,陆齐松言下之意不过是让他能多开心一天是一天,站在陆齐松的角度上确实并无恶意。可陆时觉得陆齐松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到,陆齐松没法获得的善果,他为什么不能得到。他不是他哥,他俩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沈觉。”陆时沉下了声音,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了沈觉的肩窝上。身下人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自己,却在手放上肩膀的一瞬间收了力气。陆时沉默了会,开口问道,“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沈觉拿着烟的手搭在陆时的肩上,闻言身体一僵,直到烟头烧到了指尖他才反应过来,赶忙将烟头扔了出去,扶开了陆时背上的烟灰,“傻话。”

“可以吗?”陆时依旧不依不饶,鼻尖蹭过沈觉的脖颈处,他清晰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你先放开我,万一有人来…”沈觉推了两下陆时发觉压根推不动,只好靠在了墙上,叹了口气,“好,好,你先起来。”

“不好,你把话说一遍,就说一遍。”陆时用撒娇的声音说着,这招百试百灵,他知道沈觉不忍心。

可是这个时候撒娇失效了,沈觉沉默了半天,手臂垂在身侧,恹恹地瞥了陆时一眼,缓缓说道,“为什么非要现在就说以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陆时一惊,站直了身子,看向沈觉。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疲惫,更是带着一种五味杂成的情绪。他听到沈觉继续说着,“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现在过得好不就行了吗?”

“你没想过吗?”陆时顿觉一股无名火,却还用力压制着,“你一点都没想过吗?”

沈觉无语,正准备擦着打火机再点上一根烟,却被陆时从手中抽走,他有些烦躁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加重了语气说道,“有什么事能不能不要在这闹?”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陆时压着嗓子,低声质问道,见对面的人毫无反应,他伸手上前抓住了沈觉的手臂,提高了几分音量,“我想听你说句好听的话有那么难吗?”

“不过分吗?”沈觉再也忍不了,用力推了陆时一把,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说道,“我不管你哥今晚给了你什么气受,这不是你现在来找我无理取闹的理由吧?”

沈觉那下子推的用力,陆时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清醒了些,却又因为沈觉提到了陆齐松的事儿觉得生气。两人现在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说东沈觉说西,左右就是不愿意和他说以后。陆时有些暴躁地抽了口气,看向一边。

“你现在回去。”沈觉已经拉开了酒吧的后门,站在台阶上,冷冷地说道,“要是让我今晚在店里看到你,你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随后是重重的把门一甩,陆时清晰地听到了里头上锁的声音。

陆时靠在身后的墙上,有些无助地看着面前已经被锁死的门。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太过冲动,但是沈觉咬死不松口的态度又让他觉得恼火,明明只需要说点好听的话让他开心一下,这有什么很困难的吗?

想也想不明白,心里堵着一口气,陆时扯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力气过大崩掉了一颗,他捋起额前的头发,瞥了一眼掉进水坑的扣子,走出了这个后巷。

晚餐时喝的酒现在好像才被催化,陆时觉得头晕得要命,没走两步就感觉浑身难受,到便利店里买了杯冰水,坐下后他盯着面前的玻璃,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先前抓好的头发散乱在额前,领口被扯得松垮,看起来非常颓废。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自己好一会,突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似的恐惧。他发火了,又一次对着沈觉发火。

在之前的二十二年里他学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收敛情绪,父母不喜欢他的眼泪,也不喜欢他的愤怒。好像情绪需要为着更重要的事情被隐藏起来,最后再被自己默默吞咽下去。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让人知,这是他父亲常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但他现在却对着自己最爱的人肆意的泼洒情绪,明明是见到陆齐松让他觉得不悦,却又把这种情绪转嫁到了沈觉的身上。

沈觉说的对,他确实幼稚。懊悔的感觉涌上脑子,陆时闭上眼睛定了定神,随后毫不犹豫地扔了面前的空瓶子,走出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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