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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枪是一把好枪,但太过锋芒毕露,只怕总有一天,会伤到持枪的人。”某场高层会议的角落,响起他略感耳熟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这样评价他。

散兵没有走上前打断的意思,他只是静默注视窗外,仿佛只是偶尔听到一桩同自己无关的小事。

“要我说,他需要一个‘羁绊’。”女人的声音。散兵不用刻意去听,也知道这人是谁,清理一个小帮派的孤儿院时,便是她在他之后,收拾完那群孩子的烂摊子。

这是什么奇异的计划?散兵嗤之以鼻。

“你不会成功的,不要牵扯进来一个无辜的孩子。”有人出声制止。

“放心。”仆人似乎已经拿捏到了命门,她手中摇晃着高脚杯,透过巨型的落地窗,同站在房间另外一边的散兵对上视线。而与被讨论的正主对视,仆人也并未心虚,她却像是更加笃定,就好像被他发现,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那个孩子,她值得让我们为她,开设一轮赌局。”

之后没几天,他便见到了荧,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在他门前,怯生生地望着他。那时他想,这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见到他,便已经害怕到动弹不得了,他只感到索然无趣。

她孤儿院时的同伴前来寻她,他以为她这就要离开了。

他听着窗外的风声,风却像是透过墙壁,吹进他的耳膜,一直吹进他的心脏,他抱臂倚在门框上,心里莫名感觉几分空荡,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是他要失去她了。这样想着,他自己却又感到可笑,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在他家寄宿几天的小孩,他为什么感到失落?

她面色苍白,明明站着,瘦弱的身体却在颤抖,像一个站在悬崖之上的人,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他在这个瞬间,莫名想起河边,那个抱着孩子跳河的女人,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看着她,生平第一次试着斟酌语句,对她说:“我不拦你,是去是留,都随你。”

不应该的,他早就应该扣动手中的扳机,在他听到二楼窃窃私语的一瞬间。

他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在恐惧。

她的脸上却出现了隐忍。一个区区六岁的小孩脸上,出现了名为隐忍的神情。散兵想,总算能够认可仆人的判断了,名叫荧的这个小姑娘,他想他也会参与同僚们开设的那盘赌局。

只不过押上赌局的筹码,他从未想过,会是他自己。

盛夏,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爬上墙头,热风吹过,扇动绿色的叶片,水腥味混合在风中,一同飘进窗户大开的房间里。

“申请国外的学校?已经办下来了?“荧一脸惊讶望着他,她不可思议,甩了甩手里的信封,信封里躺着一张录取通知书,”你们愚人众真是很厉害,就连家属的升学,都在你们的管理范围之内?“

散兵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封,见她没有抵触,便也就只是沉下眼皮,没有多说什么。

“你对她太上心了,散兵。”他的同僚,出于善意的,想要寻乐子的,一次又一次提醒他。散兵最开始还能反唇讥讽一句“管好你自己”,直到后来,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看不清界线,他看着她,逐渐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如同家人一样的关心,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只知道从未有过的情绪像电流一般,一次次涌过心房。

有一次她抱怨说,耳钉戴不上去要他帮忙,她安静坐在梳妆台边,他站在镜前,躬身用指尖拨动她泛红的耳垂。他的眼神很好,若非如此,他早就死在一柄柄对准他的枪口下。但尖细的银针分明就在眼前,他的手却在颤抖,一次又一次。

那一刻他恍然意识到,面对她,他做不到同一个正常的收养人一样,关注她的生活,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一切,最后再目送她的背影,看见她同陌生人组建一个家庭。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带着占有欲。他从她的背后,通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脸,只觉得自己可怖又恶心。

“斯卡拉姆齐,如今我们不得不送你的孩子出国,无论你是否赞成。作为执行官,你不可以拥有如此大的漏洞。”终于,他的顶头上司发言,对她的去向一锤定音,会议现场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会遭到散兵的激烈反对,却不想后者只是笑了声,语气平淡:“哦,就这么办吧。”

现场气氛胶着,时间仿佛定格。漠不关心之人依旧一言不发,有三两个神态微变,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出松口的答案,却一无所获。

“如果我出去读书了,你一个人怎么办?”他以为她会雀跃地拆开信封,但她坐在沙发上垂下手,将完好的邮件搭在膝上,她眼神里有揶揄,“你说,你会不会还像之前一样,一个人大半夜,摸黑缩在一楼偷偷给自己上药?”她顿了一会,说,“不太舍得,我还是申请其他的学校。”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忍住嘴角的笑,犹自摆出冷漠的表情,反问她,“你最好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听了他的话,她跪坐着,直起上半身,眼睛达到和他视线高度一致,她学着他的话:“有什么好后悔的?”她说着就笑了起来,装有通知书的信封从沙发滑到地上,躺在软塌塌的地毯上不动了,她说,“除了哥哥的事之外,我从未为了什么而后悔过。”

散兵耳膜里不断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她是什么意思?他向后退半步,小腿撞到桌腿,他身形不稳,后仰摔倒在地毯上,他自下而上,看见她也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他的身边。

她跪坐在地毯上,歪着头,静静看他,一种很乖巧的姿势,嘴里却在说大逆不道的话:

“散兵,那份收养协议,可以作废吗?”

她俯身倾下,侧身躺倒他身边,他忍不住握手成拳,他们四目相对,从她温润的眼眸中,他看见自己像个她的同龄人一般,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吐出几个字。

“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女儿’,”她双眸晶亮,说话时嘴角忍不住上扬,“我想留在你身边,而不是以养女的身份。“

他想退,但退无可退,明明随着她说的每个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但他的手却越发冷,阵阵瑟缩,他仿佛坠入冰窖。

他应该已经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但他不敢回答。莫名地,他脑海中出现了那个跳河自尽的女人,她抱着她已经溺亡的孩子,站在河岸对面,死死盯着他,一瞬间,坠入冰冷河底的人仿佛变成了他,绝望逐渐淹没他的口鼻和双眼,漫过头顶,他艰难地呼出最后一口气。

她是他名义上的养女,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越重要,他就越得将她亲手推远,他不能毁了她的一切。

散兵试图找回平常的自己,模仿自己的语气,他嘴里说出与他意志相悖的话:“如果不是收养的话 ,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威尼斯□□安然无恙,活到十八岁?”

他说着,却跟她一样,两个人都侧过头去,不去看彼此的双眼。

“我知道了,‘父亲’。”荧声音发颤,用她从未用过的称呼叫他,散兵听着,心里又是一紧。明明在两个人几乎要跨越界线的瞬间,他成功将二人关系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但为什么他依然感到窒息?

她默默从他身边爬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二楼上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声音,衣柜门开关,万象轮滚动,她在楼上一直待到深夜,他便也就在楼下一直干坐到深夜。

吱呀一声,她推门出来,提着行李箱,慢慢走到楼下,见到坐在黑夜中的他,她先是一愣,随即摸着壁布的纹路,摸到灯的开关。灯光一开,整个客厅灯火明亮,散兵微闭眼,他听到她问:“你一个人坐在这里?”

散兵的视线缓缓移动到她的脸上,她双眼微红,应当不是熬夜的缘故,而是她在房间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哭过。他向下看,这才看到她身后的行李箱。

注意到散兵的视线,荧平静地说:“谢谢你,和愚人众,我去念书了。”

他这时才发现,掉到地毯上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他嗓子发干,说出的话又哑又难听:“不急,你还有很久才开学,在这之前还是……”

荧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挽留,但是她却说:“不了,我还是先搬出去,冷静一下,对我对你都好。”

荧走后,他一直提心吊胆,从黑夜又到白天,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直到手机一响,荧给他发了一句“刚下航班”,他这才向后一倚,躺在沙发靠背上,绝望地望着天花板上富丽堂皇的吊灯。

他问了荧后不后悔,但他却始终没有想过,自己后不后悔。

但如果是为了她,去让他自己承受苦难,他想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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